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生不錯
醫生不錯
邵川前腳剛踏出醫館的大門，停在前邊的黑色奧迪車主立馬按了一聲喇叭。
吳垚從車窗探出頭來，向他招招手。
熱臉貼冷屁股，邵川懶得應人，拉開車門把手，坐進了副駕駛。
吳垚有眼力見，感受到邵川的低氣壓，整個臉挎着，跟輸了比賽似的。
“邵哥，感覺怎麽樣？”吳垚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看向車窗外，不露聲色：“還行，醫生不錯。”
吳垚：…………
想到昨晚，邵川火急火燎地說要找一個人，大早上的還跑去針灸，這一系列反常的表現，快要讓吳垚按耐不住八卦的好奇心。
車開出去不久，吳垚忍不住問道：“哥，你跟餘醫生到底什麽關系？”
想到餘鳶愛搭不理的态度，他跟賭氣似的：“沒有關系。”
吳垚心想這人真矛盾，剛說人家好，現在又裝不認識。
“那下次還來嗎？”
“再說吧。”邵川說完打了個哈欠，他為了見餘鳶，一大早就起床，昨天又睡得晚，困意一下子上來了。
吳垚看了他一眼，趁他沒睡着，趕緊說正事，“今天邵媛姐給我信息了，她說你一直沒回她的信息。”
邵川想了想好像确實有這回事，今早他大姐突然發信息過來，他正好趕着出門，後面就忘了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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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她還說了什麽？”
前方剛好紅燈，吳垚拉起手剎，看向他：“她讓你找個空閑的時間飛HK一躺，她準備在半山別墅舉辦晚會，到時候會有很多社會名流參加，你務必到場。”
“二姐去嗎？”邵川對這種晚會向來不感冒，如果邵婧不去的話，他就有理由不去了。
“不清楚，但是邵媛姐跟我強調很多次，你一定要去。”
“而且她還說……”吳垚話說一半就止住了，怕說錯話。
邵川非常惱火這種行為，催促道：“有話快說。”
吳垚沒辦法，掐着嗓音，把自己聽到的用粵語複述一遍：“阿川大個仔啦，系時候要谂下人生大事 。”
邵川：…………
“這把相親局？”他突然感覺車裏的空調有點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出意料，應該是。”吳垚淡定地開着車。
＊
中醫館這頭，邵川走後，餘鳶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麽，忙活了一個早上。
直到中午十二點才準時下班，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等下準備出去吃中飯，吃完還要立馬回來。
下午，她要跟何醫生一起去參加中醫界十分有名望的學術研讨會，針灸科有兩個名額，剛好她和何娜兩個正式醫生去。
這場學術研讨會的地點就在她的本科院校：B市中醫藥大學，她期待已久，并且可以見到影響她整個本科的中醫大師——高堯文先生。
餘鳶推門而出，隔壁的二號診室便是何醫生的個人診室，何醫生全名何娜，是她在中醫館的前輩，比她早幾年進來。
她敲了一下門，沒有人回應，過了一會兒，依舊如此。
“何醫生，我進來了。”餘鳶拉開門把手，定睛一看，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她像是預料到什麽，即刻跑去中藥櫥問小陳：“何醫生去哪了？她今天不是早班嗎？”
小陳正打包着藥材，見餘鳶慌忙的樣子，立馬停下手中的工作，絲毫不敢怠慢：“何醫生剛剛和小吳醫生一起出去了。”
“一起出去？”餘鳶難以置信地重複一遍，小莫是醫館新來的實習醫生，來了半個月不到，按理來說，沒有資格去參加學術研讨會。
小陳見餘鳶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擔憂道：“餘醫生你沒事吧？”
餘鳶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診室，她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眼裏滿是疑惑。
過了很久，她才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接着，撥通了何醫生的電話。
“何醫生，我是餘鳶。”她的聲音及其平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邊愣了一會兒，欲蓋彌彰道：“小餘呀，怎麽了嗎？”
餘鳶輕笑：“沒什麽，本來中午想跟您一起去吃飯的，但看您不在診室。”
何娜：“這樣啊，不好意思哈，我出去了。”
餘鳶：“那下午的學術研讨會您還去嗎？”
“當然去了。”
她反問道：“聽說小莫跟您一起去？”
何娜不置可否：“小莫她剛進館，很多東西不熟悉，需要學習的機會。”
入場券只有兩張，都在何娜那裏，餘鳶反問：“那我呢？”
她聲音很輕，聽起來不像質疑。
電話那邊長長地嘆了口氣，何娜許久才緩慢開口：“餘鳶，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接着她壓低了聲音：“小莫和館長是什麽關系，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姐也想帶你去，但這不是沒辦法的嗎，你也不是初來乍到了，得學會人情世故。”
對于這種反向PUA，餘鳶無話可說，只覺得荒謬：“我知道了，何醫生打擾了。”
按下錄音結束，她便挂斷了電話。
餘鳶疲憊地搓揉着眉宇間，電話又響了起來。
＊
研讨會在B市中醫藥大學最大禮堂——承德堂舉辦，此次研讨會規模巨大，嘉賓都是中醫界赫赫有名的國師，其中最受熱議的便是高堯文老先生出山，參與這場學術讨論。
研讨會還未正式開始，各報社的記者早已準備好“長槍大炮”在會場候着。
小莫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不由得局促起來，更讓她不安的是，她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無論是理論知識還是實踐經驗，她都跟餘鳶差之千裏。
而且B市中醫藥大學是餘鳶的母校，她知道對方期盼已久，并且餘鳶作為她敬仰的前輩，她心裏非常不踏實。
“何醫生，我來真的沒關系嗎？”她又一次問道，看着剛跟別人打完招呼回來的何娜。
“當然，你這麽年輕，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好好珍惜。”
何娜看她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心裏甚是得意，小莫作為一個新人來說，閱歷有限，對她來說無疑是把好槍。
小莫支支吾吾：“可是，餘醫生她………”
“餘醫生，機會以後多着呢。”何娜話鋒一轉：“更何況，我更看好你。”
小莫表情複雜了起來，欲言又止。
何娜摸透對方的心思，她湊近小莫，啞聲道：“你知道為什麽每次餘鳶都有那麽多人找她理療嗎？”
“她下針重，效果自然顯得快。”何娜見小莫眼神都變得惶恐起來，繼續道：“但是這樣下去，病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遲早完蛋。”
何娜：“所以你千萬不要學她。”
會議差不多開始，會場逐漸安靜下來，主持人铿锵有力地念着開幕語。
小莫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子一片混沌，直到會議結束也是如此。
在會場的門口，何娜看了眼還在六神無主的小莫：“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好，何醫生我先走了。”小莫說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何娜昔日的同窗參與了這場會議的準備工作，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對方才願意松口。
同窗是一個矮小，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
男人知何娜的心思，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尴尬地勸誡：“太多人冒然拜訪高老先生了，他助理剛剛通知我們，四點過後，謝絕一切訪客。”
“現在三點五十分，要不算了。”
何娜不死心：“就算只剩五分鐘我也要過去。”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兩人在開會的地方附近兜了一圈，剛走上二樓，何娜就在長長的走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餘鳶。
而且旁邊還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兩人有說有笑地走近205休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