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石壽村
石壽村
兩日後，一行人約好在城中客棧見面，蘇小慵帶來有關石壽村的線索。
阿飛嫌蘇小慵太吵，不想帶她，方小寶解不開笛大魔頭點的穴，刀清蘭不知是何緣由一直未現身，小師麽都聽李蓮花的，覺得蘇小慵跟着一起去太冒險，只好讓付了銀子請掌櫃的好生照看。
“這些銀票我都給你留着啊，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你上回說想看的話本，我昨日買了，就在蓮花樓二樓，我放床頭了。機關鎖的解法你還記得吧……”
蘇小慵被方多病一陣唠叨都沒了脾氣：“我知道啦方小寶，你快去吧！”
方多病收了聲，抿了抿唇，正欲轉身，忽然湊近在女子白淨的側臉親了一下，而後飛也似的跑了。
“方多病——”
獨自傻樂的某人好心情持續到他們在菊花山繞了第不知道多少圈的時候，仿佛背後那根搖着的尾巴都垂落下來。不出意外，就是迷路了。
總算找到一塊寫着“八荒混元湖”的界石，不管怎樣，既立了界石，肯定有人來過這裏，附近或許有他們要找的村落。
方多病抹了把額頭滲出的薄汗：“我去湖邊洗把臉啊！”
才剛跨出一步，小師伸手就拽住了他的後衣領。
“等等，有人埋伏。”小師遙望數十米開外的山壁，繼而看了眼阿飛手中的刀，“阿蘭說是金鴛盟的鷹隼。”
“金鴛盟？應當是為了羅摩天冰而來。”李蓮花四處觀察一番，此地唯有一條山路，岸邊寬敞無處隐蔽，若真情況危急，怕是只能游湖逃生。
方多病正想說有什麽情況放大魔頭啊，就見曾經的天下第一和現任天下第一同時轉頭往界石看去，小師比他倆稍快些許，似乎早預料到界石後面會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蘭姐？你怎麽在那後面出來啊？”
“怕吓到你咯。”刀清蘭沖方小寶一笑，照常無視阿飛，看向李蓮花和小師摩拳擦掌道，“要打架讓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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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姐的武力值自然與大魔頭不相上下，有兩位“天下第一”坐鎮，還有什麽好擔心呢。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遠山怪石嶙峋，如同一具具骷髅堆疊倒映在湖面上。
幾人故作平常地閑話兩句，實則都留意着周圍。旋即一聲鷹唳自上空傳來，鳴叫聲忽然變得尖銳，那展翅的鷹隼被一塊石子擊中，一頭栽進湖裏。
“可惜了，還想留着晚上加餐呢。”刀清蘭收回視線望向前方，眉尾微挑，“還是老熟人啊！”
方多病看那烏泱泱一群人，不免憂心道：“蘭姐你認識他們？這麽多人來堵我們，看來是想把我們置于死地啊。”
刀清蘭興致勃勃地跟他介紹來人，邊說邊活動了下身體，練悲風白楊這麽多年沒機會和別人打架，再不出手她都要生鏽啦。
話說刀姐赤手空拳迎上，幾個眨眼的工夫已擊倒一大片，僅剩吐出一口老血的雪公被同樣灰頭土臉的血婆攙扶着。
“悲風白楊？！你為何會悲風白楊，你是誰？你和尊上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我是他的主人！”
刀清蘭正想繼續出招，只見血婆反手掏出幾枚雷火彈直沖面門而來，她閃身至阿飛身旁，拽住他的胳膊就往湖裏跳，雖然阿飛想說也并不是很需要。
其餘三人同樣跳進湖裏游向遠處，片刻後紛紛鑽出水面，竟是游到了那座怪山的背面。
李蓮花見小師神态如常，還靠過來扶着他助他上岸，便轉頭慰問了下別的夥伴。
方多病搖頭表示無事，用內力烘幹衣裳後順手幫師父的也烘幹了：“你不是不想讓她用內力嘛，這種小事兒我來就行，揚州慢又不是白學的。”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下水就暈了？”那邊刀清蘭把面色痛苦的阿飛拖到岸上，動作不算溫柔，末了伸出鞋尖踢了踢，“喂——”
李蓮花過去給阿飛號脈，蹙眉道：“他體內的無心槐散開了。”
壓制無心槐的事兒自是交給方多病了，再不情願也只有他能上啊。
待阿飛好轉過來，幾人繼續前行。柳暗花明又一村，不遠處正是石壽村所在。
只是這村中處處破敗蕭條，荒無人煙，真是昔日以柔腸玉釀聞名江湖的地方嗎？偶然碰到一個抱球玩耍的孩童，沒等詢問就被惶恐不安的大人拉了回去。
但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也不是辦法，終于在入夜前尋到一家客棧。裏頭未燃燭火，各處都有打鬥痕跡，天花板還挂着許多詭異的魂幡和符箓。
“死人的味道。”小師冷不丁出聲，吓了方多病一跳，他朝前兩步靠近李蓮花，還是在師父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李蓮花查看了下被灰塵覆蓋的桌凳，厚灰下全是血跡。阿飛觀察四周，也道痕跡不像刀劍所為，更像是徒手撕碎的，這裏曾經死過很多人。
刀清蘭輕哼道：“就你聰明，我也知道！”
阿飛沒理會她，等輾轉上樓，在某個房間找到半張紙片，記仇的笛盟主朝刀清蘭冷笑：“你這麽聰明，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麽嗎？”
刀清蘭一時語噎，欺負人沒念過書是吧！
李蓮花看他倆日常鬧別扭，一臉無奈：“這是一封遺書，是一名女子所留，夫君未歸，她就遇到可怕的事，逼得她上吊自殺。”
“她說有鬼從窗入，大堂裏确實挂了不少符箓，莫非又是個鬧鬼的客棧……”方多病說着，見小師和刀清蘭朝後方落了一眼又各自平靜地轉回，“有異常？”
小師抱着劍輕輕啓唇：“不是鬼。”
刀清蘭點頭：“嗯，不過是不是人就不好說了。”
“外面有風聲，風卻吹不進來，像是有人擋住了風。咱們都小心點。”李蓮花感覺不如器靈敏銳，卻也是江湖中佼佼者，他提醒一句，讓大家先分散看看有無線索。
可除開打鬥痕跡，和有人暗中窺視的感覺什麽都沒有。
再度彙合進入一間客房，上方掉落一只斷掌，被刀清蘭拍飛。看腐爛程度有四五日了，說明這個“鬼”仍在殺人。
而門框上方，竟有生生嵌入寸餘的爪印，還有斷裂的梁柱和用劍劈開的銅爐，可見曾在此處搏鬥的人武功都不低，那這些如同野獸發狂所致的痕跡又是從何而來呢。
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線索，李蓮花提議先找地方落腳，等白日再來探探，還沒來得及離開，他眼尖發現某處地面的腳印輪廓，他們一行五人，應當無人會往角落甚至廢棄的桌椅上走吧？
說時遲那時快，小師擋在李蓮花身前，擡腿踹向猶如利箭襲來的身影，縱然未附加劍氣內力，也是十足的力道，火折微弱的光芒映照下，那人狠狠摔落在地，面色慘白可怖，皮膚蜿蜒着數道猩紅的斑紋。一擊未成，怪物迅速爬起，弓身撲過來，被阿飛一掌打出窗外。
幾人下樓卻已不見怪物蹤影。
“那是什麽東西啊？”
“絕非尋常之物。”
再說聽到動靜提着燈籠進來查看的老婦，李蓮花與其交流的時候小師垂眸看着手中少師劍，方才那怪物，似乎是沖着劍來的……
被老婦熱情迎到家中，美酒飯菜上桌，小師依然在想這個問題。
身邊刀清蘭嗅了嗅杯中醇香的美酒，想喝但克制住了，不曉得會不會醉，出門在外的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
“方小寶，這裏的東西最好別碰啊。”刀清蘭乜了眼摸摸肚皮的方多病，“但你都吃過用死人養出來的蓮子了，吃點也沒事。”
方多病回想起采蓮莊那碗麻辣枸杞蓮子羹就反胃，愁眉苦臉地說他辟谷不吃東西，可若這些食物真是人肉，得好好查查這個村子才行。
他打算去廚房瞧瞧，李蓮花和小師落在後面。
“發了這麽久的呆，在想什麽？”李蓮花剝了顆糖喂給姑娘。
“小花，剛才客棧裏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