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 30 章
蒼梧聽了他的要求當即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答，她壓根兒也沒想過這件事情。
可是祁夜阆風步步緊逼非要她現在就給個說法，同意或是不同意。
“哇——”
清脆的啼哭聲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牙都還沒長的小人兒咧着嘴大哭，不知他小小的身體是如何發出這麽嘹亮的聲音。
“這是這麽了，怎麽突然哭了。”
祁夜阆風摸了摸尿布熱乎乎的: “應當是尿了，換個尿布就好。”
說完他就熟練地給他清洗一番又拿了新的尿布給他換上，熟練地不知做過多少回。
回洛都這一路上孩子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顧，蒼梧大多數時候都是逗逗他陪他玩，說實話在她心中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是稱職，畢竟達官貴人家裏鮮少會有父親親自照顧孩子的。
要不就答應他一個皇夫的位置，他想要就滿足他吧。
“陛下就不曾懷疑過臣也想要大殿之上的龍椅嗎”
“啊”蒼梧正走神，被他問得猛然回過神，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以前懷疑過，現在不曾懷疑。”
如若是他想取而代之，從江寧府到洛都這一路他有太多的機會。
收到她的求救信便千裏迢迢從西域趕到江寧府，更別提生産那晚她正經歷着刺殺，他只要袖手旁觀便能順理成章接手一切。
但是他都沒有。
這個人對她應該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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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阆風無奈将孩子抱起來聲音中帶着委屈: “陛下，臣先前是做了什麽讓你對臣心生戒備。”
懷璧其罪，因為你太優秀，又是除朕之外最名正言順之人。
“沒什麽，你就權當是朕小人之心吧。”
他似是抓住了把柄得寸進尺道: “那陛下可是又欠了臣份情，臣不僅要皇夫之位，還要陛下身邊唯一的位置。”
“等你從西南回來再說吧。”
祁夜阆風不死心，抱着孩子就追了上去。
出征那日，天邊剛泛了魚肚白，蒼梧站在城門口為将士們送行。
祁夜阆風一身銀甲襯得整個人俊朗不凡，他看着蒼梧終究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摟住了她: “陛下，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我會為你掃平這天下所有障礙，待我凱旋歸來。”
他沒有自稱臣，因為這是他身為男人而不是臣子對她的承諾。
“嗯，朕等你凱旋。”
蒼梧強忍着淚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露中。
時間飛逝，轉眼小半年便過去了，洛都已經進入寒冬，前幾日才下了第一場雪。
殿內燒了地龍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一個糯米團子正趴在地毯上手腳并用四處亂爬。
蒼梧手中拿着一個撥浪鼓搖晃着，撥浪鼓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澤兒快過來。”
老太傅回府裏在書房待了好幾日，将書都翻爛了最終給他取名為“澤”。
寓意水生萬物，澤被天下，這是對一個儲君的期望和祝福，希望他将來造福萬民。
小皇子還不會說完整的話，只會一兩個字往外蹦，他咧着嘴露出小米牙: “皇，皇，”
蒼梧繼續逗他: “來，來母皇這裏來。”
“陛下，西南傳來急報。”
“拿過來。”
蒼梧讓玉蟬看着孩子，自己打開信。
玉蟬看蒼梧一臉高興的模樣料定信上定是喜訊: “陛下，可是有什麽喜訊”
“是，西南已經基本平定，不日便會班師回朝。”
崔雄和程卓本就是表面盟友，并非堅不可摧，逐一擊破之後盟軍便是一盤散沙，本來占領的西南三州被一一收複，程卓被陣前斬殺，崔雄棄城逃跑不知所蹤，如今剩下來的殘兵敗将已然不成氣候。
謀劃了這麽多年光複前朝的大業，傾頹也不過是頃刻之間，不知道這程卓死前是否有過後悔。
若是老老實實做他的程太師，位高權重滿門英才，何其榮耀。
如今連累的一家老小流離失所。
還有不到十日便是新年，大軍還在回朝的路上，蒼梧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恐怕年前是趕不上了，總覺得錯過這個新年有些遺憾。
冬日日頭短天黑得早，蒼梧晚上陪着小皇子玩了一會兒，玩得他體力耗盡早早就睡着了，乳娘将他抱走後蒼梧也覺着有些困了便早早睡下了。
朦胧中有人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臉，蒼梧翻了個身在那人掌心蹭了蹭，絲毫沒有醒的跡象。
口中的呼吸被搶奪，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好似快要窒息，她逃往何處都會被追上。
直到覺得胸口也被壓得喘不過氣，蒼梧才猛地從睡夢中睜眼。
男子的臉就懸在上方，他身上還帶着寒氣，風塵仆仆的模樣。
蒼梧揉了揉眼睛嘟囔道: “這是在做夢嗎”說完眼睛阖上又有睡過去的跡象。
祁夜阆風看她迷糊的模樣心軟軟的，捧着她的臉便是一個深吻，直到她意識回籠徹底清醒。
“唔”蒼梧推開他恢複了呼吸，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大軍不是在路上。”
“臣實在是思念陛下便一個人先趕回來了。”
祁夜阆風脫下外衫躺進被褥中，身上的寒氣凍得蒼梧一個瑟縮: “涼。”
“你先去沐浴。”雖說是久別重逢，但是蒼梧還是接受不了他趕路之後不沐浴就躺在她的龍榻上。
“陛下随臣一起。”
說完祁夜阆風便不由分說地抱起蒼梧往偏殿走去，偏殿的池子引了天然的溫泉水，水面萦繞着一層水霧。
深夜的殿內，只點了一盞微弱的燈火，水面蕩起層層波紋，蒼梧扶着肩膀的手指蜷縮着，指甲掐着肉留下一道道指印，她仰着脖子承受久違的感覺。
“慢，慢些。”
祁夜阆風掐着她的腰: “陛下可知臣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深夜孤寂之時，思念便入藤蔓般瘋狂蔓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來。
蒼梧只記得自己被撈出來擦幹了塞回被褥中，男人身上的熱氣蒸得她昏昏欲睡，後面便再沒了記憶。
第二日蒼梧醒來時邊上早已涼透，半點痕跡都未曾留下，她甚至開始回憶昨夜的記憶是否是自己做夢産生了混亂。
只是，做這個夢未免太讓人難以啓齒了些。
“陛下您醒了”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已經巳時末快到午時了。”
蒼梧坐起身，只覺得腰肢一陣酸痛: “怎麽這麽晚了。”
“王爺吩咐奴婢不要叫醒您。”
原來昨晚真的不是夢…
“他人呢”
“王爺去拜訪太傅了。”
蒼梧不知他剛回來就着急忙慌去找太傅所為何事，只是見他回來的時候似乎滿臉的不高興，對她也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怎麽回事這男人是剛得到就厭倦了
幾日之後大軍抵達，蒼梧帶着群臣在城門口迎接大軍凱旋，男人如同出發那日那般身穿銀甲坐在白馬之上猶如神祇。
他下馬走到蒼梧身前單膝跪地: “臣幸不辱命。”
蒼梧托着他的手将他扶起來: “有攝政王，得之朕幸。”
她看向他的眼中帶着笑意，祁夜阆風聽到這話一愣，他不能确定蒼梧的話究竟有多少含義。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年前的最後一個早朝，蒼梧在早朝上對此次平叛有功的将領進行了大肆封賞。
薛斐也在其中，他本是失憶待在鹿州，後來被陳雪青給打暈了直接綁回了洛都，在空青的治療下很快恢複了記憶，也知曉了來龍去脈。他當即請命前往西南效力，平叛中屢立奇功，論功行賞之後封了個正四品的千牛衛中郎将，也算是成為了洛都青年才俊中的香饽饽。
當時不肯入千牛衛非要去從軍，如今立了功得封千牛衛中郎将，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早朝之後群臣散去，蒼梧看着留下來沒走的祁夜阆風，想着他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同自己說。
“怎麽不走”
“臣有話同陛下說。”
蒼梧使了個眼色，屹川自覺走到殿外等候。
祁夜阆風雙手抱胸站在臺階下: “臣前幾日去拜訪了太傅。”
“朕知道啊，怎麽了”
“臣本想去同太傅商議一下陛下與臣的婚事，誰知還未開口太傅就問臣是否知道澤兒的生父是誰。”祁夜阆風緩步走上臺階在蒼梧面前站定，張開雙手撐在椅背上，就這麽将蒼梧籠罩在自己的臂彎下， “這不知道臣乃澤兒的生父便算了，怎麽還問臣他們之中哪一個是呢”
“嗯”
“是嗎”蒼梧心虛地移開視線， “你在說什麽，朕，朕不知道。”
先前太傅總是追問她孩子生父是誰，那時時局未定蒼梧不想讓這件事情引起太大的風波便決口不提。
空青和屹川或許是出于幫她解圍的心思，或許是以為她沒想着認祁夜阆風，又或許是單純地想給他添堵，就私下找了太傅說自己是小皇子的生父，就連遠在北境的赫連铮都千裏休書來湊熱鬧，可給太傅氣得夠嗆，直言以後再也不管她的事情了。
“陛下奪了臣的清白不承認便罷了，怎麽還招惹那麽多人”祁夜阆風想想便要心生悶氣，這幾人與他一樣都是自幼陪伴蒼梧長大，論起情誼來說的确是難以分個高低的。
更何況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幾個都是先帝給他挑選好的後宮人選，極有可能是叫她全都收下的意思。
“陛下究竟有幾個好哥哥”
蒼梧被壓在龍椅上，他俊美的臉近在咫尺，薄唇輕抿一看就醋的不輕。
“先帝将我們幾個從小放在你身邊，可是叫你将我們收為侍君”
他怎麽知道!
蒼梧驚訝的眼神洩露了她的心思，祁夜阆風臉色一沉，他果然是猜對了。
“這只是父皇的意思，朕可是只中意你。”
蒼梧摟住他的脖子稍用巧勁二人便調換了位置，變成蒼梧将他壓在龍椅之上: “阆風哥哥可是冤枉朕了，朕這不是在幾個人裏面獨獨選擇了你。”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偏又想起自己還在同她置氣，勾起的嘴角又強行壓了下去，只是那笑意還是從眼神中跑了出來。
蒼梧看他一個人傻樂的模樣拉着他起身，從袖中摸出一卷聖旨。
“攝政王祁夜阆風接旨。”
祁夜阆風一頭霧水，什麽聖旨需要她親自宣讀，奇怪歸奇怪，還是老老實實跪下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攝政王祁夜阆風，豐神俊朗天資卓絕，救駕平叛屢立奇功，今立為皇夫，承朕之後，共治天下澤被萬民，欽此。”
蒼梧看着完全呆愣住的男人，将聖旨交疊交到他面前: “朕的皇夫，還不接旨”
祁夜阆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眼前的聖旨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他得到了出征前他的陛下給他的皇夫的承諾。
“臣，領旨。”
他接過聖旨，輕顫的雙手能看得出他內心的激動。
“蒼梧。”
這就敢直呼朕的名諱了
“大膽!”
“啊!”蒼梧被他猛地抱起在原地轉起圈來， “放朕下來，好暈。”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摟着他的腰站着好一會兒才從眩暈中緩過來。
蒼梧拉起祁夜阆風的手就往殿外走去。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太傅，告訴他誰才是他心心念念的澤兒的生父啦。”
聞言祁夜阆風不由自主地腳下步伐加快，變成了他拉着蒼梧向前走。
“等一下，可是要将澤兒帶上”
“不用帶吧”蒼梧有些遲疑，近日他可能是想走路了，在人的懷裏都待不住，帶着很是麻煩。
祁夜阆風腳步微頓: “若是太傅發起脾氣來，澤兒還能擋一擋。”
蒼梧腦海中浮現小老兒倔脾氣上來時的模樣頓時後背發麻，立刻便調轉了方向: “走，去将澤兒帶上。”
“但是說好了，路上你抱着。”
“那是自然。”
狹長的宮道上，朱紅色的宮牆前，二人攜手走過，走向以後的歲歲年年平安喜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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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來自一個試圖寫買股未果的倒黴作者，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