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八章

第二天上午,哈利在去草藥課的路上将他進入鄧布利多年輕時的記憶,看到少年湯姆·裏德爾的事告訴了朋友們。場地上彌漫着怪異的濃霧,害得他們花了許多時間找到上課的溫室。

“哇,多麽恐怖啊,少年時期的神秘人。”羅恩輕聲說,這時他們正圍在一顆布滿節疤的疙瘩藤的殘根旁,開始帶防護手套。這株植物讓人望而生畏——它打人一定很兇殘。“但是我仍然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麽要讓你看這些呢?我是說,有趣倒是挺有趣的,但有什麽用呢?”

“不知道,”哈利說着戴上了一只防樹膠的面罩,“但他說非常重要,會幫助我活下來。”

“我認為這很吸引人。”赫敏認真地說,“盡量了解伏地魔這個人是絕對有意義的,不然你怎麽能發現他的弱點呢?”

“對了,斯拉格霍恩最近的那次晚會怎麽樣?”哈利隔着樹膠防護罩悶聲悶氣地問赫敏。

“哦,其實挺好玩的,”赫敏一邊戴上防護眼鏡一邊說道,“我是說,他雖然沒完沒了地唠叨他以前那些學生多麽出名,而且明顯是在讨好麥克拉根,因為麥克拉根認識許多頭面人物,不過,他給我們吃了一些很美味的東西,還介紹我們認識了格韋諾格·瓊斯。”

“誰?”羅塞塔突然湊過來說。她和蘇·李在旁邊的一組。

“是那個格韋諾格·瓊斯?”羅恩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長?”

“沒錯,”赫敏說,“我個人認為她有點兒以自我為中心,不過——”

斯普勞特教授匆匆走過來訓斥他們,哈利、羅恩和赫敏這一組到現在還沒取出莢果,進度落後了。在一邊兒的納威嘴唇滴着血,蘇手裏抓住一個撲撲跳動的東西,羅塞塔正抽出魔杖給納威治傷。

“你還有一點團隊精神,真好。”蘇諷刺道,“我以為你的大腦袋都用來聽格蘭傑小姐講話了。”

“挺公平的……納威負責防禦,你負責進攻,我嘛,就負責後勤。”她笑嘻嘻地說。納威的嘴唇已經完好如初。

旁邊的三人費盡力氣地取出一顆莢果丢在碗裏。“反正,”赫敏繼續着剛才的話題,就好像沒有遭到樹樁襲擊似的,“斯拉格霍恩還要舉辦一個聖誕晚會,哈利,這次你可沒有辦法逃脫了,因為他特意叫我看看你哪天晚上有空,這樣他就肯定能把晚會安排在一個你能來的晚上。”

哈利叫苦不疊。蘇越過羅塞塔打量着他。

“請問斯拉格霍恩的小寶貝之一,”蘇說,把眼睛轉回樹樁上,“你這次也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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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啦?”羅塞塔心不在焉地說,“你想去?”

“說實在話,有點想呢。”

“你想去的話我帶你去就是了。”羅塞塔說。

“你們可以帶客人?”蘇說,“我只想認識其中幾個人……他們在天文學方面有許多值得結交的地方。”

“不知道。”她說,“但我想帶一位女伴應該不妨——”

她們轉頭去看哈利、羅恩和赫敏那邊。一個碗碎了。

“恢複如初!”哈利正緊張地捅着碎片念咒,碗立刻自動粘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實在對不起。”赫敏平淡地說,她一把翻開《食肉書大全》,書頁嘩啦嘩啦響。“哈利,請你把它遞過來,這上面說我們應該用尖東西把它刺破……”她手裏的小鏟子叮鈴咣啷地回到了桌子上。

“當然允許帶客人了。”她站在一旁刺破莢果時說。哈利和羅恩又去埋頭對付疙瘩藤了。“斯拉格霍恩沒邀請你真是他的損失,蘇,你在天文學上的知識可能比會上的所有人都多。”

“哦,呃——謝謝——你。”蘇一頭霧水,她轉動脖子,在突然像掐住嗓子一樣無聲無息的搭檔和前所未見奉承別人的赫敏之間看來看去。“我肯定會……很喜歡……很喜歡的。”她往後退了退,把臉藏在羅塞塔身後,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在看什麽?”搭檔毫無默契地問。

“看白癡。”她說,“看全校情感最匮乏的活體樣本。”

“情感匮乏?”羅塞塔說,“我犧牲個人時間帶你去聚會。忘恩負義。”

“我寧可不去。”蘇像蚊子一樣哼哼道。

“你說什麽?”她不耐煩地問,将手塞進納威好不容易清出的洞口裏,猛地拽着莢果抽出來,“你能不能有話直說?”

“哦,你真的希望我大聲說嗎?”蘇咬着牙根說。

“中等音量就好,謝謝,夠我聽清楚。”

“我說,我寧可不去因為你是白癡——”蘇大聲說道,附近的同學都轉過頭看着她們。

羅塞塔抖了一下,一根藤蔓趁機甩開她的手,在她頭上重重地抽了一道。

納威揪住那根枝條,蘇趕緊抓住他漏過的那些。羅塞塔沒好氣地說:“那麽大聲幹什麽?”

“因為你是大白癡。”蘇說,“如果不是在課上,我會用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出來。”

“莫名其妙。”羅塞塔用一柄尖刀錐破了莢果,碗裏淺綠色的蠕動的小疙瘩的位置又升高了。

“我現在真不想去。”蘇絕望地說,“我很害怕。”

“你怎麽能不去呢?”羅塞塔更惱火地說,“我犧牲時間精力心情答應帶你去見大鼻涕蟲和小鼻涕蟲,你怎麽能不去呢?”她把碗從面前推開,接替納威去抓枝條,但動作太過遲緩,反倒被打了好幾下。推開的碗裏灑出幾滴小疙瘩綠液。“都沒有人帶我去!”

“為什麽要有人帶你去,斯拉格霍恩邀請了你。”蘇突然用一種古怪的平靜語調說。

“因為我害怕鼻涕蟲行了吧。”她用力扯了扯樹藤,納威的胳膊隐沒在洞口,“我需要鼻涕蟲導游。”

“我覺得這些足夠了。”蘇對納威說,他的臉上左一道右一道傷痕。“那麽你可以去找赫敏啊,金妮啊,甚至逼迫哈利和你一起去……”

“哈利也怕鼻涕蟲。他總用魁地奇逃跑,金妮跟他一起訓練。”羅塞塔冷淡地說,她又抽出魔杖點點納威。

“好吧,你就像沒聽見另一個人似的。”蘇又開始大聲說話,“我說你可以找赫敏啊。”

“你能不能小點兒聲?”

“幹嘛小點聲,我這是中等音量。”蘇說,“你不能找認識的人帶你參加集體活動嗎,小姐?你是不是沒本事參加集體活動啊?”

“為什麽要在麥克拉根身上浪費時間。我就那麽沒價值嗎?”

“你當然很有價值了,稀世珍寶小姐。”蘇回道,“但凡我被主動邀請都會把你五花大綁帶去聚會觀賞你扭曲的表情,可惜我沒有。”

“我拒絕。”

“說得你不想去似的。”蘇譏諷道,“你心口不一是很有規律的,我已經破解了。”

“是啊,我想去,我太想去了,我想去得要死了,如果不能成為鼻涕蟲我這輩子就毫無價值了——蘇,求你帶我去吧,帶我見見世面。”

蘇眯起眼睛,得意一笑。

“格蘭傑小姐,”她把身子從羅塞塔身後探到另一頭,“聖誕宴會把她帶去變成鼻涕蟲行嗎。”

赫敏的表情很奇怪。她猶豫着,慢慢開了口。“嗯……我不知道……”她輕輕戳着碗裏的一顆莢果,“宴會也沒那麽有意思……”

“應該會很有趣的。”羅塞塔突然說。她拽着蘇的領子,把她推到了疙瘩藤前,枝條蠢蠢欲動。

“可能……我是說,你可能不會很喜歡。”赫敏說,“就是說說話,吃點東西……斯拉格霍恩很愛自吹自擂。”

“但你說‘其實挺好玩的’。”她平鋪直敘道,“那不就是有趣的意思嗎?”

“是啊……我覺得……不過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嘛。”赫敏無意識地攪着碗裏的樹汁,“你肯定不會喜歡的。”

“可我們怎麽知道呢?”她問道,“你又沒見過。”

“你很讨厭麥克拉根,也不喜歡斯拉格霍恩總是唠叨。”赫敏終于放過了那個碗,低聲說,“其他人要是能跟你說上話,肯定早就認識了。”

“這次你要參加嗎?”羅塞塔沒頭沒腦地問。

“我想是吧。”赫敏說,飛快地瞟了她一眼。

“好的。”她說。

赫敏不由得看了看她旁邊的蘇。她正摸着自己剛剛被藤蔓掃過留下的擦傷,朝赫敏揚起眉毛。

“如果你确實不打算露面的話,”赫敏說,“或許蘇不介意和我一起……反正我也不打算邀請別人。”

“什麽?”羅塞塔茫然地回道,她方才出神地盯着桌子腿上的結節的花紋,“你帶她去,那我怎麽辦——嗯——到答應她的事呢——呃?”

赫敏和蘇這下都微微皺着眉毛望着她。

“我可以不去。”蘇摩挲着下巴說。

“你原本要說什麽?”赫敏問。

“就是剛才說的那個。”

斯普勞特教授開始招呼學生們下課。溫室變得很嘈雜。

“真的嗎?”赫敏挑起眉毛,不受幹擾地說,“如果你非要這樣——”她露出一個因為了然顯得有些矜傲的笑容,“那好吧,就當你說的是那麽回事兒。”

她一轉頭,邁着大步走了。哈利和羅恩匆匆打個招呼,追上她的身影。

“怎麽回事?”羅塞塔困惑地說,“她懂什麽了——她為什麽?”

“納威,我們要耽擱一會兒。”蘇心情明朗地朝納威擺了擺手。“這真是太不應該了,口誤而已,對吧。根本不重要。”

“莫名其妙。”羅塞塔說,從溫室朝城堡快步走去。接下來還有課,她不想遲到。

凱蒂·貝爾還沒出院,而且短期內恐怕都不會出院。這意味着格蘭芬多的正式球員出現了空缺,凱蒂恰恰還是很出色的一個球員。哈利為這事兒煩惱很久了,何況對陣球隊是斯萊特林。偶爾,麗莎也會在她們面前念叨這一點,就像她在這段時間成了格蘭芬多學生似的。

然而哈利作為隊長,一舉一動都必然受到關注。當迪安·托馬斯也成為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一員時,不免有一些非議。好在迪安與其他球員配合默契,讓他不再後悔自己的選擇。

“你為什麽要不停告訴我們格蘭芬多球隊的情況?”羅塞塔不客氣地打斷麗莎,“拉文克勞也有魁地奇球隊,如果你沒發現的話。”

“噢——他們呀,”麗莎輕蔑地四處張望一番,“別說出去,但和格蘭芬多比,我們差太遠了。我只欣賞強大的球員,體育是無界的。”

“那也別來煩我。”羅塞塔說,不得不在字跡像雞爪的筆記上尋找自己剛剛謄抄的那一段。

“別在她面前提格蘭芬多,”蘇克制着笑意說,“她正在醞釀對赫敏的怒氣。”

“為什麽?”

“她說漏嘴了。”蘇說,“本世紀最聰明的女巫嘲笑她的朦胧情感。”

坐在一旁的羅塞塔發出很明顯的吸氣聲。

“噢,不好,她要氣炸了。”蘇大笑道,“我看到若有似無的矜持和滿溢的自尊心從你耳朵裏冒出來……”

“不行,我還要抄她作業。”麗莎明智地說,“我們能不能避開她私下聊聊?”

羅塞塔沒理她們。

但是哈利将迪安邀請進球隊引發了別的問題。金妮是韋斯萊一家最小的姑娘,也是獨一個女孩兒。而迪安是她最新的男朋友,他和哈利、羅恩同院同級。

“他只不過是個沒人肯親的毛孩子——”金妮怒氣沖沖地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這看成一件惡心的事。只有穆麗爾姨婆吻過他。他是個小毛孩兒!為了這事朝我發脾氣,管東管西的!”

“噢——”羅塞塔緩慢地說,“嗯——”

赫敏顯得很緊張。

“我覺得……你可以跟他心平氣和地談談,”羅塞塔還是緩慢地說,“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羅恩不至于失去理智……嗯,我覺得他可能認為沒人配得上你吧。不過,你和他都需要帶幾個保镖。”

“是啊。肯定需要!”金妮諷刺地說,“因為我親愛的哥哥一看見妹妹和人摟摟抱抱,就對她念咒語!”

“唉,我相信你是很信任我們的……還是你本來想和赫敏說話,我其實沒什麽用……”她始終用一種慢吞吞的語調說話,“考慮到我也是沒人肯親的毛孩子——”

金妮打量着她,目光很銳利。

“你把自己跟羅恩比?”她嗤笑一聲,“你是不肯親人的毛孩子,是不是?”

“好吧。我真的被你鼓勵到了。”羅塞塔恢複往常平淡快速的語氣,挑起半邊眉毛說,“這個看法太可樂。”

“他确實不對,”赫敏終于開口道,“你和什麽人約會是你的事。你也沒做不該做的舉動。”

“我們一定要在圖書館說這個嗎?”羅塞塔環顧四周,“找個地方待吧。”

金妮聳了聳肩膀。赫敏猶豫了一下,收拾書包和她們走出城堡,到場地上去。今天的風光算得上這幾日比較柔和的,适合在外面走一走。

“那這是怎麽回事呢?”她們在看臺上就近找了個位置,眺望着禁林密密的樹影時,羅塞塔問。

金妮把訓練後撞見哈利和羅恩的事兒告訴了她。赫敏蹙起眉。

“他幹嘛那麽火大。”羅塞塔說。

“哼,我猜他是嫉妒克——”金妮突然停住不說了,“他是太關注自己妹妹的情感生活了。”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羅塞塔轉頭對赫敏說。

“現在有點兒冷,”赫敏趕緊說,“坐一會兒就好了。”

“嗯——”她懷疑地看看左右兩個人,“好吧。把迪安讓給羅恩親親嘴,他能開竅嗎?噢,他應該想找個女孩子,是吧,那怎麽辦呢……要不你還是和他談談吧。”

“你也覺得他找不到人親熱,嗯?”金妮刻薄地說,“小羅尼,純潔無暇,榮升天堂。”

“這麽說,我也可以升天……”羅塞塔呆呆地說,“我親得最多的就是裝飲料的高腳杯。”

“嘿!你可以暫時回到這個看臺上嗎?”赫敏伸手在她面前用力晃了晃。

“噢——哦,好的。”她猛地擡頭,目光聚焦到金妮身上,“好,我知道了。或許你可以甩了迪安,和哈利約會——不過中間要隔一段時間。既然羅恩覺得誰也配不上你,那就玩弄一下他的好兄弟救世之星——不是說你會玩弄別人的感情,我只是形容這種心态。”

一時間沒人說話。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平時都想些什麽。”金妮好奇地說。

“你絕不會想知道的。”赫敏說,“能不能給一個正常一點的,不需要玩弄任何人的建議?”

“嗯……把羅恩打成啞巴,”她回道,“簡單、快捷、高效。”

“或許很可行呢。”金妮略顯煩躁地說,“想想在弗雷德和喬治面前他都會說什麽——好像我是個——”

“你和克魯姆親熱過?”羅塞塔突兀地問。

金妮和赫敏古怪地清了清嗓子。

“可能吧……”赫敏支吾着說,“我覺得……也可以不算……”

“到底算不算呢?”她問,“和人親熱是什麽感覺?對了,金妮,男生的胡子紮人嗎?”

“你現在對這些事很感興趣了?”赫敏有點上火似的嗆聲道。

“總不能去問克魯姆吧!”她很不可思議地望着赫敏,“我又不知道!”

“他們會刮胡子的,”金妮咯咯笑着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別把我當專家呀。”

赫敏忽地站起身,神情氣惱。

“自己去找個人親熱就知道了,”她尖刻地說,“我和誰——跟你沒關系。”

“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羅塞塔立即接道,“但你是說和克魯姆?沒必要忽略他的名字啊,我們不是都認識他嗎?魁地奇明星,勇敢得不得了。”

金妮望着她們兩個。

“是啊——威克多爾向來是很勇敢的,”赫敏冷冷地說,“也很坦誠。”

“可不是,而且身強體壯,羅圈腿一看就讓人很有安全感,還有漂亮的鷹鈎鼻,”羅塞塔飛快地說,也站了起來。她比赫敏高出兩英寸。“在他鼻子底下一定特別舒适,因為他能吊着人到處走——”

“除了說些風涼話你還會什麽?”赫敏的眼下的肌肉繃緊了,聲音也變尖了,她用想刺痛別人時慣常使的那副高傲語氣說道,“等到什麽都沒你的事再跳出來發表高論——哎呀,想必你覺得自己可聰明了?”

“你們在——”

“難道不是?”羅塞塔說,“我天才的小腦袋瓜從來不算時間表,是不是讓你很難受?不過我是比不上救世之星和他的左膀右臂啦——永遠有人解決後顧之憂,眼睛長在頭頂上——”

“——我說,沒必要——”

“你竟然說得出口,‘眼睛長在頭頂上’——”赫敏激烈地說,“所有人努力生活的同時只有你——”

“只有我——?”

赫敏沉默了。

“只有我——什麽?”她短促地笑了一聲,“荒廢時日?麻木不仁?消極厭世?一心求死?我覺得這個不該形容我呢,準備英雄赴死的又不是我。哈——你覺得特別了解我吧?”

“你說得對,”赫敏輕輕說,“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只是羅恩煩人的一點兒小事,”金妮總算找到空隙插話,拼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別搞得像為他吵架似的呀——他不值當。”

“沒錯,有誰值當呢。”她盯着赫敏耳朵後面露出的看臺座席木板條上小小的缺口。

“因為你從來不認真談論——即便是你腦袋裏不知道經過幾重處理的草稿紙,你都不會把它們拿出來說。”

“真有人文關懷。”羅塞塔說。

“你能不能直視別人的眼睛超過一分鐘?”赫敏帶着微弱的請求道,“哪怕就一次?”

她感到怒火從詞語倒流回心中。羅塞塔擡起眼睛,視線落在赫敏的鼻梁上。然後滑走——投出蜂蜜暈影的棕色虹膜在陽光下水潤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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