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請柬
第二十七章請柬
“阿姐,那位蕭公子的飲食起居都是你在照顧嗎?”緋绫一邊熬着粥一邊問。
在蔚堇的幫助下,緋绫順利通過了藺長老的考核,進入了仙都府後廚幫工。
“嗯,從我入府開始就一直照顧他長大。”
“難怪他對阿姐言聽計從,願意幫助我入府。”
“公子并非那種會對別人言聽計從的人,他有自己的個性和想法。你多與他接觸便會知道,他看似放浪不羁,其實內心澄明通透。”
“是嗎?”
“嗯。粥熬好了嗎?公子應該餓了。”
“好了,我這就盛出來。”
蔚堇接過粥放入托盤,“我将夜宵給公子送去了,你回房早點休息吧。”
“嗯。”緋绫看着蔚堇的背影心想:“阿姐,真得下得了手傷害蕭公子嗎?明明每次提起他都是一臉的慈愛和驕傲。”
“堇姨,所謂姻緣…是什麽呢?”蕭燃一邊吃着粥一邊問。
“姻緣嗎?姻緣就兩個互相鐘情的人結成伴侶,共度一生呀。”
“互相鐘情…共度一生…”
“是呀!公子…可是有心上人了?”
“怎樣才算是心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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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心上人就是你所傾慕之人,既非摯友也非親人,而是一個對你而言獨一無二之人,就是此刻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此刻我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嗯!”
“糟了!”蕭燃突然瞪大眼睛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心想:“我現在…心裏想着的那個人是…雲出?!可是…他是…他是男子呀!”
“公子?你怎麽站起來了?你在想什麽呢?”
“哦…沒事…沒事…”蕭燃連忙坐了下來強迫自己冷靜,“堇姨,你為何沒有成婚呢?”
“因為我并不想成婚。”
“以堇姨的清麗容顏,想必傾慕你的人應該不少呀!難道就沒有合你心意的人?”
“公子別調侃我了!我只想留在公子身邊照顧你,并不想成婚!”
“我可沒有調侃你,堇姨的容顏似乎十幾年都未曾改變,還是那麽清麗脫俗!”
“公子越說越離譜了,世上哪有人不會變老的呀?”
“我真是這麽覺得的,堇姨一點都沒有變老。”
“那是因為我們靈族之人除非失去了體內的聚靈珠,否則便是長生不老的。”堇姨心想。
“公子今日還寫信嗎?”蕭燃吃完粥後,蔚堇問,“若公子想寫,我幫你把墨磨好。”
“不了,不寫了。”
“公子已經兩天沒有寫信給雲公子了,怎麽了?他沒有回信,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沒有生氣,只是…不知該寫些什麽了。”
“原來是這樣呀。等下個月公子生辰的時候,雲公子也會來吧,到時你們就能見面了。”
“嗯。”
“公子…不高興嗎?”
“高興呀,當然高興了。”
當剩自己一個人在房間時,蕭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着後卻被夢境驚醒。在夢裏,他與一女子兩情相悅喜結連理,過着甜如蜜糖的幸福生活。可當他
看清那名女子的容顏後便從夢中驚醒了。因為她長着一張與雲出一模一樣的臉。
“糟了…糟了…如今連在夢境中都開始胡思亂想了……清心咒…清心咒在哪兒?”
為了驅散腦中不斷閃現的夢境片段,蕭燃只好爬起來拿起《清心咒》念了起來。可無論他怎麽集中精神,思緒總不知不覺地飄走了。他放下書磨好墨開始抄寫《清心咒》,可是仍收效甚微。
“啊~為何雲出的身影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話說…雲出若是女子真是傾國傾城呀…糟了…糟了…我又胡思亂想了!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蕭燃越抄字跡越亂,字裏行間錯字連篇。
“我到底在幹什麽呀!”他停下筆把紙揉成了一團。
“一回神才發現自己從未如此在意過一個人。若雲出是個女子,想必我就不會這麽苦惱了吧。”蕭燃心想,“若他是個女子,也許我會寫一封情意綿綿的信寄給他。可如今即使我寫了也只會把他吓跑吧。可…還是想寫,只是想将此刻對他的思念寫下來。”
蕭燃遵從了本心,寫下了自己的情意。雖然是一封不能寄出的信件,蕭燃還是很認真地将它放入信封并寫上了“雲出親啓”四字。他将信壓在了紙鎮之下。
“好了,就這樣吧,我對雲出的心意都在信中了。那些虛妄的、沒有希望的幻想就止步于此吧!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切都會恢複如初,我一定能像過去那般坦然地面對雲出。”他心想。
也許是将心裏話都寫下來了,他如釋重負地睡了個好覺。當他醒來時已是日曬三竿了。可當他洗漱好後卻怎麽也找不到昨日自己寫的那封信了。
“堇姨,你看見我桌上那封信了嗎?”
“是那封你寫給雲公子的信嗎?”
“是啊!它在哪?”
“我今早第一次來公子房間時見公子睡得正香就沒叫醒你,那時我看見了桌上有公子寫好的信就拿去吩咐門生寄出去了。”
“啊?!什麽?!你寄出去了?糟了…糟了…糟了…”
“怎麽了?公子,以往你寫給雲公子的信我也是這麽幫你寄出去的呀?這回有什麽不妥嗎?”
“堇姨,你寄出去多久了?”
“大約有一個多時辰了,雲境距離仙都城這麽近,想來…這信應該已經在雲境了吧。”
“糟了…這下真的糟了!”
蕭燃寄來的信件中斷了之後,雲出以為他應該不會再寫信來了。所以當他再次收到信後,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一絲欣喜。
蕭燃的每一封信,雲出都認認真真地看過了,只是他從未回複過。每次提筆想回信時,內心總會有一股阻力強迫他放下筆,并且有個聲音告訴他:“就此放下還來得及,若是深陷其中又該如何脫身呢?”
雲出像往常一樣拆開信件讀了起來。以往蕭燃寄來的信件總是很厚,但信中寫的盡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次令雲出意外的是裏面只有一張紙,上面也只是寫了短短幾行字。可正是這短短的幾行字令平日裏處亂不驚的雲出心跳加速,氣息淩亂。
“這是…這确實是他的筆跡,只是這分明是一封情書…是蕭燃在戲弄我嗎?還是…”雲出心想。
因為這封信,雲出的心一整日都難以平靜。随着時間的流逝,那份困惑越是深刻地折磨着他。讓他總有一股沖動想去仙都城找到蕭燃問清楚。恰好此時,雲芝拿了仙都城的傳訊金帖來找他。
“姑母找雲出可是有什麽吩咐?”
“拿着。”雲芝将金帖遞給雲出,“我剛剛收到的,上面的內容是邀請你下個月去仙都城參加蕭公子的生辰慶典。”
見雲出接過金帖,不發一言,雲芝問:“怎麽了?不想去嗎?”
“我…”
“你也有一陣子沒有見到蕭公子了,還有那幾位前些日子與你們一起游歷的世家公子,剛好可以借此機會與他們相聚,也是樂事一件。但若你真的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你考慮一下,明日再回複太清閣便可。”
“好。”
“金帖就放在你這裏了。”
“嗯。”
雲出手握金帖思緒萬千,如今已有了一個正當光明的理由可以去見自己想見的人,可自己卻又開始猶豫着是否應該去。
“為何變得如此優柔寡斷?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雲出心想,“去見他,如若信中所寫的正是他的心意,那麽就攜手去尋一條出路,如若只是玩笑,那麽一切就到此為止。”
言氏兩兄弟每日午後都會在校場切磋武藝。只是言謹飏的戰績無一例外均是負的,這令他有些許挫敗感。
“哎~今日又是我輸了!”
“別氣餒,你已經進步許多了。今日的招式運用得當,只是靈力還需修煉提升。”
“兄長,能不能把幽熒劍借我用一下?”
“不行。”
“為什麽呀?若是有幽熒劍的靈力加持,我有信心定能擊敗兄長!”
言謹裕嘆氣搖搖頭,“借外力取勝,意義何在?”
“為何流螢可以用我卻不能用呢?”
“流螢他與你不同。”
見言謹裕神情變得凝重,言謹飏急忙說:“是我失言了,兄長別多想了。哦!對了兄長,你與流螢很快就有機會見面了!”
“如何能見?”
“方才我來校場之前見到父親了,他說接到了太清閣的傳訊金帖,上面的內容是邀請世家公子們下個月去仙都城為蕭公子慶生。如此一來,我們就能見到流螢了。”
“我看未必,江老先生很有可能會找個理由回絕太清閣,不讓流螢離開雪域。”
“我認為他應該會讓流螢去仙都城。”
“為何?”
“江老先生雖然比較頑固不化,可我總覺得他也是認真地在為流螢的未來做打算的。流螢是雪域的宗主,總有一天要獨當一面,與其他仙門世家打好關系是他必須要做的事。一起為蕭公子慶生,也是各派建立友好關系的絕佳機會。江老先生也會權衡利弊,不會一味阻止吧。”
“有道理。”
“是吧!所以我認為這一次兄長一定能見到流螢。”
“但願如此。”
言謹裕回到房間後拿出了江流螢留給他的木盒。他已經無師自通學會了運用木盒制造出星光幻境的方法。他看着滿屋的星星點點心想:“流螢,這一次能見到你嗎?你需要什麽?你想要什麽?我只想知道這些而已,只想知道我還能為你做什麽。在我心裏,你非螢火之光,而是皓月之明。沒有人能輕視你。”
在言謹裕期待着能在仙都城再次見到江流螢時,江流螢卻對慶生宴一無所知。江淵并沒有将太清閣的傳訊金帖交給他,而是交給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