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事結尾
故事結尾
蝴蝶結？
溫喬推開一堆亮色配飾，在最深處找出灰撲撲的蝴蝶結，拿近一些後才看清一點血跡。
有問題。
她果斷點開系統，按住【還原】按鍵。
清晰的畫面倍速滑動，溫喬握緊蝴蝶結，快速跑回場館，來不及細想就開口，“演唱會可以拖延時間嗎？有拐賣兒童的嫌疑人在現場，趕緊報警。”
話音剛落，她被人一把拉住。
“姐，可算找到你了，你快回去繼續拍吧……” 小助理緊緊扯住她的衣袖。
她被小助理帶動得有些緊張，“舞臺出問題了？”
“沒有。”
溫喬松口氣，努力掙開胳膊，“我有點急事，你別讓江晝發現我……”
話沒說完她忽然頓住，視線被熟悉的人影拉住，動作停滞一下。
抱着吉他的江晝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了後臺，他的視線淡淡掠過周圍擁擠的人群，停在她的臉上。
溫喬安靜地望向他，猶豫要不要說。
“小琪，松手。耶耶在我不會緊張，換個攝影師拍吧。” 他就停在三步外，說完轉身踏上舞臺。
溫喬的心還懸着，直到周圍的人漸漸散去，才慢慢舒了口氣，冷靜思考現在報警抓到那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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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低。
首先要說服在場工作人員相信她的說辭，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難度系數五顆星。她不可能僅僅拿着一個蝴蝶結将整個事情當場還原，不然很容易被懷疑想象力過于豐富。
只能再次借助系統。
她重新查看系統查找嫌疑人進度，顯示進行中但并不快。她現在想起了之前柏牧撤回但留在系統記錄中的一句話：不同類之間有信息差很正常。看來就算是不同類系統也不例外。
“你似乎需要幫助了？”
溫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被耳邊的聲音吓到，後退一步差點沒站穩，還好有人伸手扶住她。
她順着眼熟的彩繪美甲往上看，意外看見了袁怡希正一臉怨念地瞥向身後。
“谌知冬，你再這樣神出鬼沒地吓人，你信不信我把你記憶直接抹了。我能替你找回來，就能重新抹掉。”
谌知冬瞬間繃緊面部表情，一本正經地道歉，“對不起。”
溫喬意外地眨眼，終于有人能讓谌總吃癟了。
“你們怎麽來了？”
袁怡希拽起谌知冬的手腕，指指他手背上的印記，“他的系統感應到了你們這裏的意外，我們過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助。”
“需要，太需要了！” 溫喬拿出蝴蝶結遞到袁怡希手心裏，“情況你們都了解了吧，現在就是找人，最好是找到證據報警。”
谌知冬點點頭，“找人容易，我可以請附近的魚啊蝦啊蟹啊幫忙，問題是你不想用系統解決那個人，想找證據……這很難，畢竟你是借助系統發現了問題，但系統的存在又不能讓別人知道。”
溫喬低頭沉吟，“我知道，我想想怎麽才能證明那個人的犯罪行為……現在我們手裏只有蝴蝶結。”
她緊緊盯着蝴蝶結邊緣的血跡出神，腦子裏忽然自然而然出現了被拐女孩的容貌和穿着。
【系統加載完畢，受害者全貌已還原。】
“這個給你看看。”
溫喬擡頭震驚道：“你這系統不是只管海洋生物的嗎？還有這功能。”
谌知冬得意地挑眉，“我這個系統是不是比你高級？”
袁怡希毫不客氣給他一擊，“什麽時候了，趕緊找人啊。”
“我知道了。” 溫喬上前一步。
“你知道在哪裏了？”
“不是，我知道怎麽找證據了。”
溫喬壓低聲音，看了眼周圍探究的眼神，歪歪頭示意找個僻靜地商量。
走廊上的保安來回巡邏，溫喬盡量讓自己自然一些，斜靠在牆上，神情卻放松不下來。
“目标人物應該快找到了，被拐的小女孩應該也能找到，她因為掙紮反抗，臉上被劃傷，現在嫌疑人已經給她戴上口罩。我們要做的第一步，是想辦法意外将小女孩的口罩摘下，露出完整的臉，便于她的家人辨認，一定要先想辦法幫她治療傷口，讓她恢複原貌，不要給她帶來負面影響和心理壓力。”
袁怡希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溫喬的計劃，配合點頭，“那我跟谌知冬去，大屏鏡頭就交給你了。”
“不是，等等，你們在說什麽？我承認我聽不懂，所以你們能不能說清楚點。” 谌知冬幽怨道。
“接着剛剛說的，第一步就你和怡希去辦，讓小女孩露臉。第二步我來，去和工作人員溝通，在不影響演唱會正常進程的情況下，借大屏随機攝影的機會，抓拍到嫌疑人。” 溫喬頓了一秒，擡頭望向袁怡希。
袁怡希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地接下去說，“放心，在這之前，我們會找到小女孩的家人，同時報警，保證小女孩能被認出。”
溫喬點頭，“開始吧。”
——
演唱會的炙熱氣息四處蔓延，輕柔的琴音似有若無，稍許安撫了躁動的現場。溫喬深吸一口氣，摸黑進入樓梯間。
狹小的樓梯間竟然有熟悉的氣息，毫無預兆快速逼近。
“溫喬，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江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話音剛落，牆邊的感應燈有節奏亮起，一盞接一盞，莫名有一種儀式感。
透亮的燈光下，兩個人沉默地對視。
江晝的眼神依舊沉靜，黑色的瞳仁像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讓人不由得逃避。
溫喬避開眼神，發絲擦過側臉。
現在不能僵持。
時間還在流逝，她直接開口：“現場有人拐賣兒童，應該想趁演唱會散場混出去。“
“報警了嗎。“
“沒有，沒有證據，只能找到孩子的家人，告知事情經過，然後家屬報警。“
江晝皺眉，”什麽意思，孩子被拐家屬不知情？”
“以為孩子只是貪玩，一會兒就回來。”
江晝走近了一步，“所以，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溫喬扭頭，再次撞上他直白探究的眼神。
“跟……上次一樣，不能說？” 江晝替她解釋。
溫喬點頭，“暫時不行。我有急事，先走……诶？”
江晝似乎預判到她的下一步，毫不猶豫扯住她的衣袖拉出樓梯間，“我知道，我有辦法。”
舞臺上的路恩正舉着鼓棒互動，六六集市作為特邀嘉賓，将現場氛圍推向另一重熾熱。
“看大屏。” 江晝擡頭。
溫喬逆光望向遠處的大屏，畫面快速滾動，似乎就是溫喬想要增加的大屏攝影找人環節。
“你怎麽知道……” 溫喬下意識握緊隐藏銀光的戒指。
江晝擡手整理衣袖上的綢帶，輕輕答道，“你找五哥他們溝通，不是失敗了嗎？然後你就偷偷跑到沒人的地方，很明顯是不想用光明正大的方式達到你的目的了，但你本意應該也不願意偷偷的。”
“所以？”
“所以在你被監控拍下，被列為疑似擾亂現場秩序人員之後，我編了個理由解釋清楚，順便讓路恩幫忙支持一下大屏的環節，他正好還嫌自己存在感不高。”
溫喬懊悔地嘆氣，沒想到剛剛一着急竟然忘記監控了。
“溫喬，大屏環節要開始了。” 江晝忽然擡手搭在她的肩上。
“現在，去完成你想做的事吧。”
——
細碎的光點打在手心，那枚熟悉的蝴蝶結被清洗幹淨，煥然一新。溫喬笑着把蝴蝶結遞過去，目送安然無恙的小孩回到家人身邊，嘴角一點點勾起。
“你怎麽把這件事告訴江晝了？” 耳邊低沉的聲音略帶責備。
溫喬仰頭，越過谌知冬的身影，遙遙望向場館外的宣傳大屏，“我沒有說。”
她只頓了一秒，“但我打算說了。”
谌知冬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訝異地跟着她擡頭，宣傳大屏上還在播放着今天演唱會的宣傳片。
“系統存在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嗎？” 溫喬忽然問他。
“不清楚……大概你說了也沒人信吧。” 谌知冬聳肩。
“信不信由他，但我會告訴他。” 她眯眼望向不遠處的剪影，“坦誠才夠他的信任。”
谌知冬聽懂她的意思，看透不說透，誇張地搖頭嘆息，順嘴取笑她兩句，餘光裏忽然走過來一個人影。
“谌總，你怎麽來了？” 江晝換回一身休閑的棒球服，頭發随意得有些淩亂，看起來沒有一點鋒芒，眼神卻像他的冰刃般銳利。
“被她揪來的。” 谌知冬無辜地擡手，指向靠在欄杆邊的袁怡希。
聽到這話，江晝似乎掩下了氣焰，望向溫喬，情緒莫名低落，音量連降幾格。
“你不能告訴我的事，谌總和袁怡希都知道是嗎。”
谌知冬忍不住縮縮脖子，這話聽起來怎麽一股怨氣。
“嗯。”
溫喬的這個字輕飄飄的，谌知冬聽到卻拉響警鈴，悄悄瞥向江晝，果然只看見一個被寒風包裹的背影。
“……我沒說完啊。” 溫喬小聲念叨。
谌知冬又開始搖頭嘆息，好像晚了一步啊。
他看熱鬧似的提醒一句：“我們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溫喬無語瞥他一眼。
他繼續幽幽嘆道：“不會吃醋了吧。”
“不會吧？” 溫喬遲疑。
不管什麽原因，還是要先把話說清楚。
＊
可惜江晝演唱會後的安排滿滿當當，溫喬等到他第二天拍雜志才找到機會，準備這次解釋清楚一切。她跨上臺階轉入走廊，側面些微褪色的大幅海報依舊吸睛。
溫喬停下腳步，擡頭看一眼，随後低頭繼續回複許諾一起吃飯的邀請。
【在忙，哄小狗。】
對面果然很快發過來一個問號。
溫喬眨眨眼，果斷把這個坑埋在谌知冬面前。
【問你哥呗，他知道什麽意思。】
對面安靜下來，溫喬找了張長椅坐下，極有耐心地在心裏數數，十秒不到就收到谌知冬的信息。
【薅他武器：你跟許諾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誇一誇你，聰明勇敢的谌總。】
谌知冬或許已經在屏幕那端罵她了，他能連續輸出一分鐘。無所謂了，她就是故意的，誰讓他之前看熱鬧，甚至借工作把她調開，故意不讓她有機會找江晝當面解釋。
這樣看來，她第一次見他的印象沒錯啊。奸、商。
溫喬收起手機，拿出之前江晝給她的工作證，挂在西裝外套外面，整理好衣領後走進攝影棚。
裏面關了燈，只有各種機器的紅光閃爍，後面白色背景牆上循環播放着動态星空畫面，江晝的側臉隐沒在陰影下，橙黃的光影交錯，透着淡淡的疏離感。
溫喬壓低帽沿，坐到無人的角落，點開微信置頂聯系人，那裏依舊是江晝發過來的最後一條信息。
【溫喬，我尊重你所有的選擇。但現在讓我先自己想想。】
他昨天果斷拒絕了她。
溫喬靠上椅背，下意識瞥向攝影機。
她原本考慮到江晝的鏡頭恐懼症，想暫時繼續擔任攝影師，結果再次收到了拒絕。
他似乎因為耶耶的存在，已經不那麽害怕鏡頭了。
好事。
溫喬從旁邊的冰櫃裏撈出一瓶礦泉水，仰頭灌了一大口，涼意很快襲來，意識也随之清醒，她握緊瓶身思考等會如何解釋，面前正好有人走過。
“……我特意跟同事換班來，就想看耶耶……可惜……不在……”
“想啥呢，也沒人拍雜志還帶只狗在旁邊看着的啊。”
“那他昨天演唱會耶耶還在。”
“……”
對話聲漸漸遠去，溫喬站起身，眼前浮起朦胧的灰暗，幕布上星光點點，若隐若現。她的雙手自然垂落在身側，原本握着的水瓶滾落在凳子上，右手手指緊緊貼在手機背面，屏幕還亮着，上面的信息無比清晰。
【耶耶在，我沒事，不需要你來。】
她已經反應過來，事實上，耶耶不在，他也不再需要耶耶的陪伴才能正常進行拍攝，他只是拒絕她，但是關于“鏡頭恐懼症”他到底瞞了她多少……
溫喬動作過急，此刻大腦些微發漲，眩暈感猛烈襲來，她後知後覺，胃裏是一陣陣的灼燒。
“早知道不吃那麽辣……”
她彎腰蜷縮，一點點向門口挪動，和身邊趕着送道具的工作人員不小心撞上，尖銳的桌角在眼前不斷放大。
完了。
她剛想閉眼躲避，肩膀周圍閃現淡淡的銀光，整個人像在空中漂浮，輕松找到平衡穩穩落地。
戒指上的銀光閃了閃。
難道又是系統救了她。
“喬喬，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溫喬緩過神，眼神逐漸聚焦，看清了忽然出現的江晝。她自己扶住椅子後退一步。
“我沒事，不需要你來。” 她說了和他一樣的話。
她在想，坦誠才夠他的信任沒錯，可現在誰也沒比誰坦誠。
——
溫喬剛到家，谌知冬的電話就追過來，陰陽怪氣地罵她給他挖坑，他一個人在電話那頭念叨夠了，忽然停住，估計見她半天不回嘴，奇怪道：“誰又惹你了？”
“沒誰……” 她嗓子有些啞，咳了兩聲才繼續回，“你談過戀愛嗎？”
“咳咳咳……” 這下換成谌知冬猛咳，他不可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麽？”
溫喬輕聲道：“哦，看來你沒談過。”
想想又善意地補充一句：“至少失憶之後沒談過。”
谌知冬本想反駁，卻被溫喬這毫無靈魂的語氣吓住，幹脆直接開口：“你跟江晝的誤會不大，說清楚不就好了？”
溫喬淡淡地回：“你不懂。”
“呵……我就活該，我還關心你？我真是活該……你也是，真矯情！屁大點事，不會說啊！有問題不能問啊！” 谌知冬被氣笑了，發瘋似的大叫兩聲，然後啪一聲挂斷電話。
溫喬收起手機點頭贊同，她也覺得有問題溝通一下就能解決，但現在不是問題本身的存在，而是一種感覺。她感覺她跟江晝不像在談戀愛……甚至還不及之前的信任。
沉思時，有一團毛茸茸重重踩了她一腳。
“汪……姐，耶耶約我出去玩！姐！出去玩！” 狗叫一聲高過一聲。
在罐頭把郭婧吵醒之前，溫喬收拾好裝備被罐頭拽出門。很奇怪，今天小柯基過于激動，目标明确，向小區裏的大草坪直沖過去。
和每一個平常的午後一樣，衣着随意的幾個人繞着草坪邊緣閑逛，長椅上坐滿唠嗑的老人，嬰兒車裏還有熟睡的小寶寶。
但溫喬很快就在第二張長椅前面認出了江晝，還有被揪住後脖頸卻依舊努力向她搖尾巴的耶耶。
溫喬果斷換了個方向，選擇繞開他。
當然沒成功，因為溫喬知道兩只小狗已經被他收買了。
眼前的光被擋住，江晝垂下眼簾，一瞬不眨地盯着她，這下溫喬不用系統提示就輕易分辨出了他的狀态。
裝可憐。
如果是耶子卷的形态，一定是耳朵耷拉，狗狗眼濕漉漉地一眨一眨。
老套路了。
溫喬冷靜地明知故問：“什麽事？”
視線內江晝似乎呼了口氣，燦爛的光慢慢柔化他鋒利的側臉。
兩個人在草坪的一角僵持。
溫喬再次擡眼看了下耶子卷低垂的腦袋，準備轉身，這種狀态溝通不如各自冷靜一下。
“耶耶想你了。” 江晝慌亂地上前一步，堵在溫喬面前。手裏的牽引繩纏繞在一起，被繩子禁锢的耶耶掙紮着原地跳了幾下，大聲反駁。
溫喬彎腰安撫耶耶，偷偷示意它自己知道。
江晝又用耶耶當借口，第二次。
可憐耶耶快成工具小狗了。
溫喬直起身，上前一步和他對視，微微笑道：“這麽說的話，把耶耶留下一會兒，你先走吧。”
江晝懊惱地皺眉，心知拙劣的謊言又被溫喬輕易揭穿了，整個人反而不再猶豫，湊到溫喬耳邊，放輕聲音。
“對不起，溫喬……我錯了……”
兩人靠得太近，溫喬清楚這樣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幹脆向後退一大步，連帶着罐頭小跑幾步跟上。
她保持冷靜的語氣，“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
室內顯然比午後的大草坪冷了幾度，溫喬安頓好半路吵起來的兩只狗，快步走上樓梯，下意識裹緊風衣外套。
江晝遞過來一條毛毯，溫喬順手接過，剛想縮回手，指尖反被握住，一絲絲暖意快速蔓延。
溫喬掙紮不開，擡頭看到前方倒映的影子，想起被鎖在自己家門口的晚上，也有這樣隐約靠近的影子，那時候兩個人還在假戀愛，她一時間愣神。
再回神時，江晝卻低頭，半靠在她肩上。
“我之前不是故意躲你……我是……”
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溫喬了然，想到一開始被自己否認的谌總的猜測，語氣淡淡道：“你吃醋了。”
她還沒明白江晝是吃誰的醋，為什麽吃醋，但現在他這個別扭憂愁的狀态，很難不讓她往那個方向想。
“沒有。” 江晝堅定搖頭。
溫喬沒動，視線飄向上空，神情認真。
【對，我就是吃醋了！就我不知道！什麽事都不告訴我！谌總怎麽什麽都知道！他憑什麽每次都坐你旁邊……】
溫喬輕揉眼角，眼前飛速劃過的字看得她眼花。
系統不知不覺中竟然升級了。
只要是耶子卷狀态的小狗在叫，那系統就可以自動翻譯狗言狗語的真心話。
完全藏不住。
聽到江晝“被迫”說出口的真話，溫喬終于笑出聲。
谌總這次真說對了，溫喬決定不再糾結，只想把拖了兩天的問題解決，她主動開口。
“那現在想聽我和谌總之間的秘密了嗎？”
“……” 江晝盯着溫喬亮晶晶的眼睛，感覺自己被取笑了，但沒有證據，只好給自己臺階下，“你說我就聽。”
溫喬依舊笑眯眯，江晝覺得這樣的溫喬像只笑面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伸出爪子。
“那我說了，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溫喬向上走了一級臺階，斜靠在走廊的白紗窗簾邊，微微低頭，笑得狡黠。
更像笑面虎了。
江晝默默想。
但好可愛。
“我信。”
得到肯定的答複，溫喬笑意更濃，附身靠近江晝，擡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聽得懂那兩個小孩說話……” 她側過臉，視線飄向樓下的狗窩，“罐頭是個穿橙色背帶褲的小姑娘，耶耶很白，這小男孩被你慣得挺貪玩……”
江晝仔細地思索幾秒，嘗試理解溫喬的話，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停，疑惑、震驚……最後恍然大悟。
“這就是你的秘密？無障礙溝通，怪不得……” 江晝想起來之前溫喬喝醉和耶耶的交流，點點頭。
“你信？”
“信啊……” 江晝學着她的樣子擡手，半摟住她的腰，眼神無辜。
溫喬手掌向下，小心翼翼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江晝這個眼神像在醞釀什麽陷阱。
她的預感沒錯。
江晝一下子收緊手臂，距離重新拉近，那一瞬間，熟悉的柑橘香将她罩住。
“溫老師真厲害。”
溫喬順着他的話點頭，擡起下巴，換了個舒适的位置靠在他頸側，“那是。”
“那溫老師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把我當成耶耶呢？”
溫喬僵住，沒想到這件事還沒過去。她要怎麽解釋，很長一段時間裏，江晝在她鏡頭下都是一只憨直可愛的卷毛薩摩耶？
“是這樣的……” 溫喬半張臉壓在他肩上，聲音沉悶，措辭嚴謹，“我這個特殊能力來自一個系統，能借助攝影鏡頭轉換不同狀态，一開始是小狗變人，後面你……”
江晝順口接下去：“變狗了。”
“……嗯。” 溫喬沒法反駁。
“什麽原理？”
溫喬想到小迪的提醒，還是不能暴露太多，忍住嘴邊的“能量”兩個字，換了個懸乎的說法。
“前世今生。” 她也不算說謊。
“嗯？” 江晝這個語氣終于聽出來一點疑惑。
“我倆有緣。” 溫喬将“玄”貫穿到底。
為了增強信服力，溫喬擡手指指戒指，“你可能看不到……這裏其實有個戒指……”
江晝垂眸，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嘴裏不自覺念道：“…”
“什麽？”
“嗯……沒事。” 聽起來江晝像被說服。
溫喬低着頭，沒注意到江晝的眼神，她想快點跳過這個話題，主動開啓下一個問題。
“江晝，你明明不害怕鏡頭了，為什麽要瞞着我？” 溫喬直接問。
“這是我第一場巡演，希望你在場。” 江晝壓下白光過後的心中異樣，坦誠回答。
“那你直接說呗，就一定要以攝影師的身份嗎，我當個觀衆不行？偏給我加個工作。”
“可是我想你拍我。” 他張口就來。
溫喬沉默兩秒，換了個問題，“什麽時候不怕鏡頭了？”
“直播那次。” 他的手掌向上，輕輕觸摸她的脖頸，一點點把她的碎發撩開。
他繼續說：“你當時就像這樣，托住我的下巴，讓我看鏡頭，給我拍了張照片。”
“然後？”
“然後，感覺被拍也不是什麽大事。”
“本來就是啊，相信我的攝影技術。” 溫喬輕戳他手背，“好了沒問題了，松開。”
她剛想轉身，卻見江晝走上臺階，一步步靠近她，他的眉眼在面前漸漸放大，嘴角上揚。
“有問題，你之前躲我……不完全是生氣。”
他語氣篤定，“你覺得我們不像在戀愛。”
“什麽？” 溫喬的後背抵在牆上，各種雜亂的聲音在耳邊轟響，思緒瞬間混亂。
這件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為什麽江晝知道？
“你的系統告訴我的。” 江晝又補一句。
溫喬感覺大腦宕機，整個人僵硬地頓在原地，不斷靠近的柑橘香又逼得她回神。
“幹……幹嘛？” 溫喬的視線從江晝的眼睛滑到嘴唇，對即将發生的事似有所感。
江晝停下，反問她：“可以嗎？”
江晝垂下眼眸，深深看着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溫喬還是輕易就感知到了他熱烈的情感。
這次她握住戒指，避開系統的提示，自己理解了他的想法，因為她也有這個想法。
她深吸一口氣，擡手環住江晝的脖子，試探地湊近他的嘴唇，“可以。”
她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動，唇上陌生的觸感漸漸吞噬她，江晝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腦勺，指尖又向下移，慢慢摩挲着她頸後的肌膚。
其實只是輕輕碰了一下。
暧昧的氣息在唇間停留了三秒，腳下的力量猛的把溫喬拽開。
江晝扶住她，忍了幾秒才蹲下身，緊緊摟住突然出現的耶耶，“我們沒空，你自己玩行嗎？”
耶耶的一張圓臉被用力揉了一遍，它掙紮着沖溫喬的方向大叫。
溫喬也蹲下來，把耶耶抱過來，耐心梳理蓬亂的狗毛，一邊扭頭問江晝。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什麽？”
“當時你為了賄賂耶耶，讓它和罐頭帶我出門，是不是答應今天帶它去看市裏的飛盤大賽？”
“……是。” 江晝心虛地擡手，想摸摸耶耶的腦袋，果然被記仇的大毛球靈活躲開。他擡頭向溫喬求助，想着哄小狗還是溫喬比較專業，卻只看到溫喬的背影。
他剛跟上去，耶耶回頭沖他大叫。
“你別去了，在家寫檢讨。” 溫喬解釋了一下耶耶的意思。
“啊？” 江晝糾結地站在原地。
他怎麽覺得在溫喬心裏，還是耶耶更重要。
他低頭看一眼手背上的銀色印記，喃喃道：“沒關系，誰還不是薩摩耶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