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慕少艾

第十一章慕少艾

季林為浮黎神劍做了簡單的僞裝，他從芥子囊裏拿出了一件衣服，将衣服撕成布條包住了劍柄。

看着季林的動作，想起了季林和淚墨花的對決，盡管他沒有記憶，但他依然可以看出雙方施展的劍招精妙，接下來的路或許會遇到很多危險，但見到太白玄，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前，他不能死，他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死掉，成了一個糊塗鬼，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于是他開口說道：“季大哥，你的劍法很厲害，可以叫我學劍嗎？”

淚墨花這時也出了聲：“你這樣的高手，不應無名。”

季林謙虛一笑：“真正的高手都是像我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偶爾出一次手，震驚衆人，揮一揮衣袖，江湖留下我的傳說。”

說着拿出了本劍譜，遞給了衣與塵。

“有哪裏不同的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淚墨花疑惑道：“劍譜是能夠随便給人的嗎？”

衣與塵也好奇這個問題，無論是與淚墨花對戰是所展現的實力，還是手上的這本劍譜，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季林揮了揮衣袖，灑脫道：“高人都是這樣的。”

淚墨花：“……”

衣與塵不知道高人究竟是什麽模樣，他只知道季林真的待他很好，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這份好，來得太過厚重。

三個人的船艙有點擁擠，這時，季林神秘一笑，抛出了個熟悉的問題。

“知道這艘船的名字叫什麽嗎？”

衣與塵還記得這艘船的名字，答案随口而出：“浮萍。”

季林贊許地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浮萍有一個特點，就是長得很快。”

話語剛落，小船倏然變大，大得三個人都覺敞亮。

“你認識偃師？”

淚墨花突然開口，浮萍是偃師的标志，就連他的劍上也有浮萍的刻紋，當初他砍斷自己的左手後，便是請醫仙大人和偃師為自己接上這柄墨劍無痕，墨黑染花，淚盡墨消，最終無痕，這是最适合他的劍，而他也不可能認錯偃師的作品。

“偃師誰不知道！既然地方變大了，就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呆着，今天天氣好，我出去看看星星。”

季林說完，便走出了船艙，步履間帶着些許急促。

衣與塵隐約記得，今天晚上好像并沒有幾顆星星……

季林離開後，他問淚墨花偃師是誰，淚墨花只是專注地看着他左手的墨劍，輕聲道：“她是最偉大的機關師，也是墨劍無痕的鑄造者。”

是夜，三人各懷心事，同船異夢，這一晚，衣與塵再次夢到了那只蝴蝶。

他又在做夢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這次的夢和上次的夢很像。

夢裏依舊迷蒙，依舊荒蕪，依舊還有那一只赤色的蝶，一切是那麽的讓人熟悉，熟悉的令人神迷。

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這一次蝴蝶依舊翩翩飛舞，卻不再停留原地，而眼前也出現了一條路，一條幽暗未知的路，讓人不由地恐懼。

恐懼生，躊躇起，而赤蝶卻依舊繼續飛舞，繼續向那未知的路飛去。

是擔心蝴蝶，還是想要留住蝴蝶，沒待他得出答案，他的雙腿便已邁開，追逐蝴蝶而去。

夢裏好似不知疲憊，亦不知時間流速，不知走了多久，蝴蝶化為點點光華，消失此間，取而代之的是一紅衣女子，執傘款款走來。

是眼前所見離奇，還是眼前之人太過炫目，恍惚間，女子已與他咫尺相近，呼吸相聞，就像女子的紅傘将他籠罩一般，他感覺女子的氣息也已将他籠罩，周遭一陣清冽芬芳，沁人心脾，讓人沉醉。

“我是你的夢中之人，還是你是我的夢中之人？”

不待回答，輕笑一聲，女子化蝶而逝。

衣與塵伸出手想要挽留，卻是徒然，只留他一人站在原地，低頭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莫名凄涼。

季林看着神情低落的他，走了過來，關切地問：“與塵，有什麽事可以和季大哥說說哦，季大哥吹了一夜的冷風，正無聊呢。”

淚墨花聞言看了季林一臉，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衣與塵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喃喃道：“我夢到了一只紅色的蝴蝶，我追着她跑，後來蝴蝶變成了一位姑娘，就消失了。”

季林将頭湊了過來，低聲問：“那姑娘漂亮不？”

衣與塵想起了自己的夢，以及夢中的那人，低着頭，紅着臉，小聲道：“漂亮。”

“紅粉終化白骨，劍道才是歸處。”

淚墨花舉着自己的墨劍，目光堅定地注視着自己的劍。

季林頓了頓繼續說道：“知好色則慕少艾，你現在這個年齡很正常，你現在正處于一個慕少艾的年齡，什麽年齡做什麽樣的事，而且夢都是反的，夢裏她消失了，現實裏說不定哪天，她就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了。”

季林的話就像是林間的一陣清風，清風過後，帶走悵然，風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