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歷
第六章游歷
言謹飏在仙都府并沒有見到蕭燃，而是由女管家蔚堇出面答謝。他原本還想從蕭燃身上打聽出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惜未能如他所願。藺長老曾交代雲出，除了雲芝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蕭燃闖血陣之事，雲出重諾自然沒有告訴言謹飏此事。
言謹飏被雲芝帶回雲境那年，雲出五歲。因雲芝忙于族中事務，無暇照顧他，所以他從小就跟在雲出身邊，兩人幾乎無話不談。自從來了仙都府，雲出總向他隐瞞着一些事情，這讓言謹飏感覺有些郁悶。
蕭燃回到仙都府上過藥後就沉沉睡去。中途蕭映悄悄地來看過他兩次，他都未曾醒來。
待蕭燃睡醒，天色已經全黑了。他餓得饑腸辘辘的，還好蔚堇早就為了備好了一桌清粥小菜。待他填飽肚子後，蔚謹拿出了雲境的金創藥為他塗抹。
“這是什麽膏藥？塗上去，後背冰冰涼涼的，一點也不疼。”蕭燃問。
“公子你睡着的時候，有位言謹飏公子送來的，他說這是雲境特制的金創藥。”
“雲境？一定是雲公子讓他送來的。”蕭嘴角挂着一抹淺笑。
“雲公子？莫不是昨夜和你一起在戒律堂受罰的那位雲出公子？”
“嗯，都怪我亂累了他。”
“公子你亂累他受罰，他還給你送藥，這位雲公子真是個寬宏大量之人。等你傷好了，可得好好地向人家道謝才行。”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雲境，他是來參加淨靈法會的，如今已經結束了，他不會今日就回去了吧？不行，我得去找他！”蕭燃披上外衣準備起身，卻被蔚堇按下。
“公子，你傷還沒好呢，改日再去吧。”
“改日他就回雲境了！父親又從不許我離開仙都城，我何時何日才能再見到他。”
“公子放心，今早我問過那位送藥來的言公子了，他說雲境一行人還會在仙都城逗留幾日。”
“是嗎？”
Advertisement
“我什麽時候騙過公子呀。聽說是閣主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與那些宗主、門主們商量，所以他們沒那麽快回去。”
“那就好，不過不知道雲公子回去之後有沒有被雲宗主懲罰。”
“你啊，這次實在太任性了！可把閣主和夫人吓壞了，閣主說了要禁足你十天半個月的。”
“啊？還要罰呀？”
“還好夫人替你求情。你睡着之後，夫人來看過你兩次呢。你就乖乖待着，我去向夫人彙報一下你的情況，好讓她放心。”
“哦。”
藺長老向藺玄報告了蕭燃闖萍池的事情後，藺玄即刻向太清閣的守衛下令，日後蕭燃再擅闖太清閣的話便可傾力将他驅逐出去。為以防萬一，藺長老在萍池周圍贈設了一道結界，只要有人觸碰這結界，他馬上便可感應到。昨晚，他便是感應到了有人觸碰了血陣周圍的結界才趕到了萍池底下救出了沒入水中的蕭燃。
忙完這些事情後，藺長老便開始籌劃世家公子們雲游歷練之事。他拟定的名單裏包含十二人，別分是：仙都城蕭氏的蕭燃、雲境雲氏的雲出及言謹飏、鶴峰言氏的言謹裕、雪域江氏的江流螢、冉郡齊氏的齊晖、蘭邑溫氏的溫元、蕪郡崔氏的崔旭喬、風環谷莊氏的莊定恒、滢川林氏的林明心、文泰島洪氏的洪悅傑、頤山王氏的王長偵。長老計劃帶着他們先往南走，之後以仙都城為中心順時針環游雲國一圈。具體要途徑哪些地方，還需與各位宗主、門主一起商定。
當晚，藺玄便召集了宗主、門主們到太清閣商議此事。雪域的江流域宗主還未主事，因此由其叔父江淵代為參加。熠臨皇族雖無人參與游歷，但延寧君也前來旁聽。聽完藺玄講訴本次計劃的初衷後，在場各位都表示了支持。在藺長老的主持下，大家很快就商定好了出發的時間以及游歷途徑的地點。整個旅途預計需耗時四個月左右。太清閣将派出十名修為最為深厚的修士負責保障世家公子們的安全。這些少主們可不僅僅是去游山玩水的，還需幫助途徑地的仙門世家解決一些急待處理的棘手難題。
議事完畢後，延寧君及各位宗主、門主先行離去，蘭室裏剩下了藺玄與藺長老。
“本以為這些宗主、門主們對此次游歷計劃會有異議，今日議事時的氛圍倒是十分輕松暢快。這都得歸功于閣主你的談話藝術。”藺閣主道。
“這些家主們性情各有不同，或狷介耿直，或蘊藉潇灑，但都是行事磊落之人。多了解他們，自然知道如何與他們溝通。”
“尤記得當初老閣要将這太清閣主之位傳于你之時，他們之中不少人可是極力反對過，沒想到如今他們對你的號召都是如此支持。論禦人之術，你真是讓我佩服之至。”
“長老過譽了。我只盼他們平日裏的關系也能如此和諧。”
“只要有你在，總能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但願這次游歷可以讓下一輩建立起深厚的情誼，日後他們繼任家主之位後也能和諧相處。”
“對了，延寧君是閣主你請來旁聽的嗎？”
“不是，下午與他飲茶時，他聽聞我要召集家主們議事，便問起我們所要議的是何事。聽我詳說後便說想來旁聽。長老可是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倒不是，只是覺得這位延寧君的行事風格倒是與熠臨皇族裏的其他人頗有不同，似乎對仙門中事格外熱心。”
“長老的意思是？”
“延寧君雖是君上的幼子，可在皇庭中頗有威望，幾位兄長都比不上他。我雲國的主君向來立賢不立長，我想他對主君之位應是有所期待的。”
“可太清閣向來只管仙門百家之事，從不參與熠臨皇庭朝政。與這邊交好，對來日繼承大統，并沒有助益啊。”
“也許延寧君并不這麽想，不過應該是我人老多慮了。他可能只是單純的對仙門中事感到好奇也未可知。”
“嗯。”
“按今日商定的時間，我與世家公子們三日後便出發了。公子那邊，您要親自告訴他游歷之事嗎？”藺長老問。
“那孩子知道這件事後可得高興壞了。就讓他母親與他說吧。映兒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的，見到燃兒雀躍的樣子，她也會跟着高興的。”
“是啊。”
翌日清晨，蕭燃從蕭映處得知了他被允許出仙都城的消息。他豈止是雀躍，簡直是欣喜若狂，就像被關于籠中十八年的鳥兒終于可以一飛沖天一樣。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母親，父親和長老真的允許我出仙都城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千真萬确！除了你，還有另外十一名世家公子也會一起去。”
“太好了！”想到雲出也會一起去，蕭燃就忍不住笑逐顏開。
“此次游歷預計歷時四個月，你們幾乎可以走遍雲國的名山大川。燃兒，途中務必要聽長老的話，不可任意妄為，否則長老可是會提前把你送回來哦。”
“孩兒知道了。”
“兩日後便要出發了，你後背的傷怎麽樣了？”
“母親不必擔心，用過了雲境的金創藥之後已經基本無礙了。”
“那就好。對了，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蕭映起身取來了一個劍盒，“打開看看。”
“這是？” 蕭燃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把精美絕倫的古劍。
“這是你外祖父的劍，名叫白澤，因其劍柄上刻着上古神獸白澤而得名。娘本想着等到你生辰之日再送給你，但如今你就要去游歷四方了，理應有一把好劍随身。”
“多謝母親，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我相信你會的。”
蕭燃回到自己房間後便開始準備行裝了。對于即将到來的游歷，他簡直迫不及待了。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世家公子們在太清閣集合，由藺長老帶隊一起出城。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經過仙都城的主街時，引來了不少城民駐足觀看。畢竟平日裏莊嚴肅穆的仙都城很少能看見這麽多朝氣蓬勃的面孔一起出現。
道路兩旁駐足的人裏有幾個是蕭燃的熟人，比如緋绫粥鋪的老板、菱香居的夥計、暮味堂的廚子等。這些店鋪都是蕭燃平日裏會去光顧的，所以隊伍裏的蕭燃還朝着他們揮手告別。
與蕭燃的興高采烈不同，雲出的心情就有點複雜。他既想借着游歷多觀察觀察蕭燃，又怕蕭燃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讓他難以招架。所以他下定決心，旅途中盡量離蕭燃遠點。可是蕭燃卻不放過任何一個與他說話的機會。他原本是跟在藺長老後面的，趁着長老不注意就一溜煙跑到雲出旁邊和他一起走。
“雲公子，謝謝你金創藥，多虧了有它，我這後背的傷一點疤痕都沒留下。你說吧，你想要什麽回禮？”
“不必。”
“別客氣嘛，禮尚往來。”
“不必。”雲出大步往前，想甩開他。
“诶～你走這麽快幹嘛？等等我！那等你想到要什麽時再告訴我吧。”
“蕭公子，給你送金創藥的人可是我，你怎麽沒有謝我呀？”一旁的言謹飏問。
“哦，把你給忘了，那小言公子想要什麽回禮呀？”
言謹飏把蕭燃拉到身邊小聲地說：“我啊什麽也不缺，就想問問你你和我雲出哥哥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你是怎麽受傷的？為什麽雲出哥哥知道你受傷了？”
“這個…雲公子沒告訴你嗎？”
“沒有。”
“那我也不能說。”
“為什麽？”
“這個…不能說的理由也不能說。”
“什麽啊？跟繞口令似的。”
“我怕告訴你了，你雲出哥哥會生氣。”
“蕭公子，你看起來好像很怕雲出哥哥啊？”
“我…我…我不是怕…我只是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
“我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感覺，就是不能再得罪他了，不然以後會很慘…”
“再？那就是說你得罪過他咯…你是怎麽得罪的？”
“都說了不能告訴你了。”
“不說算了。”
“你們倆一起長大的，他是不是從小就這麽嚴肅？他是不是沒什麽朋友？”
“我表兄他平日裏待人親和，很受族人歡迎的，大家對他的評價可都是如初升的太陽溫暖和熙。”
“外表倒是溫暖和煦，可就是太兇了些。”蕭燃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呀？”
“沒什麽。”
言謹飏見在蕭燃這裏也打聽不出什麽便跑去他兄長言謹裕身邊。
“兄長，我跟你一起走。”
“怎麽不跟你的雲出哥哥一起了？”言謹裕往雲出那邊看了一眼後。
“就是想跟兄長你一起走。”
“随你。”言謹裕淡淡地說到，他想起了前兩日父親言青楓對他說的話——“這次游歷世家子弟們都會參加，你要記住你代表是我鶴峰一門的榮耀。無論何情何景，切不可落于人後，尤其是雲境，要讓你母親知道，沒有她，你也可以成長的很好！成長得比她教出來的雲出更好！”一想起父親、母親的這些事，言謹裕的臉色就仿佛蒙上一層陰影。
他們一行人渡過仙都湖到達渡口後每個人都分配到了一匹駿馬。作為仙門中人，他們當然可以禦劍而飛，可那樣的話就失去了游歷的意義，也會錯過觀賞雲國大好河山的機會。
長老要求他們在天黑前趕到他們旅途的第一站——落日河。他們策馬揚鞭，飛馳于群山之間，任由風在耳畔呼嘯，塵土在身後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