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第15章
第 15 章
蒼梧抓着玉蟬的手從地上起身,對着蒼梧做了一個快離開的眼神。
玉蟬心領神會扶着蒼梧就悄然走出了殿外。
“陛下,這、這是怎麽回事!”她家陛下竟然和幾個男子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宿。
“先別提了,昨夜都喝得爛醉什麽都不記得了,不知怎的就在地上睡了。”
玉蟬腦中靈光一閃而過突然想起來自己去叫人是為了何事:“陛下,祈福大典的時辰就要到了,您該盥洗了!”
蒼梧腳下一頓她完全忘了今日是大年初一,她身為皇帝要帶領百官向上蒼祈福保佑大乾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壞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還有小半個時辰,元總管已經帶着衣裳候着了。”
“行,我們加快些。叫人去叫醒他們,還有派人給攝政王和程大人的屬下報信,讓他們帶上官服來接人。”
殿內的幾人還昏睡着,身為官員祈福大典不出現或是儀容不整可是大罪。
蒼梧離開之後沒一會兒就有幾個小太監奉命前來喚醒殿內的人。
“王爺,醒醒。”
“程大人,醒醒。”
“王上,醒醒。”
躺在地上的幾人這才悠悠轉醒,一個個腦子還是蒙的,看着周圍的環境又看看自己居然躺在地上一時間腦子都沒回過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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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這是在哪?”
“王爺您忘了,這是陛下的寝殿,昨夜你們一起飲酒。”
“飲酒?”祁夜阆風揉着脹痛的額頭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
昨夜他惦記着小皇帝一個人過除夕實在是可憐,早早地和家人用了膳跑來宮裏。
後面就是幾個少年時期的好友飲酒暢談,聽小皇帝糾結了許久如何平衡後宮和前朝勢力,最後就是喝醉了被小皇帝攥着衣袍躺在了地上。
“…”想到自己就在宮殿的地上睡了一夜,他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他堂堂攝政王,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宿。
幸好還有幾個人陪着,皇帝都睡了他有什麽不能睡的。
“王爺,祈福大典的時辰快到了,您的官服已經着人送來了。”
祁夜阆風湊近領口聞了聞身上的酒臭,眉頭皺緊:“帶本王去更衣。”
“王爺,您這邊請。”
程洛也被喚醒,跟着小太監去偏殿盥洗。
負責叫空青的小太監站在躺椅旁面露難色,這宮裏誰人不知空青大人最不喜別人觸碰,他不敢伸手,只能試圖用聲音喚醒。
“空青大人,醒醒。”
“空青大人!”
連着叫了幾聲躺椅上的人都沒什麽反應,小太監難免有些着急,他伸出手想嘗試着将他叫醒,手伸到空中糾結了片刻又縮了回去。
若是被怪罪了,他可擔待不起。
小太監提高了音量:“空青大人!祈福大典要趕不上了!”
躺椅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看向他的眼神中冷淡中帶着怒氣,好似在責怪他打擾了清夢。
小太監低下頭不敢說話。
空青看着眼前眼生的小太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并非在自己的居所內。
“何事?”
“啊!”
空青下意識地驚叫出聲,驚慌地站起身拍了拍袍子,看到旁邊的小太監露出驚訝的神色頃刻間又恢複了冷靜淡然的模樣。
一團黑影方才被他掀翻,它輕巧地落地,怡然地舔了舔爪子,尾巴不安分地晃了晃,簡直是明晃晃的挑釁。
空青想起方才自己剛醒時察覺到腿上有一團溫熱的觸感,看過去之後竟是皇帝近日養着的那只黑色貍奴,一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平日裏的沉穩都顧不上就原地彈起。
“誰允許你趴在我身上。”
空青冷着臉壓抑着心中的怒氣用兩根手指将他衣袍上粘着的黑毛一根一根撚起嫌棄地丢開,他的衣袍顏色淺,黑色的毛發粘在上面異常顯眼。
他覺得全身好似起了疹子,哪裏都覺得不自在。
小太監看着他愠怒的臉低着頭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變成撒氣的對象。
幾根較為明顯的毛被撚開,空青覺得自己心中稍微舒服一些。
“我回居所,祈福大典會按時到,不必跟着。”
空青說完就甩袖離開,他必須得回去沐浴換衣,不然他坐立難安。
直到空青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小太監緊繃着的後背才松開,果然如同旁人所說這神醫空青當真是脾氣古怪,任何人任何物件都不能近他的身,這貍奴在身上趴了一下就受不了時間如此緊迫也要去沐浴。
小太監滿心疑惑地晃晃腦袋,這厲害的人總是有些古怪。
祈福大典上,蒼梧穿着衮服一步一步走上玉階,身後烏泱泱的是滿朝文武。
隊伍的最前端,老王爺聞到了祁夜阆風身上的酒氣心中有些意外,他這兒子醒來喝酒不超過三杯,怎麽會身上有如此重的酒氣?
他湊過去聞了聞:“昨夜同陛下飲酒了?”
“是,同陛下還有少年時期的幾個好友一起飲酒,興致高了有些放縱。”
老王爺滿意地點點頭收回視線:“這樣才是年輕人的樣子,整日裏這麽老成做什麽。”
“兒臣那分明是自持。”
老王爺吹胡子:“活得比我這個老人家還累。”
另一條隊伍中站着程太師和程洛,程洛方才一路小跑過來還微微傳者氣。
人一熱身上的酒氣便愈發濃重,程太師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立刻就皺起眉頭:“祈福大典這般肅穆的場合,竟然渾身酒氣還姍姍來遲,你的禮法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旁人見了你讓為父的老臉往哪擱!”
程太師毫不客氣的訓斥聲自然傳到了離得近的大臣耳中,程洛被打量的目光看得只覺得如坐針氈,甚至這打量的人裏面還包括攝政王父子。
程洛低下頭眼皮半垂着看着自己的鞋尖:“孩兒知錯,謹記父親教誨,日後定謹言慎行。”
樂聲響起,程太師咽下責難的話:“回去再說。”
“是。”
玉階的盡頭,蒼梧手中拿着香對着巨大的青銅神鼎躬下身子。
祈求上蒼保佑大乾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朕會盡力做個合格的皇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民。
整個新年只有正月初一向天祈福這一件事,祈福大典結束之後文武百官一一向皇帝拜年,結束了便可以回去繼續休假。
宿醉還在地上睡了一宿,醒了托着疲憊的身子帶領百官祭天,又坐在高位上接受群臣的拜年,這一坐就是大半日,結束後的蒼梧整個人都像被榨幹了精氣。
“陛下,您還好吧?奴婢叫太醫來給您看看?”
玉蟬看着蒼梧虛脫的模樣心中不免擔憂。
蒼梧擺擺手:“不必,朕睡一會兒就好。”
她此時頭昏腦漲,整個腦子都嗡嗡地發蒙,多站一會兒都覺着頭疼。
“若是晚膳的時候朕沒醒就不要叫朕了。”
“是。奴婢守着您。”
在玉蟬的服侍下蒼梧簡單沐浴一番換了件柔軟的寝衣便鑽進了被褥之中。
那只黑色的貍奴應當是剛吃飽,就躺在蒼梧枕邊梳理毛發。
蒼梧揉了揉它的腦袋:“你倒是着家,不像那幾只,出去玩十天半月都不知道回來瞧瞧朕。”
“玉蟬,近日可瞧見元寶了?”
玉蟬正在點安神香,她收起火折子回道:“陛下,前幾日千牛衛在宮中巡視時看到元寶在玉容軒旁那顆百年海棠樹上呢。”
“它倒是自在,這宮裏除了朕的寝殿處處都有它的身影。”
“陛下您就放心吧,只要元寶不出宮,在這宮裏它就安全得很。”
蒼梧想想也是,這宮裏的貍奴過得都是主子的日子,沒有人敢動皇帝養的禦貓,不愁吃不愁喝,冷了也有宮殿可以避寒。
這一覺蒼梧一直睡到夜都深了才起,叫禦膳房煮了一碗雞湯面吃了之後又懶洋洋地躺回床榻了,這一年也就新年的這幾日能什麽事都暫且擱到一邊。
殿內暖烘烘的,溫順的貍奴就黏在她身邊,蒼梧手中拿着一本游記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前朝的一個人用了二十年的時間走遍名山大川寫下的游記,裏面他涉足的地方如今雖是她的領土,她去過的地方卻鮮少。
相比之下,她父皇在外征戰她随娘親住在鄉村的那幾年竟然是她這輩子最自由的日子,可惜這些日子在她的記憶中也僅剩些許碎片。
新年過後日子一日比一日暖和,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才二月末就已經完全脫去了冬裝。
入春後洛都中有一風俗便是約着去洛都附近的山林踏春,一起品嘗點心美酒迎接春天。
攝政王府的老王妃是洛都的貴婦之首,她辦的探春宴是其中最為隆重的。
先前先帝去世,三年未曾辦過踏春宴,今年是恢複舉辦的第一年,比起過去的自然更加隆重。
整個洛都的青年才俊和貴婦千金都應邀參加,據說還準備了許多新奇的玩意兒給大家增添樂趣,這樣的探春宴也是他們相看的好機會,若是在探春宴看對眼便由媒婆上門說和,兩邊都有意便能成就一番好姻緣。
老王妃先前已經多年未曾攬過辦探春宴的活兒,今年恢複的第一年便主動攬去,任誰都知道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當今攝政王選妃。
這樣一來千金們更是躍躍欲試,誰若是被相中了成為成為攝政王妃,日後便是榮華富貴了。
蒼梧也收到了老王妃的邀請,她本意是不去打擾旁人的興致,但是心中又充滿了好奇,最終還是按耐不住決定微服去湊湊熱鬧。
探春宴當日蒼梧特地打扮了一番,為了應春日的景兒蒼梧特地穿了一身淺青色的錦袍,鮮嫩極了。
此次探春宴是在洛都城郊的一處園子,這園子是前朝的皇家別院,風景秀麗冬暖夏涼,前幾年老王爺身子不好便被先帝送給他用來修養。
蒼梧輕簡地帶了幾個人便自己騎馬去了別院,同老王妃打了招呼之後就打算自己随意逛逛。
大多數的人平時并沒有見到皇帝的機會,蒼梧又特地避着些,進去好一會兒了也沒被人認出來。
“陛下,皇後娘娘也來了,您可要去見她?”
蒼梧有些意外:“表姐也來了?”
“是,娘娘正同幾個大臣家的千金在園子裏射箭。”
“射箭?”蒼梧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是有些武将家的女兒會習武射箭,但是那畢竟是少數,尋常的閨閣千金鮮少會碰這些東西,如今她居然聽到有人說一群千金小姐在射箭?
“走,我們悄悄過去瞧瞧,別驚動其他人。”
“陛下,您走這邊小路。”
蒼梧在屹川的帶領下穿過一片無人的假山和果林,轉過一條回廊就是一個空曠的庭院,到了這庭院才是真的感受到探春宴的熱鬧。
放眼望去都是正值妙齡的年輕女子,她們穿着各式各樣花團錦簇的衣裙,身姿輕盈裙角翩跹,簡直比這春日裏的風景還要美。
若我以女兒身示人,我是否也是這嬌花中的一朵?
腦子中剛冒出這個念頭蒼梧就笑着搖搖頭将這離奇的想法甩得一幹二淨。
東方家的江山需要人繼承,父皇建立的基業不可拱手讓人,她手握玉玺就要為這天下百姓謀福祉,即便她恢複了女兒身也要以政事為重,享樂不過是偶爾的消遣。
“中了中了,娘娘您真厲害!”
女子銀鈴般的笑聲讓蒼梧收回思緒,人群中陳雪青握着一把小弓臉上是驕傲的笑容。
“都說了別叫我娘娘,一日未進宮我就一日不是娘娘。”立後之後陳雪青被人捧着都有些煩了。
“陳姑娘準頭真好。”
“我平日裏用的弓可比這個重多了,這就是個玩具。”
院子裏豎了幾個靶子,她們玩的箭也取了箭頭用布包着,布上沾了紅色的顏料,射中靶子就會在上面留下一個紅色的圓點,陳雪青方才射的靶子上在靶心密密麻麻點了好幾個圓點,顯然都是她方才射中的。
一個穿着水藍色襦裙的姑娘一點也不服輸:“我們都是第一次玩不熟練,等我們回府之後好好練習,下次再同你較量。”到底是年輕活潑又驕傲慣了的姑娘,很快就忘了要奉承,只記得找回面子了。
“好啊,等你練練,下次我們再比試。”
陳雪青也不是愛擺架子的人,欣然地接受了那姑娘的挑戰。
“那邊還有別的,我們去那邊瞧瞧。”
“好啊。”陳雪青提起裙角就要和大家一起換個別的,剛走就被身邊的小丫鬟拉住了。
“小姐,陛下來了要見您。”
“陛下來了?”陳雪青玩得正在興頭上,聽到皇帝要見她只覺得她被打擾了興致,“好吧,去見陛下。”
蒼梧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還惦記着去玩開口便打趣道:“表姐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想見朕?”
陳雪青被猜透了心思,一時間面上有些尴尬,很快她就恢複了笑容:“陛下說的這是什麽話,陛下要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蒼梧可不會信她的話,她一心只想在進宮之前将所有好玩的通通都嘗試一遍,哪裏會想要見她這個讓她失去自由的罪魁禍首。
“既然如此,表姐陪朕走走?”
“好啊。”
蒼梧和陳雪青在前面走着,陳雪青的小丫鬟被玉蟬借口取茶水給支走了,玉蟬和屹川遠遠地跟在後面。
“表姐這些日子可是想開了?”
陳雪青一愣,自己好像已經許久未曾想起過薛婓了,聽說他進了銀甲軍很受器重。
“想開了,早就想開了,反正都要過日子,總不能每日郁郁寡歡懲罰自己。”
“那就好,表姐若是一直委屈自己,朕心裏可是很過意不去。”
“陛下…”陳雪青看着眼前男生女相的少年帝王忽的就笑了,“陛下哪裏需要自責,是我要謝謝陛下才是。”
立後诏書下了之後,陳雪青就被寧國公給單獨叫到書房中談話,她印象中老頑童一般的祖父神情嚴肅地和她一條一條細細分析為什麽是她成為皇後,她又為什麽要成為皇後。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責任,她出身寧國公府享盡了福,就要履行身為寧國公府女兒的職責。
就像眼前這個人,天潢貴胄出身在皇家,就要承擔起黎民百姓的重擔。
“總之朕答應表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表姐只需耐心等待便是。”
“嗯,我一直都相信陛下。”
二人穿過一處月洞門,眼前是一片嶙峋的假山,這假山其實是一片迷宮,她幼時來玩過許多次。
“這假山是一片迷宮,表姐可有興致試一試?”
陳雪青最喜歡玩新奇的玩意兒,假山做的迷宮她還未曾見過呢,當即就答應了:“好啊!陛下跟着我。”
“你們兩個在外面候着。”
屹川不放心皇帝離開他的視線:“陛下,這不安全。”
“無礙,若是幾個人都進去了萬一迷路連求救的人都沒有,再說了這園子守衛森嚴不會有歹人潛進來。”
“這…”屹川還是不放心。
“屹川,朕說你和玉蟬留在外面守着。”
服從皇帝的命令幾乎是屹川的本能,他低頭應道:“是,臣遵命。”
“走吧,表姐。”
“陛下,您就看我的吧。”
這假山的設計者也是個鬼才,假山內部怪石嶙峋,每一塊石頭都感覺似曾相識,每一條道路都覺得曾經走過,陳雪青繞着繞着就覺得自己怎麽一直在走同一條道路。
“我還是做個記號吧。”陳雪青撿起地上的碎石在假山上畫了一片雪花,代表自己這條路已經走過了,若是走錯的路就在雪花旁畫個叉。
再一次走到錯誤的路上,陳雪青畫個叉之後回到上一個岔路口打算換一條路,誰知換了一條路剛走幾步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陳雪青停下腳步回頭對着蒼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招手示意她過來。
蒼梧不明所以還是靜悄悄走到她身邊,兩個人從假山上的洞口往對面看去。
一男一女面對面站在一處假山旁,那男子背對着認不出,從他的肩膀看過去能看到女子的小半張臉。
“王爺,臣女有話要同您說。”
王爺?頭發烏黑顯然是個年輕男子,只能是這場探春宴的主角攝政王祁夜阆風了。
“程小姐,男女有別,你讓本王來這寂靜無人之處似乎不妥。”
祁夜阆風的聲音低沉且冷淡,任誰聽了都知道他此刻已經有了怒氣。
“好像是程家的程沅啊。”陳雪青湊到蒼梧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她與程沅經常在宴會上見面,方才擋了大半張臉沒認出來,她一說話便立刻認出來了。
蒼梧心中疑惑,程沅?那不是程洛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嗎?怎麽會是她?
程太師同攝政王府一向政見不合,尋常也沒有什麽往來,就連祁夜阆風和程洛都是因為當年一起做自己的伴讀才有些許交集勉強能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膳,即便是這樣兩個人的關系也算不上好。
這程家的小姐怎麽會和攝政王在這四下無人的假山迷宮裏單獨會面。
程沅咬着唇,手上的帕子都要被絞碎了,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
“王爺,臣女、”話到嘴邊,她又不敢說出口了。
祁夜阆風俨然已經失去了耐心:“程小姐,若是無事本王便不奉陪了。”
看他這副能把人家姑娘吓哭的樣子,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蒼梧撇撇嘴,一臉嫌棄。
程沅到底是個姑娘家,本就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約見他還被他這般冷漠對待,頓時眼底就帶了淚光。
一緊張,就連臉蛋都爬上了緋色。
祁夜阆風耐心用盡,擡步便要繞過她離開。
程沅心一狠便開口道:“王爺,臣女心悅您,想嫁與王爺為妻。”說完整張臉都紅了個透。
蒼梧和陳雪青張大嘴面面相觑,随後默契地擡起手捂住了對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