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傅眉自顧自的忙活, 只是有一點遲疑, 之前她也是在家裏如若無人一樣做東西, 那是因為秦保山從來不進廚房。家裏有什麽變化他是不大關心的,就是東西都擺在廚房, 秦保山也不會注意到。

但是秦琴不一樣,她知道秦豐跟傅眉幹的事情, 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秦琴靠在門邊上吃着東西看傅眉忙活,溫和的笑道:“眉姐你幹什麽呢?泡這麽多豆子。”

還鋪了一案板的食材農村小零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辦個供銷社呢。傅眉微微頓了一下, 想了想措辭,輕描淡寫道:“做點吃的放在家裏, 早上上工的時候,大家都吃點墊墊肚子。”

秦琴有些不信,就是做吃的,那也不用這麽多吧。傅眉肯定沒跟她說實話, 秦琴笑了笑,轉身出去了。秦豐修整了一下屋後的雞圈, 洗了個手進廚房幫忙。

傅眉想了想, 還是跟他說了秦琴的問題, 瞞着秦保山容易, 秦琴怕是會發現。秦豐沉靜的眉心跳了一下,清隽的眉眼在光下隐現。

他抹了一把臉, 腳上還穿着黑色的水筒鞋, 邊上沾滿了泥漿。微薄的嘴唇輕抿, 一把粗粝的嗓子低沉,“沒事兒你別擔心,交給我吧,先不要告訴她,等她發現了我跟她解釋。”

既然是交給他,傅眉也就不管了,她利索的做好準備。到了半晚上已經成習慣似的爬起來,秦豐已經在廚房忙活了。

傅眉挽起袖子,笑着問他。“你怎麽起來這麽早,不是說了我自已一個人可以。”秦豐抱了幾把柴進廚房,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衫,彎腰躬身的時候長腿立在地上堅定如鐵。

手臂上薄薄的肌肉輕微隆起,底下蘊藏着使不完的力氣。他緩緩勾起唇角,捏了一下她的臉,嗓子微啞,“我心疼你啊,起來陪你不高興嘛。”

她聽得心裏溫溫熱熱的,臉上飄起粉紅,擂開他,“少胡說八道了,既然起來了,幫我看火。”秦豐長腿一跨,跳到竈門跟前,紅瑩瑩的火光照在他臉上,麥色的皮膚光滑油亮。

“你聽課聽的怎麽樣?有收獲嗎?”秦豐還是比較關心傅眉的事情,傅眉不愛跟家裏人說關于她事業上的事情。秦豐很愛問,好像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的詳詳細細。

經常她不說,他刨根挖地有時甚至還半兇半撒嬌的問,傅眉覺得秦豐真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驚喜。她笑了笑,慢悠悠道:“還好,就那樣。”

秦豐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純黑的眼珠幽深,聲音很輕,“哪樣啊?”她不理,看了他一眼,“不想告訴你。”

秦豐丢下柴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軀壓過來,很有壓迫感。他緊緊的盯着她,一手插兜裏,脊背微佝,低沉的循循善誘,“有沒有認識什麽人?”

這樣一說,傅眉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眨了眨眼睛,秦豐心裏微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下垂顯得漫不經心,“看來是有了,什麽人、男的嗎?”

傅眉把竹笆放進鍋裏,沒怎麽搭理他的話,秦豐顯然不樂意了,單手摟過她的腰。他抱的很緊,傅眉快要被他提起來,拍了一下他的手,“放我下來啊,火、火要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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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為所動,手臂收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被他碰到了腰上的軟肉,她差點笑岔氣,“秦豐!我要生氣了。”

壓着聲音吼,色厲內荏一點威懾都沒有,他兇巴巴的把人翻過來抵在矮竈上。幽深的眸子漆黑一片,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威脅道:“說不說!”

她臉蛋有些憋紅了,用力推他的手,同樣惡狠狠的瞪他,表示絕對不從。秦豐眼睛眯了一下,“是你惹我的。”然後嘴唇就壓下來,含住她軟軟的唇珠,用力吸了好幾口。

傅眉叫他親疼了,用力拍他肩膀,秦豐一手按在她腦後,兩瓣唇輾轉啃吸。到後來傅眉推開他的時候,嘴唇已經紅豔豔的,像是吃了辣椒一樣水潤潤的。

她輕輕摸了摸,嘶了一聲,氣的捶他,“你屬狗的,疼死了。”舌頭輕輕一舔就疼,秦豐笑的眉眼燦爛,表情很是滿足。

他已經好久沒親近她了,每次一挨她的邊就控制不住力道。傅眉時常被他親吻的喘不上氣,他就像是吃不飽的小饕餮。遠離她的時候很難受,得手之後更難受,因為還有更不能逾越的事情需要他忍耐。

秦豐時常都被逼的發瘋,心裏的渴望與日俱增。跟村裏的年輕後生一處的時候,大家私底下很多都是混不吝,什麽葷話素話都說的出口。

尤其那些結婚了的,把女人的滋味誇的只應天上有,秦豐正是沖動的年紀,身邊還有很喜歡的女孩子。叫他一直忍着,實在需要很大的耐性。

像是現在原本只是想親親她的,結果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意料,懷裏抱着香香軟軟的身子,沖動來的猝不及防。傅眉感覺他埋在她頸間的臉越來越燙,呼吸急促。

手還伸進了她衣服裏,傅眉的臉已經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了,羞惱又氣憤。她狠狠擰了一把秦豐的腰,他挺着腰杆肌肉一繃,她的手就滑開了。

兩個人就像互相較勁一樣,誰也不說話,暗自使勁。到底是秦豐力氣大,不費多少功夫就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後。

手指攀上她柔軟的高峰,平時聽到的那些葷話噼裏啪啦的在腦海中蹦出來,“唔!”她被堵着嘴,扭動的厲害,震驚的瞪大眼睛,他、他竟然在她身上蹭。

那麽用力,好像要把她揉進他的骨血裏一樣,一下一下的撞上來,甚至頂疼了她不可言說的地方。傅眉這下是真的惱了,雙手抵在他胸前,想隔開兩人的距離。

然而只是徒勞無功,她越掙紮他越用力,速度變得很快,喘息如牛。傅眉滿臉通紅,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秦豐嘴裏溢出似痛苦似歡愉的聲音。

低沉黯啞,好像吹在人心口癢癢的不行,傅眉張口咬在他肩膀上,很是用力。秦豐好像受了刺激,肌肉一繃,聲音更加性感的撩人。

很快他低吼一聲,突然用全力抱住她,傅眉好像聽見了骨頭咔咔作響的聲音。他擁住她緩了好一會兒,身子還止不住的抖,傅眉覺得褲腿好像濕了,溫溫熱熱的感覺傳來。

她想黑着臉,可是滿臉的粉紅好像不太給力,怎麽看怎麽嬌豔。秦豐看了看她的臉,好像有些累的樣子,雙頰酡紅,慵懶餍足的輕輕吻了吻她的臉。

紅唇留戀從嘴角一直滑到耳尖,好像在安撫她,傅眉一聲不吭。大抵也是猜出他幹了什麽,她不敢往下看,感覺很多,因為皮膚感覺涼涼的。

他什麽時候有過這種姿态啊,臉色糜豔,雙眼水潤迷離,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點沒有平時穩重端正的模樣,傅眉輕輕推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豐小心擁着人,大概清醒過來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麽,閃躲着她的眼神,很不好意思。“對不起。”話一出口傅眉就顫了一下,實在是太啞了,聲音尾端好像帶着鈎子,搔在心上酥麻至極。

傅眉也知道這個年紀男娃的沖動,她倒是理解他,可是理解不代表原諒,扭開臉,“你回屋去吧。”她這樣冷冷淡淡的語調叫秦豐摸不着頭腦。

一時的興奮舒爽之後就後怕了,不過倒是不後悔,他雖然那樣了一回卻還是精神頭極好。反倒是雙眼更亮了,像是清水洗過的玻璃珠,流光溢彩。

“我錯了。”怕她生氣他又可憐兮兮的加了一句。雖然明知他是裝的,但是秦豐現在臉蛋粉紅,眸子水潤的模樣還是很能唬人的。

傅眉心微微顫了一下,還是不看他,推開人在竈臺上忙活。秦豐愣杵杵的站在一邊,“你別生氣成嗎?”傅眉狠狠刮了他一眼,“你不換衣裳是吧?”

“只要你不生氣,我不換也可以。”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傅眉瞪的眼睛酸了,收回目光。

“秦豐,你是個混蛋。”

以前他都只是親親摸摸就完了的,今天他竟然做這麽過分的事情,實在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秦豐連忙擁住她,眼角還有些紅,低聲下氣的哄,“我知道錯了,這件事是我不對,你打我吧。以後我一定争取你的同意。”

傅眉擰人,氣的哼哼,“你還想有以後,沒門。”秦豐眉頭立即皺了,雖然今天只是隔靴搔癢,但也叫他嘗到了極大的甜頭。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是怎樣美好的滋味,以後咋還能忍得住哩。他不滿的黑了臉,教訓她,“你不能這樣,我承認我有錯,但是你體諒一下我嘛。”

他頓了頓,小聲的嘀咕一句,“我都忍了這麽多年了,你忍心看我憋死嗎?以後的東西都給你好不好,是‘給你’,不要浪費了。”

他暧昧的輕輕舔她的耳垂,傅眉羞的滿臉通紅,掐他一把,“混蛋,不要臉。”秦豐貼着她的臉蹭了蹭,笑的聲音很是性感撩人,“是的哩,但是只對你一個。”

“你滾啊。”

他不再鬧了,乖乖回去換了一身衣裳,鬧了這麽一通,還沒忘記剛才要問的問題。傅眉瞪他一眼,輕飄飄道:“是啊,我就是認識了個俊小夥,比你溫柔多了。”

他不服的癟嘴,鎮定道:“我不氣,你是故意這樣說的。”雖然說的篤定,但是心裏還是忐忑,畢竟在傅眉跟前他從來沒多少信心。

傅眉看他消停了,就專心的做糕點,把鍋裏一籠蒸好了的板栗糕撿出來。廚房裏安安靜靜的,炭火在鍋竈裏燃得噼啪作響,屋子外頭有稀疏的雞叫。

月落空山靜,鳥鳴山更幽,在安靜中他突然開口,“要是你以後看上別人,我也不會放手的。”他說話的語氣很是堅定,擲地有聲。

傅眉唇角微彎,“那可不一定,要是我真就喜歡上別人了呢。”秦豐擡起眼睛,眼角還泛着紅,神色卻很是冷酷,“那我就去殺了他,你只能是我的。”

傅眉愣了一下,他現在的模樣有些說不出的森然狠厲,傅眉雖然不相信會有這麽偏執的人。但是秦豐的表情不似做僞,莫名渾身涼了一下。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身忙活,秦豐靠坐着,漫不經心的大敞着雙腿看着她。傅眉把金黃油亮的糕點一個個夾出來,這次她多的較多的是板栗糕。

又大又圓的板栗蒸的熟爛,輕輕一抿就化成齑粉,綿軟鮮甜,板栗的香氣融進面粉。糕點帶着面包的松軟,熱氣騰騰的升起,板栗的甜軟混着糕點綿軟。面上灑了一層花生片,不但做了裝飾,還增添了不一樣的風味。

做出來了好幾籠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傅眉簡單下了一碗面給秦豐吃。兩人合力把東西裝上自行車。秦豐摸了摸傅眉的臉,看清她眼底的倦怠,“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來。這次做了,你歇幾天我直接送糧食過去。”

秦琴回來的這些時間過得如魚得水,以前那些不大理會她的人,走在路上見到也會跟她打招呼。日子過得美滿的很。

就是傅眉跟秦豐整天親昵的相處叫她看的心酸,下工之後秦琴準備到衛生所去。來了這麽幾天了,她還沒去看看傅眉工作的地方。

她心裏隐隐有一股想更了解傅眉一些的願望,看看秦豐到底喜歡她什麽。跟秦桑道別之後,她沿着大道過去,路上遇到好些熟悉的面孔。

聽到遠去的讨論;

“喲,秦女子哩,城裏人就是不一樣了喂,好看了。”

“是哩,這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吃了城裏的水就像城裏人了。”

“秦老二家好哦,兩個女子,都不差,好啊。”

“我還是覺得那個眉女子好些,人多厲害,當醫生哩。要是能推薦去上學,更有出息了。”

後面還說了什麽秦琴沒有聽清,傅眉就那麽好,咋見到誰都在誇她。手輕握成拳,她一定會比傅眉更好的,畢竟明年她就可以上大學了。

這樣一想心情就好多了,秦琴到衛生所的時候,鄭明秀夫婦倆是确定不要孩子了。孫曉麗盡量安撫人,說明手術的事項,這才把一臉哀容的孕婦送走。

秦琴在門外聽清她們說什麽,回去的時候就問傅眉,“那個剛才那人做堕胎手術?”傅眉還在想具體事項,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那你也要參與手術?”秦琴瞪大眼睛,表情浮誇。

“不然呢,衛生所只有三個人,自然是要參與的。”傅眉覺得秦琴的奇怪很莫名,一個手術而已啊。

“不是,你不怕嗎?”秦琴覺得就是為了秦豐也得勸勸傅眉。

傅眉聽秦琴說那些在她看來很無理取鬧的理由,笑了笑,“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信這些事呢。”

“不是我信,而是事實就是這樣,像你的老師孫大夫。我不是在背後說人是非,不止是她,還有她先前收的一個徒弟,嫁人之後十幾年了也沒孩子。”

傅眉道:“在我看來,這只是一樁手術,我是不相信那些事的。所以我也不大在意,謝謝你了。”或許當下的農村人還相信那些事情,但傅眉不會相信,醫生這職業是見慣生死的唯物主義。

她尊重其他人相信并懼怕那些事,但對她絕對沒有影響的。秦琴跟着傅眉一路回來,說的嘴巴都幹了,但傅眉油鹽不進、雷打不動,她有些生氣。

進屋大吼一聲,“我不管了,愛相信不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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