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帶你走
我帶你走
建議搭配BGM食用（BGM推薦：IU《獻上我的心》）
首爾外國語高中
高考前，學校要對學生進行體測和體檢，更衣室內，金世雅換好了運動服，正對着鏡子把頭發高高紮起。
“……金世雅。”
“噢，是新轉來的同學啊。”
“……”鄭映熙才剛轉來一個多月，已經被欺負得變得唯唯諾諾。原本名列前茅，現在也落到了中游。
“有什麽事嗎？”紮好頭發，金世雅又往自己身上臉上噴防曬。
“……”鄭映熙鼓起勇氣，“我想和你打個賭。”
“什麽？”
“我，我們比一比，如果一會兒體測，我比你先到終點，你就不要再對我做那樣的事了！”
“你很有自信啊。那如果你輸了呢？”
“……”
“沒想好嗎？”金世雅繞過她，把自己的櫃子鎖好，“如果你輸了，我就會變本加厲。因為你本身就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看到金世雅這麽自信的樣子，本來擅長跑步的鄭映熙也有些沒底。
金世雅轉身離開，鄭映熙默默活動活動腳踝，也走了出去。
下午負責體檢的醫生都來了，現在都在操場附近和校領導交談。
“世雅，你男朋友也來了。”尹多恩走到世雅身邊，下巴朝徐文祖的方向揚了揚。
“我知道，現在先不管他，鄭映熙說要和我比跑步，說要是她贏了我們以後就不許找她了。”
“莫？”全孝敏哈哈大笑，“她在想什麽啊……”
“但是她确實挺擅長跑步的。”樸秀珠微微蹙眉，有些擔心，“聽說她轉學之前拿了好幾個獎。”
“……”金世雅活動着身子，“沒關系，她已經輸了。我只是反問她了幾句，她已經雙腿發軟了。”
“啊……也是。”樸秀珠沉思片刻，“那你先好好準備吧，我去趟洗手間。
熱身的時候她和徐文祖打了個照面，但是他們都裝作沒看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啊……學生就是不一樣啊……充滿了青春活力……”校領導們感慨着，看着跑道上拼命奔跑的學生們，“噢！這是世雅嗎？世雅啊！”
金世雅聽到他們叫自己，就順從地走了過去，笑得很乖巧：“老師們好～”
“哎唷，世雅最近很辛苦吧……畢竟是高三生……”
“大家都是一樣的啦……”金世雅嘴上回應着校領導，同時也在和徐文祖暗戳戳地眉來眼去。
“話說你們班那兩個學生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吧？金代表和金夫人都很擔心你的……”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世雅是第幾組測試？”
“第三組，還有一會兒才到我。”
“原來是這樣，那你先去熱身吧，一定要活動開才不容易受傷……”
金世雅微微鞠躬：“我知道啦……我會努力的……”
看着金世雅熱身的背影，校領導們和醫生們介紹着她，徐文祖突然道：“不如看看他們測試吧，反正現在也不忙不是嗎？”
“啊，當然好啊……”
他倒是很想看看金世雅想幹什麽，她的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要做什麽事情了。
“……金世雅，我們一言為定。”鄭映熙走到金世雅身邊，仿佛下定了決心。
“這可是你自己下的賭注，到時候誰也別怪誰。”金世雅頭也不回。
“預備——”
發令槍聲響起，金世雅和鄭映熙如離弦之箭般沖出起跑線，領先于其他人。
金世雅比鄭映熙想象中跑得更快，這讓她重新有些心慌，趕緊卯足了勁，領先了金世雅幾步的距離。
“第一圈！”
“哇……我們世雅，跑起步來連頭發絲都好美……”
“你怎麽有空開始欣賞了……你剛剛不還擔心她會輸嗎？”
“不可能的。”樸秀珠擺擺手，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難道是……啊……你是給鄭映熙那丫頭下了藥嗎？”
“嗯哼，去醫務室拿的。所以說她鄭映熙再能跑，也跑不過我們世雅……”
“不過世雅知道的話會不會生氣？她不喜歡比賽的時候作弊啊……”
樸秀珠聳聳肩：“都已經發生了……而且世雅雖然體力好，但是又不是天天參加什麽體育比賽，肯定會有劣勢啊，萬一真的輸了，想找她都找不了。”
“也是……”
“最後一圈！堅持住！調整呼吸！準備沖刺！”
金世雅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節奏，中間兩圈都是勻速保留體力，但是鄭映熙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第一圈沖得太猛了，體力下降得很快。
“……怎麽了？沒力氣了？”金世雅回頭看了她一眼，進入剩下半圈之後直接沖刺，“加油啊，鄭映熙同學……”
“哇！！！！！”
“世雅好棒！！！！！”
“辛苦了——”
一些讨好金世雅的人瞬間蜂擁而上，遞水遞毛巾。
“不對啊，鄭映熙，這不是你的水平啊……”金世雅應付了其他人，一轉頭看見了看戲的一群人，和身後的體育老師和鄭映熙。
“……對不起……我的腿使不上勁……”鄭映熙坐在地上，抱着雙腿，神情有些痛苦。
金世雅看向她們三個，樸秀珠也不藏着掖着：“我幹的。”
“……”金世雅沒什麽表情，盯着神情複雜的鄭映熙片刻，“做得好。”
“沒辦法，誰讓她挑釁我，又惹到了秀珠。”晚飯後，金世雅和徐文祖手牽着手在樓下散步。
徐文祖換了一只手牽她，另一只手攬着她的肩膀：“不過親愛的跑得的确很快……體力很不錯啊。”
“……什麽意思？”金世雅瞬間警惕。
“反正明天是周末……”
“等一下……呀！ 徐文祖！”
“親愛的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嗎？”
“……你——”
……
————————————————————
鄭映熙哭着跪在地上，捂着被燙傷的地方，拼命給金世雅她們磕頭求饒。
“不要……不要用那個……好痛……好痛……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金世雅覺得身子，也沒了心情，丢下刀子就轉身離開。
這幾天總是沒精神沒胃口，也沒什麽力氣。
回到家，一片黑漆漆的。
“喂？你去哪裏了？”
“我準備去一趟牙科，親愛的現在才回家嗎？”
“嗯……我——”
“親愛的今天先早點休息，我得晚一些回去了。”
“……是有病人嗎？”
“嗯……我回去的時候給你買你愛吃的面包，你睡前給自己熱杯牛奶喝……”
“知道了……”
金世雅挂了電話，更個人的情緒更低落了，她現在人很難受，很需要徐文祖。
于是轉頭就打車去了牙科。
前臺已經沒有護士了，徐文祖應該是讓她們提前下班了。
她悄聲往裏走，想給徐文祖一個驚喜。
“……只要親愛的喜歡……我可以變成任何你想要的樣子……”
聽着房間內徐文祖和躺在治療椅上的那個人說出幾個月前，金世雅在徐文祖生日那天聽到的一模一樣的話，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
是尹宗佑嗎？
還是別人？
金世雅心裏愈發不平衡，不再逗留，毫不猶豫地離開。
可以去哪裏呢？
她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金世雅走到馬路對面，想要打車，忽然被叫住。
“金……世雅？”
她轉頭：“……姜錫潤？”
“是的！是我！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你是來找徐醫生吧？”
“……不是，路過而已。”
“嗯……你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沒吃飯？要不然我請你吃飯好了，你想吃什麽？”
姜錫潤非常自然熱情地一連串問下來，帶着友好善意的微笑，金世雅想起上回徐文祖的情緒，有些猶豫，可是……
她的心情更不好啊……
明明是徐文祖自己招蜂引蝶……
“走吧。吃什麽都行……我想喝酒。”
“喝酒？你酒量好嗎？”
“還可以。”
“吃烤肉嗎？”
“可以。”
徐文祖回到家時，家裏也是黑漆漆一片。
金世雅沒有給他留燈。
他微微嘆口氣，把面包放進冰箱。
不對勁。
他走上樓，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立刻打電話。
“喂？”接起的是一個男人。
“……是310號的同學啊……世雅呢？”
“哎呦，哥，怎麽說，世雅……世雅她喝醉了，我，我沒辦法啊……”
————————————————————
“哎呦，哥，還好有你，世雅說她挺能喝的，而且今天就想喝酒，我沒多想……結果就變成這樣了……對不起啊……”
“……你們……怎麽會遇到……”
“是這樣，我在附近的廣場剛剛結束表演，準備回考試院，結果剛好和世雅碰上了，我問她是不是要去牙科找你，她說她只是經過，我看她臉色不好，就猜她應該是沒吃飯，就帶她來了。”
徐文祖低頭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金世雅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了。”
“都是小事……不過，哥，世雅今天心情好像真的挺差的，你是她男朋友，你多哄哄她。”
“告辭。”
“好的！您，您慢走……”
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大叔……”
“嗯。”
“徐文祖……”
“……”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啊？”
“……親愛的為什麽這麽說？”
“為什麽你和我說過的話要和別人說……明明是我先來的……”
“……親愛的聽到了什麽？”
“你說，你可以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你還叫他親愛的……”金世雅說着說着就要哭了，“我本來今天人就不舒服，就是想要找你……你不在家，還去陪尹宗佑……你那麽喜歡他你去找他吧……”
“……”徐文祖看着掩面痛哭的金世雅，立刻靠邊停車，默默撫摸她的頭發，遞着紙巾，“是在學校受委屈了嗎？”
“阿西，我都說了是因為你啊！”金世雅擡起頭朝徐文祖大吼一句，又低下頭繼續哭。
徐文祖輕輕捏住金世雅的喉結。
“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親愛的……很可愛……”
“……走開啦！”金世雅把徐文祖的手拍開，徐文祖卻觀察了一下她的臉，把手背放在金世雅的額頭上。
“你有點發燒了。”
“……應該是喝酒喝的……”金世雅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毫不在意道。
“我先帶你去醫院挂瓶……”
“我不要去！！！你又想把問題轉移掉！”
”……”
————————————————————
醫院
徐文祖捏着醫藥單和藥走到了病床上的金世雅身旁，檢查了一下輸液瓶的情況，幫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金世雅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正因高燒而微微戰栗。她的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整個人看上去虛弱至極。
徐文祖在床邊坐下，用一塊冰涼的毛巾細心地替她拭去汗水，然後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一覺睡到天亮，金世雅的燒還沒完全退。
“親愛的再睡一會兒吧……學校那邊伯母已經請過假了。”
“……”金世雅擡了擡手，“我不要這個。”
“還沒退燒呢，暫時還不能拔。”
金世雅轉過頭，不想看他。
“親愛的吃點東西吧？伯母給你帶來的。”
“……媽媽怎麽會知道我在醫院？”
“打了電話，她說你不回她消息，有點擔心。她才走一會兒，飯還是熱的，要不要現在吃？”
“我不吃，我不餓。”
金世雅還在和徐文祖賭氣，結果徐文祖也不是個會低聲下氣求原諒的人，也就不再勸她了。
好在她那幾個朋友還在和她聯系着。
“你是在哪個醫院？我們去看你啊。”
“……嗯……我好餓，你們來的時候給我買點吃的。”
“好啊，但是你男朋友沒給你準備嗎？”
“別提他，我現在不喜歡他。”
于是到下午，兩個人真的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世雅！”
全孝敏第一個走進病房，手裏提着她愛吃的東西。樸秀珠抱着花，尹多恩也提着吃的。
“你們好。”徐文祖站起身，微微點頭，“那你們先聊，讓世雅吃點東西。”
“好的……”
徐文祖一出門，金世雅就起身：“哼……”
“怎麽了？他做什麽了？”
“……怎麽說……簡單來說，就是他對別的人也很上心。”金世雅吃了兩口食物，又倒了回去，“唉……沒胃口……”
“你快把被子蓋好……”
“我們去天臺吧？吹吹風。”
“……那你把衣服穿好……”
尹多恩的媽媽在醫院工作，學過一點護理知識，幫着把針頭取下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金世雅在天臺上點着煙大喊大叫，“臭男人！”
“不是……世雅，他要是讓你不開心，你就甩了他啊，反正你也能認識很多優秀的男人。”
“但是徐醫生這種條件的男人，哪怕原生家庭不太好，也是很難得的……”
金世雅垂着頭一口一口猛吸煙，一言不發。
“……親愛的怎麽不在病房呆着？這樣是會着涼的。”徐文祖不知何時走了上來，看着女孩們一個個和他告辭，然後坐在她身邊。
“……不要管我了，去找宗佑吧……”
徐文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但是世雅在我心裏才是最重要的啊……”
“那你為什麽都不願意哄哄我？知道我不喜歡你那樣對別人你就不要對別人那麽上心啊。你不是不喜歡我和別人出去嗎？你自己怎麽就不能做到呢？”
“你那是為了氣我……”
“那也是因為你……因為你先對別人示好啊……”
徐文祖把金世雅抱進懷裏：“嗯，那我以後只雕琢他，不再說那種話了，可以嗎？”
“……”金世雅撇撇嘴，“你之前也是這麽說的。”
“……親愛的……我們很快就不會在這裏了。”
“什麽？”
“我帶你離開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你願意嗎？”
“……我……”
”不用着急回答，我知道親愛的還沒做好準備……等你想好再告訴我。”
“等等……你打算什麽時候走？為什麽要走？”
“就快了……”徐文祖失焦的眼睛看着遠方。
傍晚的風，吹着很涼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