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51.

阿爾法停在許宅庭院前。

堆滿白雪的犄角, 幾株野花開得頑強,靳以澤微微彎腰折下一枝,從腕上解下一根綠絲帶, 從容地, 用絲帶将那枝野花繞了幾圈, 系一個蝴蝶結。

“送你。”他語氣很淡, 帶幾分縱容。

許西棠接過花朵嗅了嗅。

淡紫色的小花散發清雅的香氣,帶着微微苦澀的香,是路邊随處可見的品種,但搖曳的姿态很美。這麽冷的天, 居然可以盛開,不得不讓人感嘆其生命力的頑強和旺盛。

靳以澤替她将行李箱推到鐵門外, 她按了按門鈴。

對面, 靳以澤的臉被一盞路燈的光照得很溫暖,棱角分明,眼仁發亮。

他穿一套休閑西裝, 有一種介于少年感和成熟穩重之間的奇妙,光是立在那兒, 已經讓人感嘆,難怪他紅得一塌糊塗。

“謝謝你送我回家, 那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喝咖啡吧?”她很客套。

靳以澤聳了聳肩:“喝咖啡?不如請我吃飯。”

許西棠轉着小花的莖, 幽幽道:“吃飯還是免了吧, 靳老師,你還嫌不夠事兒大嗎?和你吃飯可是要命的。”

“你指緋聞?抱歉, 把你拖下水。”

許西棠擺擺手:“好像你才是被罵得最慘的那一個。我倒沒什麽關系。”

靳以澤看着她,眼中劃過幾分陰沉, 帶着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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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我看你很介意跟我走太近,是因為我們分別了很久,所以什麽都變了,是嗎?我不認為,也許你覺得,以前說過的那些話只是童言無忌,但我記得很清楚,好,你想忘記,你現在是許家的千金,孤兒院的過往對你而言是很沉重的過去,我明白,但是西西,別跟我這麽生份,行嗎?”

靳以澤背對着她,語氣裏透着幾分寒意,也許是天氣的原因讓她産生這樣一場錯覺。

“我知道,你現在是晏西岑的未婚妻,你有理由跟我保持距離,我懂,但你對我冷淡的态度,讓我很難受。”

許西棠嗫嚅:“靳老師,你是不是喝酒了?”

靳以澤轉身看她,嘆氣:“沒喝酒。算了,我們都長大了,小時候的事情當然算不得真,我只是忽然有感而發,你就當我喝酒了吧。西西……你喜歡他嗎?”

忽然的話鋒一轉,許西棠怔愣半秒,她垂眸,撚着花莖,笑了笑:“你問……晏西岑嗎?”

“嗯。”靳以澤忽然自嘲一笑,“你被人領養之後沒多久,我外公外婆也找到我,後來我去香港生活,香港就那麽大,靳家的公司和姜晏兩家也有合作,一來二去,我倒對你這位未婚夫不算很陌生,但他衆星拱月,應該不記得我太多事,但我記得他的,你想聽嗎?”

“……”

許西棠抿了抿唇,百感交集,還未來得及表态,一束刺眼的燈光打在二人身上,二人望過去,黑色邁巴赫普爾曼像一具幽靈似的泊在那兒。

風卷着雪花紛飛,司機拉開車門,車上下來的男人矜貴清雅,臉色嚴肅,好似心情不佳。

她沒有猶豫,朝晏西岑奔過去,快撞上時又停下,矜持地站在他面前,仰着一顆腦袋望他,眼睛裏閃過跳躍的光,而他也垂眸望她,同時扣了她的腰攬過來,用大衣将她整個人裹住,霸道的姿态,她臉色一紅,但也伸手環住他的腰,問:“你來啦?”

這是一句廢話,但晏西岑的目光一瞬變得溫柔。

“和他在聊什麽?”

“沒聊什麽啊,就互相寒暄。你們兩個認識好久了對不對?”她好奇地問。

“時間不短,但我跟他,不算很熟。你在自己未婚夫面前,對別的男人感興趣?”

“……沒有,你不要鑽牛角尖好不好。”

當着靳以澤的面兒膩歪了會兒,晏西岑牽着她的手走過去。

靳以澤站在那兒,沒什麽情緒,朝二人淡淡點了一下頭,随即上了那輛阿爾法保姆車揚長而去。

“剛剛跟他到底聊什麽?”晏西岑追問。

許西棠把玩兒着手裏的紫色小花,道:“你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嗎?我也有隐私的好不好。晏總,适可而止哦,我不是你公司的員工,就算是,除卻工作上的事情,你無權盤問我的私事,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你去告。”

一道冷冷的嗓音穿過耳膜,許西棠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已經被他扣住腰往懷裏帶着蹭了一下,好令人羞恥的動作……幸好有大衣擋着,燈光也不亮,要不然她還怎麽做人啊!

“晏西岑!你剛剛在做什麽啊!”她羞赧地咬着唇控訴。

晏西岑道貌岸然,牽着她的手上了普爾曼,司機正要點火,聽見一聲不帶感情的命令:“下車。”

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很快麻利地下了車,走到很遠的地方去把風。

司機一跺腳,不對,他把什麽風?在自己車上和女朋友談情說愛犯法嗎?不犯!

司機抽着煙,手指微微抖動煙灰,不時回頭望上那輛黑色普爾曼一眼,極長的車身總能在一瞬間讓周圍車輛黯然失色,優越的安全防爆等級也讓車子本身多了一層威嚴。

當然這種車,晏西岑不止一輛,他出行幾乎都是這款車。

安全固然重要,所以每次出行,多是防彈防爆的普爾曼,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這并非晏西岑有這麽吹毛求疵,實在是晏西岑的母親要求。

許是因為姜苓月曾經歷過綁架,所以心有餘悸,于是這種對安全等級的嚴格把控傳統也從姜家延續到了晏家,從小到大,晏西岑出行必須配備保镖和這種安全性能極高的交通工具。

司機站在路口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煙,不停回頭,雖說這裏是別墅區,不可能會有執法人員過來打擾,但他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做了那麽多年司機,還沒見過晏總在車上玩兒過女人。

從前也不是沒有女明星陪晏總出席各種應酬,但被晏總三番兩次帶上車待上許久這種事兒,沒發生過。

普爾曼車上暖氣充盈,幾乎動一動就熱得冒熱汗,還有些悶。

被帶上車後,許西棠原以為晏西岑會“懲罰”自己,但出乎意料,他把她帶上車,什麽也沒對她做,只讓她待在一張椅子上,她發呆,他則點燃一根煙慢條斯理地抽,動作很慢,幾乎每一幀都像慢動作,她甚至開始猜測他下一次抖煙灰是什麽時候。

像是做游戲,她又在猜,煙蒂快燃盡時,她垂下眸,默念着還有兩秒,他會抖落煙灰。

猩紅的火苗猶如橘色的螢火蟲,忽明忽暗,煙草的味道蔓延在車廂內,她有些難受,微微咳嗽兩回,忽然,對面的男人一手抖着煙灰,一只手伸過來,力道之大,一只手就足以掌控她向他身上栽去。

回神片刻,她已被他抱坐在腿上,而他眼眸深邃,陰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極為難耐地,一口一口抽着煙,煙霧打在她的耳後、臉頰、額頭、鼻子、唇……煙霧混雜他的呼吸,溫熱地掃過她每一寸暴露在寒意裏的肌膚,她不寒而栗,卻假裝鎮定,安靜地等他抽完這根煙。

沉默間,她忍不住又咳嗽,咳嗽時,身上那件薄薄的打底衫的領口微微泛起褶皺,鎖骨下隐隐約約的線條随咳嗽的動作變得更深,弧度飽滿,春光乍洩的前一秒,男人迅速摁熄了煙頭,掐着她的下颌吻下來。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混雜嗆鼻的煙味沖進鼻腔,她漲紅臉,像是被他親到缺氧,也像被煙味嗆到憋住咳嗽而引發的反應。

安靜的車廂內呼吸可聞,幾聲壓抑的喘息,斷續的水聲令人面紅耳赤,結束這一吻,許西棠已無力招架,癱軟在男人懷裏,不停地呼氣吸氣,胸腔有頻率地起伏着,春色在不經意間乍洩。

男人克制地,目光掃過那一處旖旎,一只手輕撫她紅腫的唇。

她伏在他懷裏,氣息漸漸平穩,臉還是紅,禁不住顫抖着心,回味他剛才的霸道的占有欲在她身上盡數傾瀉。

“晏叔叔,你怎麽了……”

這一句像是疑問,帶着幾分不肯定,又像撒嬌。

晏西岑擡手,輕輕撫弄她淩亂的發,嗓音有些啞:“沒怎麽。和未婚妻在車裏接吻,犯法?”

“……”

許西棠默了默,回味那些暧昧的細節,這已經快要超出接吻的範疇了。

她凝神思索片刻,靠在他身上,像聽話的小狗。

“你一定對我有誤會,”她肯定道,“你知道,我六歲以前,是在一家孤兒院度過的,那家孤兒院是私人開的,很多時候,經費不夠,只能靠外界愛心人士捐贈物資和錢才撐得下去,那時候,我遇到的人沒有幾個是好心的,甚至連孤兒院裏的老師,也有心情不好打罵人的時候……”

她回憶着過往,其實很多記憶已經不清晰,就像一場夢,但有的,能一直記得。

“靳以澤,我叫他哥哥,他對我特別好,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好看吧……”

晏西岑又點燃一根煙,但沒抽,他一只手夾着煙,一縷煙霧升騰,抱她靠懷裏,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音色很淡:“嗯。好看。”

許西棠樂呵呵地擡頭望他一眼,用手刮了刮他的下巴,胡子刮得很幹淨,看不太出來,但摸上去有些刺刺的,可能是生長速度過快,早上刮幹淨,晚上又長出來了?

“你認真的還是陰陽怪氣哦?”她問。

晏西岑垂眸掃她一回,半笑不笑的:“認真的。”

“那你承認我很漂亮是不是?嗯?”

“那麽,這位漂亮的許小姐,你還有什麽往事要我傾聽?”

“有啊,就是靳以澤,他是中途才來孤兒院的,而我,是一出生就在那裏,記不清了,也許有人把我扔在孤兒院門口就走了。總之,靳以澤算是我的……初戀吧,後來上中學,追我的男生很多,我每次只要把他們和印象裏的靳以澤對比,就對他們沒有任何興趣了。”

晏西岑幽幽問:“他知不知道,他是你的初戀?”

許西棠:“呃,應該不知道吧,單方面的那種關系,我被收養之後就和他沒有了聯系,現在才遇到……這位晏總,難不成你上學那會兒,就沒有藏在心裏喜歡的人嗎?”

晏西岑笑得從容,斬釘截鐵:“我沒許小姐那麽早熟。”

“……”

她哽了哽:“我也沒有很早熟,其實,就是一種對美好的憧憬而已,說是初戀,有點兒誇張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

“……”

好吧,這個男人什麽時候都這樣,接吻的時候無論多麽放縱難耐火熱,結束後就一副冷冷清清無欲無求的态度,她習慣了。

“那我下車了?已經很晚了。”她忽然說。

剛說罷轉身向車門,腰又被圈向後邊,脊背貼上一個熱燙的懷,很硬,她的長發已被他攏到一側肩上,後頸露出的一截肌膚暴露在寒冷空氣裏。

頸項被他溫熱呼吸輕掃過,她驟然縮了縮脖子,下一秒,他吻向她纖長的頸。

她半仰着脖子,感受那慢條斯理地厮磨,像是一種溫柔的宣洩,他不緊不慢,捉了她一只手,緩緩套上一顆泛着金屬光澤的圓圈。

她睜眼,中指上,一顆鑲滿粉鑽的戒指。

“唔……”

頸項上,刻意加重的吮吻,她顫了顫心神,側過腦袋,晏西岑在她身後抱她,順勢吻下來,在她唇上作弄,溫柔,克制,帶着他從不顯山露水的占有欲。

結束時,許西棠微喘着氣息,眼尾泛紅,一雙眼睛裹了霧氣,朦胧的美麗實在驚人。

她低頭望了一眼戒指,粉鑽反射的光芒四射。

“晏叔叔,是對戒嗎。”她抿唇笑。

晏西岑從兜裏拿出另一顆,盯着她已脫妝的唇,沉了嗓:“替我戴上。”

許西棠微微一訝,随即将戒指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

她拿出手機:“晏叔叔,把手給我,我想拍照。”

晏西岑遞一只手給她,勾了唇,問:“發朋友圈?”

“嗯。你不喜歡嗎?不希望我這麽大張旗鼓地炫耀的話,那我拍下來當留念,不發出去。”

晏西岑:“想發就發。”

許西棠找好角度,拍下,沒有編輯文字,懶得寫,她一激動,直接就給發了出去。沒想到一下子引來多人圍觀。

晏玉如和寧禤微第一時間發來賀電。

【晏玉如:我靠我靠情侶對戒嗎這是?!棠寶你真牛!那個男的居然肯跟你戴情侶對戒?!活久見!你不會是找了一個男模跟你擺拍吧!】

【寧禤微:什麽什麽什麽?!小舅媽威武!小舅媽你到底怎麽搞定這個男人的啊?!收到回我!我要跟小舅媽探讨人生!】

【許寧雙:無語死了,秀恩愛死得快好嗎!】

【許子宸:什麽?!姐姐的新男友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鄭莉萍:你戒指這麽漂亮啊?哪裏買的跟媽說一聲,我讓你爸買來當結婚紀念日禮物。】

【許兆雄:啊?莉萍,今年的結婚紀念日不是已經過了嗎?】

【鄭莉萍:讓你明年買。】

【許兆雄:……】

【小珺:哇哦好漂亮的情侶對戒!一定很貴!】

【梁韻泠:小許你男朋友肯定超級有錢吧?館內傳聞居然是真的!】

【塑料花姐妹一號:我靠這個設計!Ama Grace禦用設計師勞拉埃索斯在個人賬號上發了這個!勞拉都快退休了很難請動的!】

【塑料花姐妹二號:牛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男朋友嗎?藏那麽神秘哦!】

【塑料花姐妹三號:不是,都這麽消息不靈通的嗎你們?西棠的男朋友就是晏家那位啊。】

【靳以澤:……】

……

翻了翻評論,許西棠滿意地又拍了幾張,當然,她沒有繼續拉仇恨,只是保存在相冊裏。晏西岑在一旁用手機,不知道幹什麽,她湊過去,發現他罕見地在編輯朋友圈。

“晏叔叔,你要發一條嗎?”

晏西岑勾了勾唇:“沒照片。你發幾張給我。”

許西棠一愣:“啊?你真的要發嗎?其實你不愛發朋友圈可以不發的,我怕你忽然詐屍,別人會以為你被人盜號了。”

晏西岑笑:“無所謂。”

她于是挑了幾張好的發給他,一共六張,他也懶得編輯文字,直接發出去。

可以想見,他的朋友圈發出去簡直相當于詐屍。

他首發朋友圈,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評論一條接一條。

【齊英華:少爺,你終于開竅了,我好欣慰。】

【晏宇齊:啊?小叔你幹嘛?被盜號了啊?】

【晏建偉:老七,奉勸你一句,秀恩愛死得快!】

【晏玉如:我還以為棠寶找了男模陪她演戲……看來是我低估了她的實力。】

【寧禤微:舅舅!你有必要再發一遍嗎!狗糧我都吃飽了!太過分了你們!】

【琳達:晏總?您被盜號了嗎?】

【淩霖:晏總?是不是被盜號了啊?】

【方莒生:啊?盜號狗?】

【靳以澤:發你媽。】

……

翌日,博物館。

許西棠接受的考核任務難度系數滿星五顆星的話那麽她的難度可以算是四顆星,但她胸有成竹,雖然館內對她的非議一直只多不少,她從不解釋,如果解釋有用,世上不會有誤解,一切只能用實力說話。

考核當日,主任和館長都前來觀摩。

修複程序開始前,主任對她道:“小許啊,我們博物館接受了和國家博物館合作的一項修複任務,國博已啓動名為‘修複1760”的項目,将針對十萬件瓷器碎片展開修複工作,這是國博近年來最有系統性、規模最大的一次文物修複任務,因為修複數量龐大,國博與全國多家博物館和修複機構開展了接力合作工作,我館已接受其中一萬件瓷器碎片的修複工作,這些亟待修複的文物涵蓋清代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等多個歷史時期的瓷器,如果你能通過考核,那麽你将成為這批文物的修複師之一,怎麽樣,你有信心嗎?”

許西棠眼中泛起光澤,如星辰閃耀:“我有,主任,館長,那現在我能開始了嗎?”

館長正要說話,一位瓷器修複師忽然從外邊進入修複室,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啊館長、還有主任,是這樣的,那批原本用來作考核任務的紫砂壺碎片被我拿來給我帶的一個徒弟做修複示範了,哪知道他沒修複好,我把他罵了一頓,現在那只紫砂壺也用不了了,不如給小許換一種考核內容吧?”

館長道:“擇日不如撞日,我館既接受了國博的修複任務,依我看,可以讓小許從這批瓷器碎片中接受考核,從挑揀碎片開始,雖然繁瑣,但更能檢驗是不是這塊料,小許,你接受嗎?”

許西棠剛要應,外邊,王秋雨老師帶着徒弟蘇韻檸進來彙報工作情況,這間修複室來的人越來越多,當聽說館長居然讓一個還不是文保中心修複師的人去接手這麽嚴肅的修複任務,一時間衆人都難以置信。

因為關于許西棠的傳聞很多,今天館長又大膽決定,這也将許西棠推上風口浪尖。衆人竊竊私語,非議已經明目張膽。

蘇韻檸不忿道:“館長,主任,你們不能這樣偏袒一個新人吧?她都不是文保中心的人,怎麽能讓她參與‘修複1760’這個項目呢?”

“是啊館長,我們這些當初通過層層考核的人進來之後,還需要跟老師傅學習一兩年再進行一輪評估考核才能正式擔任文物修複師,她一個新人,還是文創部門出來的,憑什麽一來就接觸這種與國博合作的重要項目?”

“館長、主任,是不是她通過了這次考核,就是一名正式的文物修複師了啊?晉升這麽快嗎?是不是有點兒不公平?就算她是申大畢業的,也不能這樣吧?”

許西棠不聲不響,并不争辯,因為這是館長和主任的決定,她只是聽從安排,并不是她個人要求越級晉升。

館長聽罷幾位剛剛畢業進館擔任“學徒”的文博生的話之後沉默半晌,他跟主任交頭接耳了一回,之後神色淡定對衆人道:“大家做文物修複師嘛,當然都是為了我們國家的文物盡一份力,我們不應該內讧,當然,你們有質疑,這也很合理,但規則不應該是腐朽陳規,一切憑實力說話,你們質疑,也可以理解,那我問你們,假如我說小許在當實習生的時候,就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修複了一只‘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你們相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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