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回去的路上, 來往的車輛就逐漸多了起來。

馬路上面的小鐵盒子一個個擠擠挨挨地排在一起,慢慢地一點點往前挪動。

周一的早上總是格外讓人沮喪。特別是剛旅游結束的時候,讓人有種想要自-殺的沖動。

也不知道周一的自殺率是不是最高的。

荷塘的香氣遠去了, 他們還是要回到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裏。

剛好不巧趕上了早高峰, 主幹路上的車子堵得水洩不通, 一眼從這頭望不到那頭。

石榴說,完了完了,他忘了他今天上午還有節專業課, 老師挺嚴的, 看來應該是趕不上了,只能希望老師不要點名。

丁丁說沒事,你讓你舍友幫忙點名不就好了,那個老師的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 看不見的。她之前都是這麽做的放心好了。

清清則是主動過來和樓谏加了微信,說以後有空再一起出來玩。她年紀其實也不大,才剛剛二十歲,沒上大學,高中畢業就出來打拼了。

現在是在一個影樓做兼職化妝師, 時間倒是挺自由。

“喂,小帥哥, 你要不要也加一個?”

她又轉頭看向殷刃,晃了晃手機。

“啊, 我, 我嗎?”

“當然啦, 不是喊你還有誰?怎麽, 你不是帥哥啊?”

殷刃有點沒有想到居然還能有自己的事兒,悄悄看了他哥一眼, 看他沒有什麽反應,就掏出手機來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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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把自己影樓的地址發給了他,笑着說:“我其實早就想要給你化妝了,你這張臉長得也太漂亮了。”

“啊,你是在說,我嗎?”

殷刃有點愣愣地指着自己的臉,有些遲疑地不肯确定。

他這個時候接觸的人還是太少了,從小就沒怎麽進入過社會,就算是收到學校裏面女生的情書也不會當真。

而在他身邊的人裏面,沒有一個會像是對方這樣直白地說:你的臉長得真漂亮的。

“對啊!我的天吶,你沒有意識到自己長了多麽偉大的一張臉嗎!”

清清眯起眼睛來看他,又看了看樓谏,比較了一下說。

“其實你們兩個的臉型還有點像呢,都是很帥氣清瘦的少年類型。

“但是小樓的眼睛要更長一點,眼角微微朝下,眼皮要更薄,看人的時候有一點兇,你看他的眼睛這樣看過來是平行的……這個眼型,算是有點冷淡的狐貍眼吧。”

殷刃跟着她說的,朝着他哥的臉看了過去。

樓谏斜着一條胳膊靠在窗邊,用一只手撐住了下巴,他的耳朵上面挂了耳機,沒有聽見他們說話。此時正微微垂着眼,随着耳機裏面的音樂用纖長的手指在窗戶上面敲着。

他不由地點點頭,心說的确,他哥長得就是很好看。

這他早就知道了。

轉而他又看見他哥的手上纏着的繃帶,心裏就又有點悶。

那傷口到底是有多深啊,怎麽還沒好?

煩。

“相比之下,你的眼睛就是很完美的丹鳳眼,內眼角往下尖尖的,眼型狹長,眼角上揚,很古典又大氣,什麽造型都能駕馭。”

“謝,謝謝……”殷刃小聲地說。

他從小很少得到這樣的誇獎,所以一時之間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清清又看了看他們兩個臉,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又很羨慕地說:

“哇靠!你們兩個的鼻子都又高又挺,是我沒有的鼻子了……

“其實我一直覺得看一個人的臉是不是好看,最主要的就是看鼻子,其他的利用一點化妝的技術都是可以掩蓋掉的。

“至于嘴巴,你們兩個的上唇看起來都挺薄的,哦你的唇色要比小樓更深,不過你皮膚白,深唇其實也很性感——”

她過去戳了戳樓谏,笑着問他。

“據說上唇薄的人更薄情,老實交代,小樓你之前談了幾個女朋友啊?”

樓谏懶洋洋地摘了耳機,有點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感情問題。

“一個也沒有啊,我超純情的!”

坐在副座的丁丁很嬌地笑了一下:“我才不信呢!”

“就只看你那張臉——怎麽也是至少談了八個的。”

樓谏是真笑了,他其實還有點困,早上起早了打不起精神來,說話的尾音就拖得很長,聽起來懶洋洋的。

“得了吧,算起來一共也就談了一個,還被騙錢又騙心,哦最後他還把我給綠了。”

“我天,真的假的!”

丁丁小聲叫了一聲,長長的指甲捂住嘴。

其實小女生聽到這麽勁爆的八卦可興奮,眼睛都要發光了,卻還要忍住。

“怎麽會有這麽壞的女人!”她義憤填膺地說。

樓谏思考了下要怎麽形容他那上一段爛得不行的感情,感覺實在是亂得厲害,這樣說出來甚至都有些好笑。

……像是編的。

“對啊,而且我後來才發現,他是個同時腳踏四條船的海王,除了和我談之外,還有另外三個男朋友!”

丁丁:“天吶!我之前還只是在貼吧和知乎裏面看過這樣離譜的帖子,沒想到現實裏面還真有這樣的爛人啊!”

樓谏揚了揚眉。“當然,現實可比小說裏面要魔幻多了。”

“那最後呢,最後你是怎麽發現他出軌的?”丁丁說出口才找補。“啊當然,那個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我也不是故意勾起你的傷心事的。”

“沒什麽不能說的,很簡單啊,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嘛!”樓谏半真半假地說。

“我發現他是這樣一個爛人之後,就果斷和他分手了,只當我識人不清,過去的那顆真心喂了狗!後來啊,我還狠狠地在他們學校的論壇裏面挂了他,讓他徹底身敗名裂了!”

丁丁給他鼓掌。

“沒錯,就該這樣!渣渣就該去死!”

她很是真心實意地幫着樓谏罵了幾句他那個垃圾前任。

樓谏漫不經心地笑。

他想,原來過去曾經那麽重的,以為自己痛得要死了的傷口,在多年之後拿出來調侃的時候都可以裝得很輕松。

之後丁丁也興致勃勃地聊起她的前任來。

小姑娘年紀不大,感情經歷倒是挺豐富,遇見的軟飯男都能組成一個排了。

這些男的共同的特點就是都長得很帥。

石榴就在前面吆喝,喂喂喂我還沒死呢,能不能在乎一下我這個現男友啊。

大家就都笑。

全程殷刃默默地在旁邊聽着,一言不發。

只是聽着他哥之前有女朋友那段,悄悄伸手到下面的兔子籠裏,摸了摸兔子頭。

兔子不滿地“咕咕”地叫了兩聲,轉了個身,用屁-股對着他。

丁丁和石榴的大學在郊區,要更遠一些,于是從市區過去的時候就順便先把殷刃送回了家。

殷刃一手提着兔子籠子,另外一手背着包從車上跳下來。

兔哥剛剛在車上拉屎了,身上有點臭臭的,他有點嫌髒,皺着鼻子把籠子舉得遠了點。

卻聽見身後石榴說話。

“哎,小樓,你也在這下嗎?”

“嗯。”

殷刃猛然轉身,驚喜地看見他哥一條長腿踩在踏板上,看起來還是有點困的樣子,微微眯着眼也跳下來。

“我之前忘了點東西在這兒,也是時候應該回來拿了。”

他身後只簡單背了個包,雙手插在兜裏看着很潇灑。

保姆車隆隆走了,揚起一片塵埃。

兩人沉默地在小區外面的馬路上面站了一會,殷刃盯着他哥看,指甲狠狠掐進到了肉裏。

快快快,來說點什麽啊!

他在心裏想,後背又急得快要冒汗了。

倒還是樓谏了解他的脾氣,嗤笑了一聲:“我就回來拿個東西就走,你別太緊張。”

“哦……哦……”

殷刃剛雀躍了一會的心就又慢慢沉下去。

他們無言地穿過大門,走上回小別墅的小路,之前這路他們一起從畫室回來的時候走過很多遍。

但是殷刃從未覺得哪一次像是這樣漫長。

快要入秋,道路兩邊的法國槭葉片已經泛出微微的紅色,半青不紅地挂在枝頭上,看起來也別有一番味道。聖女噴泉裏面的錦鯉又換了一批更新更大的,還很有活力地搖着尾巴。

殷刃慢慢走在後面,一條腿還是有點使不上勁,拖拖拉拉地帶着地上的灰塵走。

他看着他哥在前面的背影,不知道怎麽就又紅了眼圈,一邊忍着眼淚一邊往前走。

到了門口的時候,樓谏轉過身來,就看見小孩眼睛裏面淚汪汪地抱着兔子站在後面,像是誰欺負他了一樣。

可憐得要命。

他嘆了氣,走過去在人的頭上呼嚕呼嚕摸了一把。

“開門啊,愣着幹什麽,我又沒帶鑰匙。上次出來的時候我可什麽都沒帶。”

殷刃的心裏就又小小地高興了一下,趕緊去把門打開。

他摸我了哎!他挺美滋滋地心想。

那他是不是又喜歡我了?

——那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啊?

但是這點希望也在看見樓谏開始在房間裏面将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起來,準備帶走的時候化為泡影了。

樓谏來這裏的時候帶來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但是收拾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不覺多了這麽多。

一點點将這些痕跡清理掉的樣子有種別樣的冷酷無情,就像是将曾經發生在這裏的記憶也一點點删除,最後留下一個空空的一無所有的房間。

所有的小說情節都被删除掉,故事結束,txt文件裏面只留下一個不停閃爍的插入标。

“哥。”

在樓谏終于将東西都收拾好的時候,轉身就看見殷刃站在他身後,低頭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角。

“求你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樓谏捏住他下巴将他頭擡起來,就看見小孩兒的眼裏面滿滿的盈滿了淚花,咬着唇控制着眼淚不要掉下來。

“你哭什麽?”

他這次是真的無奈了,捏了捏他鼻子。

“幹嘛總是這麽嬌氣……這麽會哭,林黛玉都沒你淚多。話說我也沒怎麽欺負你吧,頂多就是沒怎麽理你,你就已經自己委屈成這樣了?”

“我,我也不想的。就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沒人安慰還好,樓谏一安慰他,殷刃的眼睛就眨巴了一下,眼淚控制不住地順着尖瘦的下巴滑下來,濕漉漉地粘在樓谏的指尖上。

他往前一步抓住了樓谏的手,小心地注意避開了他的受傷的手心。

兩個少年在二樓的露臺上對視着,頂好的太陽從天窗打下來。

天空中只有悠悠的幾朵雲飄過。

……是個頂好的,不怎麽适合吵架的明媚天氣。

“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和你道歉哥,你讓我-幹什麽都行,我道歉!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和白盛忻聯系了。哥你之前說的是對的,我不應該相信他,那些東西,他,他全都是騙我的……就是為了讓我幫他畫畫……”

殷刃說到這裏的時候,哭得更厲害了,低頭将眼淚都胡亂擦在他哥的手心裏面。

沒辦法,他就是覺得很委屈,控制不住地想哭。

如果在他哥的面前他都不能哭,那他還能在誰的面前哭啊?

“我,我原來以為他對我是那樣好,畢竟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那樣好過。可是在遇見哥之後才明白原來真的對一個人好是這樣的,那是,那是不一樣的。”

樓谏看他磕磕巴巴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有點壞地追問他。

“哪裏不一樣?”

殷刃就搖頭,眼淚在他沒受傷的那只手心裏面彙成了一小簇。

“不一樣的,哥和他是不一樣的。”

這又怎麽能夠說清楚呢?

——反正就是不一樣的啊。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只會覺得他給我買了冰淇淋吃,所以我也要給他畫一幅畫,這算是回報他。”

“但是和哥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想你對我好,那我要一直對你好,在心裏想的是永遠都不分開。”

樓谏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嗚嗚我已經改錯了,哥你回來好不好——求你啦!”

他們兩個倒在沙發上,殷刃就像是小動物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裏,盡情地大哭了起來。

他這場哭實在是憋得太久了,從樓谏對着他轉身離開的那天就開始了……

滿腔的委屈一直都要将自己哭得筋疲力盡了才停下來。

等他哭累了,樓谏才将他抱在懷裏,手從下往上插入他的發絲裏面,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皮,手指順着後頸一路滑下來。

“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

“——也許我和白盛忻是一樣的人呢?也許我比他還要更壞。”

“不是的。”殷刃就重重搖頭。

樓谏擡起他哭得紅了一片的臉來,從旁邊的抽紙盒來抽出紙來給他。

殷刃接過紙來,呼嚕呼嚕地用力擤鼻子。

“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剛見面的時候我就把你拐上-床,後面還騙了你五十萬,你當時可生氣啦,都要報警把我抓起來——”

他輕輕地拍着人的後背哄道。

“這些你也全都忘啦?”

殷刃不說話,只是搖頭,又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一只手摟着他的脖子,用哭紅的鼻尖在他的頸窩裏面胡亂蹭蹭。

“不要不要不要,我反正不要你走!”

“——可我們才認識幾天啊,阿刃?”

樓谏苦笑了一下。

他扭過頭來将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他們兩個人的臉靠得極近,呼吸相聞,說話的聲音通過相觸傳到對方的耳朵裏面。

于是周圍的一切全都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彼此的說話聲和呼吸聲。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也不知道我的朋友,不知道我的過去,我對你說的話大部分都是騙你的,你卻也全然相信……阿刃,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樓谏的喉頭微微哽住,竟不知道下面的話要怎麽說出口。

算我求你。

求你不要,就這樣輕易地對着別人托付出自己澄澈的一顆真心。

“可哥你明明就是不一樣的啊。”

殷刃不管,他們本來就靠得極近,此時他低下頭來輕輕湊過去,就用自己的唇在樓谏蒼白的嘴唇上面貼了貼。

他的心在這個時候跳得極快,像是幾乎要從喉嚨裏面蹦出來。

殷刃的唇色是偏深的,其實看起來不會很軟,反而有種很性感的高級感。只是因為他現在年紀還太小,性格又有點嬌氣,所以才看着就奶氣。

樓谏的唇色就蒼白得過分,像是他死了一次,在身上除了那右手腕上面的傷疤還留下了點別的東西。

兩人的唇貼在一起,樓谏的身子僵了僵。

他平時習慣了自己主動,吊兒郎當地沒個正形,卻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人親的一天。

見他沒有反應,殷刃的呼吸逐漸沉重了下來,大着膽子伸出舌尖,在他哥的唇上輕輕地舔了舔,留下一小片黏黏糊糊的痕跡。

——似乎還想要試着朝着裏面更深處伸進去。

“艹!”

樓谏猛得站起身來,将人推倒到了沙發上。

“你幹什麽?”

他皺着眉,牙齒咬得咯咯響。

殷刃半躺在沙發上,身子後仰在靠背上,臉紅得吓人。

“不,不就是親,親一下而已嘛!

“你之前不是也經常親我,還說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有點委屈地敏銳從他哥的反應裏面覺察出一點雙标來。

“——怎麽,就,就只準你親我,不準我親你是不是!”

樓谏今天的好脾氣終結于這個莫名其妙的吻。

他一時之間煩得不行,轉身就抓起自己收拾好的東西來,要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兒啊!又要去你那個烏煙瘴氣的酒吧是不是!”

殷刃精神了,一骨碌從沙發上面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喊他。

“你管我,老子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咱倆什麽關系,我現在就去找人419又關你什麽事啊?”

樓谏咬着牙說。

殷刃更生氣。

此時已經有點口不擇言了,原本都已經忍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

“你,你!我看你就是上了我不想負責是吧!”

他被氣得跺腳。

“明明是我把你撿回來的,我都還沒讓你走,你怎麽就說走就走!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樓谏冷着臉不說話,心想媽的到底誰上誰啊!小-逼崽子還能不能講點道理了!

他被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丢下手邊的東西,順手從沙發上面抄起一個抱枕就對着他砸了過去。

殷刃本來就不擅長運動,腿傷又還沒好,一時之間沒躲開,竟被一個抱枕砸了個正着。不由得暈頭轉向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見這一幕,樓谏本來怒氣沖沖地腳步一頓,到底還是沒有停下來,已經收拾好的東西也不要了,繼續大步往門口走。

殷刃也被氣到了,抓起剛剛那個抱枕也沖着他砸了過去。

“滾!你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我也讨厭你。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他說着說着,就又要哭出來。

——只覺得今天一天受到的委屈,比他之前的半輩子都還要多。

“你之前還說過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呢!說你永遠都是我哥,說過要陪我一起上學一起去參加高考呢……現在全然都不作數了是吧!”

他捂着眼睛,眼淚又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就是個大騙子!!!渣男!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砰——”

門被摔得格外的響。

剛剛那個他丢出去的抱枕卻不準,沒砸中樓谏,卻砸到了一旁被放在門邊的歪歪斜斜的兔子籠上。

話說那只黑眼圈的兔子本來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籠子裏面。結果啥也沒幹就被迫聽了一場吵架的大戲,看着這兩位哭天搶地,一個哭,一個瘋,着實是吓人!

它粉白的耳朵都被驚得豎了起來。

現在卻還要再來替已經走的那位受這無妄之災,被抱枕砸了一下,兔籠子整個都翻了過來,在地上打了個滾,籠子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好在地上有地毯,兔子軟綿綿在地上滾了一圈,生無可戀地蹬了蹬腿。

它腿疼,不想站起來,只用黑亮亮的眼珠子盯着殷刃看。

“你看什麽看!你又是什麽好東西?”

殷刃卻将怨氣發到這只無辜的兔子身上來,也忘了他昨天還抱着人家站在狗前面說這是他的兔子,死也不放手,說他要對它負責了。

“他也是我撿回來的,你也是我撿回來的,你們這些沒人要的東西……果然都,都沒有一個好的!”

他眼睛紅得比兔子還像是兔子。

努力搜刮了一下自己腦海裏面的詞庫,想要想出一個辱罵性的詞來。

“——你這個,你這個dinner!”

兔子耳朵前後抖了抖,似乎分辨出眼前的這只生物戰鬥力很弱,對它沒有什麽威脅性,于是又重新趴下了,在柔軟的地毯上面緩緩躺平。

“我,我今晚就要狠狠炖了你!喝兔子湯!”

殷刃将它重新關進籠子裏面,一轉頭卻又就看見撒了一地的草屑,還有好幾顆黑黑圓圓的兔子屎。

在白色的地毯上面格外顯眼。

殷刃:……

——

話說樓谏怒氣沖沖地回到了burning去,整個人的身子也都被氣得發抖。

……他倒是從來沒想過曾經的自己怎麽能氣人,恨不得把小崽子直接掐死算了。

媽的,什麽戀愛腦大傻-逼。

到了晚上十一點。

他正坐在burning裏面的前臺用他那張帥臉免費給人撐場子,就看見手機亮了亮,是微信裏面有人給他發消息來。

殷刃也不說話,上來就給他轉了兩萬塊。

樓谏:?

殷刃:【轉賬20000元】

樓谏:??

殷刃:【轉賬20000元】

樓谏:媽的你有病吧你,滾!

殷刃:【轉賬50000元】

樓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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