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延延說你想吃椒鹽排骨

第11章 延延說你想吃椒鹽排骨

步嘉延的家在瑞林新城,周邊的房子都拆了改建高樓,只有他們村上的幾戶人家完美避過了拆遷,還保持老舊的小兩層自建房。

肖鶴栖遠遠便見李女士站在路口,她身量不高,圍着褐色圍裙,像是飯做到一半匆忙跑出來。車子駛近的時候,步嘉延搖下車窗,說道:“怎麽站在這兒啊?”

李女士往前指了指:“讓小肖停前面車位呢,我給占了一個。”

步嘉延眉頭一震,李女士大概是唯一敢稱呼肖總為“小肖”的人。

肖鶴栖停好了車,步嘉延見李女士就站在一邊,精神抖擻地笑着,臉上都帶着紅光。

“怎麽還劃了停車位啊?”他問。

“居委會說要整潔什麽社區,給劃的,停車的可多了,要不今天給你們占了一個,都停不着。”李女士跟步嘉延說着話,視線卻落在肖鶴栖的身上。

步嘉延順着轉身,才見他繞到了後備箱,大大小小地從裏面搬東西。

李女士拍了一把步嘉延:“你去搭把手!怎麽好讓小肖一個人搬哪?”嘴上沒個停地說着:“怎麽來還來帶東西啊?”一邊又把屋裏的步爸也喊了出來。

步嘉延全然不知肖鶴栖做了這些準備,畢竟昨天他們下車的時候,這後備箱還是空的。

“啊喲,這是嘉延回來了吧?”

步嘉延一見鄰居家的叔伯阿姨圍上來,連忙将肖鶴栖推進了屋,自己跟李女士笑臉相迎地擋在前頭。

“前段時間有個電影,是你演得伐?我們家婷婷去看了,還回來給我說呢,拍的真好!”

“還是李姐你有福氣哇,兒子這麽能幹呢。”

“啊呀,還不就是個工作哇,你們家婷婷也厲害的咧,聽說要出國去讀研究生了?”

“啊喲,那個研究生讀出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上班呢,不像你們家嘉延,這兩年掙了不少錢。”

李女士面上瞧着謙虛,心裏早都美得找不着邊。步嘉延乖乖地在一旁合影,簽名,配合李女士開心也是他每次回家的重要功課之一。

好不容易脫身進了屋,步嘉延見自家爸爸手捧着茶杯,局促地坐在沙發中間,反觀肖鶴栖,在單人沙發裏悠閑地喝着鐵觀音,宛如他自己家一般。

李女士後腳進來,一瞅步爸便說道:“咋還在這兒坐着呢,趕緊去把飯菜端出來,準備開飯了。”

步爸如釋重負地放下茶杯,趕緊進了廚房。

肖鶴栖見狀同時起身,李女士卻笑道:“小肖上桌坐着吧,一會兒就好了。”順帶給步嘉延使了個眼色:“照顧着點人家小肖。”

步嘉延忍俊不禁,五年前的肖鶴栖,大概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在步家會有這樣尊貴的待遇。

“你在笑什麽?”肖鶴栖不禁問。

步嘉延輕咳了一聲,收起笑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年貨啊?”

肖鶴栖輕蔑地冷瞧了一眼,眼底又藏着些得意,步嘉延突然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犯蠢。就那些東西,哪用得着肖總親自準備?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兒。

“菜來啦!”

李女士神采奕奕地端着她的拿手好菜上了桌,一道接着一道,看得步嘉延都直呼浪費。

“今天中午是還有別的人要來吃飯嗎?這也太多了。”

“又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李女士白了一眼自家兒子,轉頭就對肖鶴栖笑道:“小肖,趁熱乎的椒鹽排骨,帶脆的呢,快嘗嘗!”

肖鶴栖夾了一塊排骨,聽李女士又說:“昨晚上延延特地給我發消息,說你想吃椒鹽排骨。”

步嘉延聞聲,使勁咳了一聲。

肖鶴栖耐人尋味地看向步嘉延。

李女士還未停止:“我昨天睡得早,沒來及的回消息,早上又給我發,說要不要他去買排骨。”

說着,和步爸一起笑起來:“連早市都沒去過,還買排骨呢!”

步嘉延不由漲紅了臉:“媽!”

李女士沒好氣地橫了一眼:“幹什麽?這麽大聲吼我?”

步嘉延委屈地低下頭去,肖鶴栖在一旁看着,默默地笑。

此刻的肖鶴栖,不是什麽肖總,步嘉延也不是什麽大明星,不過是兩個回家過年的普通年輕人,面對長輩熱情的善意稍顯拘束,但心中有着寧靜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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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湖的煙花秀是瑞林每逢佳節都會舉辦的活動,但是步嘉延從來沒去過。

以前是覺得人多,不想湊熱鬧,後來想去的時候,也抽不出時間了。

步嘉延從大學畢業後,就很少回家過年。剛畢業那會兒,是工作不順利不想回家,簽進鷺語之後,又是真的很忙。

就近兩三年,步嘉延的事業穩定了些,才抽的空能在家裏待上幾日,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懶得出門。

因此,當肖鶴栖提出要去看煙花秀的時候,他是真的感到高興。

可惜,事情也并沒有進展得很順利。

步嘉延陷在沙發裏剝橘子,伸長了耳朵聽肖鶴栖打電話,他所有的尾音都是下沉,聽起來不像是什麽好消息。

肖鶴栖挂了電話,步嘉延直起身子,問道:“怎麽了?”

肖鶴栖也有些郁悶:“游船取消了。”

“為什麽?”

“安全原因,不讓開游船。今晚有很多媒體,還有不少狗仔在蹲點。”

又是狗仔。

步嘉延有些失望地說:“煙花秀有什麽好蹲的?狗仔不用過年的嗎?”

肖鶴栖的表情看起來,真像有點什麽。

步嘉延難以置信:“真有爆料?”

“聽說有一對頂流情侶,今晚在瑞林。”

步嘉延表情詫異:“大年夜來瑞林?真會選地方。”

肖鶴栖一臉認真地說道:“瑞林這兩年的旅游宣傳做的還不錯。”

步嘉延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讨論瑞林的旅游業,也對那對捕風捉影的頂流情侶并不感興趣,他怏怏不樂地坐回沙發,繼續剝橘子。

正巧這時,肖鶴栖接了個電話。

“嗯,在。”

肖鶴栖背過身去,幾步進了卧室。步嘉延拉長了耳朵也只能聽見一些只言片語,像是“不去了”,“人多不方便”,“出去吃,玩的開心”之類的,就像是另有約會。

肖鶴栖的電話只講了短短兩分鐘,走出來時,步嘉延開着電視,故意将聲音放得極大,一臉不悅:“肖總要是有事,也不用待在這兒,晚上我會把門鎖的死死的,絕不打擾您。”

肖鶴栖瞧他故意撒氣,方才的陰郁反而一掃而光。他迤迤然走至沙發邊,趁步嘉延沒有防備,撐着靠墊居高臨下地壓向他,讓他動彈不得。

步嘉延經此,俨然不快:“你又幹什麽!”

肖鶴栖說:“你是在生氣今晚去不了煙湖,還是在生氣我一會兒陪不了你?”

原本步嘉延只是猜測,沒想到他竟然在瑞林也有別的人,盛怒之下肘擊了肖鶴栖:“滾開!我生什麽氣,你搞清楚,是你追着來瑞林的,可不是我求你來的!”

肖鶴栖吃痛地捂着腹部,擰着眉頭坐到一邊。步嘉延見此也沒有絲毫的心軟,丢下抱枕便要起身,心裏诽腹:把你這副可憐樣收起來留給今晚的小情人吧!

誰料肖鶴栖卻忽然伸手,他拉住步嘉延,亮出了剛剛的通話記錄。

步嘉延掃了一眼,竟然是:延延媽媽。

“阿姨,今晚上的游船取消了,我和延延就不去了,人多不方便,您和叔叔去吧。”

“嗯,知道,我帶延延出去吃,你們玩的開心。”

既然步嘉延和肖鶴栖去不了,總不能讓老兩口也去不了。

步嘉延不得不承認,他總是比自己想的周到,所以李女士才寧願給他打電話。

不過眼下,步嘉延慶幸自己沒把那句小情人的诽腹說出來,否則可能會讓自己更難堪。

他有些尴尬望向肖鶴栖,嘴硬地嘟囔了一聲:“不是就不是,誰讓你說那種容易叫人誤會的話。”

肖鶴栖凝重地挂着臉,似乎也有些怒氣,但又沒有一走了之,步嘉延揣測着他其實氣得不嚴重,于是視線閃爍地坐近了些,帶着歉意主動地輕聲詢問:“打疼你了?”

肖鶴栖疼得說不出話來,他冷臉沉默的樣子,讓人有些莫名的畏懼,就連步嘉延也不例外,不過此刻,他是更多一點抱歉。

“對不起還不行麽?”步嘉延老老實實地說道。

“這就是你跟人認錯的态度?”

“你也有錯的好麽……明顯就是故意的。”

肖鶴栖看他垂着頭,竟比剛才還要來得沮喪,氣勢全無。于是微微擡起他的下巴,輕輕吻了上去。

這個吻,如蜻蜓點水,淺嘗辄止。

步嘉延愣愣地瞧着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

“你……不生氣?”

“我這樣打你一拳,你生不生氣?”肖鶴栖氣笑了。

步嘉延耷拉着腦袋,不知所措,要知道讓肖鶴栖消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肖鶴栖見他不說話,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苦笑道:“你一定氣死了,對我大發雷霆,吵嚷着要離開我。”

步嘉延覺得他似乎話裏有話,可他故作輕松的語氣又叫步嘉延不敢确定。

他望向肖鶴栖,見他順手拿過沙發邊的外套,一整個套在身上,說道:“走吧。”

步嘉延迷糊地站起來:“去哪兒?”

肖鶴栖拿上步嘉延的那一件,披在他身後,順帶着将他拉近,低聲說着:

“去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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