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49.

男人的喉結輕滾, 眸色陰郁如漆黑的天穹,似醞釀着風暴,一觸即發, 他吻着她的耳珠, 一字一句:“現在的, 剛才的, 只對你做過。”

許西棠默了默,被帶着手游移,輕微地摩挲,又重重帶過。

她心跳如狂, 靈魂好像在這一刻得到釋放,撕心裂肺地吶喊, 她卻平靜地接受。

寂靜裏, 聽得滋啦一聲,束縛解開。

掌心觸及滾燙,如同最陌生的觸感闖入心房, 她原本晦暗的、生澀的、湧動的、熾烈的、驚惶的思緒被這一刻陌生的觸感霸占。

心跳和呼吸頻率驚人地一致,脈絡噴張。

她只低頭望一眼, 便已驚愣在原地。從未想象過的情形。

她毫不避諱地直視,他以為她不敢看, 但出乎意料,她沒有回避。

她想到他在十七號院子裏, 跟前女友隋南喬站在一塊兒賞梅。

說不嫉妒, 說不在意,都是假的, 她在意,她也嫉妒, 甚至在懊惱,為什麽先遇見他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呢?他和隋南喬,是不是也有過無數的甜蜜回憶?

是不是,隋南喬,對他,其實很重要?

不能去想,這會讓她掉進情緒的陷進,她不要走進這種陷進。

一年之期,她不想提前崩潰離場,她有她和他的約定,獨一無二。

至少,他肯陪她玩兒這種幼稚的合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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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思緒籠罩心頭,她甚至忘記自己在玩兒火,以至于當男人勒着她的腰身圈向懷中與她纏吻的瞬間,她顫抖地伸手,撫過危險的禁區。

聽得男人咬牙悶哼,接着,是更激烈的吻,幾乎要将她口腔內的呼吸掠奪殆盡才肯罷休。

她沉淪着,再次大膽地,感受最危險的禁區跳動的脈絡。

尺寸,模樣,遠超預料。

她咬着唇,微微溢出一聲柔綿的音調,情不自禁,羞赧地回應他的吻,待一吻結束,男人的呼吸從容地掃過她的鼻梁和唇,又移到耳骨親吻。

她仰起纖長的頸項,退後,目光幽幽地落在男人英俊的面龐之上。

她感到好疑惑,那東西好陌生,長相跟他英俊的一張臉完全不同,雄偉,猙獰,兇狠,極具攻擊性。

她試着從和他交握的掌心抽回,他按着不讓,沉默地,勾下腦袋在她唇上繼續親着,他難耐地閉上眼睛,吻在她光潔的額上,只字不提要不要她來幫他。

她很矛盾,被他扣在懷裏,發鬓微亂,眼尾顫動着溫柔的火焰。

她其實已經呆了好久,被他今天的占有欲吓到。

她多希望他是因為吃她的醋才表現出對她的占有欲,而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大男子主義暴發。

會議室的白熾燈太冷,她不喜歡這種氛圍,她大膽地,揪住他松松垮垮的領帶,在他唇上親了親,然後,從他身上跳下光滑的地面,赤着腳,像精靈,幾步走到主控臺,關掉白熾燈,接着,她挨個試了試,最終選擇在屋子裏亮起一盞暖黃色調的圓形小燈,燈光自白色牆面點亮,光暈稀薄,但很溫暖,落地窗的白色紗幔緩緩合上。

她走回去,站在男人身側,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男人很冷靜,至少,他的表情永遠是冷靜自持的,雖然,某個地方張揚的姿态與他一貫清冷的神色相悖,可他真的好冷靜,溫文爾雅,端方自持,連目光都冷靜,可只有她清楚,他剛才吻她有多麽兇狠。

她好奇地,僅僅試着輕輕刮了刮,已聽得男人難耐地啞了聲:“不會的話,不要勉強。”

暗夜裏,呼吸可聞,陰冷的風卷起雪末,紛紛揚揚,半山的燈火寥落,獨院別墅燈火輝煌,但這裏,卻像一座孤島。不知是誰的心跳先失控。

許西棠蹲下來,近距離觀察之後,她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男人很危險。她不該輕易惹他的。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很顯然,是癡人說夢。

她心一橫,蹲下來用手圈住,忍着不安,問:“晏總,需要許秘書,配合您一下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等她的臉約湊越近,幾乎要親上去的瞬間,他額角青筋在皮層湧現,一只大手拉她起來,接着,用力扣緊她的腰。

他咬牙,目光極冷,語氣陰沉:“你不需要做這些。”

她一怔,舔了舔唇,低頭望了一眼,有些擔憂:“可是……它好頑強,好像不會輕易聽你的話。”

她音色柔柔,晏西岑幾乎咬牙切齒:“是我控制它,不是它控制我。”

“那……現在怎麽辦?你真的不要我幫你嗎?”

“許秘書,你如果實在殷勤,可以盡一點兒綿薄之力。”

“……”

話落,晏西岑已将她攔腰抱起,去卧房,扔她在大床上,在她怔愣時,他已攬住她的腰身,狂風驟雨般地吻下來,淩亂的吻将她的意識淹沒,她沉迷在他的沼澤,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難耐和瘋狂,許西棠睜開眼,然後,再一次大膽地,圈住他襯衣下精壯腰身,極力地擁抱他,一點一點,往下,觸及禁區,猶豫的同時,又撫上。

晏西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抽開她毫無章法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那只手。

她詫異地睜開眼,晏西岑暗着眸色,掐着她的下颌,堵住她的唇。

她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還有,難耐。

口腔內稀薄的空氣殆盡,她微微翕動着被親得紅腫的唇,帶着細微的哭腔:“晏叔叔……”

“我在。”

“我幫你……”

晏西岑沉下嗓,警告她:“別這麽乖。”

她怔了一秒,眼尾紅着,似籠罩在一層薄霧裏。

屋裏沒有點燈,暧昧的親吻聲,克制的喘息,尤為清晰,滾燙的烙印烙在心頭,她顫抖着一顆心,被他的纏吻弄得幾近崩潰。

他好會吻,她幾乎無力招架,這個男人,怎麽什麽時候都這麽絕,連這種時候,他也如此有分寸,他在克制地放縱。

氣溫越來越高,許西棠半阖着眼,看着眼前一貫清冷如玉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難耐地紅着眼,而她眼中是羞赧、難以自持、驚愕,還有一絲委屈和不安。

明明已經忍到了極限,為什麽不要她幫他。

是他不願意她碰他嗎?

但他卻在容忍他自己放縱的過程中一邊兇狠又難耐地吻她。

喘息聲漸濃,她無可避免地跌入眩暈的漩渦,在驚愕他洶湧的暴發那一刻,他再一次重重地堵住她的唇。

她失神地被他裹着掌心,十指交扣,洶湧浪潮将她淹沒。

窗外,好漆黑的一片夜空,繁星點點,無月的夜晚,很美,掌心一片溫熱的濕潤蔓延,沿着指縫溢出。

她羞赧地握了握拳,借着微弱星光,看着光滑的指甲蓋兒滴下水漬。

男人擡起清冷的眸看她,斯文的态度,清冷如玉,似乎剛才他的放縱,只是一場錯覺。

“你,不願意?”

她回神,垂下眼睑,語氣裏帶着遲疑:“晏叔叔,你……這樣,有點兒,太壞了。”

“你自己說,要幫我。”

許西棠面色通紅,音入蚊讷:“你一開始說不要,怎麽最後一步,故意為難我。”

“你難道想要,全過程?”

她一怔,咬唇,搖頭:“我不是……”

晏西岑抽幾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拭她蔥段一般的指節、柔軟滑嫩的掌心,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語氣淡泊:“不想配合這種事情,你可以拒絕,以後,我不會勉強你。”

她擡起盛了星光的眼,如水般清澈明朗,似乎并沒有很介意他最後對她做的那過分的一步。

“晏總,這是協議書裏需要的一種配合嗎?”她語氣不像是在質問,帶着一絲狡黠,好像,她猜透了背後的詭計。

晏西岑沉吟一秒,抱她去流理臺上坐着,擰開水龍頭,她伸手捧了一捧清水,揉搓,甩掉水珠,拿毛巾擦幹,他卻扣住她纖細的腕,在她掌心擠上泡沫。

“沒沖幹淨。”他垂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上陰影。

許西棠看着掌心逐漸豐盈的白色泡沫,笑:“晏總,你好像還有點兒潔癖。”

晏西岑掃她一回,擰開水龍頭,水花四濺。

“這個,你不是不喜歡?”他反問。

她舔舔唇:“我喜歡這個幹什麽啊……”

晏西岑關上水龍頭,拿幹淨的毛巾擦幹她的手。

她安靜地坐在那兒,眼尾一片紅,他忽然吻下來,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似安撫。

好安靜,她好像聽見窗外雪花融化的聲音。

“不喜歡,可以不履行。”男人退開,眉眼舒朗,頓了頓,“合約沒有這種條款。”

她怔了怔,被他抱下流理臺。

回到餐廳,桌上的菜已經涼透。

他撥內線叫來私人管家,還沒吃上一口的菜,悉數撤下去,不到五分鐘,立刻送上新的。

冒着熱氣的菜品令人垂涎欲滴,許西棠被餓意侵襲,不再顧忌形象,每一口都吃出慢一秒就會餓死的氣勢,對面的男人吃相卻極其斯文,慢條斯理,連握筷子的那雙手都透着不緊不慢的優雅。

她不禁對着那只修長、冷白的手出了一回神,方才種種,歷歷在目,這只手,原來也會做着沾染了世俗的欲而破戒的那種事情。

啊,又來。

她該好好吃飯,而不是對着一只手,動那種污念頭。

.

臨近年關,雪停了半月。

梧桐巷二十一號院的朱色門扉開着,今日主人要重新粉刷。

許西棠從黑色邁巴赫普爾曼上下來,手裏抱一個大紙箱。

裏邊各種各樣的古玩兒,但都是些小玩意兒,大的她也不愛買,因為一個人搬不動。

她去附近一個古玩市場淘了些字畫、玉器、鐘表、篆刻,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好不好,抱着撿漏的心态,她一下就買了好多,打算拿過來找傅老鑒寶,當然,她自己鑒過一遍,但底氣不足,用傅老的話講,那些古玩店裏的人,插上毛,簡直比猴子還精,想從這些人手裏撿漏,幾乎是異想天開。

二十一號院門口,傅石易和傅奶奶領着傅小石給大門刷漆,地上一桶紅色油漆,幾只大紅燈籠。

傅老看她手裏大紙箱子鼓鼓的,笑問:“從哪兒淘這麽多東西?”

許西棠笑着接過傅小石遞來的幾顆牛奶糖,說:“附近一個舊貨古玩市場,最近都沒下雪,我就去逛了逛。對了老師,那只黃釉瓷瓶我修補完成了,您檢驗過了嗎?我合格嗎?”

傅老從梯子上下來,擦了擦手道:“很好很好,從今天開始,你跟我進修複室。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要回老家過年啊?”

“應該是吧,老師,我跟博物館請假只請了三個月,一個月用來向您請教修補技藝,再用兩個月的時間完成博物館給我派下來的修複任務,本來時間是足夠的,但您這一個月都讓我自己琢磨……”

傅老挑眉:“聽你這意思,是嫌棄我耽誤你功夫了?”

許西棠連忙擺手:“不是!老師,我只是有些着急,主任只批給我三個月完成修複任務,我怕最後自己搞砸了,進不了文保中心,我會很難受。”

“幹這行不能急,急能有用嗎?要持之以恒。小許啊,我看你挺有耐心的,今天這麽多牢騷?”

“絕對不是牢騷!老師,我只想盡快地在您的指導下精進這門修補技藝。老師,您看,我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

對于徒弟的忽然中二,傅老沒法兒接茬兒,只好繼續刷了刷大門,随後走進院裏邊泡茶,一旁的傅小石偷笑,悄悄跟她講:“姐姐,你和男朋友已經和好了嗎?”

“嗯。不對,我和他沒有吵架。”

“騙人,之前你都是自己一個人乘出租車來的,現在天天都是豪車接送,那輛轎車好威風!五個七的車牌很難拿到吧?”

“呃……可能吧?他車庫裏的車,車牌好像都是這種連號的。對了小石頭,我這些天忙着修補那只瓶子,沒上網,網絡上現在還有靳以澤跟他緋聞女友的傳聞嗎?”

傅小石掏出手機給她看:“有啊,靳以澤的微博評論區簡直烏煙瘴氣的,他也不回應,不知道怎麽回事,姐姐,你跟他真的認識嗎?雖然靳以澤确實很帥,我們班好多他的迷妹,為他要死要活的,但我還是覺得姐姐你的男朋友更酷一些,那可是高富帥!”

許西棠:“呃?你覺得,他高富帥嗎?”

傅小石:“什麽我覺得,這難道不是事實嗎?我就算不肯承認你男朋友,他也是妥妥的高富帥啊!不瞎都能看出來吧!姐姐,他有一八八吧?好高哦!我以後也想長這麽高!”

許西棠想了想,笑着說:“不知道,我沒量過。”

午飯時間,傅小石拉着許西棠去餐廳吃飯,可能是快過年,傅老最近興致高,心情也好了很多,随時随地開啓教學模式,傅小石給傅老買了一塊平板,教學非常方便。

湯還沒上,傅老習慣飯前喝一碗湯吃降血糖的藥,所以他擱下碗筷,在平板裏調出幾張圖片,讓許西棠觀摩學習。

“老師,這是收藏在東京國立博物館的日本國寶、南宋龍泉窯青釉茶碗嗎?”

傅老笑道:“對,就是這只‘螞蝗絆’,修複它,使用的就是锔瓷技藝。”

龍泉窯青釉茶碗,外表看,锔釘形狀酷似螞蝗,日本人稱其為“螞蝗絆”。

這只碗是最著名的殘器之一,柔和淡雅,如冰似玉,燒制工藝之頂級,幾乎是龍泉窯歷代之最。

據日本文獻記載,南宋時期,杭州的佛照禪師将龍泉窯青釉花口碗贈送給了日本一位将軍。

此後,這只碗在日本不同家族之間傳承,傳至明朝永樂時期,一位将軍得到它,但這只碗此時已在流傳過程中出現裂痕,将軍便令赴華使臣帶這只碗前往大明,希望永樂皇帝再賞賜一件同樣品質的碗帶回去。

但在明朝,瓷器風格已然不與宋同,不可能找出一只一模一樣的,于是皇帝只能派人打了锔釘修補後送還。

而這種獨一無二的殘缺美,恰恰俘獲了更多人對它傾心。

傅老預計,他修複那只明宣德青花大碗,以及那只白釉黑花碗,過程需要三到四個月,根據瓷器破損程度,那只明宣德青花大碗要更容易修複一些,傅老估計,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完成修補工作,而許西棠也打算在這邊再待一個月,然後她回申城,完成主任交給她的修複任務,如果一切順利,過完年,她應該就是文保中心的一名文物修複師了。

當然,實現這些的前提是,她必須通過考核。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許西棠白天都泡在傅老的修複室裏跟傅老學習锔瓷技藝,晚上也住在傅奶奶隔壁的院子裏,算起來,她住溫泉酒店的日子算起來連五天都沒有。

晏西岑是工作狂,那天之後,他便飛往倫敦。據淩霖交待,他去參加一場科技峰會。

傅老和許西棠在修複室教學時,放寒假的傅小石便在一旁安靜地錄視頻。

這期間,許西棠依舊沒有露臉,但或許是好奇心的作用,傅小石的視頻播放量随着她的神秘繼續水漲船高,播放量最高的一期視頻裏,傅小石無意間把許西棠的側臉拍了進去,雖然只出鏡了兩秒,但那期視頻的播放量竟然超過了千萬,傅小石都樂懵了,天天磨着求許西棠露正臉出鏡。

“姐姐你真的不考慮出鏡一下嗎?我的粉絲朋友對你太好奇了,你就是我的引流法寶,他們發彈幕說你不出鏡一定是因為你長得太醜了!”

許西棠正在修複一件花五百塊從古玩市場淘來的青花瓷瓶,她用毛刷刷去瓷片上的灰塵,擰眉道:“你的粉絲沒有別的關注點嗎?另外,你的激将法能不能換一種?攻擊我的長相沒有用哦,還有,長得不好看就不能當修複師了?膚淺!”

傅小石吐吐舌頭:“不止我的粉絲發癫,姐姐你都不上網嗎?靳以澤的緋聞女友事件還在鬧呢,感覺是有人故意找事兒,靳以澤是不是得罪了圈裏什麽人啊?好多不理智的網友都在攻擊你,說你是醜八怪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

許西棠的手一頓。她并不生氣,因為她每天照鏡子,鏡子告訴她,她還真不是醜八怪,她也不認為自己是癞蛤蟆。

不過,她有點兒擔心靳以澤的心理素質到底能不能承受這些非議,先不說這事兒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談戀愛,真有這麽罪大惡極嗎?

.

英國,倫敦。

一場科技峰會在新金融城舉辦。

“讓科技打破一切不可能”——

淩霖将目光從主會場巨大的電子屏上收回,他問了現場工作人員洗手間的方向,之後靠着隔間的門板點燃一根香煙。

憋了幾天,進入終于找上機會抽上一口。

原因無他,晏西岑的工作強度一向有點兒變态,工作場合,不允許有人抽煙,這幾天都連軸轉,在飛機上也有開不完的會,晏西岑幾天沒抽煙,暫時不想聞煙味兒,上司不抽,他哪裏敢抽。

他剛從東京回國,索亞電機收購案圓滿落幕,還沒緩過神,琳達已經受不了一個人被上司壓榨,所以拿他當擋箭牌,他本來有半個月假期陪老婆孩子,但晏西岑受邀出席在倫敦舉行的一場科技峰會,琳達又正好在這個時間點兒修年假,新招上來的女秘書又太異想天開,天天噴濃香水,穿露大腿的短裙在辦公室進進出出,有一次還給咖啡潑晏西岑辦公桌上,十幾份文件潑得濕透。

幸好文件都有備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晏西岑懶得罵人,但他不給人機會,一句話把人開掉,搞得人事部人心惶惶,只因晏西岑已好久沒開人,選上去的人忽然被開,他們吓都吓死了。

一不留神,人事部經理都給你開掉。

上一次晏西岑開掉不懂事瞎撩他的女秘書以及人事部經理,還是兩年前。

琳達休假,秘書又暫時沒找到合适的,淩霖不得不放棄休假跟晏西岑飛倫敦。

一根煙抽完,淩霖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到,他去主會場,走到貴賓接待處,現場工作人員認得他,還沒等他開口,穿制服、金發碧眼的姑娘就用一口純正的倫敦腔問:“先生,請問晏先生還沒到嗎?”

主辦方設置貴賓接待處,為重要嘉賓提供一對一的接送機、現場指引服務。

淩霖微笑說:“晏總昨天去曼徹斯特聽音樂會,也許還得等他半個鐘。”

姑娘正糾結,會場門口,主辦方請來的保镖立即開道,無數曝光燈下,從邁巴赫普爾曼上下來的男人西裝革履,金絲眼鏡泛着冷白的光。

他在衆人的圍随指引下,闊步來到會場簽到處。

工作人員立刻遞上峰會資料,他略微看一眼,遞給淩霖。

工作人員又遞上替賓客準備的胸花、伴手禮、會議牌,以及一塊重要賓客才有的貴賓禮賓繩,之前那位金發碧眼的姑娘,是主辦方為他安排的咨詢人員。

淩霖想到國內靳以澤和許西棠的緋聞,網上罵得很難聽,愈演愈烈,難保不是有心人在背後操控,萬一許西棠的信息真被人挖出來……

晏西岑進主會場前,淩霖猶豫,問:“晏總,許小姐上熱搜,要不要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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