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咣當”一聲, 門板被踹開,砸在地上,塵土飛揚。

與此同時, 辦公室裏一個人影痛哭流涕慘叫着跪了過來,一下子撲在地上。

“學妹別怕——”小張幾步上前就要将那人扶起來, 走到一半, 卻硬生生剎住了車。

衆人和撲跪在地上腫成豬頭臉的臧旭傑面面相觑半晌, 問小張:“你确定這是學妹?”

小張還沒來及答話,只聽後面一聲暴呵:“臭流氓, 別跑, 看老娘今個兒不打斷你的狗腿!”

少女聲音清脆響亮緊随其後。

衆人擡頭一看, 只見辦公室追出來個少女, 石榴紅色的長裙,長發雲朵般蓬松舒展, 眉似月眼如水,瞪人時都水波顫顫, 勾得人心尖尖癢。

但是這姑娘單手拎了把辦公室的凳子,大有一副誰敢護着臧旭傑就連人一塊兒砸的氣勢。

臧旭傑吓得哀嚎一聲, 抱頭鼠竄躲到小張後面瑟瑟發抖:“清湯大老爺!姑奶奶!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衆人心裏一抖, 紛紛讓開。

南星眼尖,一下子捕捉到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 冷笑一聲:“現在慫了?晚了。”

說完,手臂掄起凳子,虎虎生威朝臧旭傑砸過去。

小張捂臉,衆人戰術性後撤生怕殃及池魚, 沒有一個管臧旭傑死活的。

看起來臧旭傑更像是要被救的樣子,但是大家出奇一致地選擇裝瞎裝聾, 默契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椅子要砸上來的一瞬間,男人彎腰,擡臂,生生接了下來。

南星用力,椅子紋絲不動,她擡眸,漂亮靈動的杏眸瞪向來人。

看清那人是誰,她愣了一秒。

怎麽感覺有些眼熟?

陸言攔下椅子,一用力,從她手裏抽出來,拎着扔到一邊,對上小姑娘帶着幾分疑惑神色的眼眸,伸手扯了扯領帶,笑了聲:“又忘記了?”

真是稀奇,他衆星捧月慣了,被追被記憶深刻不少見,被人反複忘這還是頭一遭。

南星眨巴了下眼睛,後知後覺想起來,有些心虛,沒說話。

“小家夥還挺兇,你這一椅子砸下去,他廢了不說,你少不了被記過針對,學籍上添上一筆是輕的,重了得把自己賠進去。”陸言輕描淡寫道,眼看着臧旭傑手腳并用爬過來痛哭流涕地作揖對他道謝,下一秒就要抱住他的褲腳。

陸言唇角扯了下,一腳踹上去,将人踹遠了,皮笑肉不笑地沖南星點點下巴:“把人拎到校外去套個麻袋,找幾個狠狠揍一頓,才是正解,懂?”

南星:.......

衆人:......

真是剛準備聽您說點什麽符合社會主義文明富強建設的好話,結果您當面整這出兒?

這西裝穿的束手束腳,陸言有些煩躁,拎了下褲腰處,撐着胯看了眼圍觀的人們,“看都看到了,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散了不?”

眼見到沒事兒,南星正準備當自己是“衆人”中的一員,腳底下抹油剛要開溜。

卻不料陸言後腦勺長眼睛一樣,下巴點了點她,“你,跟我進來。”

好一個什麽事兒沒發生,偏袒得絲毫不拖泥帶水兒啊。

衆人眼觀鼻鼻觀心,紛紛無視了捂着臉哀嚎的臧旭傑,嘟囔着“學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哎呀,這不啥事兒沒有嗎白跑一趟”紛紛作鳥獸散了。

臨走前兩個男生還格外默契地把地上哀嚎不斷的臧旭傑架起來往醫務室去,打掃現場幹淨得一點證據都不留。

南星灰溜溜地跟着陸言進了辦公室。

除了沙發上掙紮打鬥得痕跡,以及少了把斷腿兒的凳子之前,其他的一切都好。

陸言繞到辦公桌後面,挑了下眉,賞鑒似得評價了句:“不錯,還知道給學生會節儉,挑了把斷腿的凳子當武器。”

南星聽得更心虛了。

哪裏是節儉,分明是情況緊急,就那個立在牆邊兒的凳子離着近,最順手。

但是眼下有求于人,她嘿嘿一笑:“哪裏哪裏,過獎了。”

陸言沒說什麽,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申請退會表格,問:“想退會?”

“嗯。”

“原因呢?”

南星沉吟了一下,想起之前宋京墨跟她說的話,她靜下心來深思熟慮過,确實很有道理。

“我的精力有限,想在有限的生命長度裏,去實現更想實現的東西。”

陸言慢悠悠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狹長眼眸看着在桌子前面裝規矩老老實實站着的小姑娘,點點頭:“可以問問你想體驗什麽嗎?”

“就是我報這個專業的初衷了。”南星擡眸看他,不卑不亢。

“好。”陸言取了支筆,在申請書上簽了字,蓋章。

“謝謝會長。”南星難得裝次乖巧,伸手要接,男人卻沒給,将申請表收了回來。

她一臉疑惑看着他,杏眸濕漉漉的,活像是拿着貓條在前面晃悠了一圈卻沒給的小貓咪,疑惑地瞪他。

陸言笑了,他慢悠悠道:“聽說你參加了本專業的法學知識競賽拿了系第一?”

南星慢半拍點頭:“是啊,但是這和申請表有什麽關系?”

難不成參加比賽還扣申請表嗎?

“有沒有興趣來隆安實習?”

陸言一席話,讓本來暗自翻白眼的南星瞬間耳朵支棱了,眼睛放光盯着他,“就是金字招牌的隆安事務所?我還沒畢業沒過法考可以進嗎?”

“系競賽是沐教授他們出的題,難度遠超法考,本質上是為了幫助大四準畢業生預習法考難度的,其中的許多法學知識已經屬于超綱範疇了,涵蓋的比法條還要全,另加了政治和常識內容,能取得第一的成績,我只能說,南星,你很有實力,長隆可以讓你更快的成長,同樣,我們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陸言看着她,正色道。

競賽題是政法系大一到大四全員可以自由報名參加的,想要拿到考試的及格分數已經困難,還想要摘取第一的名次,她課下少不了對法學其他書籍的熟讀背誦。

“有興趣有興趣,我可太有興趣了!”南星興奮得不行,長睫毛撲閃撲閃地,“什麽時候可以進?”

小姑娘毫不掩飾喜悅歡欣躍然面上,真誠不矯揉造作。

她可真是特別。

陸言從抽屜裏拿了事務所的名片在推過去,笑道:“明天有時間就可以來,這是地址。”

南星忙不疊拿了,生怕他搶一樣,護在懷裏,“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陸言穿不慣西裝,覺得勒得慌,索性将外套脫了搭在椅背上,叮囑了句,“對了,實習律師第一天沒工資,”他指了下外面的斷腿椅子,“權當你賠償這椅子的價格了。”

誰知道,南星聽到這話,驚喜地的眼睛裏冒星星,像是撿到了什麽潑天富貴一樣回望他:“居然還有工資?”

陸言:.......

他忍住要吐血的沖動,點了點頭,艱難吐出一個字:“有。”

而且還不少。

但凡她能勝任,那他必定虧待不了她。

“好嘞,謝謝會長。”南星笑眯眯地道了謝,轉身要走,陸言在身後叫了她一聲。

男人嗓音低低淡淡地:“記得把我微信從黑名單拉出來。”

這句話一出來,南星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含糊應了聲,轉身朝外面走,迎進門來了個女人,目光和她對視上。

女人長得高挑,五官深邃,長卷發蕩漾在腰間風情萬種,紅唇如火,妩媚的狐貍眼将南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破天荒地頭一遭對陌生人露出笑容。

張靜瑤側過身,給南星讓了路。

南星不知道眼前這個絕世大美女是學生會的什麽人,她加進來晚,而且只是個小喽啰,不管事兒,但是出于禮貌,人家給她讓了路,南星還是沖她點點頭才離開。

張靜瑤沒着急進辦公室,而是倚靠在門框處,意味深長看着小姑娘走遠的背影。

要是學生會任何一個部長看到這一幕都得下巴掉地,張靜瑤身為會長,手段狠中帶穩,這個女人長得漂亮美豔,氣場唬人,還真沒幾個男人敢追她,人更是眼高于頂,什麽時候給別人讓過路,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張靜瑤環抱雙臂看了會兒,直到南星人影兒都不見了,才回味似得笑了聲,轉身進了辦公室。

陸言捏着份東西在看,見到張靜瑤笑了進來,狹長的眼眸耷拉了下:“笑得這麽開心,哪個倒黴蛋要栽了?”

“放狗屁,老娘平時笑得少是怕長法令紋懂不懂。”張靜瑤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長腿敞開大馬金刀的樣子,她紅唇勾了下,漂亮的狐貍看向陸言:“哎,老陸,剛剛那個學妹找你說什麽了?”

陸言眼皮垂着:“這次系競賽拿第一名的,我把她弄長隆來了,人明天來實習。”

張靜瑤愣了下,瞬間眼睛亮了,眼尾笑出彎彎的月牙來,她撐着下巴靠近:“哎呦,那我明個兒得親自去一趟長隆帶帶她,不得了不得了。”

陸言沒出聲,彎腰将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思忖着叫個人來把着辦公室的沙發換了。

冷不丁旁邊的張靜瑤來了句:“哎,老陸,你有小學妹的微信沒?推給我。”

陸言正想說有,又想起自己被拉黑的事兒,嘴裏話拐了個彎兒,看她,狐疑道:“推給你幹嗎?”

張靜瑤放松地倚靠進座椅裏,撐着下巴,漂亮的狐貍眼媚态橫生:“長相氣質都是我的菜,這麽得眼緣的可不好找。”

“我看上她了。”

“哐當——”陸言手裏的剛剛拿起來的茶杯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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