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鄧布利多的遺囑
鄧布利多的遺囑
七月份,天氣晴朗,郊區的大宅漂亮平整的綠色草坪随風搖動,像綠色海洋似的閃爍波光。已經許久沒人打理這片面積廣大的花園,小巧的圓頂樹圍成的籬笆都走了形,野花從地裏冒出頭,鮮豔,卻顯得莊園更加頹丕。噴泉的水不知疲倦地湧出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魚嘴,在伊麗莎白風格的大宅門前嘩啦啦地響着。許多旅客和習慣到遠離故居的地方度過夏季的人十分驚奇又遺憾地發現,劍橋附近的莊園連續三年夏季不開放了,甚至顯出被主人抛棄的冷清來。
“我們應該修一道護城河。”伯尼斯篤定地說,“這種建築有護城河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這裏只有和麻瓜共用的一條河,你打算怎麽用它啊?”羅塞塔把一本小冊子扔給她,“如果你不在裏面養陰屍,我就不同意。”
一些麻瓜記者在莊園外晃悠了幾天,伯尼斯不得不注意他們別被食死徒随手殺了,好在他們覺得太無聊,終于決定離開。其實伯尼斯的提議還挺吸引人,雖然這座莊園的時代特征決定了它的裝飾性遠勝防禦性,不過一道漂亮的、清澈的護城河多好啊,多有格調……只要食死徒肯三到七年不騷擾、襲擊、入侵她們可愛的小莊園,就能挖出這麽一道護城河了。也就是說,不可能。
“比爾和芙蓉打算完婚。”伯尼斯翻着小冊子說,她聳了聳肩膀,“——請你在給那個白癡的信上回複‘做夢去吧’,全部大寫——我猜他們希望盡快完成儀式,免得越拖越難辦。”
“哪個?我這裏有一沓東西,你在上面寫的都是‘這個白癡’。”羅塞塔抄起羽毛筆,“哦——是這個?”她展開一封信,念道,“‘伊拉斯谟女士,請求更多船只,需要向導’——他們發生海難了?真希望比爾和芙蓉能平安辦完婚禮……多美好的一件事,應該協議停戰。”
伯尼斯哼哼了一聲,表示她拿對了信。那本小冊子被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她嘴唇翕動,将上面提到的所有名字記在心裏之後才開口。
“是啊,無論如何,我們得去一趟。”她皺着眉,一根一根扳她右手的手指,“還有哈利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你明白吧?”
這就說明伯尼斯又不會出席,幫她跑腿并本該出席的就是羅塞塔了。
“我覺得澳洲快要被擠滿了……”伯尼斯說,“嗯,從比利時入手還能塞幾個人,你的同學都還好嗎?”
“能聯系上的基本安定下來了。有一些是純血統,不願意浪費資源。”羅塞塔回答道,“你認為魔法部現在有多少人在為他工作?”
“辛尼克斯還是辛克尼斯來着,”伯尼斯飛快地給幾張信紙簽字,然後把它們分別裝進信封,蓋上漆印,“法律執行司……我想很快就要升職部長了。”
羅塞塔翻了個白眼。
“不過呢,我還是很想讓你重新考慮一下留在英國的問題。”伯尼斯說着,抻了個懶腰,“留在這兒很沒必要,你也不會回霍格沃茨讀書,所以我們交換一下位置更合理。”
“恐怕我還要留一陣子。”她輕描淡寫地答道。
她們對視一眼,伯尼斯打了個哈欠。“如果你非要……好吧,珍惜自己的小命。”她嘟囔着,“又不打算和波特一起……”
“比爾和芙蓉的婚禮是什麽時候?”羅塞塔沒理她,問道。
“八月一日。”伯尼斯說,“你得提前一天,還要把哈利的禮物帶去。”
她随意一點頭,還在看手邊的信件。
“鬧矛盾了?”伯尼斯問,“和哈利?或者羅恩?或者……格蘭傑小姐?”
“西裏斯好像要發瘋了,他都騷擾到我這兒了。”她毫不理會地說,“就因為哈利不肯告訴他,鄧布利多留下的任務是什麽……你能不能勸勸他?對了,格裏莫廣場現在不能用了吧?”
“相信我,他是騷擾我之後才找你的,所以我愛莫能助。”伯尼斯說,“哈利轉移時發生那麽多事,你好像很不感興趣啊?”
“我對他又間接害死誰不感興趣。”羅塞塔冷淡地說,“這當然不是他的錯,但我也有權力不感興趣吧。”
“對……這不是他的錯。”伯尼斯用手指頭敲打着桌子說道,“要幫助朋友也不是錯,你知道?”
“幫助朋友和盲目行動應該有區別。”她抛下一句話,“檢查完了,共計七十三封,其中四十封來要錢,另外二十七封是希望參與轉移工作的支持信。”
“剩下的呢?”伯尼斯饒有興致地問。
“純血至上的近親産物寫的威脅信。”羅塞塔興致缺缺地回道,“我們不是純血吧?該不會是吧?”
“這誰知道。”伯尼斯從一堆薄薄的信紙裏抽出一張,邊看邊樂,“我們有族譜,也有個人小傳……但誰有閑工夫看那個啊。”
“非常好,我要告訴別人……我們家和馬人、妖精、媚娃都通過婚……但不和麻瓜通婚,”羅塞塔若有所思地自語道,“食死徒會把我當純血嗎?總之……我要收一下東西……”
伯尼斯看着她上樓的背影,将手裏的信紙折成飛機,丢進了壁爐。壁爐裏已經堆滿了一樣的東西,她一揮手,火光吞噬了這些顏色、大小各異的紙飛機。這是威脅信集體火化的第六爐。
第二天晚上七點鐘,羅塞塔從弗雷德和喬治面前走過,喬治的一只耳朵消失了,留下一個光滑、突兀的平面,但他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和弗雷德一起站在小路盡頭迎候客人。他的耳朵是在轉移哈利時被擊中的。
“假期過得還行?”弗雷德說,“聽說你很高調啊。”
“可不是,”喬治接道,“有次爸爸說你姨媽把幾個食死徒打包扔在魔法部大廳裏,真的嗎?”
“假的。”她撇撇嘴,“她是把他們扔在迎賓入口了,因為我們很低調。謝謝你們,別改造韋斯萊先生的情報了。”
韋斯萊雙胞胎還是活潑地笑着,讓她自己進屋子,反正“你也知道怎麽走。”她決定遲早給他們下點咒。
海格穿着他那身褐色西服,顯得很重視,但效果實在不佳,應該送他一套新禮服。盧平和唐克斯結伴而來,但狀态大不相同,盧平似乎不大高興,唐克斯簡直容光煥發。西裏斯姍姍來遲,猛地将哈利拽進懷裏,用胳膊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發揉得更亂。沒過多久,弗雷德和喬治也進了屋子。
“十七了,是不?”海格一邊從弗雷德手裏接過小桶那麽大的一杯酒,一邊說,“六年前的今天我們倆相見,哈利,你還記得嗎?”
“有點印象,”哈利笑嘻嘻地擡頭看着他說,“你是不是撞爛了大門,給了達力一條豬尾巴,還對我說我是個巫師?”
“具體細節我記不清了。”海格咯咯笑着,“怎麽樣啊,羅恩,赫敏?”
“挺好的,”赫敏說,“你呢?”
海格興致高昂,有幾只剛出生的小獨角獸,他打算等開學讓他們看。他又掏出一個有點毛茸茸的小袋子給哈利,袋子上拴着一根長長的帶子,顯然是個挂頸小包。“驢皮的。不管把什麽東西藏在裏面,只有主人自己才拿得出來。挺稀罕的,這玩意兒。”
“海格,太謝謝了!”
“沒什麽。”海格揮了揮垃圾桶蓋那麽大的手,“呦,查理來了!我一向喜歡他——喂!查理!”
查理·韋斯萊用手摸着他那慘不忍睹的頭發,一看就是新剪過,而且短得有些參差。他個子比羅恩矮,體格粗壯,肌肉結實的胳膊上滿是灼傷和撓傷的痕跡。
他們快活地聊着天。海格一年級時孵出的小龍諾伯現在叫諾貝塔了,它是個姑娘。
“怎麽能看出來呢?”赫敏問。
“母的要兇惡得多。”查理說。他扭頭看看,壓低了聲音,“真希望爸爸趕緊回來,媽媽開始煩躁了。”
只見韋斯萊夫人一邊打起精神跟德拉庫爾夫人說話,一邊不住地往大門口張望。
過了片刻,她對着花園大聲說:“我想,我們最好別等亞瑟了,現在就開始吧,他準是有事耽擱了——哦!”
大家同時看到一道光掠過院子,蹿到桌上,變成了一只明亮的銀色鼬鼠,它後跟直立,用韋斯萊先生的聲音說話了。
“魔法部部長和我一起來了。”
守護神突然不見了蹤影,芙蓉一家人驚愕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們不應該在這兒,”盧平立刻說道,“哈利——抱歉了——我下次再解釋——”
他抓住唐克斯的手腕把她拉走了。他們跑到栅欄前,翻過去不見了。韋斯萊夫人一臉迷惑。
“部長——可是為什麽——?我不明白——”
沒有時間讨論這個問題了,一秒鐘後,韋斯萊先生在大門口突然出現,身邊跟着魯弗斯·斯克林傑。兩個人大步穿過院子,朝花園和點着燈籠的桌子走來。斯克林傑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消瘦憔悴,神色嚴峻。
“抱歉,打擾了,”斯克林傑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停下,說道,“而且我發現我擅自闖入了一個晚會。”
他的目光在那個巨大的飛賊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祝你長命百歲。”
“謝謝。”哈利說。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斯克林傑繼續說,“還有羅恩·韋斯萊先生和赫敏·格蘭傑小姐。”但他表情不變地補充道,“在我和羅塞塔·伊拉斯谟小姐讨論過後。”
她沒有搭話。西裏斯似乎想說什麽,但忍住了。
“鄧布利多告誡你‘不做應做之事。’”斯克林傑說,他的眼睛像鷹一樣銳利,“請問,你對此有什麽解釋?”
“我相信這是我的隐私。而你正在大庭廣衆面前宣讀。”她說,“我要解釋的就是,他說得這麽模糊,顯然意識到你不會尊重別人的隐私,而且做不好自己的工作。部長,你覺得可以接受嗎?”
斯克林傑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大家臉上都是差不多的愕然。
“你們對魔法部的工作有很大幫助,代我向伯尼斯問好。”他尖銳地說,“我們需要一個更隐蔽的地方,”他問韋斯萊先生,“有這樣的地方嗎?”
“有,當然有。”韋斯萊先生說,他顯得有點緊張,“嗯,客廳,客廳不就可以嘛。”
“你在前面走。”斯克林傑對羅恩說,“亞瑟,你就不用陪着我們了。”
哈利、羅恩和赫敏站起來時,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斯克林傑跟着羅恩走出幾步,回頭用銳利的眼神盯着羅塞塔,很顯然是要她跟去。她不得不走在他們後面。
哈利進客廳時朝油燈揮了揮魔杖,它們放出光來,照亮了房間。斯克林傑在一把松軟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哈利、羅恩和赫敏擠在沙發上,羅塞塔靠着牆壁,雙臂交叉。
“我有問題要問你們三個,我想最好一個一個的問。你們——”他指着哈利、赫敏和羅塞塔,“——到樓上等着,我先跟羅恩談談。”
“他可以不跟你談話,”羅塞塔說,“如果你沒有必要的手續。不過你是部長,我可以幫你取紙筆寫新法令。”
斯克林傑的眼睛抽動了一下。
“我們哪兒也不去。”哈利說,赫敏在一旁拼命點頭,“要麽跟我們一起談,要麽一個也別談。”
斯克林傑用冷冷的、審視的目光看着哈利。
“好吧,那就一起談。”他聳聳肩說,然後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們知道,我是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遺囑來的。”
“是的。”羅塞塔在羅恩打算開口前說道,“他應該沒有給我留下實體遺物吧,你需要我做什麽?”
“哼——你最好考慮和魔法部的——”斯克林傑撓了撓下巴,但哈利打斷了他的話。
“鄧布利多死了一個多月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才把他留給我們的東西給我們?”
“這還用說嗎?”沒等斯克林傑回答,赫敏就說道,“他們要檢查他留給我們的東西。你沒有權利這麽做!”她說,聲音微微發抖。
“我當然有權利,”斯克林傑輕蔑地說,“根據《正當沒收物資法》,魔法部有權沒收遺囑所涉及的東西——”
“那個法律是為了阻止巫師轉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說,“魔法部應有确鑿證據證明死者的東西是非法的才能沒收它們!難道你是說你認為鄧布利多想留給我們一些邪惡的東西?”
“你打算将來從事魔法法律的職業嗎,格蘭傑小姐?”斯克林傑問。
“不是,”赫敏反唇相譏,“我希望在世上做些好事!”
羅塞塔輕輕笑出聲。這時哈利又說話了。
“現在你怎麽又決定讓我們拿到我們的東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們了?”
“不,是因為三十一天的期限到了,”赫敏立刻說道,“他們扣留的時間不能超過這個期限,除非能證明東西是危險的。對嗎?”
斯克林傑沒有理睬赫敏。他把矛頭對準羅恩。但他從羅恩到赫敏問了個底朝天也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終他從抽繩小袋中拿出一個金色小球。是一個金色飛賊。他暗示這個飛賊裏藏了東西,然後将飛賊遞了過去。
“拿着。”斯克林傑輕聲說。
哈利從他手中接過飛賊,斯克林傑俯身向前,把飛賊慢慢地、慎重地放在哈利的手心裏。
什麽也沒發生。哈利用手指團住飛賊,飛賊疲倦的翅膀撲扇幾下,就不動了。斯克林傑、羅恩和赫敏繼續用急切的目光盯着被哈利握住的金球,似乎仍然希望它會有所變化。
“很有戲劇性。”哈利冷冷地說。年輕人們笑了起來。
“完事兒了吧?”赫敏問,掙紮着想從沙發上站起來。
“還沒完呢,”斯克林傑說,他顯得有點煩躁了,“鄧布利多還遺贈給你一件東西,波特。”
“是什麽?”哈利問,心情再一次激動起來。
斯克林傑這次沒有去看遺囑。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寶劍。”他說。
“你不會把寶劍交給哈利。”羅塞塔插話道,“一件重要歷史文物,而且并不屬于鄧布利多的私産,他無權處分格蘭芬多的劍。想必部長先生很想知道他為什麽想把寶劍贈給哈利吧?”
斯克林傑盯着她。“不錯,你說為什麽——?”
“一位老人的提示罷了,先生。”她輕飄飄地說,“當然,如果我們一下就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鄧布利多也就不用大費周章把寶劍寫進遺囑了。可能是提醒我們把分院帽偷走……就可以繞過你取得寶劍。”
“這不是開玩笑!”斯克林傑火氣大了起來,“是不是鄧布利多相信只有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寶劍才能打敗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他希望把寶劍給波特,是不是因為他像許多人一樣,相信波特注定要消滅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有趣的理論,”哈利說,“有人試過用寶劍去刺伏地魔嗎?也許魔法部應該安排一些人去做這件事,而不是整天把時間浪費在拆熄燈器和封鎖阿茲卡班越獄的消息上。原來你是在幹這個,部長,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絞盡腦汁想打開一個飛賊?到處都在死人——我差點兒也死了——伏地魔追着我過了三個郡,他殺死了瘋眼漢,可是魔法部對這些事情只字不提,不是嗎?你還指望我們跟你合作?”
“你太過分了!”斯克林傑大喊一聲站了起來。哈利也一躍而起。斯克林傑一瘸一拐地跳到哈利跟前,用他的魔杖尖狠狠戳了戳哈利的胸口。魔杖像點燃的香煙一樣在哈利的T恤衫上燒了個洞。
“嘿!”羅恩大叫,跳起來舉起自己的魔杖,可是哈利說:“別!你想讓他有借口逮捕我們嗎?”
“逮捕也可以……”羅塞塔說,“我懷疑魔法部不久就會換部長了……”
斯克林傑大怒。
“你以為這是在你家裏,是嗎?”他粗重的呼吸幾乎要打在哈利臉上,但他沒有先向哈利開炮,“你以為永遠有人保護你,是嗎?你們家搞的那些小動作,你以為自己很英雄,很厲害,對嗎?你可以把自己當個人物,但是還輪不到一個十七歲的小毛孩來告訴我怎麽幹我的工作!你該學會尊重別人!”
“我一貫不怎麽尊重死人。”她冷漠地說,魔杖在身前打橫。
地板在顫抖,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接着客廳的門突然打開,韋斯萊夫婦沖了進來。
“我們——我們好像聽見——”韋斯萊先生看到哈利和部長幾乎鼻尖碰着鼻尖,所有人都捏着魔杖,一下子驚呆了。
“——聽見高聲喧嘩。”韋斯萊夫人氣喘籲籲地說。
斯克林傑從哈利面前退後幾步,掃了一眼他在哈利衣服上燙出的小洞,似乎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
“沒——沒什麽,”他粗聲粗氣地說,“我……為你的态度感到遺憾。”他又一次盯着哈利的臉說道:“你好像以為魔法部的願望和你的——鄧布利多的——願望不一樣。我們應該共同合作。”
“我不喜歡你的方式,部長,”哈利說,“記得嗎?”
他舉起右手,給斯克林傑看他手背上那些泛白的傷痕:我不可以說謊。斯克林傑的表情僵住了,他轉頭望着靠牆的女巫。
“非常抱歉。”她說,“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安排一個明早的船位給你。”
他一言不發地調轉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韋斯萊夫人急忙跟了過去。大約一分鐘左右,她喊道:“他走了!”
“他想做什麽?”韋斯萊先生問。這時韋斯萊夫人又匆匆回到他們身邊。
“把鄧布利多留給我們的東西給我們。”哈利說,“他們剛把他遺贈的東西拿出來。”
來到外面的花園裏,在晚餐桌上,羅恩的熄燈器、赫敏的《詩翁彼豆故事集》被傳來傳去,每個人都發出驚叫,但誰也搞不清楚哈利為什麽收到一個舊飛賊。韋斯萊先生仔細端詳熄燈器時,韋斯萊夫人試探性地說:“哈利,親愛的,大家都餓壞了,我們不願意在你缺席的時候開始……現在我們可以上菜了嗎?”
大家都吃的很匆忙,然後草草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樂》,三兩口吃完了生日蛋糕,晚會就散了。海格要參加第二天的婚禮,但他塊頭實在太大,在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的陋居裏睡不下,只好自己在旁邊的田地裏搭了個帳篷。
“到樓上找我們,”他們幫韋斯萊夫人把花園恢複原樣時,哈利小聲對赫敏說,“等大家都睡了以後。”
羅塞塔需要留宿,方便參加第二天的婚禮。她和赫敏走到女孩的房間,男生們上了閣樓之後,赫敏緊張地笑了一聲。
“嗯……我想我們得住一間了。”赫敏說,“……是吧?”
“顯然是。”她說,“如果你覺得不舒适,我也可以搭帳篷。只要有人早上能去叫醒我。”
赫敏尴尬地又笑了笑。“不……我不覺得……”她低聲說,“只是……忘了吧。”她将手放在門板上,“你要和我一起上去嗎?我是說——”她指了指樓上,哈利和羅恩住在羅恩的閣樓間,“等晚一點。”
“一起?”她不置可否地說,“可以啊。一起呗。”
赫敏推開門,她顯得輕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