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面對季晏棠突如其來的挑逗陳南樹并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沉浸在羞愧之中,當年沒花完剩下的錢他全都悉數退回給了季成決,而此後的這幾年他每年都會給季成決轉錢,直到上個月他把欠的錢都還清了。

可他當年确實拿了那六十萬,這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争辯的。

陳南樹羞愧難當,跟鴕鳥一樣埋着頭。

季晏棠覺得好生無趣,陳南樹這麽笨,根本意識不到他在做什麽,他收回腳,看向陳南樹身邊的姑娘。

白瑤在聽見季晏棠說陳南樹欠他錢後反而更加關心陳南樹了,那擔心的眼神就沒從陳南樹身上離開過,看的季晏棠很不爽。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姑娘和陳南樹是一個性子的人,能過到一塊兒去,而且姑娘和高中跟陳南樹表白的女生長得還有幾分相似。

陳南樹這樣的傻子就愛招那樣的好姑娘。

煩,真煩。

季晏棠煩的莫名其妙毫無緣由,他霍然站起身,給對面倆人都吓了一跳。

陳南樹怔愣回過神,見季晏棠要走他趕忙拉住對方的袖子,“小北,你去哪?還,還沒吃飯呢。”

季晏棠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惡狠狠地瞪着陳南樹,若是不清楚的人恐怕都會誤會季晏棠和陳南樹真的有什麽深仇大恨。

不知情的白瑤很害怕,都是債主了哪裏能這麽拉着人家呢,她伸手去拉陳南樹,“樹哥......”

季晏棠垂下眼看着搭在陳南樹胳膊上的手,倏地甩開陳南樹拉着他的手,轉身頭也不回離開了店裏。

陳南樹想也不想追了上去,季晏棠走的很快,他以前從未覺得季晏棠走的這麽快過,讓病還未好的他追的很辛苦。

冷風呼嘯,帶起枝頭上的雪花洋洋灑灑落在身上,季晏棠攥着拳頭走的飛快,他也不知道該走到哪裏去,但心裏憋着股火,讓他煩悶的不行,非要在冷風裏吹個清醒不可。

身後忽然有匆匆腳步傳來,季晏棠心思一動,嘴角帶着些許喜悅轉過頭去,卻是一個匆忙趕路的路人從他身邊經過。

季晏棠揚起的嘴角又掉了下去,心火燒的更旺,他掏出手機要給朋友打電話準備今晚不醉不歸,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路人驚呼:“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電話已經撥了出去,那頭的宋冉心喂了好幾聲:“喂喂?說話啊?怎麽了?”

季晏棠不确定地往呼救的方向走了幾步,他慢慢将手機放到耳邊,“喂...”

“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還不說話。”

他慢慢往前踱步,他看見有人倒在地上,被圍觀的群衆擋住了大半個身體,等他走的再近些,看見那件眼熟的舊毛衫,他心一涼,挂了電話,不管不顧地朝陳南樹的方向跑去。

“病人只是感冒發燒,缺少休息,又在發燒的時候凍着了,所以才會暈倒,之後多注意休息保暖。”

“好,謝謝醫生。”

等醫生離開,病房又恢複了安靜,季晏棠坐在椅子上如同稻草人一樣眼都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陳南樹看。

陳南樹閉着眼,臉色很蒼白,但這會兒已經遠比他剛被送進醫院時好了不少,起碼臉上有點血色了。

陳南樹還在打吊瓶,這一瓶打完還有下一瓶,至少要打到淩晨去了。

索性季晏棠也沒什麽困意,手機不如陳南樹有意思,他就這樣盯着陳南樹打完了一瓶吊水。

護士來換吊瓶時陳南樹醒了,燒沒完全退,人還迷糊着,眼神透着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一直盯着季晏棠看,直到護士給他紮針他的眉頭才略微皺了下。

“挂完了記得去前臺找我拔針。”護士囑咐了句就離開了。

陳南樹看着季晏棠張了張嘴,發現右耳的助聽器不在耳蝸裏。

沒有助聽器的世界對于陳南樹來說安靜的可怕,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勉強捕捉到微弱的聲音,沒了助聽器,于他來說就像瘸子丢了拐,寸步難行。

“小北...”陳南樹艱難地開口,“我,我的助聽器在哪?”

季晏棠居高臨下地看着陳南樹,他盯着陳南樹看了一會兒,最後都把陳南樹看的發毛了,他才從衣服內兜掏出陳南樹的助聽器還給他。

陳南樹趕忙将助聽器戴上,繃緊的神經也松懈了些,他讨好地朝季晏棠笑了下:“小北,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季晏棠語氣不冷也不熱,“不是我,是救護車。”

“哦。”陳南樹又蔫吧了,縮在被子裏,像個委屈的小金毛。

季晏棠拿起桌上的水壺給陳南樹倒了杯水,“喝水。”

陳南樹确實有些渴了,抱着水杯一口氣全喝光了,喝的太急還嗆着了。

季晏棠看着咳嗽的厲害的陳南樹,終是沒忍住,走過去輕輕幫陳南樹順背。

陳南樹有些受寵若驚,用充滿感激地眼神傻乎乎地看着季晏棠,季晏棠受不了了,說道:“看着我幹嘛?你是不是傻啊?生病了還跑出去上班,衣服也不知道多穿,要是我不在或者沒人看見,你是準備凍死在外面是嗎?”

陳南樹楞楞地說:“我,我不會把我凍死的......”

傻子才會把自己凍死,可季晏棠看陳南樹就是個傻子。

季晏棠從鼻腔裏哼了聲,又坐下了,翹着二郎腿刷着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發出微微的藍光。

過了一會兒,陳南樹說:“今天,謝謝你。”

......

又過了一會兒,陳南樹說:“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飯啊?餓不餓?”

......

陳南樹:“我給你點個外賣吧。你想吃什麽?”

季晏棠終于肯擡起頭分給陳南樹一點目光了,他呵呵冷笑,“還點外賣呢,你手機帶出來了麽?”

陳南樹大窘,耳尖都紅了,“我,我......”

季晏棠強壓嘴角的笑意,默不作聲地将臉藏在了手機後面。

又過了半晌,陳南樹似乎是終于從窘迫中緩過勁兒來了,又對季晏棠說:“小北,你冷不冷,上來休息會兒吧。”

說着陳南樹還往邊上挪了挪,“我們擠一擠能躺下的。”

季晏棠思索片刻,也不客氣就上了床,單人病床躺兩個成年人的确有些擠,他的胳膊都緊貼着陳南樹的胳膊。

陳南樹還打着吊瓶,只能季晏棠側躺着,他抱住陳南樹的腰,整個人都搭在了他的身上。

陳南樹瞬間繃直脊背,兩只手不安的擺在身側。

“你這件衣服穿好多年了吧”季晏棠指着陳南樹身上的那件舊毛衫說道。

陳南樹摸了摸衣服,“嗯,還能穿。”

季晏棠撇撇嘴,都破了好幾個洞了還能穿呢。

“陳南樹。”季晏棠将臉枕在陳南樹的胸膛上,“你欠我的六十萬人情債怎麽還啊?”

陳南樹把被子揪的皺巴巴的,“我把錢還你。”

季晏棠卻說:“我不要錢。”

他定定地看着陳南樹臉頰上的小紅痣,他不需要錢,他從來想要的都只是陳南樹。

陳南樹問:“那你要什麽?”

只要是他能給的,都會給。

季晏棠沒說話,而是撐起身在陳南樹沒反應過來時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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