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本地新聞報道在宣布完“毛利小五郎偵探事務所”正式成立的喜訊後終于結束了今天奇奇怪怪的新聞播報。幾分鐘廣告過後,新聞頻道開始演起“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他不愛我愛你”的年度苦情大戲。

電視上男主角在雨中狂喊:“不!優子,我愛的人其實是你啊!”

一身白衣的女主角站在懸崖邊,一臉慘淡:“我知道,可我愛的是別樹啊,你害死了別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別過來,再往前我就跳下去!”

“優子!!”

“別過來!!”

“優子!!”

“別過來!!”

“優子!!”

“……”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整整半分鐘,随後女主角腳下一滑,摔落懸崖。男主角沖到懸崖邊,往下伸手,深情又絕望地嘶吼:“不——!!”

琴酒:“……”

他看了幾眼,就短短幾秒間,卻感覺三觀都受到了沖擊。

“男主角這下子算是逼死了兩個人,之後江子會給優子報仇的。”

老奶奶熄了火,端着飯菜過來。

琴酒沉默兩秒,被好奇心驅使着開口:“江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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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的好朋友,同時也喜歡着優子和別樹。她愛的兩個人一個喜歡山澤佑,一個被山澤佑喜歡,最終卻都因為山澤佑死亡,優子之後絕對不會放過山澤佑的——其實這部劇的女主角算是江子才對。”

山澤佑是男主角。

琴酒:瞳孔地震.jpg

他陷入了短暫的淩亂:等等,老奶奶說的都是日語,他怎麽就聽不懂呢?讓他先來理理這群人複雜的關系……話說回來,新聞頻道放這種電視劇真的沒關系嗎?

老奶奶沒有察覺身邊年輕人的錯亂,繼續說道:“這個演江子的小姑娘演技不錯的,是平成年代裏比較出衆的女演員了。叫什麽……洋子?我覺得她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是嘛?琴酒不懂這些東西。

帶着深受震撼的心靈回到房間時,松田陣平已經醒了。他眉頭緊皺坐在床上,目光不斷地掃向四周。

看到琴酒進來後,眉宇間的警惕消失,放松地躺回床上,“去哪裏了?”

“早飯。”琴酒提了提手中的竹籃。

“喵——”

小黑貓竄到床上,把嘴裏的小魚幹放下,仰頭看着琴酒,像是附和一樣喵了一聲。随後它慢條斯理地叼起小魚幹轉過身,對上一個半身裸露包着紗布的黑發男人。見它轉身,黑發男人冷着臉一挑眉。

小黑貓僵住:“……”

小黑貓嘴裏的小魚幹掉到了床上。

小黑貓感受到了一種同類相斥的危機感。

小黑貓渾身炸毛,表情兇惡地哈氣,尾巴都豎了起來。

“嗯?”松田陣平疑惑地發出一聲反問語氣。

“喵——!!!”一道黑影流星一般跳到琴酒肩上,叫聲十分凄厲。

這小不點縮在肩膀上,不用看,只感受發絲的顫動都能知道這小東西抖成了簸箕。

琴酒一臉無語地看向松田陣平,意思是:你幹嘛?這麽個小東西你都要吓唬?

松田陣平:“……?”

啊這,他根本就沒想幹嘛啊,他也沒想吓唬它,不是,他根本就什麽也沒幹好吧!

這小東西怎麽還會告狀呢?

松田陣平瞬間想起了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那兩個熊孩子,每當自己捉弄他們過分時,這兩個小孩兒總會哭得稀裏嘩啦去找琴酒告狀,然後自己就會收到琴酒愛的巴掌。

一掌下去丢半條命的那種:D。

當然琴酒沒那麽溫柔會替小朋友打抱不平,他純屬是被煩的,被小孩哭聲煩的。那兩個小鬼倒是痛快了,松田陣平卻慘兮兮了。

現在看着琴酒肩上那只一邊炸毛哈氣一邊瑟瑟發抖的小貓,松田陣平心如死水,他仿佛回到了六年前被那兩個小鬼支配的恐怖日子。

不過幸運的是,他受了傷,琴酒怎麽也不可能為一只小貓給自己幼馴染雪上加霜。

琴酒把肩上的小貓放在不遠處的桌面上,遠離松田陣平後,小貓身體肉眼可見的平靜了。它在琴酒手背蹭了一下,轉身就忘了剛才的事,沒心沒肺地去旁邊啃小魚幹。

“我也沒幹什麽,它為什麽這麽怕我?”松田陣平很疑惑,他一臉不解地看着那只小貓,“它為什麽不怕你?”

“因為血吧。”琴酒說。

松田陣平這帶着一身血,不論是什麽動物,都會變得警惕,更何況這麽敏感的小貓。

松田陣平納悶,糾結了一會兒幹脆不想了。他過去打開琴酒帶來的竹籃,滿懷期待,“什麽早飯,我現在要餓死了,感覺給我一籃子青椒我都能吃下去......”

松田陣平的聲音戛然而止。

竹籃打開,滿眼綠色。那被切成細長條的綠色物體附着在面上,散發着一股不祥的氣息。松田陣平以他二十多年的經驗判斷,這玩意兒絕對是青椒——世界上最恐怖的最令人窒息的蔬菜。

“如你所願。”幼馴染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松田陣平僵硬地擡頭,看到琴酒站在床邊,嘴角微微上揚,綠眸中星光細碎,很是愉悅的樣子。

琴酒聲音都輕快不少:“一籃子青椒餅,慢慢享用吧。”

松田陣平感覺自己要是還不知道這是琴酒故意的,前二十多年就白活了——果然是對方越倒黴自己就越開心的最佳損友啊。

但是真的是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琴酒了,更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他這樣純粹的笑意。如果是琴酒的話,讓他高興一下,似乎也不錯。

他想着,臉上的抗拒和嫌棄不知不覺間散去,緊縮的眉頭舒緩。他靜靜地看着銀發青年,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其實青椒也挺好的,松田陣平想。

這綠色就像是琴酒的眼睛,或許只是看起來危險,但蘊含着豐富的營養,而且那麽多人喜歡吃青椒,說不定味道确實不錯呢。

松田陣平看看琴酒,看看青椒餅,突然拿定主意一般拿起青椒餅咬了一口。

“你......”

他滿意地看到琴酒眼睛因為驚訝而略微睜大,臉上的震驚肉眼可見。這還是多年後,頭一次見琴酒情緒波動這麽明顯。

松田陣平勾了下唇角,注意力收回時,青椒後勁上來了。軟硬不一的口感,奇奇怪怪的味道。

松田陣平:“......”

琴酒還在怔怔地看着他,松田陣平面不改色地咀嚼,硬着頭皮往下咽。他試圖插科打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我幹什麽,看到我能吃青椒很驚訝嗎,我現在可能吃青椒了,別說這一張餅,就算是這一籃子我都能.......嘔——”

果然還是無法接受!

所以到底是誰在吃青椒啊?!

*

米花中心醫院。

門口停着滿滿的警車,警笛鳴響,警戒線将醫院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周圍不少警察正在維持秩序,但也還是攔不住一個勁往裏擠的媒體。來自各個頻道的記者正舉着話筒,長槍短炮集中在一樓大廳,那裏正圍着一群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将穿着藍白條紋衣服的患者搬到擔架上,又推着去了樓上,或者是樓下。

醫患關系從來都深受社會重視,過去幾年,醫鬧問題頻出,但也從沒見過有哪次驚動這麽多媒體。

這次不過只是身份調換一下,又醫鬧變成了“醫”鬧,受害者從醫生護士變成了患者,卻驚動了四面八方的人。或許有的單位是想通過這次事件再次喚醒對醫鬧的重視,但大部分還是僅僅為了追趕熱點,只是想吃一口流量而已。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次的事件過于惡劣。

“目暮警官,剛才醫院傳來消息,有個重傷患者最終沒救過來。”

來報告的是個生面孔,穿着交警的衣服。目暮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因為附近警力短缺,因此緊急把所有在附近的警種全部調到醫院來了。

目暮皺起眉:“那現在是四人死亡了?”

“五人,有個被割到動脈的患者幾分鐘前剛因為失血過多去世了。”

目暮警官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穩了穩,說:“家屬應該都到了,你過去看看情況,去幫忙穩定一下家屬情緒。”

“是!”

交警前腳剛走,後腳就過來一個大高個子,聲音十分洪亮:“報告目暮警官!已經去監控室檢查過,一樓所有的監控都被破壞了,但是我們從各個走廊上發現了三個可疑人物。其中一人就是死者,另外兩人經調查是那智家族請來保護那智真悟的保镖。”

目暮十三對這個青年有點印象,跟搜查二科的萩原研二一樣,都是這批警校畢業生中很出名的人,叫伊達航。他工作能力很強,現在是巡查部長。

目暮十三點點頭,“那這兩個人找到了嗎?”

“沒有,這兩人也失蹤了。”伊達航說,神情凝重,“法醫科在比對嫌犯DNA時在逃生通道裏發現了另外血跡,經鑒定并不是同一人的,疑似是此人殺害了嫌犯。”

伊達航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緊皺眉頭。

他在檢查監控時發現了自己同期好友的身影,雖然很模糊,但是他能确定那就是松田。另外一人是不知名的人,應該跟松田在執行的任務有關。松田陣平、降谷零、諸伏景光,自己這三位同期在警校畢業後就失去了蹤跡,但是作為警察,他們更敏感,知道他們絕對去執行什麽機密任務了。但是沒想到再一次見到他們是在這種情況下。

但好在雖然這三人去做什麽秘密任務,但是絕對不會對普通人下手。

而在法醫科檢查完後,伊達航趁機跟基因庫裏這三人的信息對比了一下。

好消息是,另外的血跡不是這三人的;壞消息是,由于他們跟那智家族的雇傭關系,他們跟死者有一定的利害關系,這三人還是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單。

伊達航一想起自己剛剛結束對兩位同期好友的審訊,心情無比複雜。

他确實期待重逢不錯,但期待的不是這種重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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