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第28章
第 28 章
祁夜阆風多日前給蒼梧傳信西域邊境已經穩定,第二日便收到了蒼梧的回信,這信上只有救駕二字。
他心生疑窦,上次收到南巡的消息還是陛下染病在江寧府落腳,這些時日并未收到急信說江南有變,但是這字跡又确實是陛下無疑。
更何況,幻羽極通人性,除了她絕不可能是其他人寫了塞進他腳邊信筒。
“司劍,整理行裝,本王要去江寧府。”
“王爺!”司劍懷疑自己聽錯了, “去江寧府”
這鹿州與江寧府之間可是千裏之隔,趕過去不知要多少時日。
“本王叫你去!”
“是!”司劍一刻都不敢耽擱,立刻就去收拾行囊。
祁夜阆風帶了幾個得力親信從鹿州出發,日夜兼程趕往江寧府,一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快馬,終于趕到了江寧府。
他抵達別院之時并未驚動任何人,而是假扮侍衛進了別院查探,直到他親眼看到了“皇帝”才知道為何皇帝身邊的人還有大臣們都未能發現異樣。
這個人實在是和陛下太像了。
即便是他也是看了好幾眼才發現他是假的,蒼梧的手并不大,骨節纖細,手指上只有執筆留下的薄繭子,而這個人的手明顯大上許多也粗糙許多。
祁夜阆風在別院查探是否有其他可疑人物,在一處僻靜的院子中看到了在院落中曬草藥的空青,二人目光相對便有了默契。
二人來到空青屋中,空青警惕地檢查了四周關上門窗。
“王爺,您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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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主院中住着的那位陛下是假的”
“自然是知曉。”旁人不知陛下的情況,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陛下懷着身孕,而這假冒之人顯然是個男子。
“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本王。”
祁夜阆風對江寧府的一切全然不知情,竟不知這段時間竟有人偷天換日将陛下囚禁,還弄了個假的來迷惑視線。
“一月前的一場大火之後,陛下便換了人,我四處搜尋尋到一處宅子,陛下應當是短暫在那處待過,後來又被轉移了地方,可惜新的地點我還沒找到。”
空青知道蒼梧被擄走之後便利用義診為借口出去調查,誰知剛查到那處宅子才知道昨日蒼梧剛被帶走,好不容易查出的線索便斷在了這裏。
他着急的是快要到蒼梧生産的日子,若是他不在身邊,萬一有個兇險都不能及時趕到。
“那處宅子在哪,本王叫人再去查。”
祁夜阆風手下能人衆多,即便是在遙遠的江寧府也有可以調動的人,幾日便查到了蒼梧如今被囚禁的那處小院。
同時調查的人也發現這平平無奇的小院外已然布滿了弓箭手,只待主使者一聲令下,院子裏的人便會被萬箭穿心。
聽到這個消息的祁夜阆風不敢耽擱,立刻帶上了一支精銳趕往了小院。
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蒼梧剛在玉蟬和嬷嬷的服侍下沐浴洗發,她身子重已經完全沒辦法靠自己沐浴。
入春之後日頭也越來越暖,更何況是在江南,比之洛都還要暖上許多。
見蒼梧伸手想要開窗,玉蟬趕緊跑過去阖上: “陛下,奴婢先幫您把頭發絞幹,小心見風着涼。”
“玉蟬你別費工夫了,幹脆躺在院子中讓風吹幹,順便還能賞月。”
今日是十六,月亮大如銀盤,地面上都灑了一層月輝。
玉蟬無奈地攔住蒼梧: “陛下,這才是春天呢,早晚涼,哪裏能濕着頭發出去。”
“好吧,那便不去吧。”
玉蟬用棉布将發絲上的水一點一點絞幹,再精心塗上發油,一頭烏發垂墜順滑,好似上好的綢緞。
“走吧,将躺椅搬到院子裏。”
“好,真拿您沒辦法。”
玉蟬将躺椅拖到門邊打算開門之後将躺椅搬出去,她剛打開門蒼梧便聽到一聲破空之聲,她手比腦快一把扯開玉蟬關上了門。
箭矢穿過門上的格心斜插在地上,玉蟬看着抖動的箭羽一顆心跳動得飛快,但凡再慢一些這箭就不是插在地上,而是插在她的身上。
不斷有箭矢穿過門窗镂空的地方射進屋內,蒼梧拉着玉蟬躲在牆邊不敢輕舉妄動。
“陛下,是誰要刺殺我們”
蒼梧暗唾一口: “極有可能是程卓那個老賊。”
她就知道什麽禪位做太子妃是程洛那個傻子的一廂情願,他那個獨斷又跋扈的父親怎麽可能會讓她安然地活在世上。
密密麻麻的箭雨終于停了,蒼梧摸不準外面什麽情形卻也清楚此刻不能坐以待斃。
“玉蟬,跟朕去将屏風推過來擋住門。”
不同于門窗有半扇是镂空的只糊了一層紙,那扇屏風是整塊的木質屏風,起碼能抵擋一陣子。
“陛下您在這兒躲着,奴婢去拿屏風。”
“好,沿着牆邊蹲着過去,切莫露頭。”
那屏風并不輕,興許是生死關頭玉蟬瘦弱的身子竟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個人就将那屏風給推到了門邊。
門栓被插上,屏風擋在門前,二人坐在屏風前暫時松了一口氣。
“陛下怎麽辦外面人很多,我們兩個人怎麽逃”玉蟬恨自己太沒用,若是她有一身武藝怎麽也能為陛下争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若是屹川大人在就好了。”
蒼梧何嘗不是這樣想的,若是屹川沒有被她差去護送陳雪青,她根本不會被囚禁。
“別慌,我們要想辦法說服啞姑去報信。”這個院子裏蒼梧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耳房的那個身手了得的嬷嬷。
“可是,她會願意嗎”
“應當會。”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蒼梧已經确定這個啞姑是聽命于程洛的,她不會希望自己死了。
玉蟬當即下定決心: “奴婢去求啞姑。”只要她能見到啞姑,就有希望能等到救援。
“咚,”
“咚咚,”
一陣密集的箭矢射在屏風上的聲音,身後的屏風都被箭矢的撞擊弄得咣咣作響。
待箭雨停下,兩個人已經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外面的弓箭手不下三十,出了門立刻會被射成篩子。”
蒼梧立刻便推翻了先前的想法,現在的出境是她們只要露面便是必死無疑。
“那怎麽辦”
“讓朕想想,讓朕想想,”
她癱坐在地腦中有些慌亂,求救無門莫過于此。
“陛下,外面好像來人了!”
“扶朕起來看看。”
蒼梧艱難地從地上起身,湊近門上镂空處悄悄探視。
月色下院子裏不知何時來了一群人,先前院牆上的弓箭手正在和人交戰,刀劍相接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愈發清脆。
“看來同他們不是一夥的。”只是對她來說是敵是友就不清楚了。
随着後來的這批人逐漸占據上風,那些蒙面弓箭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他們甚至沒想要留活口,很快便将蒙面人斬殺殆盡。
有人過來嘗試推門,推了幾下沒能推開便加大了力氣。
玉蟬抱着蒼梧縮在牆角,看着門被撞擊得晃動,最後“轟”的一聲連着門和屏風一起倒在地上。
蒼梧閉上眼,不敢看來人。
“陛下!”
熟悉的聲音讓蒼梧猛地睜開眼,穿着月白色錦袍的男人幾乎要與門口洩進來的月色融為一體。
祁夜阆風得到消息便帶了一隊精銳趕往小院,他們抵達的時候顯然已經對院內發起過攻勢,院牆上布滿了弓箭手正張弓搭箭打算再次射箭。
“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他一聲令下便有人飛身爬上院牆,悄無聲息中便将人抹了脖子,随後兩方在院落中激鬥起來。
祁夜阆風負手站在院門口,聽着院內厮殺的動靜逐漸停止,空氣中散發着濃郁的血腥之氣。
“王爺,刺客已經全部誅殺。”
“嗯。”
他走進院子,正房的門經過幾次撞擊之後正巧被撞開,他擡腳走進正房一眼就看到了縮在牆角的主仆二人,蒼梧烏發淩亂正被玉蟬摟在懷裏。
“陛下!”
他快步走到蒼梧身前單膝跪下: “臣救駕來遲。”
“阆風哥哥。”蒼梧聽到讓她安心的聲音先前強崩的情緒猛然爆發,她一頭撲進祁夜阆風懷中一開口聲音就哽咽, “朕終于等到你了。”
她其實真的很怕死,她怕這麽輕易就死了青史留名是個笑話,她怕死了葬送東方家的基業對不起父皇,她怕死了之後天下大亂置百姓于水火。
終于能保護她的人來了,她再也不用自己強裝鎮定。
祁夜阆風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一切總算是來得及: “陛下哭什麽,臣這不是收到消息就千裏奔波趕來了。”
眼淚流了半晌蒼梧才想起來這情景未免太丢臉,她擡起臉倔強道: “朕沒哭。”
“行行行,陛下沒哭,是臣的衣裳自己濕了。”
“地上涼,陛下快,”祁夜阆風低下頭看到蒼梧肚子隆起的弧度霎時眼睛都瞪大了, “你,這,”
他話都說不利索: “肚子,肚子,”
蒼梧這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女裝,驚得立刻側過身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胸和肚子。
長發如瀑,一張小臉瑩白如月,穿着鵝黃色對襟衫和齊胸襦裙,還有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若是還看不明白不是瞎就是傻子了。
“玉蟬出去,本王有話要同陛下說。”
玉蟬看着他冒着寒氣的臉色大氣不敢出,她求救地看着蒼梧,直到她點頭才起身走出屋子。
兩個人就這麽相顧無言沉默了許久,祁夜阆風幽幽開口: “陛下就沒有什麽想同臣說的嗎”
他想不明白,怎麽他從小一同長大的陛下就這麽幾個月不見就變成了一個女子,還懷着身孕
蒼梧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朕的确是女子。”她咬着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從未想過這麽早被祁夜阆風撞破身份。
“陛下這麽大的事情都瞞着臣臣就這般不值得陛下信任”
說着說着祁夜阆風竟覺得新生一絲委屈,他自認對大乾都忠心耿耿,與陛下更是情同手足,這麽大的事情他卻被瞞了近二十年。
“朕不是有意瞞着你,只是,”蒼梧不知道該找個什麽理由,總不能告訴他其實她就是不敢讓他知道害怕她篡位吧。
“孩子幾個月了父親是誰”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問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快,快生了。”
“借着南巡出宮生孩子,這就是你的計劃”
祁夜阆風上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到懷孕的婦人還是幾年前他母妃生小琳琳的時候。
快生了那也該有九個月了,九個月前正值盛夏,他們那時候正在雲陽行宮。
等等,雲陽行宮
所有的線索千絲萬縷在他腦海中捋成一條清晰的線。
第一次是在蒼梧宴會上飲了酒被那小妖女在宮裏迷倒後翻了整個皇宮也找不到人,後兩次在雲陽行宮都是和蒼梧一同用膳之後着了道。
算算日子應當是第三次之後有了身孕,難怪那次之後他怎麽等也沒等到這個小妖女,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麽人間蒸發了。
合着他這是被眼面前的人玩了一招燈下黑,找上他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得到了就将他扔到一邊。
祁夜阆風又想到了先前他說想要娶她之時她的反應。
難怪她吓得落荒而逃…他在她面前豈不是顏面盡失。
“陛下可還有別的事情瞞着臣”
蒼梧心虛搖頭: “沒了。”
“當真沒了”
蒼梧忙不疊點頭。
祁夜阆風一把攥住蒼梧的手腕,強迫她面朝自己,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肚子: “那陛下要臣說說陛下是怎麽與臣共度春宵,臣又是怎麽在陛下肚子裏種下種嗎想來那迷藥是空青給陛下的吧。”
難怪他去找空青診脈之時他幫忙遮掩,原來他是幫兇,就他一個人像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裏。
他果然是猜到了,怎麽辦,絕對不能承認,他這般高傲的人若是知道他是這般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那後果她不敢想象。
這會兒蒼梧聽到他這些放浪的話也顧不上害羞了,一心只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攝政王在胡說什麽,這孩子父親已經被朕處死。”
“是嗎”祁夜阆風面無表情後槽牙已隐隐用力,他俯身将蒼梧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既然陛下不承認,那便叫臣查看一番身子看看是不是與臣共度春宵的那個小妖女。”
蒼梧聽了臉蛋湧上一陣熱氣,第一次他蒙着眼,後兩次她衣裙都穿得好好的,他不可能看過。
“胡說八道!你何時看到過她的身子!”話音剛落蒼梧便知自己上當露了馬腳,懊悔地将嘴巴閉上。
“哦陛下怎麽知道臣沒見過她的身子”祁夜阆風眉尾輕挑将她放在床榻上,蒼梧剛沾着床榻就手腳并用向裏側爬,沒爬兩下就被他堵在角落。
“臣的确是沒見過她的身子,不過不用看臣也知道是極美的。”祁夜阆風的視線從蒼梧的臉到腳游移一遍又回到臉上, “如今看來,臉也是極美的。”
他不禁懊惱自己臉上這兩個洞是出氣的麽,小皇帝這臉蛋和身形分明就是女子的模樣,連喉結都沒有,之前怎麽就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呢。
還從未有人對着蒼梧說過這種親昵得近乎調情的話,更何況還是一個和她曾經那般親密過的男子,她臉蛋不争氣地又紅了。
“你,你放肆。”
“放肆也是陛下先開始的,更何況陛下對臣做的可比這個放肆的多,不是嗎”
那幾次的畫面一瞬間湧入腦海,蒼梧又羞又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慌亂地捂住他的嘴巴: “你別說了。”
“陛下,對于你奪了臣的清白還偷偷懷上臣的孩子這件事情你必須給臣個說法。”
祁夜阆風拿下她的手直視着她的眼睛,不允許她有片刻逃避。
以他對她的解,今夜過後恐怕又要翻臉不認人了。
她肚子裏還懷着他的孩子,今日必須要她給個說法。
蒼梧沒說話只是突然間皺起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 “朕,朕肚子痛。”
祁夜阆風狐疑地看着她試圖分辨她是否在騙他: “怎麽會肚子痛”
肚子抽痛幾下,蒼梧便感覺到臀下一片濡濕: “朕,朕羊水破了,可能是要生了。”
“要生了!”祁夜阆風的聲調陡然提高,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現在該如何”
他聲音有些抖,松開手不敢随意碰她。
蒼梧捧着肚子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別院,空青已經準備好了産房。”
“好,回別院。”
祁夜阆風将蒼梧抱起來,快步走出正屋,門外守着的玉蟬正心急地原地轉圈,看到蒼梧被他抱着出來立刻就靠了過來: “陛下這是怎麽了”
“陛下要生了,回別院。”
“哦。”待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玉蟬驚叫一聲: “什麽要生了!”
“玉蟬莫慌,朕只是羊水破了,要生還有好一會兒。”
“是,奴婢不慌,奴婢不慌。”玉蟬寸步不離地跟着,只是看她同手同腳的別扭身影足以看出她此刻分明慌亂極了。
“司劍!”
“屬下在!”
“快馬趕回別院找神醫空青,就說陛下要生了。”
“是。”司劍得了命令轉身飛身上馬,等他已經騎馬出了巷子才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王爺的命令。
巷子口傳來他的回聲: “什麽叫陛下要生了!”
空曠的街道上,一輛馬車正急速飛奔。
馬車中祁夜阆風緊緊抱着蒼梧,正用帕子幫她擦拭額頭的汗珠,她方才才結束一波陣痛,此刻正窩在他懷中喘着氣。
“陛下,現下如何了”
“好些了。”蒼梧手中緊緊攥着他的衣袖,這才剛開始疼,她覺得還能承受。
“你受苦了。”
祁夜阆風憐惜地在她額頭輕吻,蒼梧只覺得額頭有一個溫熱的觸感,就像羽毛一樣輕輕撓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臉蛋又紅了: “你這是做什麽。”
祁夜阆風沒說話,只是将手貼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他現在心情很是矛盾,一方面覺得和自己相識多年的人多了一層裏不斷剪還亂的關系,一方面又無法将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妖女和溫和仁厚的陛下聯系起來,但是掌下傳來的動靜告訴他,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他心動的女子是他的君,而她正要生下他們的子嗣。
“嗚…”
“怎麽了,可是又疼了”祁夜阆風想也沒想将手伸到蒼梧唇邊, “若是太疼了就咬着臣的手。”
蒼梧像看傻子一般推開他的手: “這點疼朕還是忍得了的。”
祁夜阆風尴尬地收回手,原來是自作多情了…
開始的陣痛比較短暫,相隔的時間也久,疼痛的感覺也并不強烈,蒼梧咬牙忍忍便過去了。
然而祁夜阆風看到她額間和脖頸冒出的細汗知曉這疼痛并非她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正值深夜別院很是安靜,祁夜阆風抱着蒼梧從後門進了別院,後門口是司劍在接應。
“王爺,神醫已經在産房等着了。”
“帶路。”
“是。”
別院一處僻靜的院子內,早就準備好的産房就在院子正房,空青正在産房中整理生産要用的器具。
“空青,你快點來給陛下看看!”
比起祁夜阆風的驚慌,空青顯得淡定許多。
“王爺請将陛下平放在床榻上。”
空青坐在床邊為蒼梧診脈又伸手在她肚皮上按了按,祁夜阆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如何了”
“王爺莫急,陛下脈相穩定,胎相平穩,生産應當會順利。”
“可是她羊水已經破了,”
“王爺,羊水破了之後距離生産也還有一些時辰,您不必擔憂。”空青嫌他礙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讓他往旁邊去去。
蒼梧看出來空青嫌他礙事: “你別待在這裏礙事了,你又不是大夫。”
“……”祁夜阆風不服,但是又沒有理由反駁,只能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老實等着。
“玉蟬,你來給陛下換身衣裳。”這身衣裳裙擺層層疊疊,生産的時候十分不便。
“是,奴婢這就來。”
“本王來幫你。”
祁夜阆風感覺終于有自己能幫忙的事情了,三兩步就走到床邊。
蒼梧聽到這話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大庭廣衆之下胡說什麽呢,然而因為疼痛那一眼實在是沒什麽殺傷力,反而是水汪汪霧蒙蒙的。
祁夜阆風的手剛伸過來就被蒼梧一把拍開: “朕不用你幫忙。”
“玉蟬,你幫朕換。”
玉蟬為難地看着祁夜阆風,想請他讓出地方。
“王爺若是閑着沒事實在想幫忙,就去小廚房給陛下準備些吃的,親自盯着一刻都不得離開。”
這是擔心有人做手腳的意思了。
“司劍,你去小廚房盯着。”
“是,屬下這便去。”司劍從方才的混亂之中終于理清事情的真相,如今已經對這狀況得心應手起來。
原來他們這個生得跟玉人兒一般的陛下竟然是個女子,還同他家王爺有了孩子。
好啊,太好了,他馬上就要有小主子了。
司劍走向小廚房的腳步都帶着輕快。
産房中玉蟬給蒼梧換好了寝衣正扶着她在房中慢慢走動,這樣有利于生産。
“本王來。”
祁夜阆風強硬地從玉蟬手中接過這個活,蒼梧拗不過他只能讓他扶着。
慢慢的,随着宮縮越來越頻繁,疼痛也越來越劇烈,簡直比一開始的疼上千百倍。
“可有辦法讓陛下不這麽疼”
空青無奈地攤開手: “婦人生産是九死一生萬分兇險的大事,若是有什麽辦法能讓她們不遭受疼痛就安全生下孩子,那一定是福澤天下的大善事,可惜即便是我師傅也做到。”
蒼梧扶着肚子疼得腿都打抖,耳邊還要聽他們說話心頭一陣煩躁: “閉嘴,吵死了。”
兩個人吓得立刻閉緊嘴巴繼續幹手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