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家人,別客氣
第四十六章 自家人,別客氣
魏離歌似乎被他吓到了,眼眶紅了一圈。
“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紀單不耐煩地呵斥了一聲:“說啊!”
“紀單,夠了。”一個少年上前扯開他的手,把滿臉淚花的魏離歌護在身後:“淮安世子初來乍到,想與我們熟絡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揪着不放?”
沒想到還有人敢插足自己的事。
紀單緩緩擡起頭,看到眼前的人,呲笑一聲。
“喲,上官烨?”他上前揪住上官烨的衣襟,低頭看着他:“這兒有你事嗎?你插什麽嘴?”
上官烨,戶部侍郎之子,樣貌平平,平日裏不太愛說話,存在感極低。
今日卻為了魏離歌出手。
衆人都有些詫異。
上官烨似乎是一時沖動上去的,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盯着他,他緊張的握起了拳頭,恨不得就地遁走。
可箭已射出,沒了回頭的餘地,他只能硬着頭皮:“怎麽就沒我事了?學堂紀律,人人有責維護,你在這裏欺負人,就是不行!”
“欺負人?”紀單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在別人身後嚼舌根就不是欺負人,我打他兩拳就欺負人了?難道在上官公子眼中,只有看得到的欺負,才是欺負嗎?”
上官烨被他逼的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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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退到無路可退,才不得不面對紀單,心虛道:“無論如何,動手就是不對!”
旁邊的人見上官烨被紀單逼的節節倒退,心生憐憫,紛紛上前勸說。
“紀單,差不多得了,別太過分。”
“就是,紀單,別仗着你家手握兵權就如此放肆,這事若是鬧到夫子那邊去,你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倒向了弱勢一方,仿佛他才是那個挑起事端的人。
就連當初被他和顧君麟救過一次的林陽,也扯了扯他的衣袍,小聲提醒:“紀公子,算了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紀單不悅地掃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衆人見他一走,立即朝角落的魏離歌圍了過去。
“世子殿下,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來,殿下,我扶你起來。”
……
紀單從西院出來,一路往後院走去,最終來到一處安靜的荷花池便,郁悶的往池子裏丢石頭。
喃喃罵着:“氣死我了!他魏離歌是什麽品種的癞蛤蟆,竟說殿下的壞話,這些話真該落在陛下耳中,看陛下不把他殺了喂狗!哼!”
“你罵這麽大聲,不怕被別人聽到嗎?”一道慵懶的聲音從亭子的方向傳來。
“誰?!”
紀單被吓了一跳,忙循着聲音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亭子裏突然伸出一只纖細白嫩的手,緊接着,一抹紅色闖入了他的視線,好一會,那人才抱着柱子直起身來。
“我。”
看清慵懶靠在柱子上的妖豔男子的容貌時,紀單的額頭瞬間冒出了一層細汗,腦子缺氧:“二,二殿下,您,您怎麽在這,方才我,我只是……”
顧君祁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看向他:“別緊張,我是看着你長大的,還能吃了你不成。”
“不不不,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只是,只是……”
“你是個結巴?”顧君祁眉頭輕挑,似有些意外。
紀單一愣,連忙解釋:“啊,不是,我只是有點緊,緊張,不是結巴。”
“噗……”顧君祁忍不住笑了一聲,憋了好一會,才把笑意給忍下去,對紀單勾勾手:“過來。”
“啊?”紀單怔了怔,左右挪了兩步,才不情不願地邁開腳步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要死了要死了。
常聽殿下說,二殿下平日裏最是喜歡毒物,他不會是想拿他來試毒吧?
他才十四歲,他還不想死啊。
爹啊,娘啊,孩兒對不起你們,孩兒可能年紀輕輕就要英年早逝了。
顧君祁看他不情不願地一步一步往這邊挪,不由得挑了挑眉:“怎麽,你很怕我?”
聞言,他瞬間立定,閉着眼睛:“沒,沒有,二殿下宅心仁厚,菩薩心腸,沒什麽好怕的,對,我一點都不怕。”
顧君祁嘴角隐隐抽了抽,扶額:“睜開眼睛說話。”
“好嘞。”
紀單立即睜大眼睛,卻一點都不敢看顧君祁,只一個勁地往旁邊的荷花池瞟。
看他這般,顧君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麟兒身旁都是些什麽人,玄淨那個大奇葩就算了,這還有個小奇葩。
他嘆了一口氣,淡然地玩着腰間的玉佩:“想教訓魏離歌嗎?”
聽到‘魏離歌’三個字,紀單瞬間回神,有些不敢相信:“這,不太合适……吧。”
雖然他确實想教訓魏離歌,但對方再怎麽說也是世子,随便動手,豈不是傷了皇家臉面?
顧君祁卻好像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輕聲道:“想就說出來,不必太見外,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還能害你不成?”
紀單怔了怔,好一會,才試探地問:“殿下可是有辦法?”
顧君祁輕笑了一聲,對他勾勾手:“你過來。”
他猶豫頃刻,彎腰附耳過去。
顧君祁輕輕對他耳語了一番。
“高!實在是高!”待他說完,紀單忍不住喊,喊完,他又遲疑了一下:“那東西……”
顧君祁邪魅一笑,從袖袍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紀單:“好生收着,今日本殿下心情好,送你了。”
紀單捧着盒子,連連行禮:“謝殿下!”
顧君祁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走到紀單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氣什麽,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好了,本殿還有旁的事,便不陪你了,你玩的開心。”
說罷,便自顧自往前院去了。
“一家人?”紀單喃喃自語:“難道殿下知道我對太子殿下有那種情誼,所以……”
想到這層,紀可愛的的臉頰瞬間浮起興奮的神色。
有了二殿下的協助,他豈不是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
屆時,便是玄淨,也要給他乖乖靠邊站,哼哼!
紀可愛邊想着,邊把盒子收入袖袍中,心滿意足地折回西院去了。
與此同時,東宮寝殿。
“什麽?紀單和魏離歌打起來了?”顧君麟猛地起身,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氣。
玄淨見了,忙過來扶着他趴在床上:“小心些,別又扯開了傷口。”
“不礙事不礙事。”重新趴回床上,顧君麟側首看向珠簾外的探子:“後來呢,紀單可有受傷?”
“回殿下的話,沒有,學堂的學子們攔着,兩人都沒受傷。”探子在外面說。
“沒受傷就行。”他松了一口氣,擺擺手:“你回去繼續盯着,一旦有事,立即來報。”
“是。”
話音剛落,外面的探子便沒了身影。
雖早就知道玄淨的人身手不凡,但如此輕功,顧君麟還是有些意外。
探子一走,寝宮便恢複了方才的安靜。
顧君麟趴在床上,玄淨坐在一旁,輕輕幫他按着泛酸的後背。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顧君麟才開口:“小師叔,前幾世,魏離歌後來的結局如何?”
“一般。”
他擰了擰眉:“一般是何意?”
玄淨動作一頓,尋思了一會,才想出一句比較妥帖的說辭:“一般就是我們死了,他還活着。”
“……”
這叫什麽一般,這是禍害一千年好嗎?!
“他難道就沒有一世比我們先死?”他憤懑的問。
“沒有。”說完,玄淨遲疑了一下:“應該是沒有的。”
這句話引起了顧君麟的注意,他撐着身子側首看向玄淨:“什麽叫應該,你不記得了?”
玄淨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下意識移開視線:“其實……我的記憶不是很完整,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在我們之前死過。”
記憶不完整?
“那你現在,記得多少前世的事?”
“大多都記得。”
聽到這裏,顧君麟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擡手撫摸着玄淨的臉頰:“那沒事,以後我陪着你,便是沒有記憶,我們也要努力活下去,這一世,我們一起走到最後。”
“嗯。”
一起走到最後……嗎?
玄淨看着眼前雙眸幹淨清澈的小殿下,突然有些茫然,這一世,他們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雖然他記憶不太全,但也記得七七八八,前幾世他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最後都沒能敵過天命。
重生次數越多,他內心的那個疑問就越大。
他真的是在重生?還是說,這其實只是因為他的不甘心而産生出來的夢境?否則,殿下怎麽可能會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的身邊?
見他神情有些不對,顧君麟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他擔憂地看着他:“可是哪裏不舒服?”
玄淨恍然回神,見顧君麟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心底不由得一軟。
不由自主伸手把眼前的人摟入懷中,如小貓般蹭着對方:“沒有,只是有些想殿下了。”
顧君麟也配合地拍拍他的背:“我不就在你眼前嗎?”
“便是在眼前,也時刻思念着。”他緊緊抱着他的小殿下,喃喃道:“誰讓我們殿下如此迷人呢。”
顧君麟瞬間紅了耳根。
“小師叔,我……”
話音未落,門口珠簾外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啓禀宮主,殿下,學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