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獄的喪鐘
地獄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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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金世雅接到了尹宗佑的電話。
“世雅啊，你在哪裏？”尹宗佑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着急。
“學校啊。”
“……聽着，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錫潤……可能出事了……”
“姜錫潤？他怎麽了？”
“他昨晚給我發消息，很奇怪……怎麽說……說是和其他租客一起喝酒，覺得他們人很好……我覺得不對勁……反正後來我回考試院，他的反應也很奇怪……都怪我……剛剛我去報警，警察以為這是惡作劇，我……”
“所以呢？”
“我懷疑錫潤出事了……你是徐文祖的女朋友，能不能……”
“我知道了……但是……我為什麽要幫你？”
“……拜托你了……錫潤之前不是對你挺好的嗎……主要是警察根本不相信我，也不管這件事……就……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可以嗎？只要你能把錫潤帶出來……”
“萬一帶不出來呢？”
“不會的……活着，讓他活着好嗎？”
“……”金世雅放下面包，挂斷電話，猶豫了片刻。
“怎麽了？”幾個人見金世雅停下幹飯的步伐，有些疑惑地擡起了頭。
“……沒什麽。你們先吃，我去打個電話。”金世雅站起身走出教室，“喂？”
“親愛的？”徐文祖的聲音隐約有回聲。
“……大叔……姜錫潤在你手上嗎？”
“嗯，親愛的怎麽知道？”
“……嗯……是宗佑找我啊，求我把姜錫潤救出來……他還活着嗎？”
“嗯，正準備拔牙呢……”
“那就別動他了，讓他好好呆在那裏吧……”
“親愛的怎麽突然心軟了？”
“不是……尹宗佑說欠我一個人情，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好不好嘛……”
“……好吧，既然親愛的不願意……”徐文祖挂斷電話，低頭看着姜錫潤，“你要感謝我們家世雅啊……不，也應該感謝你自己……當初對世雅還不錯……”
卞德鐘向徐文祖走來時，他正在讀着尹宗佑的那本《變形記》。
“……當格裏高爾從睡夢中醒來，在黑暗中環顧四周……他立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但他并沒有覺得這個情況有何不妥，反而覺得自己能用如此纖細的腿行動至今才是不正常的……另一方面……他感到了相對而言的舒心。”徐文祖擡起頭看着姜錫潤，“你不覺得宗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嗎？”
“你又在讀那本沒……沒意思的書嗎？我把房間整理幹淨了，不過303號大叔如果不回來，到時我們該怎麽辦？”
“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你又不是算命的，你怎麽會知道？”
“……我給宗佑準備了一份禮物，他一定會回來取的。”
“也是，跟我們在一起多好，可以這樣随便取人性命……”
“他先別動，把他看好了。啊，但是……可以吓吓他。”
“噢……不弄死就可以嗎？真的嗎？”
“嗯……我有個……地方要去。”
“哪裏？”
“我們離開這裏之前，總得把那些散發惡臭的東西處理掉吧……”徐文祖的眼神在昏暗之中看不真切，卞德鐘便也沒有多想。
“你說得對！嗚呼！！！哎唷，好開心啊……”
徐文祖彎腰從治療椅底下拿出一個包打開，選了一把刀，轉了幾下，不再管卞德鐘對姜錫潤做什麽，直接離開了。
嚴福順看到了走下來的徐文祖：“噢！我們快要離開這裏了，所以我去把這段時間犯下的罪過都洗滌幹淨了……你要去哪裏嗎？”
“是，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303號的小夥子要開心死了……等下，不過……我們離開這裏的話，那些人要怎麽辦？”
“什麽？”
“如果303號的小夥子加入我們的話，你會處理掉那些人啊……”
“是啊，是該處理掉。”
“兩個都？”
“對。”
“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對……我去去就回。”
“文祖呀。之後只有好人會被留下對吧？”
“……”徐文祖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而嚴福順往廚房走時，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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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佑連着好幾天都在網吧度過，徐文祖也在着手準備着最後所需的一切。
“大叔？你怎麽突然過來了？”金世雅小跑着從保安室出來，看到了樹下的徐文祖，下意識露出了笑容，撲進了他的懷裏。
“跑什麽？我也不着急……”徐文祖摟住她，把她的發絲捋好。
“我不想讓你等太久……”
“這個給你。”徐文祖把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遞給金世雅。
“這是什麽？”金世雅接過，準備打開時被攔住了，“怎麽了？”
“等一等……這個先放在你這裏……”
金世雅點點頭：“不過為什麽不放回家？”
“……因為想見你一面。”
徐文祖很少說這種直白且發自內心的話，金世雅忍不住笑了：“感覺你今天不太一樣呢……”
”你今晚不是要去參加你媽媽的生日會嗎？我不能陪你去了。”
“為什麽？你要加班嗎？”
“不是……考試院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到很晚……”
“啊……那好吧……或者說我陪你去呢？”
“不用了。”徐文祖捧起金世雅的臉，“我可以的。”
金世雅眉眼彎彎，摸了摸徐文祖的頭發：“那我等你回家。不過說好了，十點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要接，告訴我你沒事，或者回短信也可以。”
“……好。”
“你現在要去哪裏？”
“恩惠公園。”
金世雅點點頭：“那我走了？”
“嗯，我看着你進去。”
金世雅走了幾步又回頭：“我真的走咯？”
“好好聽課。”
“我知道啦。拜拜！”
看着金世雅一步步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徐文祖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公園內的監控死角處，一個記者正在電腦上飛速敲打着鍵盤。
「殺人魔考試院生與牙科醫生合謀的連環殺人案的真相」
他非常投入，以至于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形高大，膚色慘白的男子俯身在他的車窗邊看了許久。
徐文祖點點頭：“看來你很喜歡殺人魔啊……”
十五分鐘後，徐文祖出現在一個電話亭，模仿着農民工的嗓音：“這裏……出大事了……天啊，這裏出現屍體了……對，這裏是……恩惠公園……入……入口附近……那裏……哎唷具體位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太吓人了……哎唷這麽安靜的小區……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咳呸……哎唷……真是的……是的請快點過來吧……好……哎唷……”
挂斷電話，徐文祖吹了吹自己的劉海，走出電話亭，和一輛黑色轎車擦肩而過，從容地把自己的手套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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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智恩在自家的窗前沉思，最後走到化妝桌的櫃子邊，打開抽屜，把尹宗佑當初送給她的手機挂件重新裝了上去。
這時，她的手機收到了申在浩發來的短信。
「智恩吶……我在你家樓下……你能出來一下嗎？一會兒就好。」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拿着手機下了樓，心中卻有些不安。
「你真的是在浩哥嗎？就是感覺你的語氣不太像……你怎麽知道我在家？」
闵智恩還沒有打完字，想了想，直接打開通訊錄，給申在浩打了電話。
她把手機貼近耳邊，環顧四周，尋找着申在浩的身影。
幾秒後，她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
她微微蹙眉，緩緩回頭，徐文祖從她身後的陰影裏慢慢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暗紅色的蛋糕盒：“不好意思……你好……”
闵智恩的腦子有些亂，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徐文祖，也沒明白為什麽申在浩的手機在他手裏：“嗯……你怎麽知道這裏……”
“是宗佑告訴我的。”
“……宗佑哥嗎？”
“對.….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徐文祖上前一步，想把手裏的蛋糕盒子遞給她。
但闵智恩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宗佑哥……現在在哪裏？”
“我知道他在哪，你跟我來吧……”他沒有收回拿着蛋糕盒的手，一直在等着她接過蛋糕盒。
闵智恩有些慌亂，又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
“啊呃……不用了……”
她拒絕了徐文祖，毫不猶豫就往公寓樓走去，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很慢很慢地回過頭，看了一眼。
可……剛才那個地方已經空空如也，沒有看見徐文祖的身影，只有那個暗紅色的蛋糕盒原封不動地被放在地上。
那個男人……确實太吓人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尹宗佑總是和她抱怨徐文祖了。
他的女朋友到底是怎麽忍受的？
她又看了看四周，真的一個人都沒有，恐懼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她開始快步往回走，接着小跑起來，只想快點回家。
經過公寓樓前那個巨大的石柱時，闵智恩看到了徐文祖沖過來的身影，好像還舉起了什麽東西。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就失去了知覺。
而尹宗佑接到闵智恩電話時，在和馬路上碰到的在服兵役時關系要好的學弟聚餐，他把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學弟。
“宗佑哥……”闵智恩的聲音在顫抖，流露出強烈的恐懼。
“……是我。”幾秒後，徐文祖的聲音響起。
“你為什麽和智恩在一起？”
“你女朋友想見你。”
“……我拜托你……不要動智恩，我求你了……”
“……這個嘛……我的想法有所不同……”徐文祖看了眼一直抽抽嗒嗒的闵智恩，朝她向下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難道想連智恩也……”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個女人對我沒用。”
“你這個瘋子！你這瘋子，要是你敢動智恩一根汗毛，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懂嗎？”
“……宗佑哥……”學弟見他情緒不對，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覺得呢？她和310號大叔一樣想讓你跟她待在一起這次你也要逃跑嗎？310號大叔被世雅救了一命，你女朋友會這麽好運嗎？這次你想讓世雅賣給你幾個人情呢？”
“呀！你這個瘋子！！智恩吶！智恩吶！！智恩！！！我會去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在哪？！你在哪？？？！！！”
“我很期待呢。我會在你房間等你。”
尹宗佑二話不說沖出了飯店，攔下出租車，和他的胖子學弟一起回到了伊甸考試院。
「最終我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我進入這裏之後，還能再次活着出來嗎？
但在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已無處可逃也無路可退。」
上樓前，尹宗佑給蘇貞花打了電話，卻遲遲沒有說話。
“喂？宗佑。宗佑你在聽嗎？宗佑，你說得對，他們好像真的是殺人魔團夥……我們今天接到了報案……”
“我現在正要上去考試院。”
“宗佑，你不能進去……”
“我女朋友現在被關在這裏。”
“什麽？女朋友嗎？！那麽，那麽……那麽，那，那我過去。”
“不行，你過來智恩可能會更危險。這幫家夥的目的，是讓我來這裏。我出現了，他們就會放了智恩的。”
“宗佑，你進去那裏的話你們倆都會受傷的！所以呆在那裏不要動，我現在過去。”
“我得上去。我不去這件事就不會結束。”
“宗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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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考試院
“快點讓那家夥出來！”
“在那呢……”
“閃亮登場～”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你把智恩怎麽樣了？你對智恩做了什麽？？？！！！”
“你不是已經知道她遭遇了什麽嗎？”
“哎西……別瞎扯，小心我殺了你！”
“……”徐文祖面無表情地看了尹宗佑一會兒，掏出一把刀，“好吧，那你用這個殺了他，那我就留你女朋友一條命。”
“什麽？”
徐文祖笑了笑，拿出闵智恩今晚才重新挂上去的挂件，丢在地上：“你也沒什麽對策，還猶豫什麽？”
挂件落在地上，勾起了尹宗佑的回憶。他慢慢地轉向自己的學弟。
“感……覺會很好玩……”
“哥，那家夥在說什麽呢……你不會吧？”
尹宗佑大吼一聲，沖向了徐文祖，考試院一瞬間騷亂起來，卞德鐘和洪南福一步一步逼近胖子學弟，而尹宗佑也被徐文祖拖進304號房間。
在死寂的夜晚，細雨如同幽靈的低語，輕輕敲打着伊甸考試院的窗戶，帶來了一絲絲不安的氣氛。
304室的門把手發出微弱的吱嘎聲，随後，從房間裏傳來了沉悶而零亂的敲擊聲，以及一些激烈的打鬥聲，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木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烈沖撞開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是地獄的喪鐘敲響。
随後，一切又陷入了死寂。
一只飛蛾在昏暗的燈光下，圍繞着天花板上搖曳的燈泡撲騰着，翅膀上的粉末在空氣中彌漫。
走廊盡頭的窗戶上傳來蚊子的嗡嗡聲，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雨滴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愈發沉悶，仿佛是在為即将到來的悲劇敲響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