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鼻青臉腫魏離歌

第四十七章 鼻青臉腫魏離歌

顧君麟立即推開玄淨,朝珠簾的方向看去:“出什麽事了?”

“淮安世子被毒蠍子咬傷,昏迷不醒,學子們懷疑是有人陷害,方才學堂中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正在西院等陛下過去問話,據說陛下已帶了慎刑司的人過去,怕是要動刑。”

“動刑?”顧君麟心裏一咯噔,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紀單可也被抓了?”

探子回:“第一個被抓的便是紀公子。”

“糟了,紀單才與魏離歌發生沖突,他就被毒蠍子咬傷,紀單肯定被懷疑。”他擰着眉:“父皇向來不喜臣子內鬥,魏離歌又初來京城,此時若當真是紀單所為,他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

看來今日,他是不得不走一趟學堂了。

“陳公公,進來。”他喊了一聲。

在外頭守着的陳公公聞言,立即推門而入,立于珠簾之外:“殿下有何吩咐?”

“準備轎攆,本宮要去學堂。”

“是!”

與此同時,西院。

昏迷不醒的魏離歌平躺在先生的床上,清秀的臉泛青臃腫,薄唇鼓起,像是充了氣一般,整張臉大了一整圈。

床邊,太醫小心翼翼地用銀針在他臉上紮着,每紮一下,床上的魏離歌就微微顫抖一下。

似乎十分痛苦。

其他學子被侍衛包圍在外屋,個個臉色凝重,唯獨紀單,仍舊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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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

太監公鴨嗓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衆人忙朝着門口跪下:“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剛落,皇帝便帶着一衆人從外頭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皇帝沒有看跪了一地的衆人,而是拐彎進了裏屋。

他徑直走到床前,看到鼻青臉腫的魏離歌時,眉頭下意識地擰了擰,轉頭問太醫:“如何,傷的可重?”

“回陛下,不致命,但……”太醫瞥了一眼慘不忍睹的魏離歌:“要恢複原貌,最少也要靜養十日。”

“可會落下病根?”

太醫輕笑:“這倒不會,這毒蠍子看着兇猛,實則毒性并不強,不過是會暫時影響容貌罷了。”

皇帝這才松了一口氣:“那便好,在他容貌恢複之前,他都由你照看,需要任何醫治藥物,直接從太醫院調取便是。”

“是。”

叮囑太醫兩句,皇帝便擡腳往外屋走去,此時,跪在地上的衆人還沒起來。

皇帝淡淡掃了衆人一眼,走到主位坐下:“都起來說話吧。”

“謝陛下!”

衆人連忙起身,低頭站好。

雖說他們個個是大臣之子,可平日裏能見到皇帝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以前便是見過,也是遠遠看一眼,如今挨這麽近,讓他們如何不緊張。

更何況,皇帝今日可是帶着慎刑司的人來了!

“聽聞,淮安世子中毒是受人陷害,你們可知道些什麽?”

見皇帝問話,一少年立即上前搶答:“回陛下,微臣……”

“想清楚再說,你們右手邊這位是慎刑司主事袁玮,經過他之手的案子,從未出過錯漏,你們誰在說謊,他一眼便能瞧出。”說罷,皇帝又把目光轉回他身上:“你繼續說。”

這少年本想在聖駕跟前告紀單一狀,可聽皇帝這麽一說,又怕了。

“微臣,微臣……”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皇帝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無話可說便退下。”

少年不甘心地咬着唇:“是。”

見少年退下,上官烨立即上前作揖:“陛下,微臣有話可說。”

皇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講。”

“微臣懷疑,此番淮安世子被毒蠍咬傷,是紀單所為!”他側首看向人群中的紀單。

聽到紀單的名字,皇帝似有些錯愕,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可有證據?”

上官烨道:“微臣雖沒證據,卻也并非信口胡說,在淮安世子中毒之前,紀單便與淮安世子發生矛盾,之後,他便走了,而他回來不久,淮安世子就被蠍子咬傷中了毒,若說此事并非紀單所為,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其他學子聽了,紛紛點頭。

這件事确實是紀單的嫌疑最大。

皇帝見此,也看向紀單:“真的是你?”

“回陛下,此事并非微臣所為。”紀單拱手道:“微臣與淮安太子發生矛盾是沒錯,但那毒蠍子卻不是微臣所為,試想一下,誰會在與一個人發生争執後立即陷害于他?這不是明擺着跟所有人說,這件事就是我做的嗎?”

說罷,他有意無意看向上官烨:“陛下,微臣雖是武将之後,卻也不蠢。”

“紀單,你說誰蠢!”

紀單挑眉:“誰接話,就說誰。”

“你!”

“放肆!”不等上官烨沖過去,一柄明晃晃的劍刃就架在了他脖子上:“聖駕之前,豈容你們無禮?!”

上官烨被吓得臉色發白,身子僵直。

此時,那慎刑司主事袁玮突然走到皇帝身旁,與他耳語了一番。

皇帝臉色由淡然轉向不悅,最後,擡眸看向紀單。

“來人,把他帶下去,仔細盤問。”

紀單還來得及反映,就已經被兩個侍衛架了起來。

他瞬間慌了:“陛下,陛下,微臣是冤枉的!微臣可以解釋!陛下!”

然,皇帝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被拖走。

不一會,外面便傳來悶悶的棍棒打在皮肉上的聲響與紀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衆人聽着他的慘叫聲,卻無人覺得慶幸,要知道紀單可是在皇宮裏長大的,他與皇帝的關系比在場任何人都親,可即便是紀單,皇帝也毫不留情面,換做是他們,結果會如何?

根本不敢想象。

就在人人自危時,外面突然傳來:“太子殿下到……二皇子到……”

話音剛落,顧君麟和顧君祁兩兄弟便齊齊進了院子。

當他們看到趴在長椅上挨打的紀單,眉頭皆擰了擰。

“住手!”顧君麟大聲呵斥:“都給本宮住手!”

行刑侍衛見是顧君麟,連忙停下,作揖行禮:“參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顧君麟擡手推開侍衛,走到紀單面前蹲下,掏出帕子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紀單,怎麽樣,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殿……殿下……”紀單疼得動彈不了,只趴長椅上虛弱道:“我……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

“我知道,你傷的重,先別說話了。”說罷,他擡頭看向不遠處的侍從:“來人,把紀公子擡回東宮,再找個太醫好生照料着。”

“且慢。”皇帝從裏面走了出來,滿臉不悅:“太子,你沒看到朕在審他嗎?”

看到他,顧君麟忙上前抱拳行禮:“父皇,紀單都傷成這樣了,他還能撒謊不成?”

“袁大人在慎刑司審案多年,他絕不可能看錯,紀單,就是有問題!”皇帝篤定。

旁邊的顧君祁聽了,忍不住一笑,用折扇遮着半邊臉,挑眉看着皇帝:“馬還有失蹄的時候呢,父皇怎麽就如此認定,袁大人不會看錯?”

聞言,皇帝朝他看了過去。

見是顧君祁,臉又拉下幾分:“你不在軍營幫你皇兄料理軍務,來這裏做什麽?”

顧君祁聳聳肩:“昨日兒臣在此處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便想過來提醒一下學堂的學子們,不曾想撞見父皇在此審案,兒臣也有些意外。”

“什麽事,說完趕緊走。”皇帝顯然很不耐煩。

三個皇子中,就屬顧君祁最難管束,說什麽都聽不進去,如今他幹脆不管,直接丢給顧君逸,他也落得個輕松。

反正他還有個顧君麟,只要把太子培養起來,蕭國就還是後繼有人。

對于皇帝的态度,顧君祁并不在意:“昨日兒臣來學堂閑逛,發現西院屋子後邊有蠍子洞,本想告知夫子,卻不巧夫子不在,今日想起,這才又跑一趟。”

“蠍子洞?”

“是啊。”顧君祁見衆人都朝他看了過來,一臉疑惑:“怎麽了嗎?”

“那洞在何處?”袁玮追問。

“就在這屋子後頭,第三個紗窗下便是。”

皇帝看了一眼旁邊的袁玮:“去看看。”

袁玮立即帶着侍衛去了。

不一會,便快步折返,臉色有些難看:“啓禀陛下,外邊确實有個蠍子洞,且……裏面還有幾個毒蠍子,公孫公子的傷,興許不是人為。”

“呀,淮安世子受傷了?”顧君祁眉頭微擰,似十分擔憂:“嚴重嗎?”

皇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嚴重,休息一陣便好。”

得知此事另有乾坤,顧君麟豈會就此放過,立即上前道:“父皇,既然傷魏離歌的不是紀單,那父皇是否欠紀單一個交代?”

皇帝有些心虛地看了紀單一眼,假意咳嗽一聲:“錯傷你,确實是朕的不對,紀單,你說,你想要什麽,只要朕能給的,都給你。”

紀單哪裏敢跟皇帝要東西,只忍着痛道:“陛下沒錯,是微臣沒能解釋清楚,且微臣沖撞世子,确實不對,這杖罰,是微臣該受的。”

不然能怎的,對方是皇帝,他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成。

沒想到他能有此覺悟,皇帝很是滿意。

“你倒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不過既傷了你,朕也該給你些賠償。”他說:“朕便賜你,在宮裏行走,無論見到誰都無需行禮,如何?”

紀單:“……”

這算什麽恩典,有與沒有又有什麽區別?

內心吐槽着,表面上卻還是欣喜應下:“謝陛下恩典。”

皇帝滿意點了點頭,側首看向顧君麟:“麟兒,把他帶回去找兩個太醫瞧瞧,別落了病根。”

“是。”

等顧君麟的人把紀單連人帶凳子擡走後,顧君祁才開口:“這裏似乎沒兒臣什麽事了,那兒臣便先去軍營了。”

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

“兒臣告退。”

臨走之前,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上官烨。

上官烨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也擡眸看了過去,誰知卻對上了顧君祁那雙如鷹隼般的雙眸。

那從眼底散發出來的寒意讓他不寒而栗。

他吓得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等他再擡頭,發現顧君祁已經走了。

旁邊的人見他呆呆望着門口,便推了推他:“怎麽了?”

他恍然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應該是看錯了吧,二殿下怎麽可能會盯着他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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