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50.

一月末, 申城大雪紛飛,一場三十年不遇的鵝毛大雪淹沒這座南方一線城市,因大雪連下三天, 列車晚點、停運, 部分高速路段也采取了管控措施。

相較于習慣了冬日大雪的北方人, 土生土長的南方人許西棠被申城的大雪震驚。

在襄市看慣了大雪, 申城的大雪并未引得她太多喜樂,甚至她苦惱。

還有幾天是除夕,她結束短暫的學習生涯,告別傅老, 在臘八這天登上回程班機。

下機時已近下午六點,天色黑透, 大雪還未消融, 寒意透入骨髓。

許西棠取了行李,共三只大箱子,很重, 一箱衣服,一箱古玩兒, 還有一箱傅奶奶送她的土特産,傅小石也送了她小禮物, 盛情難卻,她通通接受, 以至于推着三只大箱子艱難行走在風雪中還樂此不疲。

出租車和網約車都難叫, 她只好撥通家裏的電話。

“秦姨嗎?是我,小棠, 陳叔有空嗎?我在機場打不到車……”

“西棠小姐?你回申城啦?老陳不在,寧雙小姐今天逛商場, 現在還沒回……”

“那我媽在家嗎?”

“太太到林太太家裏打牌去了。”

“……行吧,我打車回去。”

許西棠挂斷電話,懊惱幾秒,正出神,一輛阿爾法房車停在她三米的位置,車門拉開,她擡眼望去,靳以澤的助理阿珂從車上探出一顆腦袋。

上次她去做群演,後來在酒店,阿珂為她要了楊一巡的簽名照。

Advertisement

阿珂下車後一路小跑,穿一領厚厚的黃色羽絨服,黃色羽絨帽下,一張臉完全用圍巾裹住,露兩只眼睛,呼出的白汽氤氲。

“許小姐?真的是你。靳老師跟我說,我還以為他看錯了呢,你打不到車嗎?要不要上車送你一程?”

阿珂說着,已經替她将行李箱擡上阿爾法。

許西棠猶豫了會兒,眼見天色越來越黑,車又打不到,天氣還好冷,她一橫心,跟着阿珂上了阿爾法房車。

車內空間很大,獨立航空座椅,座椅加熱通風,內飾暖白色,車頂安裝七彩頂燈,兩側配帶有七彩氛圍燈的百褶窗簾,七張座椅,有衛生間,整體豪華又溫馨,可以做商務接待,也可做劇組明星使用。

車內暖氣很足,剛上車,許西棠就熱得背脊冒汗。

她挑了中間一張座椅坐下,褪下羽絨服、圍巾和手套,整理長發時,驚覺靳以澤就在隔出來的一塊小區域睡覺。

他躺卧在一張小床上,身上搭一條厚毛毯,聽見動靜後睜眼,坐起,頭發有些亂,眼睛下方一道淺淺烏青,似乎沒睡好。

許久不見,許西棠有些拘謹,褪下的羽絨服又蓋在身上,問:“靳老師,你好像很疲憊,沒睡好嗎?”

靳以澤從阿珂手上接過一瓶礦泉水,仰頭灌了半瓶,說:“劇組趕在二月份殺青,這次在敦煌取景拍了半月,明天趕另一部戲的通告,昨天确實沒怎麽睡。你呢?聽說你去襄市。”

阿珂拿出一盒冒着熱氣的綠豆餅擺上桌,許西棠拿了一顆放在手裏暖着,道:“我去襄市找一位修複大師學習修補技藝,待了快兩個月,今天剛回申城。”

阿珂:“靳老師這段日子在網上被黑慘了,許小姐,你沒受到什麽困擾吧?”

許西棠吃東西的手一頓,擦了擦嘴角說:“還好,我沒怎麽上網,呃,罵得很難聽嗎?”

阿珂擰眉,繪聲繪色道:“可難聽了!其實藝人的微博啊官方的社交賬號這些都是經紀公司在操控,靳老師想關評論區都不行,不知道公司怎麽想的,放任輿論打壓靳老師,太過分了。”

靳以澤卻無所謂似的垂眸看手機,好像對網絡上那些謾罵和抹黑毫不在意。

許西棠心裏一咯噔,問:“靳老師,你心理素質還行嗎?”

靳以澤笑了笑,“做藝人,心理素質強硬是基本要求,玻璃心的,早退圈不幹了。怎麽,你擔心我?”

許西棠:“呃,一點點擔心。”

靳以澤:“才一點點?”

許西棠轉移話題,看向阿珂,問:“你們靳老師的經紀公司是哪家啊?怎麽不幹活兒呢?都不給藝人公關嗎?”

阿珂:“是凱悅傳媒。背後的大股東是香港凱悅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我一個小助理不太懂,但聽說凱悅傳媒的老板張總,是凱悅集團董事長的女婿,張總好像有意向,要挖一個當紅小花進公司,給她一姐的待遇,所有好資源也要優先給到她……靳老師一直想演電影,名義上是一哥,其實一直被公司打壓,塞的資源看起來不錯,其實都是別人不肯接的那種,像正在拍的《錦繡如意》,大女主劇本,男主邊角料,片方接觸了好幾個男藝人都不演,張總投資了這部劇,硬要塞給靳老師演,明明有更好的劇本在洽談……我們靳老師就是牛,演一部火一部,好幾部戲都是別人不要的角色,靳老師去演,壓都壓不住就火了,然後做了公司所謂的一哥,誰能想到公司根本就不想捧靳老師啊。”

許西棠陷入沉默。

緋聞女友這事件對她的影響還不算很大,她的身份沒有被扒,那些網友罵也罵不到什麽,靳以澤就比較慘了,公司不給他做公關,感覺就是要故意搞臭他一樣,《錦繡如意》片方本來在還在炒寧禤微跟靳以澤的cp,誰知道片花剛爆出來就火得一塌糊塗,寧靳cp一路高歌猛進,但才炒了幾天,靳以澤緋聞女友事件就在網絡上激起千層浪,涉及利益的各家粉都下場開撕,寧靳cp也戛然而止,甚至寧靳cp粉成了小醜,事件對寧禤微的影響也比較大,有對家和黑粉拿靳以澤已經有女友這件事抨擊寧禤微是小三。

鬧鬧哄哄一個月,緋聞女友事件幾乎中傷了太多藝人,好像沒誰撈到好,扯到緋聞女友事件的人,幾乎是“無一生還”,其中要屬靳以澤和寧禤微受到的影響最大,cp炒不成了,原本被寄予厚望的《錦繡如意》未播先火,但随之而來的卻是各家的嘲諷,如此提前消耗流量,加上路人的感官很不好,等這部劇真正播出後,可能不是爆火,而有可能因為提前曝光而遇冷甚至撲街。

.

申城CBD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霓虹掩映,将天幕染一片絢爛的顏色,彤雲下,聳入雲端的博晏集團總部大樓燈火通明。

這座申城最高的商業大廈,樓內燈火幾乎全年不眠不休,漫天紛飛的雪蓋過穹頂,黑夜下,全玻璃幕牆的大廈反射着銀光。

臨近年關,博晏集團總部忙忙碌碌,各部門連軸轉,業務部門更是瘋狂沖kpi,為的就是拿到比往年更高的年終獎,除此外,各個項目的進度也要在在年底交出一個令上級滿意的截止日期,公司內部對人員的考核也随之而來,為了年終獎,沒有人會在年底最緊要關頭懈怠,加上博晏集團年底會調整各部門高層人員分配,有時候還會根據考勤表現裁員……所以年底,也是博晏最人心惶惶的時刻。

業務部一間行政辦公室裏,穿着今年秋冬流行款的白領們正抽空在茶水間交頭接耳,只因一向很少在年底開人的博晏少東家破天荒的開了兩個集團高管,一個因為挪用公款停職接受調查,一個被一紙調令下放到底下不太吃香沒什麽油水的子公司。

“你們猜少東家這次為什麽在年底開人?”

“還能為什麽,晏總一向如此,開人還需要管你年底還是過年嗎?蛀蟲而已,開了不是好事兒嗎?”

“不止總部這兩個呢,西一電子不也開了兩個嗎?有一個還是少東家的兄弟呢,就家族那個老六,被調到寰宇傳媒去了。寰宇是少東家的三哥在負責,老三嘛,原配生的,這老六在西一電子作威作福,去了寰宇就浪不起來了,原配一房的人可不是那麽好唬弄的。”

“照你說原配那邊的人這麽厲害,怎麽博晏的一把手不是原配一房的人做?”

“那也要看跟誰比啊,那個老六,私生子,他媽根本就沒名沒份的,他能認祖歸宗就不錯了,還想上天啊?少東家可不一樣,人家母親是港島名門千金,又是明媒正娶,能一樣嗎?我們少東家剛畢業那會兒就靠投資藝術行業身價翻番了,拿的哈佛雙學位,人又那麽帥,我每次看到他都要花癡好久哦……”

幾人說說笑笑從茶水間出來,正巧,電梯裏出來一個人,高跟鞋足有十厘米高,戴大墨鏡,一領寬大的羽絨服敞開,卷發用絲帶綁在腦後,敞開的羽絨服裏邊一條酒紅色亮面開叉連衣裙,身段妖嬈妩媚,紅唇豔麗。

幾個白領麗人眼睛都看呆了,那人手裏提一只香奶奶黑色小方盒包包,走出來擡頭望了一眼樓層,靠了一句,又轉身進電梯,按下走頂層的按鈕。

“我的媽,那是寧禤微吧?是她吧?”

“對對對就是她!我靠真人好好看哦!她皮膚怎麽這麽好?好高哦,她有一七零吧?官方還寫一六八,還故意報矮兩厘米?”

“不是,你們沒發現她去頂層嗎?”

“我靠。”

博晏大樓的頂層只有一間辦公室,原來是董事長辦公室,後來因為晏滄懷常年在家修養,只偶爾過來開一次會,所以這間辦公室重新裝修,改成CEO的辦公室,董事長的辦公室設在了下一層。

寧禤微看着不斷變化的數字,眉心一直緊促,叮一聲,電梯門開,她踩着高跟噠噠噠地走出電梯,迎面走來兩個抱着文件袋兒的白領麗人,攔住她:“您好,有預約嗎?晏總現在不見客。”

寧禤微昂着下颌,說:“我和你們晏總通電話了,他同意我找他。”

兩個白領狐疑地對望一眼,那邊,執行董事辦公室的雙開門被人從裏邊拉開,琳達走出來,對寧禤微道:“寧小姐,晏總等下有個視頻會議,所以請您長話短說。”

寧禤微點頭,急匆匆走進辦公室,兩個白領麗人忍不住問琳達:“琳達姐,那是寧禤微吧?她和晏總不會是那種關系吧?”

琳達嚴肅地咳嗽一聲:“不要亂說,晏總是有未婚妻的男人,寧小姐只是來找晏總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啊?晏總有未婚妻了?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我哭了!”

“琳達姐,晏總的未婚妻漂不漂亮啊?”

琳達神秘一笑:“當然,晏總的未婚妻超美的,不是藝人哦。”

“比寧禤微和隋南喬還美嗎?她們兩個可是我最喜歡的女明星了,簡直就是神顏嘛!”

琳達笑:“晏總的女朋友也是神顏哦,素顏也美爆了,總之,和寧禤微隋南喬不是一個類型的,美女不要比,各有特色。”

金屬風格的辦公室內,白熾燈亮到刺眼,一片空曠的空間,除去辦公區域的沙發、會議桌,只剩一排排列整齊的書架,幾盆盆栽,僅此而已,空曠的空間空到甚至可以用來騎自行車。

男人長身玉立,他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扶了扶金絲眼鏡,擰着眉:“你有五分鐘,我等下要開會,不準廢話。”

坐在黑色沙發上整理羽絨服塌下去的帽子的寧禤微趕緊正色道:“舅舅你都不管管嗎?你女朋友可是深陷輿論風波!雖然還沒扒出來,但這分明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想想,要是小舅媽被人挖出來大罵特罵,她肯定受不了的,你不心疼嗎?”

晏西岑回身,他取下眼鏡,坐到沙發另一邊,端起一杯溫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擡眼道:“你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些?”

寧禤微吐吐舌,笑道:“當然不是,舅舅,你可是我親舅舅,你不幫我誰幫我?”

晏西岑:“算不上很親。”

“……”

寧禤微并不氣餒,她可是專業藝人,心理素質杠杠的,家道中落後,她家賣了公司和祖屋,賣了一切能賣的資産還債依舊還有一筆爛賬,于是她進了娛樂圈,最開始那兩年,她受過的白眼和奚落數不勝數,跟那些真刀真槍的侮辱比,親舅舅的數落算什麽?!

什麽也不算!

她繼續微笑說:“好吧,我承認我來找舅舅你不是為了小舅媽的事兒,我就直接說了吧,舅舅,你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嗎?幕後黑手就擺在那兒呢!靳以澤都被黑成狗了!我也塊被黑成狗了!我的新戲本來有望起飛,現在相當于直接熄火,你猜不到是誰在搞我和靳以澤嗎?”

晏西岑很冷淡:“我不插手娛樂圈的事。不感興趣。”

“……”

寧禤微一咬牙:“舅舅,你一定知道靳家一直在內鬥對吧?靳以澤的那位姨夫想吞下靳家所有的産業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現在只是第一步,靳董只有一個外孫最親了,就是靳以澤啊,有意培養靳以澤做繼承人,所以靳以澤才被壓得那麽狠,在公司被打壓,進娛樂圈也被姨夫搞,那個張鑫華,根本就是想吃絕戶!”

晏西岑按了按眉心:“寧禤微,給我長話短說,我沒心情聽你聊靳家的恩恩怨怨。”

寧禤微哽了哽,臉色一紅,她每次提到靳以澤,就控制不住偏向他。

“好,那就不聊他了,說說你那個前女友白月光初戀隋南喬的事情吧。”

晏西岑按壓眉心的指節彎曲着,動作一頓,目光冷淡地看她,語氣很輕:“說下去。”

“因為舅舅你不想聽靳家的恩恩怨怨,我就不提靳家的事了,但我今天來找你說的事總歸繞不開靳家。隋南喬最近和她的前東家鬧掰了,合約也要到期,嘉柯傳媒和凱悅傳媒都有意簽下她捧她做公司一姐,舅舅你懂的,嘉柯傳媒的柯華友是因為你的關系才給我資源,現在柯華友還打算捧于紫涵,我的資源已經有些危險了,如果嘉柯簽下隋南喬,我的資源會被她全部搶走,一個隋南喬一個于紫涵,我怎麽同時鬥兩個啊?舅舅你忍心看着你外甥女兒跌下內娛神壇嗎?太殘忍了!”

晏西岑面無表情:“你什麽時候上過神壇?”

“……”

寧禤微撇撇嘴,繼續說:“隋南喬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凱悅傳媒,張鑫華這顆吃絕戶的狗屎本來就在打壓靳以澤,要是簽了隋南喬,靳以澤就更沒有好資源了,雖然靳以澤怎麽樣和舅舅你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我不能讓隋南喬踩在靳以澤的頭頂上和我battle!那樣我會很慘的!舅舅!你可是我舅舅!”

“……”

她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賣慘,紙巾都抽出來準備哭一哭了,晏西岑忽地拿起面前的電話撥內線叫了淩霖進來。

淩霖立在旁邊問:“晏總,是要查女星隋南喬嗎?”

晏西岑垂下眼睑,取了支香煙,點燃,抽上一口,一張臉隐在煙霧裏,一邊的寧禤微直咳嗽。

“不是她。去查一下,靳以澤緋聞女友事件的幕後推手。”

淩霖颔首,随即離開辦公室。寧禤微默了默,想到什麽,道:“舅舅,很明顯是隋南喬在搞事啊,我跟她現在算是對家,她把我搞黃了自己上位……”

晏西岑掃她一回,漫不經心道:“她想搞你,沒必要麻煩到拉這麽多無關緊要的人下水,同時得罪太多人,她沒那麽愚蠢。要黑你,攻擊你的演技更為直觀。”

“……?”

“舅舅!我演技真有那麽爛嗎!你太過分了!”

晏西岑沒答,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從兜裏拿出手機,點開許西棠的朋友圈。

上次在襄市分別後,他去倫敦待了半月,之後依舊滿世界的飛,直到三天前才回申城,年底事情很多,他如往常,讓自己投身工作,盡量不去想別的,包括她的事,但越是克制,越是難耐。

又一個月沒見,她似乎并不怎麽想他,這一月裏,通電話不過三回,微信也不聊,倒是她熱衷于發朋友圈,一天一條,有時候一天好幾條,于是他養成看她朋友圈的習慣。

他知道她今天回申城,早上發了一條信息問她,要不要他派車去接機,她回說不用,她自己打車。

還挺冷淡。

他在想,是不是在溫泉酒店,那晚他吓到她,所以,她刻意保持距離。

畢竟只是協議關系,她不必付出那些拿身體為籌碼交換利益的代價。

晏西岑望着窗外漫天的飛雪出神,手指已在不經意間按下撥號鍵,是她的號碼。等他回過神,下意識想摁斷,卻猶豫了。

猶豫的五秒時間不長,他決定挂斷,電話卻接通。

這個月的三通電話都是她打過來,問他在哪個城市停靠,問他城市的天氣好與壞,問他那個地方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問東問西,就是不問他什麽時候回去找她。

手機聽筒內,傳來她軟糯恬淡的嗓音,有點兒悶,有點兒陌生,但鑽進耳膜,卻讓他心髒發癢。

“喂?晏叔叔?你找我嗎?”

晏西岑回身對寧禤微做一個噓聲的動作。

寧禤微趕緊捂住嘴,起身去書架子那兒抽了一本書翻來翻去地看,一邊又關注晏西岑在跟誰講電話。

“落地了?”

那邊的人似乎在吃東西,一下子嗆到了,咳嗽半天,忽有一道男人的嗓音傳出,很輕。

“我不落地怎麽接你電話啊。對了,我聽玉如說你回申城了,現在還在公司工作嗎?”

晏西岑刻意忽略掉剛才的男聲,擰眉道:“嗯。你在哪兒。”

“回家的路上啊。那個……我要跟你報備一下,我因為打不到車,家裏司機又沒空,我在機場遇到靳老師,所以現在我在他的保姆車上,你不要誤會我有別的事情瞞着你,而且那麽冷,你也不想我在外邊凍死吧?”

“……”

晏西岑沉下臉,說:“我問過你要不要派車接,你說不用,現在你上了別的男人的車。”

“你生氣啦?”

晏西岑一只手抖了抖煙灰,神色寡淡:“沒。”

“明明就有。啊,我到家了,要搬行李,那我先挂了?”

“先別挂。”

“……哦。怎麽了?”

晏西岑嘆了嘆氣,掐了煙,回到辦公區,拉開一只抽屜。

寧禤微湊過來,發現抽屜裏一只絲絨錦盒,四四方方的,感覺是戒指,正在猜是不是,聽見晏西岑的嗓音變得溫柔。

他一只手握着手機,對手機那頭的人說:“我過去找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