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60.
直播間被封禁, 這事兒不大不小，重點是，文創部新上線的一批文創産品亟待通過直播帶貨環節銷售出去。
此前由于許西棠帶貨的效率太好, 合作的工廠直接按照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訂單量承接了生産任務, 現在倉庫已經爆倉, 工廠也在加班加點生産, 如果銷量不理想，文創部這一季度的銷售額會大幅減少，到了年底，送上去的財報也不好看。
同時, 為了給文創部提高創收額度，博物館也額外撥了一筆數額不小的經費下來作宣傳用, 如果因為這次直播搞黃, 這對文創部和博物館而言都是一筆損失。
小珺在直播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打電話聯系平臺那邊的負責人，一邊又打自己認識的行業內相關人士, 最後連主任都跑過來問是怎麽一回事。
“我剛剛去文創部門那邊巡視，沒想到辦公室電話都被打爆了!工廠那邊的老板焦頭爛額不說, 本市好幾家合作的店鋪也打來電話問直播間是怎麽一回事，我們自己的文創店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失, 倉庫那邊從昨天開始就在打包，一直合作的物流公司也打電話問貨到底還發不發……現在貨賣不出去, 一整個鏈條都打死結, 很是麻煩啊!”
主任喝了口熱茶，又說：“我看這樣好了, 直播間看看明天能不能解封，不能的話, 我讓辦公室和平臺的人連聯系，看能不能盡快解封，再讓平臺替我們的線上文創店搞搞宣傳……小珺，直播間被封禁大概多久？”
小珺手忙加亂，拉開還在生氣的蘇韻檸，坐下、點進後臺、賬號狀态檢測……
“主任，我們直播間居然被封禁一個月!理由是低俗!這太過分了!一般平臺對于涉嫌低俗的直播間第一次封禁也就半小時或者幾個小時!這也封太久了!”
主任擰眉看了一眼蘇韻檸，道：“小蘇，你也太急躁了，讓你辦事兒，你看看你辦的什麽事兒？直播間都被你搞砸了!觀衆是什麽？是衣食父母!我們搞直播間，不僅僅是為了賣文創産品創收，這也是間接宣傳我館以及優秀歷史文化知識的一個重要途徑!你這是要幹什麽？和直播間的觀衆對罵？!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蘇韻檸撇撇嘴，不依不饒：“主任，他們陰陽怪氣地罵我我還不能回嘴嗎？笑話，我可不受這份氣。”
小珺：“我真是無語死了，你受不了這份氣你別上趕着坐這個位子啊!有誰逼你坐了嗎？!”
蘇韻檸冷笑：“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這位子就許西棠能上是吧？誰不知道你們前期砸了多少錢給她直播間造勢？我今天才第一天上，你們給我砸錢買推廣買流量了嗎？憑什麽說我做得不好？”
小珺簡直要氣暈了：“你上播百萬人數難道是假的嗎？!”
主任嚴肅道：“小蘇，這事兒我必須解釋清楚，前期，我們和該平臺簽合約搞直播間，确實使用了一筆經費，那是專門開會投票商議出來的決定，經費數額也在我館財務能力承受範圍，平臺給我們直播間造勢引流，這是合約裏邊明确的，你也看了直播，第一場，小許是頂着壓力上的，開播前半小時她都在修複室裏修複一件瓷器文物，她的準備不比你多，何況直播間一開始也不過只有一兩萬的人在觀看，至于你說的替小許砸錢買推廣買流量，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沒有這樣的事情。”
Advertisement
蘇韻檸冷笑：“主任，你也太偏袒許西棠了吧？第一天她播那會兒微博熱搜挂了一整天!你跟我說沒有替她買流量？”
小珺站出來：“那熱搜是我買的，我樂意替西棠姐造勢你管的着嗎？不服氣你可以自己買。直播間噴你都噴啥樣了你不清楚嗎？自己沒那個本事非要逞強，你還覺得自己一點兒錯沒有是嗎？真是夠了!”
直播間外越來越多同事，叽叽喳喳。
“我就說嘛，這活兒不是誰都能幹的，可有的人就是不信，現在搞砸了，人還覺得自己沒有一丁點責任呢。”
“臉皮真是有夠厚。”
“倉庫那邊的人都怄死了。”
“不止，她這麽一搞，文創部這個月業績等于開天窗，恨死她了。”
“走後門也就算了，自己幾斤幾兩人真是一點兒沒數呢。”
“她難不成還想繼續播？別啊，再這麽搞下去，咱直播間真黃了。”
“網上都在罵她，都上熱搜了，也挺牛逼的。”
“晦氣。”
“王秋雨老師也是醉了，怎麽同意收這種人做徒弟？”
“都說了走後門啊，王老師就是給博物館面子，人早退休了。”
……
直播間争論不休，指責鋪天蓋地，繞是蘇韻檸也招架不住，她羞憤地奪門而出，各人回各自工作崗位，直播間也漸漸安靜。
主任問小珺：“現在是沒有一點兒辦法開播了？”
小珺為難道：“是的主任，直播間被封了一個月，短時間內确實無法解封。”
主任擰眉：“那不行啊，倉庫那麽多貨，剛好工廠那邊的貨款這兩天就要打過去……剛剛文創部的人還說，我們的線上店鋪忽然之間收到好多差評，不止如此，還有很多買家要求退貨退款，風評急轉直下啊!我們博物館在好幾個平臺的官方賬號也都被網友罵!這如何是好!”
一直沉默的許西棠忽然開口：“小珺，能不能聯系你認識的相關業內人士，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封？我擔心封禁一個月造成的影響太大了，現在又上熱搜，如主任所說，博物館的官方賬號被攻陷，店鋪也差評一片，還有很多買家退貨退款，人雲亦雲，很多不明真相的網友恐怕會對我館的第一印象變得很差，也許博物館的人流量也會跟着降低，長遠影響實在太大，一旦第一印象落實，洗白是很難的，現在我們應該緊急公關辟謠，最好的辦法是我上直播間跟大家解釋，争取扭轉風評趨勢。”
正說着，外邊辦公室的人跑過來說：“要命，線上退門票的人也太多了，明天又是周一，來博物館的人本來就比不上周末，現在又好多退門票的，難不成明天我們館開天窗？”
主任大驚：“連博物館的門票也要退嗎？!”
“是的主任，我剛剛跟幾個部門的人了解了一下情況，線上文創店現在全是退貨的訂單，後臺都要崩潰了，我們的官網還被不法分子攻擊，現在連網頁都進不去。不僅如此，現在網上還好多人傳，說我們博物館拿許老師當引流工具，蘇韻檸是館長女兒一類的，很多不明真相的網友借此來黑我們，微博那邊更是罵聲一片，主任你看，我們博物館的微博都被網友罵成骰子了。”
主任翻了翻官博底下的留言，确實是罵聲一片，罵得多難聽的都有，還有過激的網友揚言明天要組團來博物館鬧事兒。
不過這種事情主任倒是不擔心，蘇省博物館是國家單位，是國家的財産，法治社會，這些過激的網友多半只是随口一說，但現在博物館的風評一落千丈，從前段時間的萬人追捧到現在的人人喊打，變化太大，實在有些吓人，誰也沒有想過換蘇韻檸上播會引發一系列如此嚴重的連鎖反應。
信息時代就是如此，什麽底褲都能給你扒喽。
主任越掃評論越滿頭大汗，這不，被傳是蘇韻檸老爹的金館長直接被網上開盒，什麽照片啊家庭住址啊手機號啊家庭成員都被好事的網友給扒出來貼在了各大平臺。
事發半小時，金館長打電話到辦公室問到底怎麽一回事，主任只好一一解釋。
金館長：“這怎麽得了？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我打電話給平臺負責人，他們跟我講要解封得等一個月，理由是直播間涉嫌違規操作，還有低俗什麽的……我就想知道小許一直播得好好的，怎麽就低俗還違規了？”
姚主任：“呃，老金，今天直播的是小蘇，她沒把握好……”
館長：“胡鬧嘛你們!”
主任挂斷電話，焦急萬分，這時小珺打完幾通電話，報備說：“不行啊主任，我打電話聯系了幾個業內的姐姐，還有平臺的人我也聯系了，回複是直播間被封禁沒有特殊理由無法解封，只能等一個月……”
主任推推眼鏡：“我們博物館也沒有相關的公關經驗，暫時只能等明天開會商議一下解決方案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快九點了，事情明天再解決，急也不是辦法。”
許西棠還待在直播間。
該平臺有申訴功能，她嘗試申訴，但申訴功能也挺雞肋的，要等審核，這個點兒平臺的審核人員也不可能在線，平臺顯示回複時間大約是三到十五個工作日，這效率，氣死人。
小珺一邊關燈，一邊收拾器具，無奈道：“西棠姐，還是等明天再說吧，我們沒辦法，只能等。”
“小珺，我聽說這家平臺背後是什麽傳媒集團在控股，你有這方面的人脈嗎？”
小珺哭笑不得：“姐，我要是能認識平臺背後的老板、大老板、甚至大老板的大老板，我也用不着在這裏熱鍋螞蟻似的轉了。我認識的那幾個姐姐雖然是做傳媒相關工作的，但也就只是公司的小組長，最大也只是經理……想要解封，得聯系更大的領導，比如總監啊CEO一類的才行。”
許西棠捧着臉懊惱，她給晏玉如打電話，大小姐最近忙着改劇本，常常關機。
她本來沒抱希望，正要挂斷，大小姐接了。
“怎麽了棠寶兒有事兒趕緊的!我忙着改劇本呢生死時速!”
“這麽着急？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改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肯定有事兒，說吧，不會是跟我小叔吵架了？我不信你跟他吵得起來。”
她哭笑不得：“啊？為什麽我跟他吵不起來。”
“我小叔那張臉誰舍得跟他吵架啊!看一眼就能原諒他的程度好吧。”
“……”
許西棠抿着唇笑了笑。還真是，對着晏西岑那張臉，她确實生不了氣。
“玉如，你有傳媒公司方面的人脈嗎？我最近在做直播……我長話短說，我直播間因為某些原因被平臺封禁了，要一個月才解封，問題是我現在急需上播澄清一些不實傳聞。”
“啊？你等等，我寫劇本半月沒上網了……”
兩分鐘後。
“我去棠寶？你博物館官博被人黑成翔了怎麽回事兒啊？微博上全是罵的，蘇韻檸這貨跟你一個博物館工作啊？她怎麽蒼蠅似的甩都甩不掉？”
“你那平臺可以啊，捅婁子了，太歲頭上動土？”
“小事情，這平臺是寰宇傳媒控股，寰宇我三叔在管，我打電話過去跟他說一聲不就完了，立刻給你解封……”
五分鐘後。
“哎呀我三叔三嬸國外旅游度假去了電話打不通欸……”
許西棠：“……”
“不是，你找我小叔呗，他都不用自己動手，淩秘一通電話打出去底下人還不得吓死!”
“啊，那……我找淩秘？”
“嗯哪，挂了!我趕劇本呢!”
“……”
“嘟”一聲後，大小姐挂了電話。
許西棠正從通訊錄裏找淩霖的電話，最後，她翻遍通訊錄才發現自己壓根沒存淩霖的電話……
小珺：“姐你找到解決方案了嗎？我剛剛查了下該平臺背後的控股公司，一查真是不得了！然後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姐，你男朋友不是晏家那位大佬嗎？要不然找他說一聲？我覺得……大佬別說給你解封了，把該平臺的CEO開除都是一只手指頭能做到的事情欸。”
“呃，應該不關CEO的事。我找找……Y……晏……嘿，找到了，男朋友的電話。”
小珺：“呃？姐，你不把男朋友的號碼設置成緊急聯系人嗎？”
許西棠：“？”
她愣了愣，然後，将晏西岑的手機號設置成緊急聯系人。
.
博晏總部大廈。
頂層，辦公室外，兩位秘書助理将剛剛打印的文件整理好，敲門。
辦公室裏，一聲“進”傳出，二人進去。琳達在會議桌前敲鍵盤。
今天又是一次國際連線會議，從下午五點到現在九點，已經開四個鐘，琳達還好，年輕有活力，被秘書助理暗地裏稱為“上了年紀”的淩霖直接困得眼皮打架，灌了幾杯濃縮咖啡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淩霖出去又泡一杯咖啡，進來時，琳達已經起身整理文件。
“會議結束了？”
琳達扭着脖子：“淩副總，你還嫌今天開會時間不夠長嗎？五點到現在四個鐘，再不結束，紐約和洛杉矶分部該打急救電話了。”
“……”
紐約那邊現在早上八點，也就是說，那邊的同僚從淩晨四點開到現在。
淩霖啞然，喝了半杯咖啡，瞄了一眼主位的晏西岑。
晏西岑戴一副金絲眼鏡，一只手握着手機蹙眉，似乎是有電話打進來。
看得出來，他的上司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挂斷，拇指已經往屏幕右滑，但晏西岑的目光忽而一頓，拇指滑動的動作停住，最終，他合上筆電，按了接聽。
“喂。”
“晏叔叔你忙嗎？有件事想拜托你。”
“不忙。什麽事？”
“哦。騙子。你說會認真看我直播。今天你就沒看。”
“……”
晏西岑正要喝咖啡，聞言一頓，放下咖啡，調整了一下坐姿，雙腿交疊，後仰，脊背貼合座椅靠背，旋轉，方向對準落地窗。
夜色凄迷，窗下一排綠意盎然的綠植，他目光暗了暗，想起那次辦公室，她情動呢喃地哼着，像撒嬌的貓咪。
她像幽靈，稍微離開工作，就闖入心尖。
咬了咬後槽牙，他目光離開那片綠植，淡笑，問：“你怎麽了。”
那邊沉默半晌，說：“我直播間今天被封禁了，你這個都不知道，很明顯，你今天沒看你老婆直播。”
“老婆？”
他的音調低沉，似不經意間的低語，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顯得尤為清晰，雖是疑問句，但他的嗓音聽來，像溫柔的低哄，這把琳達和淩霖以及兩位助理吓得夠嗆。
幾人有一個小工作群，用來私下通知，比如什麽時候開會啊什麽時候上司心情好請吃飯啊，但多數時間，這個群用來聊上司八卦的。
【淩霖：不是？關系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琳達：許小姐牛逼。】
【助理一號：嗚嗚嗚嗚晏總叫老婆好好聽哦】
【助理二號：絕了絕了怎麽會有這麽會哄老婆的男人】
那邊主位，男人好整以暇，擡手扯松藍色條紋領帶，一只手輕叩桌面，神色看不出喜怒，但在場幾人都感覺到了，上司心情真好。
“抱歉，今天五點開會，剛剛結束。直播有沒有回放？”
“晏叔叔，我開玩笑的，你很忙，沒時間看直播沒關系的。我遇到一點兒小麻煩，本來打算找淩秘解決，但我沒存他電話，所以……”
晏西岑擡眸掃一回淩霖。
淩霖差點嗆到，不是，他怎麽感覺上司看他的眼神冷飕飕的？
“所以，你遇到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別的男人？”
“不是，我怕你太忙，不敢打擾你。”
“你最好學會打擾我。”
“哦!那個，因為某些原因，我直播間被封禁一個月，我想解封，最好是立刻馬上現在那種解封效率，晏總，可以幫我解決這件事嗎？獎勵你下次看我直播叫你……哥哥。”
晏西岑擰眉：“不行。”
“你居然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你老婆。”
“老婆，不要在直播間，回家再叫。”
“……”
董事辦微信群：
【淩霖：沒想到晏總談個戀愛竟然進化到了這種程度。】
【琳達：要死了。許小姐真不是一般人。我要跟她請教戀愛心得。】
【助理一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關心《回家再叫》這事兒嗎？】
【助理二號：啊啊啊啊啊啊晏總好變态哦!!!】
幾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他們的上司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金絲眼鏡，西裝革履，領帶夾反着光，神色寡淡，非常符合一個斯文敗類的形象，小助理摸着心髒感覺要暈過去了。
“現在解封嗎。”
“對對對，現在就要。”
“現在要？”
“晏總!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像個變态!”
“不是問你要不要嗎。”
“……要。”
“好。”
董事辦微信群：
【淩霖：完了。晏總好像越來越變态了。】
【琳達：淩副總狗眼看人低。】
【淩霖：……？幹嘛罵我？】
【琳達：咳咳，不好意思，我太激動，我想說的是變态的人看誰都是變态。】
【淩霖：不還是在罵我嗎：)】
【助理一號：不要吵啊!晏總越變态越好磕嗚嗚嗚】
【助理二號：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晏總真的好變态】
挂斷電話，晏西岑看向淩霖：“她直播間被封禁，查一下怎麽回事。”
淩霖收到任務，立刻着手去辦。
五分鐘後他回到辦公室，報說：“許小姐的直播間被封禁不關許小姐的事，今天直播間換了人，新來的女主播業務水平不行，好像還在直播間跟網友對噴，并造謠許小姐……”
淩霖遲疑。
晏西岑：“說下去。”
淩霖咳嗽一聲：“造謠許小姐跟一個……老男人談戀愛。晏總，要不要控一下輿論？”
琳達：“網友不是一直罵那個女主播嗎？怎麽扯到許小姐？”
淩霖：“不知道背後是什麽勢力在操控，現在有一小波人拿許小姐的謠言混水摸魚。”
琳達：“我馬上聯系公關部。”
晏西岑好像并不關心別人造謠他是老男人，問：“直播間解封了？”
淩霖颔首：“對，剛剛聯系了寰宇那邊的負責人，他們處理得很快，該平臺已經對許小姐的賬號解除封禁，現在可以播了。另外，平臺的CEO華總剛剛打電話到董事辦詢問要不要平臺替許小姐的直播間控評以及推流。”
琳達在一旁擰眉說：“晏總，我了解到，這位華總在力捧隋南喬，因為您和隋小姐……”
琳達思量一二，沒敢往下說，轉移話題道：“今天晚上許小姐的直播間被封禁，也有這位華總的示下。我去看了直播相關片段，一般這種封禁，平臺只封半小時或是三小時，最長也就二十四小時，平臺直接封了一個月，好像是故意針對許小姐的賬號。”
淩霖意味深長看了眼琳達，琳達自知自己說太多，于是閉嘴退了出去。
晏西岑點燃一根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垂眸掃過那些綠植，半晌，滑開手機，點進通訊錄，撥許西棠的號。
沒通，自動挂斷了，想必她在直播。
晏西岑抖落煙灰，回身，坐到沙發上，拇指滑動，打開該平臺APP。
她的直播間被平臺放在首頁置頂，醒目異常，點進去就能看到。
直播間人數很多，剛開播，人數已經到了五十萬，并且持續遞增中。
打賞的特效填滿屏幕，彈幕裏，一連串的賬號瘋狂地叫她老婆。
晏西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