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拂雪膽戰心驚的過了兩日。

第一日還好些,拂雪知道蕭大人必然在守靈,略微有些心神不寧。第二日是出殡,外邊吵吵鬧鬧的,什麽聲音都有。

拂雪不敢出門,只聽着外邊的動靜,一驚一乍的,在房裏坐立難安。按理說他身為管事應該一同跟随出殡,至少要哭喪到門口。蕭大人不許,他也不是很想這樣做,更怕看到蕭大人。

于是除了吃飯,他整日就留在房裏枯坐,什麽事都做不下去,只覺得光陰虛度。

照月見他心神不寧又無趣,便尋了些話本戲詞來讨他歡心,還貼心的準備了桌案和紙筆,供他學習寫字。

拂雪心裏有事,不管做什麽都靜不下心。他想起他作為下人應該是可以出門的,可是又不知道需不需要首輔延與伸大人同意。

如果可以出去的話……他想回戲園子看一看戲。

拂雪心裏懷着一點期望,卻被照月告知要同家主大人商量才可以。于是他只能沉默的在房裏繼續看書。

外邊敲敲打打一直喧鬧到了晚上,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歸于平靜。

拂雪用過晚膳,又洗漱完畢,只穿着裏衣跪在小榻上,透過窗子往外看。糊窗子的紙透不出什麽,他便悄悄打開一點。

凜冽的風從縫隙裏鑽進來,還帶進來一些細碎的雪花。一輪清月挂在天際,幽深的夜色懸着幾點殘星。

拂雪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可是往外瞧一瞧也是好的。

院子外響起一陣一陣的腳步聲,緊接着拂雪聽到院門被打開,他連忙把窗戶放下,窩在小榻前偷偷留意外邊。

“其他的都處理好了,大人可要先休息?”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響起,隐約聽起來像是在同首輔大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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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備水沐浴,靈堂裏的東西可以撤了,父親的靈位也移進祠堂吧。”

是……首輔大人的聲音!拂雪只是聽到聲音心頭就亂成一團,低頭藏在窗戶下邊不敢動彈。

首輔大人怎麽……怎麽進了他的院子?拂雪在心裏嘀咕着,突然發現事情和他理解的好像不太對。

他住的是廂房,首輔大人現在要去的應該是正房。他第一日入府的時候住的是首輔大人的房間,大人還解釋大老爺在自己院子裏殁了,不宜住人。

難道說……他住的其實是首輔大人的院子?只是從正房挪到了廂房?

這幾日首輔大人一直在靈堂,他被挪到現在的房間的時候正好發熱昏迷,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還真有可能住的是首輔大人的院子。

這……這怎麽可以!他是個下人,怎麽可以住在首輔大人的院子裏,那不成了伺候主子的偏房?

一想到這裏,拂雪發覺自己第一反應不是惡心難受,而是……隐隐透着雀躍。

拂雪不知道自己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這麽些年他與戲詞和行頭為伴,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心思。不成想被賣做男人的妾室,也不敢再肖想女子。

即便如此,像首輔大人這般好的人也是好過生了痨病的年邁的蕭家大老爺的。

這……他在想什麽!他竟然敢肖想首輔大人……!

拂雪察覺到自己的想法,頓時覺得格外的羞恥,連跑帶爬的回到了床上,背對着門,抱着被子小鹿亂撞。

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也敢胡思亂想!

拂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一只手緩緩地從他背後伸出來,如雄鷹撲食一般握住了拂雪露出的一截纖細的骨節突出的腳踝。

“是誰!”拂雪驚呼出聲,一瞬間汗毛倒豎,驚出一層冷汗。他扭轉身體想要回頭去看到底是誰,竟然可以不驚動在外邊值守的照月,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後。

他想要掙紮,卻被身後的人用力一拉腳踝,整個人都被拖進身後之人的控制範圍。那雙手微微透着涼意,兜住他的小腹,迫使他跪在床上,下半身卻被拉向身後之人。

拂雪一時穩不住身子,上半身直直的撲進了床褥裏,他翻身想要看身後到底是誰,卻被輕而易舉的控制住了雙手手腕。

此時二人身體契合,即便隔着衣物,也緊緊貼合在一起。這樣的姿勢太過難堪,拂雪漲紅了臉,使出渾身的力氣也掙脫不開,掙紮半晌最後只能趴在床上,張着口喘息不止。

“阿雪原來這樣喜歡扭腰。扭得……确實不錯。”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在拂雪的耳邊,寬厚的胸膛把他控制得毫無餘地,吓得他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首輔大人的聲音!

“大人……”拂雪被吓得魂飛魄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又懼怕又嬌氣。他手也軟腳也軟,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身後的人支配。

蕭靖則放開了愛不釋手的腳踝,直接攬住纖細瘦弱的腰,把人兜到了懷裏。

此時蕭靖則坐在床邊,穿着白色單薄裏衣的拂雪坐在他的腿上,身子靠在他的懷裏,像是一個乖巧的等身布娃娃。

“大……大人……”拂雪牙齒都在打顫,話也說不清楚。他微微擡了擡身子,想要起來一點,不要坐在男人懷裏,卻被壞心的又按了回去。

“阿雪喚得真好聽,再喚我一聲。”蕭靖則低聲調戲着,說完發覺自己似乎無賴過了頭,不由得輕笑一聲。

“不知大人深夜到訪……所……所為何事?夜色已深,不如……明日再議。”拂雪感覺自己被一個大暖爐包裹着,燙得他渾身無力。

他已經在努力避嫌了,可是首輔大人好像偏要勉強。他是大老爺的妾室,怎麽……怎麽能被首輔大人抱在懷裏戲弄。

“夜色已深?阿雪啊……”蕭靖則故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貼在拂雪頸邊輕嗅着,“有些事情,就要晚上做才好,白日裏做……恐怕會害羞。”

拂雪能感覺到背後首輔大人的胸膛因為說話而輕輕震動。

白日裏做會害羞的事情?拂雪腦子裏頓時想起話本裏的不可描述的事情來。他是戲子,從小沒少接觸這種事情,也見過高官貴客拉着師叔師兄們出去。他也清楚的明白自己被納進來是要做什麽的。

“不……不可……”拂雪堅定的表示拒絕,臉頰卻羞紅一片,低着頭都藏不住,連雪白的耳朵和後頸都染上緋色。“還請大人自重,小人自知身份卑微,還請大人另尋他人。”

是誰都好,只要不是他。拂雪閉上眼睛,心裏有些絕望。若是能選,他也是願意伺候首輔大人的。可是偏偏上天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另尋他人?”蕭靖則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他強硬的擡起拂雪的臉,迫使他回頭與自己對視。

這時候拂雪才看清蕭靖則的表情。面前的人微微帶着笑意,那笑意卻不夠真實。深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的盯着他,像是狩獵的雄鷹一般,讓他感到顫栗。

“可是其他人哪有阿雪這麽可愛。”蕭靖則用大拇指摩挲着拂雪柔軟的嘴唇,他手上的玉扳指硌得拂雪發痛。

拂雪滿臉的難以置信,立刻紅了眼圈,楚楚可憐,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蕭靖則看得心煩意亂。他還什麽都沒有做,就被欺負成這樣,若是做了些什麽,可不是要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

既然他注定要做這個壞人,倒不如提前享受一下。

于是蕭靖則果斷低頭親吻上拂雪嬌嫩的嘴唇,仔仔細細的勾勒着柔軟的唇肉,像是餓了太久的餓狼吞食着獵物最美味柔軟的皮肉。

“唔……!”拂雪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被趁人之危長驅直入。等他反應過來領地已經幾乎全盤淪陷,他竭力掙紮着也無法把敵人驅趕出境。

他推搡着,試圖用手擊打首輔大人的後背,他用盡各種辦法想要阻止,但礙于力氣和扭捏的姿勢,輕而易舉的卻被蕭靖則禁锢得更加嚴格,呼吸都變得越發困難。

面前的人單單是身材就比他大上一圈,更別提力氣也壓倒性的勝過他。

在蕭靖則面前,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唇舌都被掠奪,生出奇異的感覺。他只能睜着無辜的眼睛,哀求一般的望着面前的首輔大人,用小鹿一般的眼神和珍珠一般的眼淚祈求大人放過他。

實在是太可愛了。蕭靖則看得心中的野獸都在咆哮,恨不得立刻把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可是又擔心懷裏的少年受不住這樣的驚吓和刺激,只好淺嘗辄止,放過了懷裏的人。

拂雪感覺身上的禁锢微微一松,他身上少了支撐,軟軟的往下滑了一截。他下意識的想要用手撐起身體,卻用不出絲毫力氣,軟綿綿的只能依靠身後的人。

而且由于之前掙紮得力氣太大,他渾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用些力氣就更加酸軟無力。

他用盡全力,也只能從首輔大人懷裏起來一點,又因力竭而坐了回去。

這一往下坐,拂雪的身子立刻僵硬起來。

因為他坐下去的地方,似乎有什麽硬硬的東西,硌得他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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