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想擺脫他嗎?

第四十二章 你想擺脫他嗎?

看着那翻卷成白屑的表皮,還滲着血絲的細長傷口,祁暮揚的眉頭蹙起。他剛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

用棉簽沾了些碘酒點塗在傷口上。所謂的十指連心,手部的痛覺神經似乎異常敏感,只是藥水的觸碰都讓時瑜禁不住“嘶”了一聲。

“很疼?”男人上藥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更加小心翼翼,但嘴裏卻不饒人,“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

“我這不是注意力沒在這上,”時瑜辯駁。

“哦?那你注意力都去哪了?”稍微側頭,祁暮揚對上時瑜的目光,深色的瞳仁裏揉了笑意。

“當然是孩子啊,”嘴硬地想要別過臉去,但下巴被人擒住,逼着他扭過頭去。

“謝謝。”

時瑜想問他謝什麽,但還沒問出口,對方的唇就落下了。

一番糾纏後,時瑜窩進祁暮揚的懷裏,微微喘着氣,看着對方繼續小心翼翼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你下去救人的時候害怕嗎?”四周很安靜,時瑜的聲音輕柔,但這個問題背後的心情顯然并沒有那般輕松。

“不怕。”

“為何?”難道這就是軍神的自信?他看着那一片漆黑時,心裏都不是忐忑可以形容的。

“我是做好了安全措施才下去的,”今晚的事情對于祁暮揚整個職業生涯而言,确實算不上什麽,危險系數可謂是最低的。

“那要是萬一我們松了手,萬一……”想起之前藤蔓突然迅速滑動的一刻,時瑜還心有餘悸。

“沒有萬一,”祁暮揚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時瑜,你是在擔心我嗎?”

拇指和食指捏着時瑜的下巴,将那張莫名間多了幾分羞澀的臉龐擡起,男人的嘴角噙着笑,眼裏的深潭中透着微光。

“換作是誰都會擔心的,”他嗫嚅着,別不開臉,便別開視線。

過于明顯的口不對心讓祁暮揚的心情多了幾分愉悅,他低頭湊近,薄唇在時瑜的嘴角輕觸。

這種若即若離,似有似無的觸碰,比起霸道的親吻更讓人心癢難耐。

被撩得有些心猿意馬,時瑜忍不住稍微擡頭,想要主動親吻對方,卻被男人故意躲開了。上揚的嘴角帶着些勝利的得意。

輕蹙起眉頭,微微噘嘴,時瑜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他想了想,最後決定麻溜地從對方大腿上下來。欲擒故縱而已,他也會。

“上哪去?”男人笑着起身,彎腰将想要逃跑的人直接抱起,問道。

“累了,回去睡覺,”言語中有了賭氣的成分。

“好,那一起,”祁暮揚大步流星地朝他們的營地方向走去。

“等等,你的傷口還沒處理,”時瑜似乎才想起來,最初的目的是什麽。

“不礙事,明天就好了,”沒有理會懷裏掙紮的人,兩人的身影直接沒入了帳篷內。

剛從旁邊帳篷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的章書喬看見的,就只剩下燈光映照在帳篷上交疊的人影,不過片刻,帳篷內的燈也熄滅了。

藏在鏡片後的目光變得深沉,章書喬默默轉身回到帳篷內。

“爸爸?”此時的章憶安似乎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是時爸爸他們回來了嗎?”

“嗯,他們回來了,”章書喬點頭,走上前摸着章憶安的頭發,“快睡吧。”

“那個大姐姐找到了嗎?”章憶安又問。

“找到了,放心吧,”章書喬在床邊坐下,安撫着兒子。

“那為什麽爸爸的臉色這麽難看?”章憶安偏着腦袋。

“沒什麽,爸爸可能是累了,睡吧,”稍微調整了心态,章書喬擠出一個笑容。

露營回來後,時瑜一度覺得他和祁暮揚的關系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盡管他并不确定這樣的變化最終會指向何方。

直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闖入他的視線。

距離翔天不遠的一家咖啡廳裏,時瑜與方才上門尋他的陌生男人對面而坐。

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拿鐵,時瑜看着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上肢肌肉發達,面容冷峻如刀削斧鑿般,淺棕色的眼瞳利如鷹隼。

對方的面容與祁暮揚有着三四分的相似,讓時瑜不用想都能猜到身份。而此刻他也終于明白,為何祁暮揚口中如此優秀的人,會突然退出帝國軍。

一切都看起來如此完美的男人卻是坐在了輪椅上,妥妥一個美強慘的人設。

“不知道祁先生找我來是要說什麽?”時瑜先開了口。

“你知道我,他跟你說的?”話雖如此,男人的臉上并沒有太多意外。

“他提過自己有一個哥哥。”

“我聽說你是被他綁回去的?”男人臉上帶着一抹笑意,但卻感受不到太多的善意,依舊是淡漠冰冷的。

“這個說法言過其實了,”時瑜沒想過對方會這麽直接,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嗎?我的弟弟我了解,你想必吃了不少苦頭,”修長的手指穿過杯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時瑜沒有回答,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藏得比闫澤禮更深。

“你想擺脫他嗎?”見時瑜不回答,祁暮軒直接問道。

微微一愣,時瑜的眼中更多了幾分不确定,他試探性地開口:“祁先生是希望我離開他?”

“不,我是問你是否想要擺脫他,”祁暮軒糾正道,“我知道你在海外的動作,無非就是想要脫離他的控制,換個身份,這點對你而言不易,但我可以幫你。”

“為什麽要幫我?你應該很清楚祁暮揚把我留在身邊的原因,”捏緊了拳,時瑜還摸不清楚這兩兄弟之間的情況。

按照之前祁暮揚提起兄長時的語氣,更多的還是仰慕和崇拜,也許不是足夠親密,但至少不應該敵對。

所以祁暮軒提出要幫他離開祁暮揚是什麽意思?

“當然,”攤了攤手,祁暮軒彎起嘴角,“不可否認,你的信息素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很重要,但也沒有到需要把你綁在身邊的地步。

“我不認同他的做法,”祁暮軒搖着頭說道,“現在是有信息素儲存技術的,只需要一次抽取的量就能夠滿足一年的需求。”

伸出指頭,祁暮軒筆畫了一個大概的量,不超過兩毫升。

“你們之間甚至連碰面的需要都沒有,更別說像現在這樣住在一起了。”

指甲陷進手心,時瑜不斷地用疼痛刺激着自己的神經,提醒着什麽。祁暮軒所說的這些,早在許多天以前他就從章書喬那邊得知了。

“所以,你想離開嗎?”祁暮軒問道。

“我……”剛張嘴,時瑜就覺得喉嚨仿佛被堵住了。曾經如此确信的答案,此刻卻變得猶豫不決。

“還是你喜歡上他了?”男人再次開口,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進時瑜的心底,仿佛瞬間就把他解剖了個徹底。

掌心的指甲又陷入了一分,時瑜禁不住對方的注視,別過了眼,用喝咖啡的動作掩飾着自己心中的波瀾。

“你不必現在回答我,”像是看出了什麽,祁暮軒主動退了一步,将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你若想好了,随時聯系我。”

祁暮軒離開後,時瑜坐在咖啡廳許久,直到夕陽西下,手機短信音響起,才忽地回過神來。

是祁暮揚告知要晚歸的信息,還不忘提醒時瑜要按計劃鍛煉身體。

祁暮揚不在,時瑜索性在咖啡廳點了份三明治當晚餐。回到公寓時,也不過剛剛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回房換了舒适的衣物,瞧見那張貼在門後的訓練表,時瑜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他想了想,還是按照計劃做了幾組訓練。

今夜祁暮揚回來得晚,時瑜等到十點都不見門口有任何動靜。

最近這段時間兩人之間的關系親密了許多,以至于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反而有些不适應。

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時瑜本想看看書消磨時間,但翻開後,紙面上的文字總無法在腦海中形成有意義的句子,根本看不進去。

随手将書扔在床頭櫃上,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被震落到地板上。時瑜探頭看去,是之前章書喬給他的存儲器。

腦海中回想起祁暮軒所說的話,對于祁暮揚來說只需要不到2毫升的信息素,就可以管一年之用,他們甚至連見面的必要都沒有。

低頭看着掌心的存儲器,這大小,起碼能儲存10毫升。一管就足夠5年之用,5年後,說不定新的抑制劑都問世了。

目光落在黑色的小方塊上,時瑜突然萌生了想要試試的念頭。

他小心翼翼地拔掉上面的保護套,露出一根細長的空心銀針。

一手伸到頸後确認了腺體的位置,時瑜閉上眼,另一只手拿着銀針刺了進去。尖銳的疼痛讓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容器內是真空狀态,只要針頭刺入正确的地方就會自動吸入。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和被祁暮揚咬破腺體後吮吸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好像在硬生生地把什麽從身體中抽離那般。

時瑜心中覺得不妙,想要把針頭拔出來,但一股倦意襲來,意識瞬間墜入了黑暗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