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季凡到村委會時，周璟坤将她堵在門口，“昨天怎麽了？”

“給你發着消息睡着了。”

季凡咧着嘴笑，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信服她很開心，只不過那抹笑容下是強裝的勉強。

聽她這樣說，周璟坤沒再多想，“累的話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季凡搖搖頭，“不用了，還有很多事要忙。”

倆人前後腳進門，大家像迎功臣般将他們迎進去，“你們真是為我們村做出巨大貢獻。”村長說着将準備好的茶端到倆人面前。

“別這樣說，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季凡站起來深深鞠躬，“我一度很怕自己做不好，但有你們在身旁我就沒有任何顧慮，謝謝你們的支持。”

林宇鵬走到她面前，好像很不認同這句話，“小學妹，我們這叫志同道合。”

季凡笑了，接下他的話，“對，志同道合，能在這裏遇到你們這群朋友是我的榮幸。”

其他人都在笑，只有周璟坤在背後凝着季凡，總覺得她哪裏怪怪的。

一夜之間，季凡像是斷情絕愛般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連續在辦公室熬了三天，把成立分廠需要的資料都準備齊全，馬不停蹄交到相關部門，争取在十一後能拿到批複。

剛交完資料回來就接到蘇媚的電話，季凡心情正好，聲音甜度都濃了幾分。

“蘇小姐，你們到了嗎？”

“是的，我們已經到達村裏，馬上就可以組建。”

季凡看了時間，“我在外面還沒回去，十分鐘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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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您不用急，這邊周先生在對接了。”

聽到周璟坤在，季凡懸着的心落地了。但也沒敢再耽擱，挂了電話就騎車往回趕。

剛到村裏，就看到前面停着的大卡車，上面堆滿了書，一群人圍在村委會門口，見到她急忙打招呼，“書記回來了。”

季凡笑笑，“你們都在這幹啥呢？”

“聽說在裝圖書室，我們覺得稀奇，來看看。”

季凡見狀将車停下，對他們說：“對，過幾天圖書室創建好了，大家都可以來看。”

“真好。”有村民說：“建了圖書室可以讓家裏的小孩多來看看。”

“俺家那個，天天捧個手機玩，到時候圖書室建好了，一群小孩在這看書、玩都行，多好。”

季凡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圖書室需要兩個管理員，大家想幹的都可以來找我。”

“書記，那管理員有啥條件？”

“認得一定字，平時打掃打掃衛生，拿着鑰匙，早上準時開門，晚上将書按編號整理好。”

有幾個人開始低聲讨論能不能做，季凡也不着急，“你們慢慢考慮，想做的直接來找我就行。”說着推着電車往裏走，“那你們先說話，我進去看看。”

蘇媚正指揮工人卸書，與季凡迎面撞上，她停下腳步，有些不可思議，“你就是季凡？”

“對，我是。”

“我是蘇媚。”她眼睛上下打量季凡，“一直電話溝通沒見過真人，沒想到你這麽年輕，還這麽漂亮。”

蘇媚穿着漂亮的職業套裝，露出姣好的身材，漂亮又時尚，季凡覺得和她站一起自己就像不起眼的醜小鴨。

“您才是真漂亮。”季凡回了一句。

蘇媚對她的話明顯不信，熟絡地挽着季凡，“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但我真的挺喜歡你的，雖然咱倆就見了這幾分鐘。”

“我也覺得你很好相處。”這是實話，下一秒季凡轉移話題，指着搬運的工人問：“這麽多書，我們村裏竟然沒一個人上前幫忙。”

“不是的，他們剛才過來要幫忙，我沒讓，不太合适。”

“有什麽不合适的。”急忙對着圍觀的村民招手，“大家過來幫忙卸。”

一群人圍過來幫忙搬卸，沒一會就卸完了。

蘇媚笑着說：“真是人多力量大。”

“你們是來幫我們的，千萬不要怕麻煩，需要我們做的盡管開口。”

“好。”蘇媚應下，拉着她走進屋，“帶你見見我們工作室負責人。”

走進屋，就看到周璟坤和林宇鵬正陪着一個男人說話，看樣子關系很熟絡，不知道說了什麽，三人都笑。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大學同學，也是明星工作室的負責人。

周璟坤正好擡頭看到她，朝她招招手，“季凡，過來。”

季凡笑着走到他身旁。

只聽周璟坤介紹道：“季凡，村支書，也是我們的師妹，比我們低兩屆。”

袁朝生一聽看向季凡的眼睛果然亮了很多，态度也比剛才親切些，友好的伸出手，“袁朝生，新聞系，師妹好。”

“師哥好。”季凡笑着說道：“季凡，計算機系。”

袁朝生眼睛中多了些震驚，“師妹學計算機的？畢業之後就回到這裏了麽？”

“沒有。”季凡搖搖頭，“在北京做了三年的web前端開發，今年剛回來。”

“看你們都放棄高薪駐守鄉村發光發熱，突然感覺自己心中有愧。”

周璟坤笑着拍了他，“去你的，少在這裝了，還不了解你，你會愧疚？下輩子吧。”

袁朝生嘿嘿笑兩聲，“要不說還是你了解我。”

季凡心中放下心來，看樣子周璟坤應該和他關系特別好，這樣她就不怕後續溝通中出現什麽問題。

周璟坤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扣着袁朝生的脖子說：“你這後續沒什麽別的要求吧？有的話一次性說出來，別到時候再吓到小師妹。”

聽他戲谑着叫出小師妹，季凡心跳重了一下，不敢去看他，低着頭安靜站着。

“也沒什麽要求，就是拍些素材，這個交給攝影師就行。”說着想到什麽，“我們去看看圖書室現在裝修的怎麽樣。”

一群人來到村委會東邊的屋子，窗戶邊為了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很是興奮的樣子。

這些小朋友很喜歡看書也很渴望學到新知識，只不過以前沒有機會。

夢婷看到他們過來，急忙跑過來摟着季凡，“姐姐，這個圖書室很漂亮，牆變成藍色的，上面還有白雲、太陽和向日葵。”

季凡垂眸盯着她漆黑的瞳孔，被眼中散發的光芒所觸動，一個圖書室卻能給孩子帶來很多樂趣，“那你喜歡嗎？”

“喜歡。”她重重點頭，牽着季凡的手往前走，“那些小桌子也好看，有大電視還有軟軟的地毯和舒服的抱枕。”

季凡笑了，這一刻她覺得做這些事無比正确也無比神聖，一個小小的東西都會在這些孩子心中種下夢想的種子。

夢婷輕輕扯着她的衣服問：“姐姐，聽說還可以做手工是嗎？”

“可以。”手工材料放在高處，她小小個子看不到，季凡彎腰将她抱起，“看，這些就是做手工的。”

“真的好漂亮。”夢婷愛不釋手地翻着，臉上是滿足的笑，突然她看到了地圖，神情更加激動，“這裏竟然有地圖，太棒了。”

季凡不知道看到地圖為什麽這麽激動，只感覺自己胳膊傳來酸痛，雖然個子小小但重量在那，她抱了一會有些支撐不住，但又不好打斷。

為難之際，周璟坤走到她身旁，“我來吧。”沒等她回應，從她懷中接過夢婷。

季凡站在一旁呆呆望去，只看到他的側臉，正耐心陪夢婷聊天，她不由得恍惚，仿佛看到未來周璟坤哄孩子的樣子。

臉色當即一紅，封存的情緒隐隐在敲擊她的心門。

周璟坤自然的動作也引得其他人懷疑，袁朝生打趣道：“看你們那麽默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妻。”

周璟坤撩眼盯着季凡看了一會，見她臉上沒有惱怒才說道：“別亂說，小姑娘臉皮薄。”

季凡沒再說話，擡步往圖書室走去，工人正在組裝書架，旁邊堆滿書，沒有下腳地。她看不下去，進去幫忙整理。

村長見她進來就趕她出去，“這裏太吵，你去外面待着。”

“沒事。”季凡笑了笑，“明天還要去幫忙幹活，今天先練手。”

如此，只好随她。

季凡看着圖紙蹲在地上組裝，沒一會周璟坤出現在她身旁，“你出去吧，我來弄。”

“不用。”她低着頭将聲音壓得很低，“不能總靠別人。”

周璟坤：“？？？”

“我覺得你不對勁。”

“周璟坤，你不要覺得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嗎？”周璟坤将手中的螺絲擰上，挑眉看她，“季凡，你到底在抗拒什麽？”

“沒有抗拒，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完成我這三年任期。”

周璟坤嘆口氣，“所以三年後你還是要離開嗎？”

“這裏是我越不過去的高山。”季凡拿着小錘在木板上敲了敲，“我曾經天真的以為考上大學就能逃離，現在看來是我癡心妄想。”

周璟坤沒再說話。他以為季凡已經真正接納這裏，原來還是沒有。

默了半晌，周璟坤說：“這裏如果不是你的歸屬，那也困不住你的靈魂。”擡眸直視季凡，“想走就走吧，不用考慮太多。”

“你不怪我？”

他笑笑，“誰都沒有權利将你束縛在這裏。”

季凡沉默了，也很迷茫，留下與離開兩種尖銳的沖突在撕扯她。

“在這的每一天我都會盡力做好村支書的工作。”

周璟坤側身看她，點點頭。

忙了一會，大家一塊去鎮上吃飯。

現在就周璟坤一輛車，林宇鵬自告奮勇開車，蘇媚是客人又是女士，自然坐到副駕。周璟坤坐在後座中間，季凡在她左邊，袁朝生在他右邊，三個人緊緊挨着，氣氛有些奇妙。

季凡靠在窗戶上，盡量避免自己與周璟坤的接觸。一個路口急轉彎，為了避讓另一輛車，林宇鵬緊急轉彎，季凡整個人被推出去，直直撞向前座。

“怎麽樣？”周璟坤拉住她，轉向林宇鵬，“開車注意點！”

“sorry，都怪那個車亂走。”林宇鵬歉疚地看向季凡，“小師妹，你沒事吧？”

“沒事。”季凡對上周璟坤詢問的眼神，再次強調，“我真的沒事。”

這才作罷，就這樣保持沉默到飯店。

路允和田姝卉在飯店門口等着，倆人不知道在說什麽，田姝卉臉上有些不耐，看到他們的車像看到救星一般。

“你們終于來了。”田姝卉松口氣，“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路允撓撓頭，帶着少年特有的青澀，走到季凡身旁尋找認可，“凡姐，你看她是不是穿的很薄，我關心她她還不高興。”

到底是年輕人，所有情緒都表現在臉上，很像做一件得不到理解的郁悶。

“她是成年人，冷的話自然會穿衣服，雖然是關心她但也要注意她的情緒。”

路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凡姐。”

說話間，田姝卉已經走到周璟坤身旁，季凡果斷地轉過頭，碰上路允探究的眼神。

“凡姐，你是不開心嗎？”

季凡：“？？？”

倒也沒有這麽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