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章

“這一帶怎麽會有這麽多墜天使?明明前面就是新防守邊界區域了。”清禾松開手,眉頭一皺,看着不遠處正瞪着他們看的墜天使。

墜天使不似天使,墜天使的法力能力各方面都有y性光的性.能加持,在天使的基礎上增強了好幾倍。

也就是說,幾乎十個天使才抵得住一個墜天使。

“如果我拖住了,你能飛出去嗎?”清禾小聲對白子留說,看着對面那一群墜天使在讨論嘀咕着什麽,時不時看一下他們這邊。

他想憑着他是王室血統,說不定能夠拖住那些墜天使。

“能,但是我不走。”白子留回答。

“為什麽?”

“讓我抛下你嗎?”

清禾愣住了,他的眼前閃過小的時候,小白子留讓他走,他就馬上抛下了遍體鱗傷的小白子留,一個人走了。

真的是抛下戰友了,那些人沒有說錯……

可是遍體鱗傷的白子留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他被白子留抱起來,扇動着翅膀往上飛出一大截,朝巷子口沖了出去。

“你比看起來的要輕。”白子留飛出去的時候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緊追上來的墜天使,“很輕,非常輕。”

白子留的手緊緊抱着清禾,翅膀扇動的時候,手被帶動着有一些小動作,撓得他的身.體癢癢的。

“天使不都是體态輕盈的嗎?”接近腰間的瘙.癢讓清禾有點不适應,他抓住了白子留抱着自己的手,稍微往外推了推。

順便看了看白子留身後飛速追上來的墜天使,不由地緊張了一些。

墜天使的飛行速度比天使的要快很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體力會被消耗光的,到時候他們就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聽我的,我去拖住他們,你去找淩子。”清禾推了推白子留的胸膛,想讓對方将他放下來。

白子留沒有回答,靜靜地看着清禾,一直看,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清禾別過腦袋:“盯着我看幹什麽?我又不是去送死。”

“我知道。”白子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點看不透的深情,他微微俯下頭來,對上了清禾的眼神,“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說罷,白子留的翅膀仿若變得大了一些,他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揮動着翅膀,一下子就借着推力沖出了幾百米外,甩開那些墜天使。

清禾愣了一下,他看着白子留的翅膀。因為變大,頻率慢,但是每一下飛出去的距離更遠了。

他不知道,難道翅膀還能升級嗎?這是怎麽回事?

白子留就這樣慢慢飛着,到了新的防守邊界。

看着前方一片黃色防護罩的光,清禾笑了笑:“終于到了。”

白子留緩緩下落,将清禾放在了地上後,拍拍對方的肩膀:“我去把淩子帶過來。”

“好。”

白子留起飛,在空中飛出去一段距離,回過頭來看了看正在和平民天使談笑的清禾,勾了勾唇。

想要找淩子當然簡單,他早就讓一些墜天使跟蹤着淩子,到必要的時候就把人拿下。

為什麽?因為,白子留并不是純天使,而是——墜天使,一個善于僞裝的、卧底的墜天使。

白子留飛出很遠的地方。

本來只是潛入邊界打探一下情報,沒想到那個清禾跟個傻的一樣送上門來。

這可就不能怪我了。他想着,又笑了笑。

不遠處,有幾個墜天使手裏抓着暈過去的淩子,恭候着白子留的駕臨。

離新的防守邊界比較遠了,白子留的翅膀一下子變了一個樣子。

暗紅色的羽刺往外長出來,為了不洩露墜天使的身份,只有翅膀的特征出現。翅膀容易恢複正常天使氣息,但是瞳孔不容易。

他飛近那群墜天使,看了看他們手中的天使,挑了挑眉,問:“你們把人弄沒了?”

“只是用熏草讓人睡過去了。”墜天使1號不太明白白子留要留住人性命的主意,“為什麽要留着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天使罷。”

“別小看她,她的情報可是很有用的,而且她的頭腦簡單,我還要利用她,幹一件更大的事……”白子留微微眯起眼睛,用着危險的神情看着還在熟睡中的淩子。

話音剛落,衆墜天使還沒有反應過來,白子留就用法力将自己的翅膀劃傷,劃了好幾個口。

因此,白子留将淩子安全地帶回來,自己受傷了。

清禾在這邊租下一棟房子,四個房間,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好。收拾到一半他就不想收拾了,有點煩躁。

于是他就坐着就等兩人回來再一起收拾,等來的卻是受傷的白子留和昏睡的淩子。

白子留回來時根據清禾留下來的地址線索找到住址,到了門前直接倒下。

清禾聽到動靜下樓去看,白子留身上有傷,躺在地上,一旁是昏睡的淩子。

清禾吓了一跳,他蹲下去查看白子留的傷勢。

白子留的臉上有傷痕,胸前的衣服被劃破了一個口,最致命的是翅膀上的傷,雖然零零散散卻足以讓一個普通的天使死亡。

翅膀可是天使們的致命缺點。

在查清傷勢後,清禾長呼出一口氣。白子留雖然傷勢重,但不致命,也許是從小翻爬滾打着長大,再加上是王室的人,免疫力和自愈力比較強。

他讓鄰居的女天使幫忙将淩子背進去,安放在收拾好的淩子的房間床上,他背着白子留放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因為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白子留的房間,只能暫時安頓。

清禾看着白子留本來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以為是要醒來了。因為天使的自愈能力還是強的。

他去給白子留打了一盆熱水和一杯熱水,等人醒來清洗一下傷口再喝點水。

房間的通風不太好,但是采光好,因為窗戶都是密封無法打開的。

窗簾布被中空水晶球圈住,讓陽光照得發出晶瑩剔透的光,映在了白子留的臉上。

清禾看着白子留有些髒的臉龐,先給對方洗一下臉也不是不可以。

他坐在了床邊,打濕了白布,彎下腰去給白子留擦着灰塵血跡。

有一些血在眼角,特別貼近眼睛。天使的眼瞳比較脆弱,為了不傷到眼睛,清禾将身體俯得很低,很仔細地擦着對方的眼角。

閉上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眼睫毛顫了顫,清禾停下手中的動作,就這樣近距離地看着人。

白子留微微皺了一下眉,眼珠子轉溜一圈,看樣子快醒過來了。

就在清禾還在猶豫要不要接着擦幹淨剩下那麽一丁點的血跡時,對方的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腦袋往下一摁。

兩人的鼻尖觸碰在一起,擦過去,緊緊地貼着一邊的臉。

清禾撐着床的手僵着,兩人嘴唇的距離不過一毫米,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觸碰在了一起。

對方的鼻息沉沉地打在他的嘴唇上,有點熱熱的。

——砰砰——砰砰——

心跳的聲音變得清晰,清禾雙眼瞪大看着近在眼前的白子留。對方的睫毛再次動了動,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清禾想要起身。白子留的力氣特別大,另一只手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捂在了他的腰上,他起不來。

“不要……動。”白子留的聲音小到只能聽到一層氣,那層氣準确無誤地闖入他那微微張開的嘴唇裏。

清禾整個人僵住了,他咽了咽口水,不敢開口說話,只要動一動,嘴唇就會碰上對方的。

白子留閉上眼睛,鼻息沉穩下來,這下,淩亂的就是他清禾一個人的鼻息了。

“我好像……發燒了。”白子留的語句有氣無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扣住清禾腦袋的手動了動,指尖悄悄穿過對方的發束間,輕輕揉動。

清禾覺得很癢,也許是頭上癢,又也許是心裏癢。

白子留側了側臉,将清禾往他的脖子窩裏摁:“熱不熱?是不是發燒了?”

他的脖子熱,但是清禾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要熟了。

“放開,起來清理一下傷口,可能是傷口發炎了。”清禾小聲說。

對方無聲無息了一會,然後松手。

“起來。”清禾重複一遍。

白子留皺了皺眉,雖然傷是自己弄的,但也是真實存在的,嚴重也是真的嚴重。

他艱難地動了動,翅膀的羽毛跟着動了一下:“我渾身無力……起不來了。”

起不來不是辦法,背後的傷就不能消炎。

清禾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來醫藥箱,拿出一個小噴壺和清洗棉,他掀開蓋住白子留的薄毯子,拉開對方的衣服。

胸前的傷口比較大,雖然不致命,但是想要痊愈就要用針線連起來,防止傷口惡化。

“我先幫你解決胸口的傷,口子裂得太開了,要用針線連起來,會痛,但是你不可以亂動。”清禾朝傷口噴了好幾下消炎藥,然後用棉捂住。

那些參雜着髒東西的血被棉吸了出來。

“不可以亂動的話,你總得讓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白子留的腦子不太清醒,整個人暈乎乎地,感覺靈魂都出鞘了。

清禾将有了重量的棉扔掉,再次噴了一下消炎藥:“你想要什麽東西分散注意力?”

白子留聽到這裏,腦子裏不禁浮現出剛才發生的事情,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從胸口處呼之欲出。

“……我想要,一個吻。”他的話語很輕,眼睛只睜開一條小縫,所以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說出話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緩緩向上,向着清禾的臉放過去,撫摸了一下。

“你怎會……長得這樣好看?”白子留有些深情地補充道。

清禾抿緊嘴唇,眼神不自然地躲閃,白子留笑嘻嘻嗯嗯樣子在腦海中浮現。

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本來還在找位置的手拿着針直接戳了進去,往傷口戳進去。

疼得白子留倒吸一口冷氣,他皺着眉,神情頗有些痛苦。

清禾急忙将針拔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俯身去看傷口,再轉頭看看白子留痛苦的樣子,有些慌亂:“你沒事吧?”

白子留深呼吸,微微一笑,他擡起眼眸,目不轉睛地看着清禾。真的很美。

一些散出來的發絲被光照得發亮,一雙精美絕倫的眼睛讓慌亂襯得更加靈動,一個潤紅的嘴唇因為說話而不停地動作。

他覺得自己有點迷糊。或許是因為發燒,燒壞了腦子,他想抱住眼前的人,他想吻住眼前的人,他想讓眼前的人在自己的身下□□……

這樣強烈的感覺,是第一次有。

白子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聽到清禾問的問題,直到對方湊過來再問了一次。

兩人的距離不過四分之一的手臂。

此刻,白子留體內藏着的野獸突然爆發,他一手按住對方的腦袋,一手抓住對方的肩膀,一個使勁。

握在清禾手裏的針随着手部動作刺進了白子留躺着的枕頭上。

清禾的長發有一些從繩子的束縛中跑出來,散落在白子留身上。

陽光直直打在他的頭發上,這便是一幅絕美的圖畫。

畫中的“美人”吻住了畫中的“病人”。

清禾坐的姿勢不太舒服,他動了動,這個小動作讓白子留誤以為“美人”要脫離他的手掌心,他的手緊了緊,将人摁得更緊。

白子留閉着眼睛,慢條斯理地親吻着美人的嘴唇,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是一種享受。

清禾動彈不得,腰轉了這麽大一個彎,快要斷掉了。他皺着眉,眯起眼睛瞪着還在享受的白子留。

他不禁疑問:一個吻需要這麽久嗎?

兩人湊得這樣近,清禾都不敢深呼吸,直到徹底憋不住,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了點,想透一口氣。

沒想到嘴唇才剛張開一條縫,就被眼前這個人堵住了,一個濕潤潤的東西舔着他的嘴唇。

舔了幾下,白子留終于松開了,他輕輕地揉了一下清禾的頭,眼睛睜開一半,看着人。

清禾的臉有點紅,皺緊的眉還沒有松開,在白子留的視角就像一只炸毛了才被撫平的貓。

不過讓白子留更意外的是,他以為清禾會反抗,沒想到人竟然沒有反抗,還張開了嘴唇??

“你剛才……怎麽不反抗?”

“怎麽反抗。”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白子留笑了笑:“謝謝你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你可以用針線将我的傷口縫上。”

清禾不自然地眨了好幾下眼睛,将針從枕頭處拔出。

“嗯。”

清禾看了人一眼,前一會還一副病危模樣的人現在臉上已經挂了幾絲生機。

他手下不留情,一針紮進皮膚裏,疼得白子留梗了一聲。

他的手停下來,看了一眼人,人竟然正笑着。

于是他将穿過皮膚的線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扯緊,對方又倒吸一口冷氣。

整個流程走完,白子留的額頭上出了不少冷汗,不過他确實沒有動,也沒有喊痛。

于心不忍,清禾小聲問了一句:“疼嗎?”

“疼。”

疼也沒辦法,翅膀上的傷處理起來不僅疼,還特別麻煩。

清禾将白子留身上的傷處理好之後,白子留的臉沒有那麽紅了,燒退了不少。

病人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但是病人不肯自己上藥,還得讓清禾幫他給翅膀上藥,并用了一個特別蹩腳的理由:“我夠不到翅膀。”

清禾看着他瞎扯,嘆了一口氣,讓人轉過去,先從翅膀根部開始。

給翅膀上藥的麻煩之處就是翅膀受傷的那一塊的毛要脫掉。

白子留受的傷密密麻麻,如果真的要一點一點脫,那不得廢掉他一只手。

于是——白子留變成了禿毛天使。

此刻,禿毛天使正在暗自抽泣,養了那麽久那麽美的羽毛就這麽沒了。

上完藥,清禾收拾好東西。禿毛天使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翅膀……肉,口中一直念叨着自己美麗的羽毛被奪走了。

聽得清禾有些煩,他放好銅盆,雙手撐在床上,湊近了人,微微道:“別吵了,還會再長出來的。”

“你嫌我煩了。”

“沒有,早點休息吧。”

清禾轉身出去,片刻,他折回來:“這是我房間……”

白子留往一邊挪了一下,掀開被子,拍拍身旁的位置。

“……”

清禾站在門口沉默了好一會,他還是走過去,拿出新的被子枕頭,然後躺下床,背對着白子留。

“早點睡。”

話音剛落,白子留的手搭在了清禾的腰上。

清禾一巴掌拍下去,很清脆的一聲響:“別動手動腳。”

白子留還沒有拿開手。

清禾轉過身去,和白子留的視線對個正着:“有事嗎?”

“我可以追你嗎?”

清禾:????

清禾懂得這一層意思,但是他不太承認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裝傻充愣,只是語氣聽起來有點怪怪的罷了。

“你什麽意思?”

白子留挪了一下,靠近了一些清禾。清禾緊張得咽了咽口水,眼神不停地掃着周圍,就是不去看眼前的人。

“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有點喜歡你。”白子留的手從被子裏穿出,偷偷地鑽進清禾的被窩裏,“我可以追你嗎?”

這樣一來,萬一成功了不就可以省去利用淩子的那一麻煩環節了嗎。還可以獲得一個“美人”,一舉兩得。

偷偷鑽進清禾被窩裏的手稍微觸碰到了探索對象。清禾的手縮了一下,被白子留一下子抓住。

對方的手出了一層冷汗,他輕輕地搓了搓,與人十指相扣。

“或者說,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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