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駱放不是一個喜歡拖沓的人,只不過現在的時機不對,他打算今晚和阮莓把話說清楚,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出這場游戲中的背叛者。

這場游戲的玩家數量雖然不少,有他、路予白、李思眠、季青、戚恒,再加上阮莓和希陵,但背叛者卻很好排除,因為在這些玩家中,路予白、李思眠、阮莓都不可能是背叛者,希陵天天半夜跑出去采花,也不可能是他。所以簡單的排除下來,也只剩下季青和戚恒了。

駱放想起與那人交手,覺得更像是戚恒多一點。無他,因為季青真的只是瘦弱的十八歲少年,并不經打。不過在沒有徹底确認之前,他不會放松緊惕。

阮莓被駱放帶到了病房,看見頭上裹着床單止血的路予白哈哈大笑:“你這個造型好可愛呀,小白哥哥。”

“真的嗎?”失血過多的路予白依舊十分有活力。

“假的啦。”阮莓伸手去扒拉路予白頭上的床單,直笑:“小白哥哥,你怎麽我說什麽都信呀。”

還不等阮莓抓到床單,駱放就拍掉阮莓的手,說:“莓莓,別打擾小白養傷。”

“那我扒拉你。”阮莓伸長了手,要去扒拉駱放的腦袋。

駱放眉頭一挑,反手揉亂阮莓的黑長直,惹得阮莓立刻跑進了有鏡子的洗手間整理發型。

路予白憂傷的磕了一顆瓜子,同樣是游戲,憑什麽他是要搏命的恐怖游戲,駱放是甜甜的戀愛游戲?

在阮莓整理發型的時候,季青和戚恒來探望昨夜受傷的路予白,路予白看見他們,臉上的笑容微斂。

昨夜傷他的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眼前兩人中的一個人。

聽他們提起背叛者的事情,季青詫異不已的問:“為什麽這種危險的游戲裏,還會有什麽背叛者啊?大家都是人,背叛者為什麽要幫助鬼怪?這個背叛者是誰?”

駱放沒說話,打量着季青與戚恒。

戚恒不悅的皺起眉頭:“你懷疑我?我昨晚上聽見外面的慘叫聲,就去察看情況了,結果什麽情況都沒察看到,還被護士鬼追着打空氣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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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也連忙說道:“我昨夜都沒有出過門,你們說的背叛者是什麽我一開始都不知道!”

路予白迷茫的看了兩人一眼,忽然想到:“駱哥,李思眠和之前見到的那個和莓莓一起的少年呢?”

“李思眠腿折了啊,現在還癱在床上養病呢。”季青說道。

戚恒狐疑的說:“是啊,那個少年人呢?還有你們說的莓莓是誰?他們可都是懷疑對象啊!”

“誰叫我呀?”重新整理好頭發的阮莓腳步輕快的走了出來,她看見兩張陌生的臉,露出笑容:“兩位哥哥好呀。”

剛成年的季青紅了一張白淨的臉:“妹妹好。”

“是莓莓啦。”阮莓跑到駱放身邊坐下,問:“你們在說什麽?”

路予白道:“戚恒在懷疑你是背叛者。”

“啊?”

“不是不是,能把你一個成年男人掀翻的人,怎麽可能是這個小妹妹?”戚恒連忙說道。

“那就是你們倆嗎?”阮莓好奇的問:“是誰傷了小白哥哥呀?”

戚恒和季青面面相觑。

病房內陷入詭異的安靜,直到護士過來敲門查房,才開始有了聲音,路予白條件反射性的往被子裏一鑽,卻沒能逃過護士的火眼晶晶。

護士剛打算露出職業的溫柔假笑,冷不丁的看見正在和駱放說話的阮莓,一時聲音都僵硬了。她木着臉,語速飛快的說:“沒想到查的第一間房,就有病人受傷了。今晚将為您安排手術,請您做好準備,待在病房內,不要外出。”

說完之後,護士沖出了病房。

阮莓無辜的哼哼了兩聲,駱放看了她一眼,剛想說話,路予白便哀嚎道:“完了完了,你們看那個護士現在都不笑了,面無表情的頂着個死人臉,我晚上肯定慘了,大哥們救救孩子吧!”

“放心兄弟,我今晚肯定沖到手術室來救你!”戚恒拍拍胸脯,保證道。

“我也回來的。”季青忙道。

路予白掙紮着下床大步往病房門口走:“靠人不如靠己,我還是出去躲一躲吧!”

他說着,砰的一聲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空氣牆,差點摔倒在地。

“完了,我出不去了!”

阮莓好奇的去試了試,她站在門口,說:“出得來呀,哥哥你過來試試。”

“不用試了,小白,遵醫囑吧,這估計也是規則。”駱放道。

路予白垂頭喪氣的回到病床躺下。

“哥哥,我把兔兒爺落在樓上啦,我去把兔兒爺抱回來。”阮莓沒有進門,而是說道。

駱放颔首:“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好。”

阮莓離開後,駱放說:“我要去和何予安談談,你們要一起嗎?”

……

阮莓腳步輕快的上樓,她很讨厭密閉的空間,所以沒有選擇坐電梯。在走到七樓的時候,阮莓的腳步忽然頓住。

她踏入七樓走廊,在一間病房前停下腳步,然後慢慢的敲了敲,得到病房主人的允許後,阮莓推門而入。

腿被吊在半空中的李思眠看見阮莓那張笑意吟吟的臉的時候,險些從床上栽下來。雖然最後阮莓放過了她,但她現在還是怕極了阮莓。

李思眠不知道阮莓究竟是什麽身份,她只知道阮莓擁有她不可企及的強大,以及那扭曲惡劣的性格。她從來不懷疑下一刻阮莓就會将她片成人肉片。

“我沒有惡意,我就想逗逗你。”阮莓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到床邊。

李思眠昨夜本就沒睡好,此時臉色更難看了:“……你別這樣,我害怕。”

阮莓走到了床邊,彎下腰,烏黑的長發垂下,在她臉上投下一片漆黑陰影。她壓低了的聲音,透出一分陰冷:“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呀?”

“是。”李思眠聲音顫抖。

“恭喜你,你要當媽媽啦。”阮莓伸出纖細的手,輕點李思眠打着石膏的那條腿,石膏上,趴着變得沒有實體的鬼嬰。

鬼嬰瑟瑟發抖的承受了阮莓指尖輕飄飄的一點。

李思眠:“……?”

阮莓看見李思眠露出慌張的表情,笑得更歡了:“好啦,我走啦。”

在阮莓離開後,病房內的李思眠和鬼嬰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在阮莓逗李思眠的這麽一會兒時間裏,兔兒爺敲響了希陵的房門,希陵打開了房門,低頭看見兔兒爺。

兔兒爺說:“我有話和你說。”

“請。”

有錢能使醫生變成裝修工人,希陵的房間同樣被重新裝潢過,和阮莓的房間風格相似。

兔兒爺被希陵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他說:“莓莓快回來了,我長話短說。”

“嗯。”

“莓莓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駱放,你該有行動了……不是說,要吸幹他的血,讓他變成人幹嗎?”

“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兔兒爺,莓莓那麽信任你,你不該違背莓莓的意願找到我!”希陵的眼神沉了下來。

兔兒爺:“……”

兔兒爺有些無奈,在他看來,希陵的确是滿心滿眼都是莓莓,甚至連他給希陵出主意,希陵第一反應都是他不該瞞着莓莓。因為莓莓最信任的,是他。

但他這次真的要辜負莓莓的信任了。

兔兒爺平靜的聲音沉了下來:“我不得不這樣做,駱放會給莓莓帶來非常大的麻煩。他必須死在這裏。”

“為什麽?”希陵目光冰冷而銳利:“駱放究竟是什麽人。”

“他——”兔兒爺有所忌憚,最終只能說:“駱放死後,我會向莓莓道歉請罪。”

希陵緊抿住唇:“他到底會給莓莓帶來什麽麻煩?”

兔兒爺沒有回答。

……

夜色漆黑。

希陵倚在窗邊,冰冷的眼睛裏不知何時盛滿了茫然。他蒼白的指尖捏着一只精致的高腳杯,杯內的紅色液體妖冶美麗。

他抿了一口,本就殷紅的嘴唇越發猩紅奪目,映出那張過分蒼白的臉龐。

希陵一直很明白,阮莓最厭惡身邊的人瞞着她擅自行動,更厭惡身邊的人打着“為她好”的旗號而做出違背她意願的事情。兔兒爺也明白,否則不會最後說,會找莓莓道歉請罪。

他該怎麽做?

在飲完一杯液體之後,希陵也做出了決定,他眼中的迷茫被堅定取代,他告訴自己,他一開始就想要殺了駱放,他只是為了一己私欲。

指尖烘托氣氛的高腳杯被他放到飄窗之上,希陵站起了身,轉身出門。

他知道,兔兒爺會為他拖住正等待駱放來給她講故事的莓莓,他有充足的時間去獵殺駱放。

希陵的耳朵十分靈敏,他在出了房門之後,就聽見了駱放上樓的腳步聲。

希陵大步上前,将駱放堵在了光線昏暗的樓道之中,駱放借着樓道上方天窗透進來的亮光,看到了希陵蒼白的臉。

“希陵,你有事嗎?”駱放對于危險的感知十分敏銳,他已經感受到希陵的來者不善——早在今天早晨,他就覺得希陵看他的眼神,飽含殺機。

只是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向阮莓表達他的心意,要如何同阮莓将話說清楚。

這般想着,駱放接着說:“我找莓莓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有什麽事,我們大可以留在明天慢慢處理。”

“你沒有機會了!”

話音剛落,希陵速度飛快,化作一道殘影,撲向了駱放。

月光慘白,駱放看見了希陵嘴裏一對尖銳的利齒,可以輕而易舉咬斷他的喉嚨,駱放心中詫異的同時,拼命往旁邊一避,但還是被希陵的利爪傷到了肩膀。

希陵沒有給駱放喘息的機會,他的速度快得不似人類,第二次攻擊,駱放沒能避開,被希陵撲了個正着。

希陵的力量極大,是并非人類可以反抗的力量。他惡狠狠的看着駱放,說:“我會吸幹你的血!”

“吸血鬼?!”

駱放話音剛落,頓覺脖頸一痛,緊接着便清楚的感知到體內的鮮血在急速流逝。

他不甘心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掙紮間,一封黑色的邀請函掉了出來,危急關頭,他摸到了邀請函裏尖銳的胸針,來不及思考,駱放将別針狠狠刺入希陵脖頸!

別針是銀制的,對希陵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駱放找到機會,揮拳打去,兩人就要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了進來——

“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半夜聽到打鬥聲的李思眠拖着病腿出來查看情況,卻不想看見了這樣一幕,她的臉色立刻古怪了起來。

“駱放,你這樣……阮莓知道嗎?”光線昏暗,李思眠沒有看到兩人身上的鮮血,她迷茫的說道。

駱放趁着希陵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抓起邀請函與胸針的同時,一腳踹開希陵,然後說:“跑!”

駱放沒有選擇往樓上跑,他害怕會給阮莓帶來危險,只能跌跌撞撞的朝着樓下跑去。

李思眠打開手機手電筒,才看到了滿地的鮮血,還有希陵尖銳的爪牙,她大為錯愕,但希陵可不會放過她。

希陵撲上前去,張嘴便咬在李思眠的脖頸上。李思眠脖頸一痛,手機摔落在地,光芒東倒西歪。

他的獠牙極為尖銳,輕而易舉就咬破了李思眠的脖頸,但在接觸到李思眠脖頸鮮血的那一刻,他忽覺嘴上一燙。

希陵:“?!”

艹,這個人類的血為什麽這麽燙嘴!

李思眠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脖頸的鮮血就朝希陵身上打去,希陵狼狽避開,李思眠趁機一瘸一拐的跑遠,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希陵手撐在牆壁上,喘着粗氣,眼神冰冷又不甘。

……但他的嘴好像被燙得起泡了,這些該死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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