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第29章

第 29 章

剛經歷完一波劇烈的宮縮,蒼梧只覺得整個人好似被劈開又重組一般虛脫。

“陛下,這是小廚房剛做好的雞湯面,您吃一點吧。”

玉蟬捧着剛從小廚房端來的面,瓷白的湯碗裏是清透的雞湯和細面,上面浮着一層淺淺的油花和點點蔥花,看着便很是誘人。

蒼梧搖搖頭: “朕不想吃。”

“陛下您還是吃些,生孩子極為耗費體力,吃些好補充體力,防止生孩子的時候沒力氣。”

蒼梧看着誘人的雞湯面,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香氣,最終還是點點頭。

“陛下,臣來喂你。”祁夜阆風接過碗坐在床邊,手執玉箸挑起幾根面遞到她嘴邊。

蒼梧看着眼前認真喂自己的男人,總覺得他有些陌生。印象中的他對人總是冷着一張臉,雖然她知道他對身邊的人很好,卻還是無法适應這樣冷的一個人對人是這般柔情蜜意的。

或許,這便是偏愛

她記得自己的父皇也是這般,旁人面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在母後面前可是溫柔體貼低聲下氣,只要在屋子裏都鮮少見到母後腳沾地。

“怎麽了可是嫌燙”

“不是。”

蒼梧張口咬下,雞湯的鮮香頓時在口中彌散,食欲瞬間被勾起。

最後她愣是将這一碗雞湯面給吃得見了底,整個人也來了力氣。

“玉蟬,現在什麽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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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經過子時了。”

“已經是第二天了啊。”她這一生愣是從昨夜生到了今日, “空青,為何會這麽久。”

“陛下,生孩子正常都要四五個時辰,您不必擔心。”空青又在蒼梧肚子上按了按确保胎位是正的, “有臣在,您會母子平安的。”

“朕自然是相信你,朕只是有些害怕…”

疼痛越來越頻繁了,幾乎是一陣接着一陣,蒼梧出的汗已經打濕了寝衣。

空青檢查之後确定宮口已開隐約能看到孩子的頭: “陛下,孩子快要出來了。”

“嗯。”蒼梧點點頭又伸手推了推守在床邊的祁夜阆風, “你快出去。”

他不肯: “臣留在這裏陪你。”

“啊!”腹中一陣墜痛,蒼梧猛地掐住了他的手, “好疼!”

空青放了兩片參片放在蒼梧舌下,又放了一根軟木讓她咬着,防止咬到舌頭。

“陛下,從現在開始,你要随着臣的口令用勁。”

蒼梧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流失。

“用力陛下!”

玉蟬和彩珠熱水一盆一盆地端進來,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去,産房內的血腥氣濃郁得叫人幾乎站不住。

蒼梧覺得自己一直在用勁,可是這孩子就是不肯出去,慢慢的她看着床頂的花紋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還一陣一陣泛着白光。

生孩子好累,她日後再也不要生了。

空青的手已經碰到孩子的頭: “陛下,別睡!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蒼梧!蒼梧!”祁夜阆風一邊叫她一邊拍她的臉,她卻迷迷糊糊地連回應都沒有。

空青見狀立刻喚玉蟬過來: “玉蟬你來接孩子。”

說完他就取出銀針在蒼梧身上幾個穴位下了針。

“是。”玉蟬雖應了卻緊張地手都在抖,她到底還是個姑娘,何曾見過夫人生産時的兇險,何況還是與她朝夕相處的主子。

“你過去讓本王來。”祁夜阆風見玉蟬抖得不成樣子一把将她擠開。

“等孩子頭出來就用手托住,再接住身子。”空青低頭施針一邊指導。

随着最後一根金針刺在蒼梧指尖,蒼梧終于恢複了意識。

“陛下用力,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只要再疼一下就好了。”

蒼梧聽着耳邊空青的聲音,幾乎是憑着生存的本能随着他的話用力。

朕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死,朕不能功虧一篑,用力,用力就好了。

額間青筋暴起,牙齒深深陷入軟木中,最後是一種強烈的有什麽東西滑出體內的感覺,蒼梧陡然間洩了一口氣癱了下去。

就是那麽猝不及防的一瞬間,孩子就滑出體內落在祁夜阆風的掌心上。

小小的孩子,就他雙手捧着那麽大。

他不會抱孩子,滑溜溜的他又怕摔了就這麽僵硬地雙手捧着。

看到蒼梧沒了聲息他急了: “蒼梧怎麽樣”

“陛下沒事,就是太累了。”

空青拿起剪子剛要剪臍帶又想起孩子的爹就在旁邊: “王爺,您要剪臍帶嗎”

“本,本王可以嗎”

“就留這麽長,一剪子剪下去。”空青比劃着将剪子遞給他, “很簡單。”

祁夜阆風将孩子遞給空青,拿起剪子顫抖着手将孩子的臍帶剪斷。

“哇——哇——”

清脆的嬰兒的啼哭聲。

這一刻他才有了強烈的真實的感受,他的孩子,是他親手迎接來到這世上。

玉蟬準備了許久的肚兜襁褓此刻終于派上了用場,她熟練地将孩子用襁褓包裹起來。

空青在收針,蒼梧迷迷糊糊又睜開眼,入目便是他專注的神情。

他淺色的袍子上沾滿了血水和其他的水漬,額頭滿是大汗,發髻都因為忙碌而變得淩亂,鬓角散落的發絲黏在臉上,這在往常是決計不可能看到的。

她還有心思說笑: “空青,朕還從未見過你這般狼狽的模樣。”

空青無奈地看着狼狽的自己,感覺自己若是再不沐浴淨身便要瘋了: “陛下若是不提,臣還能欺騙自己假裝沒看見。”

“噗嗤。”

“陛下還好嗎”祁夜阆風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将頰邊的發絲掖到耳後,看着她面色蒼白虛弱的模樣一顆心簡直被揉碎了又掰開。

“朕沒事,就是有點累。”蒼梧說完用臉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眼睛又阖上淺淺睡去。

“王爺,陛下已經無礙,您也熬了一宿快去歇息吧。”

“本王不放心,就在這兒守着。”

空青又去吩咐玉蟬将蒼梧身上收拾幹淨,孩子的乳娘娘就在別院,孩子餓了有乳娘喂,他還要去煎藥。

蒼梧這一覺只覺得睡到了地老天荒,醒的時候除了身下酸脹的感覺之外沒什麽異樣。

就是餓,非常的餓。

她摸着饑腸辘辘的肚子,恨不得現在就啃下一頭牛。

“玉蟬,玉蟬。”

外間走進來的人卻不是玉蟬,而是抱着孩子的男人,不過是幾個時辰沒見他抱孩子的姿勢已經非常熟稔,孩子在他的懷抱中睡得正香。

“陛下醒了,餓了麽,可要用膳”

“餓了。”蒼梧這才想起來她生完太累了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

“孩子給朕瞧瞧。”

祁夜阆風掀開被子将孩子放在她的臂彎處,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皮膚還紅紅的皺皺巴巴像個猴子。

蒼梧皺眉: “怎麽生得這樣醜。”她自認這世間很難再找出比他們還要好看的爹娘了,可是這孩子卻醜兮兮的。

“過些時日張開了就好了。”此事祁夜阆風有經驗,妹妹出生之時也是醜的讓他懷疑被掉包了,等滿月的時候已經生得粉雕玉琢玉雪可愛了。

“孩子他是男是女”

祁夜阆風手指戳了戳孩子柔嫩的臉蛋: “是個小皇子。”

蒼梧聽了松了口氣,心裏又有些遺憾,若是有個女兒多好。

她懷孕之時空青将她的身子照顧得很好,生産時雖有脫力但不算兇險,孩子又一直都是兩個乳娘喂養,還未完全出月子身子便完全恢複。

除了變得圓潤了些,和懷孕之前沒什麽差別。

那冒牌貨早在祁夜阆風趕到別院之時就已經暗中處理了,嚴刑拷打之後确定了他只是因為長得有幾分相似加上有一個易容的手藝才被送過來假扮皇帝,并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雖說是在坐月子,蒼梧卻不敢真的休息。

程卓夥同前朝餘孽起義造反,加上崔雄這個一直蠢蠢欲動的嶺南節度使,他們占領了西南五州試圖北上攻占洛都。幸而祁夜阆風和老王爺早有準備,邊境穩定之後便悄然調兵支援,将叛軍抵擋在西南。

蒼梧出了月子之後即便入夏也即刻便啓程回洛都,若不是他們堅持,她早就想啓程了。

奢華精美的馬車上,蒼梧正端坐着看奏折,身旁的男人将孩子哄睡了小心翼翼地放回搖籃中。

“陛下,您已經看了一路奏折了,不歇歇嗎”

蒼梧連頭都沒擡将奏折塞進他手中: “攝政王看看吧,這程卓私底下小動作可不少呢。”

程卓被擋在西南不死心又去北邊三州游說,試圖對洛都形成夾逼之勢。

祁夜阆風将奏折扔到一邊,挪了個位置一下子貼緊了蒼梧: “他倒是癡心妄想,北邊三州是父王當年親自打下來的,守将對父王忠心耿耿,就憑他也想說服他們造反。”

“你靠朕這麽近做什麽。”

“陛下整日處理政務不覺着無趣嗎”他伸手撐在車壁上,将蒼梧圍在一個狹小的角落。

自從孩子出生之後蒼梧便不再刻意隐瞞自己的身份,平日裏做男子裝扮還是女子裝扮都随心所欲。總之程卓這老賊知道了,她便是想瞞也瞞不住,索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今日嫌熱就穿了輕紗上襦,半臂和破裙,薄薄的一層紗覆在手臂上,很是涼快。

蒼梧擡手推他,這人銅牆鐵壁似的,哪裏推得動。

他的視線直直落在下方,蒼梧順着看過去頓時臉紅了個透,立刻擡起袖子遮住胸口。

“亂看什麽!”

祁夜阆風被這又羞又嗔的眼神勾得心猿意馬,一把攥住她的手擡至頭頂,低頭便吻了上去。

“唔——”

蒼梧被迫仰起脖子承受他的親吻,手腕被他一手鉗制,整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帶着熱度的手掌隔着輕薄的衣衫燙得她一陣瑟縮。

腰肢被掐住,天旋地轉間他們的位置已經對調,蒼梧雙膝跪在座位上,跪着的姿勢比他高一些,只能雙手扶着他的肩膀才能讓自己不軟下去。

輕柔的吻從唇角游移到耳後,沿着纖細的脖頸向下滑至胸前的柔軟。

“別,朕還要,”她還有一堆折子沒看呢。

“看奏折不急于這一時,陛下處理政務也要休息不是嗎”

蒼梧被按着坐下,這姿勢是什麽意思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扭腰想要逃跑:”你要做什麽。 “

祁夜阆風眉尾微擡: “陛下前幾次怎麽寵幸臣的莫不是忘了”

“唔,唔唔。”嘴巴被一雙手捂住,只能發出嗚哝的聲音。

“再胡說八道以後別想同朕乘一座馬車。”

一時的樂趣和持久的快樂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祁夜阆風老老實實地幫她将衣衫整理好。

蒼梧臀下的大腿硬得硌人還不如馬車裏的座位舒服呢。

她不樂意地扭了扭身子: “你能不能自己去旁邊坐。”

祁夜阆風摟着她給她找個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懷裏,手上翻奏折的動作卻沒停: “臣幫陛下批奏折,陛下總該給臣點甜頭。”

這分明就是你該做的,怎麽叫幫朕了!

但是他身上涼涼的,靠着很是舒服,權當一個靠枕了。

蒼梧這樣想着,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看奏折,累了就閉上眼睛淺睡片刻。

為了安全,從江寧府回洛都一路上都是走的陸路,慶幸的是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平安地到達了洛都。

皇宮門口,大臣們正翹首以盼等着陛下歸來。

浩浩蕩蕩的車隊在宮門口停下,祁夜阆風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對着馬車: “陛下,到了。”

馬車裏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簾子掀起,蒼梧從馬車裏探出身子。

雖穿着淺色織金圓領袍,但是胸前明顯的弧度,女子的發髻和頭上的金冠,一眼便能看出是個女子。

分明是陛下的臉和身形,怎麽就變成了女子!

群臣嘩然,一個個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應,還是老王爺率先行禮: “臣等恭迎陛下回宮。”

大臣們跟着跪一地: “臣等恭迎陛下回宮。”

“衆卿免禮,平身。”

是陛下的聲音,真的是陛下。

“陛下,您這”老太傅将蒼梧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傅,朕回去再同你好好解釋,先回宮。”

“陛下怎麽去南巡一趟就變成女子了”

蒼梧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老太傅花白的胡子亂顫一口氣提不上來竟生生暈厥了過去。

“太傅!快來人将太傅帶回宮,叫太醫。”

太醫給老太傅紮了幾針他就恢複了意識,蒼梧守在床邊等他清醒。

“太傅,你醒了。”

老太傅睜開眼看着蒼梧,又閉上眼晃了晃腦袋再睜開。

“太傅別晃了,朕就是女子。”

“你告訴老臣,是不是陛下在外面出了什麽意外,你是陛下流落民間的孿生妹妹”

“噗嗤。”蒼梧聽了沒忍住笑出聲來, “太傅你這是從哪聽到的亂七八糟的,就算是孿生妹妹能同朕生得一模一樣嗎”

“朕自幼由太傅教導長大,旁人分不出來,太傅還能分不出來”

老太傅何嘗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陛下呢,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蒼梧見太傅不說話便假意起身: “既然太傅不願意理朕,那朕便先走了,可惜啊,朕生的小皇子還想叫太傅看看呢。”

“小皇子”一提孩子老太傅立刻便耳清目明了, “小皇子在哪兒呢”

玉蟬将襁褓中的孩子抱進來放進老太傅懷中,孩子如今生得是粉嫩可愛跟糯米團子似的,誰見了都喜歡得不得了。

老太傅也不例外,抱着孩子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條。

“太傅,朕為了生他可是吃了好些苦頭,險些就喪命了。”

老太傅畢竟與蒼梧感情深厚,一聽她說生孩子吃了苦什麽也顧不上便心疼上了: “陛下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老臣,這生孩子可是鬼門關走一趟的事,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老臣,老臣,”

他向來将蒼梧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哪有父親不心疼女兒經歷生育之苦的,更何況這麽些年隐瞞女子身份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見老太傅眼睛都濕潤了蒼梧自知玩笑過了頭: “朕這不是好好的,太傅哭什麽。”

老太傅擦擦淚水盯着孩子眼睛都舍不得挪開: “原來懷有身孕是的陛下,那小皇子的父親是誰”

“額,太傅這你就別多問了,這不重要。”

“胡說,皇子的父親哪能是兒戲。”

蒼梧不想叫人知道孩子是祁夜阆風的找了個借口便想糊弄過去。

“太傅,皇兒的名字還未取呢,朕特地留給您取的。”

“诶喲,這可是大事,老臣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老太傅一心惦記着給小皇子起名的大事,也顧不得追問生父之事了。

除了老太傅要應付,還有老國公也要解釋,畢竟她這回來還将她那個“懷着身孕”的寶貝孫女給弄丢了。

蒼梧無奈只能将她們之間的合作全盤托出,也告知老國公如今陳雪青去了鹿州找薛斐,屹川從鹿州回來帶回了他們最新的消息,薛斐仍未恢複記憶,總之陳雪青和薛斐還有那公主之間的關系是一團亂。

出乎意料的是老國公并未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讓她補償陳家一個皇後。

這便是要給小皇子定一個陳家的女兒了。

蒼梧爽快地答應了,反正又不是讓她娶陳家人。

蒼梧回宮後的第一個早朝,群臣看着龍椅上坐着的皇帝只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諸位愛卿也知道先皇曾在南伐歸來之後當着三軍的面宣布朕乃他的兒子,當時恰逢亂世先後為了朕的安全将朕扮做男孩,先皇當時便是誤會了,後來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機會坦白,父皇英年早逝,朕這身份便一直瞞着了。”

“這歷朝歷代也沒有女子為帝的先例…”

“可是先帝只有陛下這一個血脈,于情于理都應當是陛下繼位。”

“陛下向來勤政愛民,執政多年從未有過懈怠…”

大臣們議論紛紛,他們也拿不定主意,但凡蒼梧有個兄弟或者先帝有個侄子他們都能立刻找一個人繼位,偏偏先帝是孤兒,就陛下這麽一根獨苗苗。

“臣請陛下讓位于攝政王。”

一道聲音如晴空霹靂般讓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蒼梧看着出列谏言的大臣面色如常: “哦愛卿這是何說法”

“先帝與老王爺一同打江山,本就約定好了天下共治,既然陛下是女子,女子不得為帝,陛下理應讓位于攝政王。

祁夜阆風站在隊首,若是眼神能殺人,這憨貨早被他淩遲處死。

蒼梧本就對他有所忌憚,好不容易回京這一路上噓寒問暖将她捂熱了放下了對他的防備,若是因為他這一句谏言就叫他功虧一篑,他決計親自帶人将他家給抄了。

祁夜阆風身形剛動便被蒼梧擡手制止。

蒼梧轉動着手上的扳指: “若是朕不同意呢”

“那臣只有以頭搶柱血濺當場以死明志。”

他說得慷慨激昂,似乎是料定了蒼梧不敢背一個逼死谏臣的罵名。

“腦袋磕到柱子上該有多疼啊。”蒼梧手臂支着扶手手指扶着額頭, “朕擔心愛卿不敢,不如朕送愛卿一程。”

“屹川,你親自去幫胡大人一把。”

“是,臣遵命。”屹川大步跨下臺階走到胡大人身前,一把扯着他的官服後領快步往殿中柱子上撞去。

“啊!”

胡大人驚叫一聲,大殿內的大臣們都擡袖掩面,生怕看到這駭人的一幕。

“胡大人方才不是大義凜然要以死明志,這時候害怕做什麽。”

胡大人這才發現以為的疼痛并未到來,他緩緩睜開眼,柱子就在他鼻尖前,只要停住得稍微蠻一些他都會血濺當場。

屹川松開手,胡大人就癱軟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可還有愛卿要效仿胡大人,朕今日通通成全。”

“臣等不敢。”

大殿內跪了一地大臣,虎父無犬子,即便坐在龍椅上的這個帝王外表看起來多麽的純善無害,她身體裏流淌着的也是一代枭雄東方擎的血液。

“既然諸位愛卿沒別的意見此事就此揭過,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平定叛亂。”

“叛軍退守西南又與崔雄勾結,西南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這幾個月他們出不來,我們的人也進不去,諸位可有什麽法子”

其實最好的人選就是同先帝一起打江山的老王爺,但是蒼梧知道他舊疾纏身,先前請他出來坐鎮洛都已是無奈,西南潮濕瘴氣多,他的身體恐怕扛不住。

一時半會兒也挑不出個合适人選,蒼梧便叫散朝稍後再議。

蒼梧回到寝宮時,玉蟬正抱着小皇子在屋內散步,近日他變得機靈許多,好不容易将他哄睡了一放下來就醒,非要人抱着才肯睡。

“他早上可吃過了”

“回陛下,半個時辰前才吃過。”

“來給朕抱抱。”

蒼梧熟練地接過孩子抱在懷中輕輕哄着,他精神很好睜着個大眼睛四處看,好奇得很。

還沒抱一會兒就聽到太監禀告: “陛下,王爺求見。”

“叫他進來吧。”

祁夜阆風一進殿就看到蒼梧抱着孩子,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柔,同早朝上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見他們有話要說玉蟬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找朕有何事”

“自然是來找陛下談一筆交易。”

“交易”蒼梧疑惑地看着他,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好交易的。

“說說看。”

祁夜阆風靠近蒼梧步步緊逼,直到将她逼到桌邊,她腿彎磕到凳子跌坐在上面。

“臣自請平叛,待臣凱旋想和陛下讨一個賞。”

“什麽賞。”蒼梧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祁夜阆風看着蒼梧的眼睛: “臣要陛下的皇夫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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