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十九章

“我以為預言家日報不會再刊登斯基特的文章了。”拉文克勞的長桌旁,麗莎舉着報紙說,“沒有署名——但一看就知道是她寫的。”

報紙上很明顯的印着哈利的照片,标題寫着“哈利·波特——心煩意亂,情緒危險”。裏面是熟悉的麗塔·斯基特風格的編排,其中還有對馬爾福的采訪。

“福吉最近和伯尼斯很不對付。”羅塞塔說,“沒有署名就不能認為這是斯基特的文章,至少她的收入和地位都會下降。我也不指望預言家日報抛棄她——她是一杆好筆。”

麗塔·斯基特和她的羽毛筆為魔法部寫了不少文章,其中許多受到诽謗的人都顯然與魔法部産生過龌龊。

“不過她怎麽能得到那麽多消息?連哈利占蔔課傷疤疼都知道。”麗莎指着其中一段問。

“這是赫敏的活兒。”羅塞塔回答道,“她可以買通學生……或者竊聽哈利。不知道哪個更難。”

話音剛落,她們就看見赫敏奔出了禮堂。

“她應該知道了。”蘇說,“魔法史也要考試了。”她把頭轉向羅塞塔,“你要去嗎?”

“我——”

“伊拉斯谟,勇士們吃完早飯在禮堂旁邊的會議室集合。”麥格教授沿着桌子走過來,打斷了她。

“好的,教授。請問是為什麽呢?”她說。

麥格教授說:“勇士的親屬被請來觀看決賽,你們可以見見面。”然後她就走開了。

魔法史考試還有十分鐘開始,蘇和麗莎都離開了。羅塞塔跟芙蓉一起離開逐漸清冷的禮堂,哈利和克魯姆都還沒動。

如她所料,伯尼斯在會議室裏笑吟吟地面對她。

“你大伯原本要來,還有其他人,不過我拒絕了。”伯尼斯說,“他們很遺憾,但我覺得別讓你太緊張——我會記錄比賽給他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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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羅塞塔毫不留情地說,“你和福吉吵架了,需要他們各就各位随時在國外譴責他。”

伯尼斯立刻左顧右盼地裝作沒聽見她的話。

會議室的一角,芙蓉正用法語和她的媽媽叽叽喳喳。她的妹妹加布麗牽着媽媽的手,發現羅塞塔的目光,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另一邊,克魯姆顯然是從父親那裏繼承了鷹鈎鼻,他的父母也都是黑色頭發,正快速用保加利亞語說着什麽。伯尼斯推了推她,讓她把哈利叫來。

“莫麗來了,”伯尼斯指着壁爐旁的紅頭發說,“哈利肯定會高興的。”

果然,哈利一進來就驚喜地發現韋斯萊家的人站在壁爐旁,笑盈盈地望向他。

韋斯萊夫人和比爾來了。韋斯萊夫人一把将他摟進了懷裏。比爾留着長發,戴着尖牙耳環。哈利注意到芙蓉·德拉庫爾越過她母親的肩頭,很感興趣地打量着比爾。

“我發現你這學年很活躍。”伯尼斯說,“活躍到參加三強争霸賽。”

“如果我很活躍,就會發現到底是誰想讓哈利參賽,”羅塞塔揚起眉毛回答道,“還會知道克勞奇為什麽在霍格沃茲,麗塔·斯基特怎麽偷聽,鄧布利多為什麽信任斯內普。”

伯尼斯和她朝往外走的哈利和韋斯萊家揮手,很識趣地沒有同他們一起在學校裏走一走。

“你給自己找了不少題目。”伯尼斯放輕了聲音,“發現了什麽了嗎,小姐?”

“我沒空。”她很快地說。“斯內普的非洲樹蛇皮丢了,穆迪手上有哈利的活點地圖,克勞奇在禁林失蹤。非洲樹蛇皮最出名的用處是複方湯劑,這個學校裏有人正在使用別人的面目嗎?而且……穆迪是個好老師,但是克勞奇出現那天他竟然就在現場……他說從斯內普那裏聽到的,可是……

“就算斯內普教授真的告訴了他或者他聽見了……我和鄧布利多教授才趕到不久,他就從禁林裏出現了。他怎麽會那麽快呢……穆迪甚至是個瘸腿。”

“你說他有哈利的活點地圖。”伯尼斯緩慢地說,“他或許從地圖上看到……”

“或許吧。哈利夜游時被發現了,穆迪幫他遮掩過去,還朝他借了地圖。他是不想在我們面前提到地圖嗎?”

伯尼斯沉默了一會兒。她們往城堡外面走。草坪被陽光照射着,嫩嫩的綠色和金色交織成一片很柔軟的海洋,湖水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穆迪是個好老師。”羅塞塔重複了一遍,“非常好。他有點兒粗暴,但學生很信賴他。”

“我相信是的。”伯尼斯輕聲說,“阿拉斯托非常可靠。”

“但他給學生施奪魂咒,說真的,有點兒好玩。”她說,“不過那還是奪魂咒。他還展示殺戮咒和鑽心咒。”

“我去和鄧布利多說。”伯尼斯回答道,“你們在大樹籬裏亂逛的時候他們會清閑一點。”

“卡卡洛夫和斯內普提到黑魔标記的事兒。”羅塞塔又想起來別的事,“克勞奇說伏地魔變強了……如果鄧布利多信任斯內普,他會知道的。所以你們才和福吉産生矛盾?”

“是的。”伯尼斯的語氣變得冷淡起來,“那個大聰明,不肯相信世界正在變化。他曾經那麽依仗鄧布利多……還拼命請我維護英國魔法部脆弱的形象。現在卻沖我們的鼻子嚷嚷。”

“他完全迷失在部長的座位上了,是不是?”羅塞塔發笑道,“魔法部部長怎麽會受制于一個白胡子老頭和金發女郎啊?”

她們在場地四處消磨時間,然後跑到廚房取了點東西吃。上次赫敏的發言沒讓小精靈記恨羅塞塔,還是為她們準備了豐盛的餐點。下午,她們偷偷摸摸在城堡裏亂逛,蹑手蹑腳地經過那些需要考試的學生。

“你想贏嗎?”伯尼斯突然問,“因為你一點都不緊張。”

羅塞塔順着窗口望出去。球場上那些矮牆現在都非常高大,投下一片陰影。飛鳥三三兩兩在天空徘徊,湛藍的背景板上嵌着發白的大火球。

“非常想。”她說。這一點不做假。“非常想贏。我比任何人都優秀……更出色。如果不考慮道德品質也是人的一部分。”她清了清嗓子,聲音變得更有感情了,“你知道誰需要贏嗎?需要贏,不是能夠贏。需要贏因為他們應該受到正視?”

海格的屋子和布斯巴頓的馬車被迷宮襯托得小小的。

“所以我不想贏了。一個更廣大的目标屬于我。”她把目光轉回伯尼斯身上。

晚餐時間到了,她和伯尼斯坐在拉文克勞長桌旁。蘇和麗莎很高興地和伯尼斯打招呼,她們都收到過伯尼斯的聖誕禮物,而且要比羅塞塔敷衍的禮物體貼得多。

盧多·巴格曼和康奈利·福吉坐到了教工桌子旁,巴格曼挺高興的,坐在馬克西姆女士旁的福吉卻繃着臉,一言不發。馬克西姆女士埋頭吃飯,羅塞塔覺得她心情不好,桌子那頭的海格總往她那邊看。

“她是個很優秀的人,很出色的校長。”伯尼斯說,她剛朝福吉露出一個假笑,“雖然波巴頓太嚴格了,我真是腦子抽了才去。但馬克西姆女士很好。”

“她是混血巨人對吧。”羅塞塔問,“海格也是。”

“你看福吉,”伯尼斯伸手朝教工桌子一比,“再看馬克西姆。混血巨人和純種人有什麽了不起的區別。她比他強一百倍。”

她很可能是對的。福吉的大肚腩總是要爆出來似的塞在衣服裏,馬克西姆女士僅僅在外表上就比他體面太多。而且伯尼斯說她的決鬥造詣非常高,戰鬥風格糅合了法國人的優雅和暴躁。還有她那很标致的法國口音。她也總是關愛學生,維護秩序。

晚餐比平時豐盛,羅塞塔随便吃了幾口,吃太多不利于思考。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透着城堡外的天色,慢慢從藍色轉到暗紫。暮色低垂。鄧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了起來,衆人安靜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再過五分鐘,我就要請大家去魁地奇球場,觀看三強争霸賽最後一個項目的比賽。現在請勇士們跟巴格曼先生到運動場上去。”

羅塞塔站起身。拉文克勞的長桌旁響起一陣掌聲。伯尼斯低聲對她說話。

“你贏了海格也會開心。”

“是啊。”她回道,“我才不在乎。”

她和其他勇士一道走出禮堂。

高高的樹籬在小徑上投下烏黑的影子。羅塞塔第一個進入迷宮,但她緩慢地沿着樹籬的左側前進,似乎一點也不着急。

巴格曼和觀衆都被她抛在腦後,迷宮高而密的樹籬有助于這一點。一切迷宮外的聲音都消失了,羅塞塔輕輕念道:“熒光閃爍。”照亮了面前的路徑。這裏是一個岔路口,她選擇了左邊那條。離開迷宮的傻瓜辦法之一是一直按照左側走。

這條路空曠、安靜,空無一物。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羅盤,一松開手,羅盤就飛到她鼻子的下巴的高度,晃晃悠悠地指向正北。遠處傳來巴格曼的哨聲。第二輪勇士進場了。

這樣陰森的環境非常适合人對自己的人生、世界、宇宙進行思考。羅塞塔靜靜地想。海格開不開心,哈利勝不勝利,都和她沒關系呀——她只是完成一次不小心開始的冒險。據她所知,她是個純血統巫師,出身雖不至于高貴,也有幾個頭銜。她享受了許多和她毫無關系的優待。

巨大的呲呲聲打斷了她的思路,一個看起來相當惡心、散發着濃烈氣味的東西擋在她面前。這生物長着許多腳,沒有明顯的頭部,身上覆蓋着一層灰白的、堅硬的殼。是海格的炸尾螺。

真煩人。炸尾螺開始朝她移動,它每次都從應該是尾部的地方噴出一陣爆炸産生的火焰,朝她幾碼幾碼地推進。羅塞塔瞄了一眼羅盤,她必須經過炸尾螺。

“障礙重重——”她瞄着炸尾螺沒有甲殼覆蓋的腹部,這很困難,因為炸尾螺十英尺長的身體幾乎無懈可擊,她的障礙咒和冰凍咒像不要錢一樣傾瀉而出,“障礙重重——”

說不好哪個起效了,也可能都有用。炸尾螺突然啞火,停在了原地。她飛快地從惡心的半蠍生物旁邊跑過,直到拐過好幾個彎才停下喘氣。她的鼻子裏還萦繞着一股臭魚爛蝦的腥味。

又是一聲哨響。所有人都進入了迷宮。

她經過了幾道死胡同,羅盤堅定地指向正北,但羅塞塔的方向感并不好,每一次都需要默念東南西北來定位,她也只能粗略估計迷宮中心的方向。

現在這條路又是安靜、陰森的了。炸尾螺之後,她遇見幾個很容易解決的咒語,幾乎等于毫無阻攔。就在她拐進一條向右的小路時,一聲尖叫猛然劃破了四周的沉寂。

“芙蓉?”她立刻停住了腳步,把後背貼在牆上,舉起魔杖四處張望,但接下來沒有任何一絲聲息。那聲慘叫似乎從她前方傳來。

羅塞塔往前跑去,盡可能貼着樹籬,每到一個岔路都要謹慎地張望一番。原本這只是個昏暗的大迷宮,芙蓉的尖叫讓它變得恐怖起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她再一轉過頭就發現芙蓉躺在地上。羅塞塔走上前去,不敢随意喚醒她,便朝空中射出一道紅色火花。火花圍在芙蓉上空,标出了她的位置。她在原地張望了一會兒,四周沒有任何聲音,炸尾螺也應當不會過來,于是她繼續走着,離開了芙蓉。

天色完全變成深深的紫色了。羅塞塔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她沒有戴表,也不想真的知道。只能從自己的心跳和腳步推測,又過去了十分鐘,離迷宮的中心越來越近了。

“你——”她突然轉過身,但來不及了,咒語擊中了她。克魯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鑽心剜骨!”

羅塞塔感覺自己的嘴唇出血了,她拼命把喉嚨裏蓄勢待發的尖叫咽下去,用魔杖對準克魯姆。他俯視着她,再度舉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克魯姆應聲倒地,臉埋在地上。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親爹改造過的好處——穆迪的奪魂咒不算。克魯姆栽倒在地,有一秒鐘羅塞塔擔心他被悶死在草地上,但她捂着肋骨縮在牆角的時候立刻抛棄了自己的同情心。一陣嘩啦嘩啦毫不掩飾的聲音從左邊的牆上傳來,羅塞塔舉起了魔杖。

“認真的嗎,哈利?”她朝那個從牆裏鑽出來的男孩說,“從牆裏鑽出來看?”

“他用了鑽心咒!”哈利喊道,“我還聽見芙蓉的尖叫!”

“你就沒想過自己卡在牆裏被他念十遍鑽心剜骨?”

哈利讷讷地不說話,走上前扶起她。

“走吧。”羅塞塔說,“他應該不會悶死。”

“真難以相信……”哈利說,“但我們應該讓人把他來弄走。”他說着,發射出求救火花,标記了克魯姆的位置。

然後他們靜靜的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

“你在流血。”哈利點亮了魔杖,指着她的鼻子。

羅塞塔伸手摸了一把,放到眼前看:“小問題。我們該走了。”

他們默默走在小路上,然後哈利走向左邊,羅塞塔走向右邊。哈利一離開,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了。羅塞塔從長袍裏掏出一小截蠟燭,用魔杖尖點燃了燭芯,它像羅盤一樣,一松手就飄到了她身邊。

“好——我真優秀。”她吸了一口氣,繼續朝前走。

下面的路又回歸平淡了,咒語一般都十分容易解決,倒是那些固定的陷阱,她不得不先讓自己身陷險境再想辦法出來。其中有一團黑霧,一旦鑽進去就讓人眼前漆黑,無論怎麽往前都無法離開,羅塞塔站在原地半晌,把左腳往身後一邁——然後是右腳——她的眼前重新出現了和漆黑相差無幾的天空,黑霧懸浮在她身後。

鄧布利多沒說錯,今年确實為保障勇士的安全做出許多努力。比起危險,這些陷阱更多的是考驗他們的心理素質,咒語的攻擊力也并不強大,只是海格的動物一加入進來,迷宮的危險性就大大提升了。

比如她眼前的這只體型碩大、烏黑多毛的蜘蛛——她恨蜘蛛。和一切長有許多腿、身披剛毛的東西。而且她還必須面對蜘蛛,因為就在不遠處,一道開口透出明亮的光。那顯然是獎杯所在地。

她一躍而起,從拐角蹿到開口對側的牆下,蜘蛛揮舞着它鋒利的鉗子,八只閃亮的、滴溜圓的眼睛盯着她。

“蜘蛛退散!飛沙走石!”她一刻不停地喊出咒語,“霹靂爆炸——”

她不該念這個咒語。羅塞塔的魔力比她以為的要強得多。蜘蛛本就節節後退,掙紮地甩着鉗子想要抓住她,爆炸咒射在了那支伸來的鉗子上,把它炸成了大塊大塊的碎片。更惡心的是——漿液四濺。

羅塞塔趁機跑進那道開口,光芒就在她眼前。蜘蛛發出一聲惡毒的尖叫,追在她身後。

三強杯正在一百米開外的底座上閃爍着誘人的光芒。她尚且不會被蜘蛛追上,它擠着路口拼命想要過來。但是哈利的身影也出現在她眼前。她放慢了腳步。突然——

“羅塞塔!”哈利驚恐地喊道,朝她舉起了魔杖。她下意識朝前一撲,在地上打了個滾,讓魔杖面對她原本的身後。

一只大鉗子正死死紮在剛剛她所在的地面,蜘蛛躁動地胡亂走動着,粗壯的腿咔噠咔噠打在地上。

“昏昏倒地!障礙重重!昏昏倒地!”哈利拼命念着。他成了蜘蛛的新目标。

他徒勞地一邊後退一邊高喊咒語,蜘蛛離他太近了,羅塞塔的障礙咒攔住了蜘蛛,但蜘蛛的龐大身軀也阻擋了他的退路。

“讓開,哈利!”她喊道,指着碩大的蜘蛛,“昏昏倒地!”蜘蛛倒向一旁,壓垮了一片樹籬。

他能讓到哪裏呢,哈利苦悶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盡量不被蜘蛛壓住。毛乎乎的蜘蛛腿翹了起來,支棱在他面前。羅塞塔遠遠地看着他爬起來。

“你還好嗎?”她說,“壓到了嗎?”

“沒有。”哈利繞過那些支棱巴翹的蜘蛛腿。“你怎麽不拿呀?”他看着三強杯。

“可能在等你決鬥吧。”羅塞塔從她的頭發上拽掉幾顆渣子,哈利不想知道那是什麽。

哈利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肯定贏不了你呀。”他指指地上的蜘蛛。“你也早就能擊倒我。”他是說之前鑽出牆洞的時候。

“唉,”羅塞塔說,“如果你不在麻瓜世界長大,也會和我一樣的。哈利,你沒有發現自己勝過了那麽多巫師,而他們比你年長、比你高大嗎?”

“但是你比我更強啊,”哈利說,感到一陣迷惑,“你為什麽停下來了。”

他們陷入奇怪的沉默裏。哈利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原以為自己得不到獎杯了,因為羅塞塔比他離獎杯更近。但她突然放慢速度,結果被蜘蛛追上了。

“哈利,你有沒有想過不要提醒我呢?”她問,“被蜘蛛抓一下也不會怎麽樣,大不了召喚老師們進來。”

他有些清楚發生什麽了。

“如果你沒有停下的話,我也不用提醒你。”哈利有點惱火地說,“你都站在獎杯前面了。到底怎麽啦?”

“就是個杯子。”羅塞塔說,“但是哈利,獎杯不僅是戰利品。它也是一種證明。”

哈利瞪着眼睛。這是在三強争霸賽的迷宮裏,他知道羅塞塔喜歡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不能拿了杯子出去說嗎?

“我完全不需要它。”她最後說,“哈利,請你過來吧。”

“可是……”哈利遲疑着。美妙的幻想在他眼前飛快掠過……他高高舉起三強杯接受人群的歡呼,秋·張的臉龐洋溢着欽佩的光彩……然後幻覺消失了,他的面前是羅塞塔那雙顯得憂郁的藍眼睛。“不行。你先到了。你現在也能先拿到。你都不用眨眼睛就能打倒我。”

“你就不能拿着這個破杯子走人嗎?”現在惱火的人換成了羅塞塔,“還是說我必須給你惡咒才行?”

哈利咧開嘴笑了:“那你對我施惡咒吧。我不過去。”

他們大眼瞪小眼地幹站了一會兒。

“你不用因為海格說的話這樣做。”哈利說,“我不是笨蛋。你和巴格曼都特別樂意給我提示。”

“我要對你施惡咒了。”羅塞塔有氣無力地說,“這樣站着好累啊。”

“我們倆一起。”哈利堅定地說,“你不想要,我也不想這樣獲勝。我提醒了你,你也幫了我。而且,如果你不想贏,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羅塞塔嘆了口氣。

“愛逞強的小英雄。”她朝哈利揮揮手。“快點,不然我就忍不住拿走了。”

哈利走過去,臉上還帶着笑容。他把手舉在三強杯握把上方。

“數到三,好嗎?”哈利說,“一——二——三——”

他和羅塞塔一人抓住了一個把手。

頓時,她覺得肚臍後面被扯了一下。她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但已經來不及松手,三強杯拖着他們旋轉着,在呼嘯的風聲中向前飛去。哈利在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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