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蠱陣
第十二章蠱陣
調查了一天之後，葉嘉發現中了瘴氣之毒的人唯一共同去過的地方便是煙雲鎮南面的竹林。藺長老和世家公子們在葉嘉的帶領下來到那片竹林中尋找瘴氣來源。
春雨過後，竹林吮吸着滋潤的甘露，生長得挺拔翠綠。
“葉宗主，這片竹林可有主人？”雲出問。
“沒有，這片竹海是自然生長的并非人為栽種的，鄉民們只要願意都可以來。不少外鄉的文人雅士也會慕名而來欣賞這竹林雅韻。以前一來到這竹林，時常能聽見絲竹之聲，自從疫病之事傳開後，便鮮少能聽見了。”
“竹子淡雅脫俗，堅毅高潔，這裏确實是清神怡情的絕佳之地。”藺長老道。
他們在竹林中搜尋了多時也未見任何異常。言謹飏、莊定恒、崔旭喬這三個貪玩的世家公子看到破土而出的竹筍，覺得新奇可愛，便玩起了找竹筍游戲。藺長老自己也沉浸在這竹林雅韻之中，便也懶得管他們了。
“流螢！快過來跟我一起去挖筍！”言謹飏拉着江流螢往前走。他知道抓住了江流螢就等于抓住了言謹裕的視線。
言謹裕站在竹林間的小路上看着他倆開心地玩耍。當江流螢像抱着胖娃娃一樣抱着一個大竹筍向他跑來之時，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言公子，快看！這個竹筍可是我們找到的最大的一個！還是我發現的哦！”
“重嗎？”言謹裕看江流螢的額頭滲出些許汗珠便輕聲問。
“是有些重。”
“放下吧，休息一會兒。”言謹裕将自己的手帕遞給了江流螢。
“多謝。”
“胸口的傷疤可還有疼過？”
“沒有，只要不使用靈力，它一般是不會疼的。言公子，你的手帕我洗幹淨之後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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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螢一邊說着一邊将手帕收起來，但卻被言謹裕伸手拿了回去。
“不必。”
“可是，上面都是我的汗水。”
“沒關系。”
在林中搜尋了許久未見任何異常，蕭燃有些百無聊賴。
“雲出，我們禦劍飛到這竹林上空吧，往下看的景色一定很美。”蕭燃微笑着提議，他見雲出露出些許猶豫的神情便繼續道：“說不定從空中換個視角觀察這片竹林，會有新的發現呢。”
“好。”
他二人站在星葉和白澤上很快上升到了竹林之上。當他們向下看時，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打動了。竹林瑩綠得如同一塊無暇的翡翠鑲嵌于山谷中。微風吹過，竹子臨風起舞，婀娜多姿。竹葉纖細柔美，相互輕撫，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雲出，我後悔了。”
“什麽悔？”
“小時候藺長老要教我吹笛子，我貪玩沒有好好學。如果好好學了，現在就能為你演奏一曲了。清脆的笛音和這清幽的竹林一定是絕配。”
“你想學的話，為時不晚。”
“好！等回到仙都城，我就請藺長老教我。這回我一定好好學，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能吹給你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我們下去吧。”雲出想起他們已經在竹林之上呆了有一會兒了。
“嗯。”
當他們回到竹林時發現其他人正在四處找他倆。
“雲出哥哥，你去哪了呀，我找你老半天了。”
“怎麽了？”
“是莊兄，他的臉腫起來了，身上起了好多紅色疙瘩，奇癢難忍，還越撓越多，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幫他。”言謹飏焦急地說，“快随我去看看吧！”
莊定恒坐在地上，雙手拼命地撓着身上各處。其他人圍在他身邊卻幫不上任何忙。
“雲兄，快幫我！”
雲出檢查之後問：“你從前可出現過同樣的病症？”
“小時候曾經有過兩次，我一碰到漆木就出現跟今日同樣的症狀。後來我爹把風環谷的漆木全砍了，便再也沒事了。”
“漆木？可這竹林裏從未生長過漆木。”葉嘉道。
“先不管這裏有沒有漆木。雲公子，莊公子這病症如何治？”
“用蜂蜜塗抹即可。”
“蜂蜜啊，那簡單，我立刻送莊公子回鎮上，那裏蜂蜜多的是。”葉嘉道。
“我們也出來很久了，都先一起回客棧吧，瘴氣之事改日再查。”藺長老道。
“長老，且慢。能否請大家暫且留下，一起找找這林中是否真有漆木？”雲出道。
“雲出，為何要找漆木？”蕭燃問。
“漆木能産瘴氣。”雲出答。
“古籍上卻有記載剛山上生長着茂盛的漆木林，林中産生的瘴氣能給人帶來幻覺。這大概只是傳說而已，其他生長漆木的地方從未有瘴氣存在。”藺長老道。
“長老，既然古籍上有過記載，也算是一條線索，我認為不應輕易放過。其他地方的漆木林未産生瘴氣，不代表這裏的的不會。也許這瘴氣的産生，除了漆木還需要其他條件，而這竹林就恰好滿足那條件呢？”蕭燃道。
藺長老見蕭燃難得對一件事如此上心，便說：“既然公子這麽認為，那就請葉宗主先送莊公子回去，其他人都留下來找找漆木吧。”
雲出将漆木的特征一一詳述，衆人分散開尋找漆木。一個時辰後，他們在竹林中找到了許多棵漆木苗。
“難怪我們沒有注意到這林中有漆木，原來都是些不足半人高的小樹苗。”蕭燃道，“雲出，你認為這些漆木能産生瘴氣嗎？”
見雲出正在沉思沒有作答，蕭燃又問：“雲出，你在想什麽呀？”
“在想那些漆木種的位置，你還記得方才我們禦劍往下看竹林大概的輪廓嗎？”
“嗯……我記得好像是個大圓形，嵌在山谷中。”
“我總覺得那些漆木種在這竹林中位置是有特殊考慮的。”
“這簡單，我們人這麽多，可以在每棵漆木邊站個人做标記，你禦劍在竹林之上往下看，就能看清這些漆木的位置有什麽蹊跷之處。”
他們倆向藺長老請示征得同意之後，便按照蕭燃的方法去做，果然有了新的發現。
“雲出，有什麽發現？”
“這竹林之中有陣，由漆木組陣。”
“什麽陣？”藺長老問。
“我畫給您看。”
雲出用一根竹枝在地上還原了他在空中看見的陣型。
“這是…五毒蠱陣！”藺長老吃驚道。
“正是。”
“這是什麽陣法？有何用？”蕭燃問。
“這種陣法可以吸引毒蛇、蜈蚣、蠍子、壁虎、蟾蜍。”藺長老道。
“五毒聚集再加上漆木芳香，瘴氣由此産生。”雲出道。
“可這陣法既然還在，為何如今這林中并無瘴氣？”言謹飏問。
“此陣法只有在日落之後方可生效，所以瘴氣應是在夜間才在這竹林之中聚集。日出之後便漸漸消散。”雲出道。
“所以只有那些清晨早早就來竹林之中的人才中了輕微的瘴氣之毒，晚些到的人就沒事，是嗎？雲出哥哥。”
“嗯。”
“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事？迄今為止，葉宗主說并無一人因瘴氣而死，可見此人目地不在殺人，他到底想幹什麽呢？”言謹飏問。
“先別想了，大家今日也累了，回客棧歇息吧。明日日出之前再過來檢查這林中是否真有瘴氣。”藺長老道。
他們歇息了一晚後，第二日日出後不久便再次來到竹林。果然林中仍殘存着瘴氣，只是在晨風地吹拂下已經十分稀薄。
“原來我們煙雲鎮所謂的疫病并非天災，而竟是人禍。”葉宗主道。
“想要查清此事，除了這片竹林，還有一條線索就是秦大夫了。”蕭燃道。
“可他已經死了呀。”言謹飏道。
“他是前幾日才去世的，檢查屍身便可知道他的死因。”雲出道。
“葉宗主，我知道秦大夫是煙雲鎮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開棺驗屍實屬不敬，但如今只有查清事情真相才能還煙雲鎮昔日平靜。就請你帶路去秦大夫的墓地吧。”藺長老道。
“是！”
煙雲鎮的喪葬習俗是将逝者安放于石棺之中，連墓穴也是由石頭堆砌而成。
在簡單地祭拜之後，葉嘉命人打開了秦大夫的墓穴。他本人親自開棺，但眼前的一幕令他大驚失色。石棺之中空無一物！
“這…這…怎麽回事？！秦大夫不見了！可是，前幾日，我們明明将他安葬在這裏了呀！”葉嘉道。
“葉宗主，你确定秦大夫真的去世了嗎？”言謹飏問。
“千真萬确啊！我們在他房間發現他的時候，他全身僵硬冰涼，氣息、脈搏全無。”
“不管他有沒有死，這人總歸是不見了。這下連秦大夫這條線索也斷了。”蕭燃道。
回去的路上，葉嘉臉色蒼白，垂頭喪氣。
“看來這件事對葉宗主打擊很大。”蕭燃對雲出說。
“嗯。”
“他應該十分敬重秦大夫，先是知道秦大夫欺瞞大家，現在連秦大夫身處何處都不知道了。雲出，你說要不要告訴他那個說謊的秦大夫有可能是別人假扮的？”蕭燃問。
“即使他知道了，心情也不會比現在好。”雲出道。
“也是。如果後來的秦大夫真是別人假扮的，那估計真的那個也兇多吉少了。秦大夫不見了，這件事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但凡是人為設計，并會留下痕跡。”
“沒錯，一定還有其他線索被我們忽略了。”
果然如他們所料，不久之後新的線索便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