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龍湛,藥買回來了,先吃了再睡。”
龍湛半夢半醒地聽到了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嘴裏被人灌了苦澀的液體,他抗拒地推開。
“哥,好苦,好疼。”
“乖,喝了它就不疼了。”
他的腹中疼痛并沒有減少,以為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斯諾,自然朝他撒嬌。
化龍以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便是斯諾,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的脾氣好像也變得嬌氣起來,所以在受到委屈的第一時間會下意識地喊他的名字。
斯諾——
龍湛睜開眼睛,視線對焦時,般若和凱奇正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
不是他!
龍湛眼中閃過失落。
“龍湛,你還好嗎?”
龍湛咂咂嘴,一張臉皺到了一塊兒,道:“你們給我吃了什麽,好苦。”
凱奇解釋道:“是般若姐給你帶回來的藥。”
般若道:“我找荒野獵人首領要的,聽說這種藥是從科技苑研發,藥效快,只不過價格有點貴,我拿了一塊你制作的能源石才換了一支。感覺如何,肚子還疼不疼,希望荒野獵人首領沒有騙我。”
龍湛試圖爬起來,凱奇連忙幫他把枕頭墊高,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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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好像真不疼了。”
般若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肚子,一天沒吃東西,小肚子有點癟,看不出是好了還是沒好。
不過,見龍湛精神不像早上蔫噠噠,那就是有用了,般若松口氣,暗暗擦汗。
養幼崽真的是一件辛苦事,幼崽身體實在太脆弱,只是吃壞了肚子竟然疼了一天。
可把他們幾人吓壞了,還沒見過幼崽這麽虛弱的模樣。
幼崽來垃圾星這幾天,自己掙了,別人掙十年也掙不來錢財。盡管模樣看起來幼小,可他卻比任何人靠譜,讓衆人才下意識忽略他的年紀,吃喝也沒有避諱他,不想吃了問題。
般若今天去鎮上,跟首領家的醫生打聽了一遍才知道原來幼崽身體脆弱,腸胃就是玻璃胃,照顧不仔細很容易生病。他們吃的食物并不适合幼崽食用,醫生建議把幼崽帶到鎮上去看看,防止幼崽身體再度出現毛病。
“有點餓。”
龍湛摸摸自己的肚子,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們。
這誰抵得住。
般若回神,立馬起身,往外面走去。
幾分鐘後,希爾端着一盆還冒熱氣的米糊糊走進來。
“飯來了。”
希爾把米糊糊遞到凱奇手裏。
凱奇将食物吹涼喂給了一勺給幼崽。
龍湛嘗了一口,小臉一皺,似乎很抗拒這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這是什麽?”
希爾戲谑道:“味道如何?”
龍湛一臉正經地回答:“不好吃。”
“不好吃就對了,這是什麽都沒有加的米糊糊,能好吃才怪。”
般若拿着裝滿乳白色液體的杯子進來,聽到希爾的聲音,直接出聲怼道:“那不如這兩天的飯,你跟着一起吃兒童餐吧。”
“啊?”
希爾頓時笑不出來了。
凱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敢反駁大姐頭一句。
有時候嘴賤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龍湛看到希爾倒黴,沒滋沒味的食物也好像變得香噴噴起來,也不抗拒凱奇的投喂。
“歡迎加入兒童套餐,希爾小朋友。”
希爾哭唧唧地哀求,“般若,我錯了。”
般若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将杯子中的液體倒進消毒的奶瓶中,試了試溫度,直接塞進龍湛的嘴裏。
“垃圾星太窮了,沒有新鮮獸奶售賣,只有奶粉,我沖了一點,你嘗嘗味道如何?”
龍湛抽抽嘴角。
離開首星也逃不過喝奶嗎?
望着般若期盼的眼神,龍湛也不好拒絕,畢竟她是為自己的身體着想。
龍湛認命地将奶瓶往嘴裏塞,臉頰兩邊一鼓一鼓的,看得房間的五人,手指發癢,恨不得上去好好揉搓一番。
“怎麽樣?”般若再次問道。
龍湛嘴裏叼着奶嘴努力吸着奶,點點頭。
般若松口氣,“味道不難喝就好。”
她是在小流浪鎮的黑市上買的,盡管買奶粉花了她自己的全部積蓄,但好在幼崽并不抗拒,這錢花得也不冤枉。
只是她不知道,這種奶粉是最劣質的一種,含有很多工業精,其他經濟富足的星球并不會引進這種奶粉,只能往更偏遠的星球售賣。
商販原本想着來垃圾星掙點奶粉的外快,結果垃圾星太窮了,其他星球看不上眼的廉價奶粉,垃圾星人也買不起。商販的奶粉賣不出去,最後低價處理,恰好這個時候,般若路過将奶粉全買了。
流浪小鎮。
商店老板鼹鼠獸化者聽到夥計帶來的消息,猛地站了起來。
“你說荒野獵人首領的精神力沒有暴動,确定沒有看錯?!”
夥計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用力點點頭,最近垃圾星上熱得離譜,在外面站一會兒感覺自己快被烤熟了。
“老大,我看得真真的。荒野獵人首領今天還帶着他的兄弟在小流浪鎮附近巡邏,我當時怕被發現,沒有靠很近。可我眼力好,一眼看到領頭的那人就是被毒蛇大人重傷的荒野獵人首領。而那些已經離開小流浪鎮的人,聽說荒野獵人首領精神力沒有發生暴動,又返回小流浪鎮。”
鼹鼠聳動臉上的胡須,背着手在房間裏踱步。
“該死的,究竟是誰從中作梗!”
他想了想,問道:“你去小流浪鎮上有沒有打聽到其他消息,比如有沒有人售賣抑制劑給荒野獵人他們?”
夥計想了想,眼神閃爍,有些心虛道:“好像有。”
鼹鼠眼神陰狠,掐着他的脖子,聲音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來一般,“是誰?!”
“鎮上的白老頭前幾天領着一個全副武裝看不清臉的人進了荒野獵人首領的家,後來就傳來荒野獵人首領精神力好了的消息。”
轟!
一聲巨響,剛才站在原地的夥計,如今躺在地上,胸口上留下三道猙獰的傷口,腸子順着裂開的傷口滑出來,流了一地。
鼹鼠怒道:“為什麽當時不說!”
夥計又驚又懼,劇烈的疼痛讓他一時說話斷斷續續:“我,我當時以為他們只是做無用功,就,就沒有……”
咔嚓!
夥計的心髒被生生拽了出來,一雙眼睛瞪大,一臉死不瞑目。
鼹鼠嫌棄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将還在跳動的心髒丢到一邊。等他離開後,有人進來收拾地上的東西,動作熟練,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面。
商店後面有個偌大的空間,進入這個空間的門上,有個标志,上面有許多蛇類纏繞一起的标志,便是毒牙傭兵會的标志。
毒牙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沒有任何國家的公民身份,游離在其他國家之外,靠接懸賞生活。
垃圾星,帝國編外附屬的罪惡星球,流放着很多罪犯,沒有軍隊和秩序管理,也成了傭兵會一處根據點。
這次他們接了一個大單子,光是定金就夠整個傭兵會三年吃喝不愁,難得接到這麽大的單子,傭兵會可謂樂開花,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漂亮地完成大金主的任務。
任務很簡單,要求他們去帝國找一只全身金色的幼崽。
然而,任務開始後,他們才發現任何并不簡單。
因為帝國也在全星際懸賞,尋找幼崽的消息。
而且跟大金主描述的幼崽一模一樣。
同時,帝國的人也找上了他們傭兵會,支付了一大筆定金,提出了一模一樣的要求。
傭兵會險些被金錢砸暈,還沒找到幼崽,他們反而還要經歷一次修羅場。
傭兵會原本不會接兩個一模一樣的單子,可雙方金主給的錢實在太多了。
傭兵會貪欲上頭,幹脆把兩個單子都接了。
等找到了幼崽時,看看誰出的價格更高,再把幼崽給誰。
傭兵會開始任務進入帝國,可帝國崇武,軍隊的力量可不是一般傭兵會能比的,一進帝國邊境就被軍方的人發現,無奈之下,傭兵會只能一邊搜查幼崽,一邊往帝國邊境退。
毒蛇格魯帶領一支傭兵退到了垃圾星這個根據點裏。
為了找到幼崽,傭兵會各路人馬幾乎全部出動,只是傭兵會競争力大,大家都想趕在別人的前面找到幼崽,做事不如之前低調,很多傭兵會的人都被帝國軍方的人抓了。
格魯溜得快,沒有被抓,反而帶着人跑進垃圾星流浪小鎮根據點。
只是,格魯退到垃圾星并沒有收手,為了找幼崽連垃圾星也沒有放過,犄角旮旯幾乎翻遍了,同時也惹毛了小流浪鎮上的荒野獵人。
荒野獵人幾兄弟脾氣大,一點就着。格魯他們搜查的動作太嚣張,導致荒野獵人不滿,三天兩頭起摩擦,雙方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鼹鼠是傭兵會在這裏建設根據點時,主動留下來擴大據點變成了如今的商店,他的野心不小,想把小流浪鎮一塊吞了,奈何荒野獵人幫太團結,一時半會拿他們沒有辦法。
當格魯來時,他發現了機會,也就有之前那場打鬥,格魯一出手,直接讓荒野獵人首領的精神力暴走。
鼹鼠正等着将小流浪鎮收入囊中時,夥計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有人把荒野獵人首領救了,這讓他怎能不氣憤。
鼹鼠一臉陰沉地走進格魯休息的地方。
格魯正在跟上面彙報情況,看到鼹鼠進來也沒理他,一直到彙報結束。
“怎麽,誰惹咱們的大老板了?”
鼹鼠嘆口氣:“格魯大人,那個荒野獵人首領沒有精神力暴動。”
格魯一臉錯愕,“不能啊,我精神力含有劇毒,就算他們有抑制器也沒用。難不成這裏還有高級治療師?”
鼹鼠否定,“垃圾星上怎麽可能有高級治療師,就算有也被我收編了。”
“那就奇怪了。”
格魯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格魯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格魯看了一眼鼹鼠。
老鼠最大的敵人就是蛇,格魯的獸化形态又是黑蛇,只往自己這邊看一眼都覺得膽戰心驚。
格魯沒有看漏鼹鼠眼中的算計,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那就把那人帶回來,總問我做什麽,這裏不是你的地盤嗎?難不成處處都要我充當你的打手?別忘了,我是你上級,不是你下屬。”
鼹鼠被格魯數落了一頓,低頭那一刻,眼神充滿了怨毒。
“愣着幹嘛,趕緊去。”
“是!”
——
般若第二天帶着龍湛來小流浪鎮上看病,一進入荒野獵人的領域,立馬受到衆人的熱情簇擁。
“小大人您來啦。”
般若點點頭。
“請問,醫生今天在家裏嗎?”
荒野獵人幫的夥計熱情道:“在,醫生正念叨您呢,我帶您去找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醫生就好了,你去忙吧。”
般若婉拒了夥計,自己一人去找醫生住的地方。
夥計看着般若的身影離開後,跑到總部告知首領。
這些天荒野獵人八兄弟除了平時巡查,并沒有出門,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裏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因為般若帶來的能源石竟然真的可以輔助獸化者晉升精神力,八兄弟捧着能源石如獲至寶。
對般若恨不得當祖宗供着,跟下面的小弟們說了,只要般若來,立馬通知他們,并以禮相待,好吃好喝地供着。
般若來到了醫生的住處,禮貌地敲了敲門。
“盧卡斯醫生在嗎?”
“別敲了,這不來了嘛。”
房間內傳來蒼老的聲音,直到房門打開,一張橘子皮的老人臉出現在般若眼前。
“哦,是你啊,這次是把你弟弟帶來檢查了?”
龍湛從背包裏鑽出來與盧卡斯對視。
盧卡斯看到龍湛是模樣,愣了很久,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什麽,最後選擇沉默。
龍湛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他身體做了僞裝,但也沒有到吓人的程度啊,這醫生的态度有點奇怪。
“盧卡斯醫生,你怎麽了?”
盧卡斯回神搖頭,打開門,示意般若進門說話。
龍湛的身份特殊,一路抱着背包走進了醫生的家門。
盧卡斯關上門,看到背包裏冒出腦袋的幼崽,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最近流浪小鎮正在抓幼崽,千萬別把你弟弟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般若心中一緊。
盧卡斯看到般若警惕的目光,接着說道:“別緊張,我是一名醫生,只對醫術感興趣,對幼崽并沒有興趣。”
般若有些歉意道歉:“抱歉,盧卡斯醫生。”
盧卡斯搖搖頭,并不在意,只是讓般若将幼崽抱到檢查儀器上。
肚子被冰涼的醫療儀器貼着,龍湛不适地扭動身體。
盧卡斯見狀,溫柔地安撫幼崽。
“別怕,一會兒就好。”
龍湛沒有怕,只是覺得不适應。不過,這個盧卡斯醫生還挺溫柔。
檢查很快結束。
盧卡斯幫幼崽擦掉了腹部的檢查修複液,看着儀器打印的檢查報告說道:“幼崽腸胃有點輕微發炎,最近除了奶粉和米糊糊,其他食物不要再喂了。尤其是沒有任何營養的窩窩頭,它表面一層帶皮的顆粒很容易劃傷幼崽的腸胃,你怎麽能給他吃這個?”
醫生說到後面,語氣多多少少帶着一些責備。
般若即使被厚厚的面紗遮住了臉,聽到醫生的說教,臉色發紅,無比愧疚。
龍湛安撫地拍拍般若的手,反駁醫生的話,“你別罵姐姐,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怪她。”
般若心思重,總喜歡把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醫生說這話,她明顯已經聽進去了,一時想不開,到時候自己又得當一次心理師,幫她開解心理問題,太麻煩了。
盧卡斯頓了頓,道:“你們姐弟的感情還挺好。成了,我開一些藥給你吃。”
從盧卡斯醫生家裏出來,般若拒絕了荒野獵人的挽留,買了一些老人用的東西去看白老頭。
白老頭愛酒,但也不是嗜酒成性,而是吃飯的時候喝一杯暖胃。
拿着般若買的酒,渾濁的眼睛立馬精神,咧咧嘴道:“你能來看我這個老頭已經很開心了,還拿什麽東西,你自己也不容易。雖說奧丁現在已經構不成危險了,但你還有一大家子要照顧,以後別買東西了,空着手來看我,我也高興。”
般若把背包放了下來,幫老人收拾家裏。
龍湛從背包裏跳出來,爬到沙發上乖乖坐好,主動喊了一聲‘白爺爺’。
他能主動出現,是因為般若說過,白爺爺是她父母去世時,沒地方去,唯一收留自己的人,是可以相信的人。
白老頭看到龍湛身上五顏六色的僞裝,嘴角直接抽抽。
“般若,這就是你口中說那只生病的幼崽嗎?”
“嗯。”
雖然龍湛身上的顏色奇奇怪怪,但它那雙萌化人的大眼睛,讓人不由地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白老頭将自己珍藏了很久的糖果放在龍湛面前,“聽說幼崽都喜歡吃甜的。這個你應該喜歡,嘗嘗看。”
龍湛剝了一顆糖果放進嘴裏,甜滋滋的糖水化開,整個口腔都是水果糖的清甜。
正在幫老人收拾家裏的般若看到一老一幼的互動,笑意直達眼底。
龍湛和般若在白老頭家裏吃了一頓飯,到了下午才離開。
臨走時,龍湛懷裏塞了一把糖果。
白老頭和藹地說道:“饞了,就來白爺爺家。”
包裏的幼崽乖乖地點頭。
般若離開了小鎮。
路上無聊時,龍湛在包裏撥弄着糖果,無意中,從縫隙擡頭朝外面看了一眼,餘光看到般若的身後的幾道人影,立馬直起身,小聲地跟她說了後面的情況。
般若腳步停頓,随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趕路。
“看得出來身後有多少人嗎?”
龍湛瞟了一眼,道:“三個人。”
般若摸了摸懷裏的東西,一截綠色的葉子從她懷中冒了出來。
那群人在離開小流浪鎮後,似乎沒有顧忌一般,目标明确,直接沖着般若過來。
“他們加快速度了,跑!”
般若不帶一絲猶豫,一個勁兒地往前沖。
盡管如此,他們與那群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般若覺醒的不是一般獸化形态,她是特殊植物形獸化者,體質不如獸化者,很快就會被追上。
她跑了一段路程,随後停下腳步。
那三人見般若停下,順利地追上來,将她團團圍住。
般若警惕道:“各位大哥,我身上沒錢……”
“你就是那個救了荒野獵人首領的神秘人?”
般若當然不會承認:“什麽神秘人?”
“別跟她廢話,帶回去。”格魯下達命令。
般若瑟瑟發抖,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等他們靠近時,般若将胸口的極夜草丢了出來。
這株極夜草是主根的分株,吃了奧丁的血肉,如今已經成熟。
當般若使用精神力催化,極夜草在沒有水分的沙漠中快速紮根,頭頂的果實炸開,蒲公英一般的孢子被風吹到三人身上。
“哈哈哈,老大這人真有意思,一株小草有什麽用,給我們撓癢癢嗎?”
格魯覺得附着在手臂上的東西十分眼熟,可關鍵時候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看着那些蒲公英并沒有附着在對方身上,格魯心裏越發不安起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将她抓起來,帶回去!”
“老大,你、你身上!”
格魯擡手,發現胳膊上的蒲紅英已經在紮根在皮膚裏面,渾身發麻,好像有幾千只螞蟻在血管裏爬來爬去,瞬間臉色大變。
“不好,是魔鬼草!”
極夜草也叫魔鬼草,一種非常變-态的依附植物。
“你對我們做了什麽,老子殺了你!”
一人感受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快速打開精神力試圖攻擊般若。
格魯見狀大吼道:“別使用精神力,這玩意兒一旦碰到精神力會加快成長!”
其他兩人身體僵住,停在原地不敢動。
般若也沒有過多停留,轉身逃了。
格魯大吼道:“鼹鼠你TM還要看多久,趕緊出來幹活兒,人跑了!”
遠處的戈壁一輛輛懸浮車開來,停在格魯的面前。
鼹鼠從車上下來,滿臉堆笑道:“格魯大人……”
“去追。”
龍湛看着身後追來的懸浮車輛,臉色凝重,沒有想到對方準備這麽充足,這會兒怕是很難逃脫了。
很快,車輛追了上來。
般若被懸浮車撞倒在地上。
龍湛只感覺天旋地轉,耳邊傳來般若重重的悶哼聲。
格魯坐在車上,看着已經被手下抓起來的般若,伸手拽掉她臉上的紗巾,看清楚臉時,眉頭一跳。
“我說下手怎麽這麽狠,原來是個毒寡婦。帶走!”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一陣轟鳴聲。
衆人朝身後看去,只見天麻麻黑的戈壁,亮起了一束束遠光燈,正快速地朝這邊移動。
鼹鼠臉色一變,道:“不好,是荒野獵人兄弟,趕緊撤!”
般若被人塞進車輛中,懸浮車加大能源駛了出去。
身後騎着懸浮摩托的荒野獵人追了上來,一路嗷嗷,原本在附近逗留的星獸聽到聲音,匆忙逃離。
“老五把能源炮給我,老子把他們全轟了!”
“轟個-屁,沒看見咱們的恩人在車上嗎?咋地,你想恩将仇報?”
老八剛開口就被李成和一巴掌拍在臉上,因懸浮摩托車的速度太快,李成和的口水全噴在老八的臉上。
老八也不生氣,抹了一把。
這時,首領單手舉着能源槍瞄準懸浮車底座的能源放射器上打去,幾槍下去,身後的懸浮車失去動力源從空中墜落,在沙漠中滾了幾圈停了下來。
李成和見狀,朝老八示意道:“看見沒,這才是讓懸浮車停下來的正确辦法,老大威武!”
老八翻個白眼:“馬屁精!”
八人吵歸吵,鬧歸鬧,做事卻不含糊,緊咬着前面的懸浮車不放。
身後又一輛懸浮車失去控制,撞上了前一輛,雙雙把家還。這可把鼹鼠心疼壞了,那可是自己一點點攢錢從商販手裏買的,如今報廢了一半,往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當即紅了眼睛,抄出家夥,振臂一揮,大聲道:“跟他們拼了!”
雙方在戈壁火拼,激光槍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天際。
龍湛聽着外面激光槍掃射的聲音,敲了敲般若的後背。
一直低着腦袋的般若,擡起頭看向車內的人。
除了鼹鼠,車內還有兩人,開車的夥計和格魯。
格魯無法使用精神力,暫時不是荒野獵人的對手,所以他們只想着離開,沒有選擇留下來跟八兄弟硬拼的原因。
一直關注外面情況的鼹鼠沒有注意座位的般若,此時,已将目光對準他。
突然,一股力量擊中鼹鼠的後腦勺,因慣性額頭撞上車窗,當場腫了起來。
“你!”
般若不聽鼹鼠的聲音,抽出包裏的鐵棍連續敲他的腦袋。
鼹鼠腦袋猛地被開瓢,腦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暈了過去。
前面的格魯見狀毫不猶豫朝身後位置的般若射擊。
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手中的激光槍拍飛,快到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是什麽東西。
般若撿起激光槍往格魯身上射擊。
格魯下意識拉過開車的夥計當肉牆。
夥計領了飯盒,懸浮車失去控制。
般若立馬扭開車門,抱着頭跳了出去。
車子滾了幾圈,車頭一下栽進了黃沙中。
般若身上有不少擦傷,還好身體沒什麽大礙。
只不過有事的變成了幼崽,他的尾巴剛剛為擋住格魯的攻擊太過用力,導致一條一指長的傷口出現在龍尾上。
般若看了眼外面的情況,沒有鼹鼠和格魯的指揮,剩下的人只是一盤散沙,成不了大事,很快勝利的天平往荒野獵人這邊傾倒。
她這才收回視線,打開背包,看着縮成一團的幼崽,擔憂地問道。
“龍湛,你還好嗎?”
龍湛疼得抽口氣,拿出自己的尾巴。
般若立馬看到他尾巴上的傷口,連忙拿出止血的藥水噴了一遍,找出紗布包紮。
“怪我,要不是我沒反應過來,你的尾巴也不會刮出口子,也不知道這回鱗片得多久才能長出來……”
“般若姐,當時情況緊急,怎麽能怪你哦。我吃顆糖就不疼了,別哭。”
般若更自責了,明明受傷是幼崽,他反而還安慰自己。
明明吃壞肚子,夢中喊疼的幼崽,這會兒卻說吃顆糖就不疼了。
看着染紅紗布的尾巴,般若忽然生出了一種無力感,無法保護幼崽,反過來還被幼崽保護。
太弱了!
般若攥緊拳頭。
格魯提前從車裏跳出來,躲過了身後的掃射,跳進了返回接他的懸浮車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次綁架事件以失敗落下帷幕。
幾兄弟找到了躲在沙丘後的般若。
“沒事吧。”
般若搖搖頭,臉上的紗布在上車之前被格魯扯開,露出那張清麗的臉。
看到般若臉那一刻,老八震驚道:“還真讓老大猜對了,你果然是個女人!”
般若面無表情地看向老八,反駁道:“女人又如何,你瞧不起女人?”
李成和往老八屁-股上踹了一腳,直接把他踹進沙堆中,吃了一嘴沙子。
“呸呸!老四,你想打架!”
李成和的聲音一邊沖般若歉意的笑,一邊小聲對老八說道:“瞅你剛才說那話,別忘了,咱們還需要她手中的能源石。”
老八想反駁的話卡在了喉嚨裏,憋紅了一張粗犷的臉。
荒野獵人首領走了過來,“認識了這麽多天了,還沒問姑娘你的名字呢?”
“般若。”
般若拍拍身上的沙子,背着現眼的大包淡淡地說了一句。
“般若,好名字。”荒野獵人首領誇獎道。
“首領,你們是怎麽知道我有危險?”
“是白老爺子,他發現小流浪鎮有流浪小鎮的人徘徊,便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們,結果發現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後,特意來找我。”
又被白爺爺救了一命,這下真的還不清了,般若苦笑地想着。
“這裏離小鎮不遠,先回小鎮吧。”
般若原本想拒絕,可想到幼崽尾巴上的傷,便默認他們的話,就是委屈希爾他們要擔心一晚了。
般若坐上了他們的懸浮摩托返回小鎮。
夜深人靜,遺留下來的亂戰地方成了星獸獸覓食的地點,它們解決了沙漠身上被人遺留下來的屍體。
一只星獸走到了懸浮車旁邊,鋒利的爪子打開了車門,剛準備進去覓食時,一道激光射出,星獸腦袋留下一個大洞,倒在血泊中,驚動其他星獸慌張逃竄。
劫後餘生地鼹鼠從車內爬了出來,摸了摸腦袋後面的血洞,眼神陰沉,攥緊拳頭的手打開,手心出現了一片帶金色血液的鱗片,咧咧嘴。
“找到了!”
——
半夜,盧卡斯家的房門被敲響。
盧卡斯一開門,發現是白天帶弟弟來看病的人,雖然她臉沒有蒙上,但背後顯眼的背包,他可太清楚了。
“這麽晚了……”
盧卡斯還沒說完,般若人已經擠進來了。
“醫生,我弟弟受傷了,你幫忙看看。”
盧卡斯看到幼崽尾巴上裹着的紗布,皺眉道:“怎麽搞成這樣子?”
般若愧疚道:“是我的錯。”
“算了,我先拿藥幫他清理。”
盧卡斯拿着藥,借着燈光看到包紮傷口滲出的血液竟然是金色,一臉詫異,遲疑好一會兒,直到般若不耐煩催促,他才回神繼續幫幼崽處理傷口。
只是凝固的血液将紗布和傷口黏住,他只能一點點地把紗布剪開。
龍湛昏睡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嘴裏時不時痛呼一聲。
等傷口處理好了之後,年邁的盧卡斯頭上已經滿頭大汗了。
般若幫龍湛擦拭身體,發現他長長的金色睫毛上還挂着了淚珠,不由地紅了眼眶。
“傷口處理好了,今晚可能會發熱,到時候你多照顧點。”盧卡斯錘了錘腰,嘆口氣道:“成了,我去睡了,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般若一宿沒睡,一直在旁邊照顧龍湛。
如盧卡斯所說,龍湛發熱,一晚上叫着同一個人的名字。
到了淩晨三點的時候,熱度退了下去。
般若白天打了一架又照顧了龍湛一晚上,這會兒有點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時,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般若警惕地睜開眼睛,發現是盧卡斯。
“首領那邊傳話,說你弟弟找上門來了。”
般若一聽,應該是希爾他們來了,往首領家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領着四個少年回到了盧卡斯的家裏。
少年們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幼崽,紛紛皺眉。
“般若姐,我剛才聽了荒野獵人那群屬下說,你和幼崽在回程的時候遇到了流浪小鎮的人?”
凱奇問了一句。
般若揉揉太陽穴,“他們抓我,是因為知道了我手裏有能源石。”
希爾皺眉,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道:“按照平時謹慎的風格,不應該這麽快就發現了啊?”
衆人陷入沉默。
瓊斯冷不丁地開口:“除非有內鬼。”
其他人紛紛看向他。
瓊斯吓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說錯了?”
般若搖頭,“不,你沒有說錯,荒野獵人裏可能有奸細,所以我行蹤才這麽快被發現。”
希爾問:“要不要提醒他們的首領?”
般若道:“我們能想到的,作為領頭人,他應該也想到了。這是他們荒野獵人內部的事情,輪不到我們插手。”
四名少年見大姐頭都這樣說了,不再說什麽。
這時,五人聽到幼崽的呓語,紛紛扭頭看他。
瓊斯撓撓頭,問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安德魯,“斯諾是誰?咱們五個也沒有人叫斯諾啊?”
安德魯:“……”
瓊斯抹了一把臉,“算了,你就是個悶葫蘆,問你也白問。”
凱奇聽了幼崽的呓語,嘆口氣道:“前天肚子疼也叫的這個名字,應該是龍湛最重要的人吧。”
“別圍這了,先去給幼崽弄點吃的來,別等他醒來喊餓才去弄。”
般若一吩咐,幾人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
流浪小鎮。
看門的人發現不遠的路上有個人往這邊走來,開始并沒有當回事,畢竟往流浪小鎮來的人不少。
直到那人走近了,他才發現這不是自家老大嘛!
“老大,你沒死,太好了!”
鼹鼠臉色慘白,連回怼屬下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倒在地上。
守門的人吓得七手八腳把人擡了回去。
正在接受治療的格魯聽到手下的人說,鼹鼠沒死,在小鎮門口被人擡了回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竟然沒死,啧啧,命真大。”
明明是同事,格魯卻沒有一點同情,反而眼中閃過嘲諷。
鼹鼠經過一番治療,不到兩個小時醒來,讓人接通了全息通訊器。
他直接越過了格魯向上級彙報,自己發現的事情。
上層一聽,立馬激動起來,讓他全權處理,并把垃圾星根據點的全部使用權給他,告訴他務必把幼崽抓住,總部這邊會派人過去幫他。
通訊器挂斷後,鼹鼠躺在床上,拿着清洗後的金鱗對着光,光線折射下,金鱗閃爍着耀眼而神秘的光澤,讓人目眩神迷。
——
龍湛醒來之後,成了重點保護對象,一直沒下過床。
因為龍湛身份特殊,他們沒在小鎮停留多久,等幼崽傷已經結痂後,便回到了垃圾廠。
有了上次的教訓,般若将住所全部種下了極夜草。
小小的極夜草在垃圾廠周圍并不顯眼,一般人不會起疑。
就在他們掐着手指算着還有幾天垃圾飛船能到這裏,結果垃圾飛船還沒到,荒野獵人的李成和帶來了一個噩耗。
“你說誰死了?”般若拽着李成和的衣領難以置信地問道。
“白.科爾。”
白.科爾是白爺爺的名字。
般若往後倒退幾步,靠在牆上沉默不語。
“般若姐……”
般若擡頭定定地看着李成和:“我想知道爺爺他是怎麽死的!”
李成和緩緩開口道:“白老爺子從你們離開後,兩天沒有出現,最後發現他和我們一名手下躺在小鎮不遠的一座沙丘邊上,而那人就是我們一直在追查的內鬼!從現場看,兩人已經發現了激烈争鬥,老爺子身上連中八刀,而他旁邊的人是一刀割喉,武器就是老爺子手裏的短刀……”
他停頓幾秒,又道:“老爺子是笑着走的。”
般若嘴唇已經被她自己咬出血了,可她似乎沒有感覺一樣,“爺爺的屍體呢?”
“已經運到荒野獵人的大本營了。”
——
龍湛沒想到自己再見老爺子是以這種方式,明明口袋裏的糖果還沒吃完,當初笑着塞糖果給自己的人卻永遠長眠。
看着躺着各種瓶裝酒中間,面容整潔,衣着幹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的老人。龍湛趁衆人不注意将手中的糖果放在他的手裏,他也希望老人能吃點甜的,這輩子他太苦了。
般若作為老爺子最親近的人,選擇将老人火化。
她說:“爺爺曾經說,如果有天他死了,自己甘願随着黃沙而去,所以火化吧。”
最後,衆人聽從般若的話,将老爺子一把火燒了。
那天,般若抱着一盒小小的骨灰盒子消失了一天,再次出現時,她手裏已經沒有那個盒子了。
龍湛擡頭看了眼屋外的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