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5章
第 5 章
帝王的命令,歷來實行的很快。
皇帝要給阿芙建公主府的事情,不足幾日便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若是說不合禮制,也站不住腳,畢竟建府的銀子,并非戶部所出。便是再想議論些什麽,也只能說聖上對公主着實疼寵。
那日栖霞宮裏的起因,被所有人極有默契的瞞了下來,只是之後,秦深對那小團子又更好了幾分。
畢竟若不是西北出了纰漏,也不會差點連累到那自小錦衣玉食的小公主。
鮮有人知,秦深和皇帝的書信先後抵達西北之後,有不少人死在了西北的土地上,因為他們自己的荒唐心思。
“爾等皆是本王麾下之将,本王從前不追究你們各起心思,只望你們恪盡職守,誰料是縱了你們的虎狼心思。
”明明是五月的天氣,卻披着厚厚的衣物的男人面孔堅毅,難掩幾分病色。
“怎麽?以為手伸的進皇宮裏,便能離間本王與陛下,革了本王不成?便是本王死了,這西北之地,也不屬于你等。”
四年後。
阿芙近日十分不開心,也不怎麽願意見太多的人,還是會日日在宮裏玩,但是極其不願意遇見秦深。
“阿芙?”
“出來。”已經十一歲的小世子手上拿着精致的竹蜻蜓,站在原地喚了聲,眼裏還帶着幾分笑意。
“我才不出去。”阿芙蹲在花盆後面,小聲嘟囔着。
自從她開始換牙開始,深哥哥每次見了她總要嘲笑幾句,還十分強硬的管着她不許她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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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已經七歲了,才不會吃多了糖半夜牙疼到睡不着呢。
現下的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上次偷偷吃糖,半夜牙疼的事情了。
也忘記了,要不是因為那次興師動衆,母妃和皇後娘娘也不會由着秦深管她那般嚴。
四周的宮人還站着,捂着嘴極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大半年來,小公主和世子便總是這般了,太子有時候也會過來,還能護着公主些,但是只世子爺過來的時候,總是要故意捉弄公主一會兒的。
“你若是不出來,這竹蜻蜓我便扔了?”秦深忍笑又逗了一句,卻沒笑的太放肆,不然小公主又要惱羞成怒了呢。
“深哥哥,若是阿芙妹妹不要,可能将那竹蜻蜓送給我?”一粉衣少女樣子娴靜,說話溫溫柔柔,手上還牽着個更小些的小女孩。
“四公主,九公主。”秦深收斂了笑容,開口問了句好,卻沒将手上的東西遞出去。
這些日子,他倒是常遇上這四公主,不過十一歲的少女,已經成了旁人手上的棋子。
“四公主還是喚句堂兄便好。”
秦深年歲不大,行事卻已經逐漸穩重。深哥哥這般稱呼太過親密,小團子這般叫便罷了,旁人便算了。
“小九,去找阿芙。”四公主神色難過了些,而後低頭摸了摸自己妹妹的發頂,而後看向了一旁的宮人。
有宮人猶豫了一下,便過來領了九公主過去,順便讓人攔了攔阿芙的視線,讓她不要看見這邊的情況。
四公主近日來對世子爺示好的事情,貴妃娘娘也是知道的,但是娘娘那邊的态度很平靜。
“若是那小子與阿芙有緣,便不會早早便定下親事,再者說了,何須阿芙去争,這宮中,喜歡阿芙的人,旁的公主便不能入了眼。
若是他不喜阿芙,又何須我們阿芙上趕着。”
貴妃的意思明了,她們可以看着,但是不需要出手幹預。
但是若是世子選了旁人,日後她們小公主便不能再與他這般親近了。
總不能一直潛移默化,等她們公主長大開了竅,卻已經遲了。
但是動了的宮人,也就那一個,旁的宮人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站在原地,離得近些的退開了幾分,卻也沒多遠。
四公主的臉紅了幾分,卻也沒能開口說出什麽來。栖霞宮的宮人,歷來是只聽她們自己主子的話,旁人未必指使的動。
“世子,本公主母妃身居妃位,家世雖不顯赫,卻是也是朝中三品官家之女,本公主行四,品德女紅也算公主之中的佼佼者。”
四公主再擡眼時,鼓起了萬般勇氣。
她并非想與阿芙争什麽,可是阿芙才七歲,又那般受寵,日後合心意的驸馬可以随意去挑。
但是她不一樣,她自認品貌出衆,才華在京都同齡女子裏也算上等,她不願意下嫁,也不願意和親,所以她想搏一把。
世子大她幾月,在這京都,除了太子,哪個世家子弟站在他身邊能不黯然失色。
她早些,旁人便搶不走了。
“世子可願”
“四公主金枝玉葉,深一介莽人,怕是當不起公主厚愛。”秦深打斷了她的話,并未搪塞,而是坦然拒絕。
他對京都那些世家子弟,在拳腳功夫上壓制都厲害,再加上膚色并不十分白,所以不少人其實在背後說他的西北來的莽夫。
秦深從不屑反駁,也無意定下哪家的世家女或者哪個公主。
這京都的女子,大多溫溫柔柔的,以娴靜淡雅為美,而他總是要回西北的。
“那阿芙呢?”四公主有些沒忍住,語氣也激動了幾分,聲音卻不大,她自己主動來問,已經是極為羞怯了。
如今又被人當着宮人的面拒絕,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自然不能繼續保持娴靜。
宮中有一個阿芙,其餘公主便黯然失色,明明她們比阿芙每日學的東西更多,更且不會每日亂跑。
可是父皇,皇後娘娘,太子,就連世子,都只看得見一個阿芙。
“四公主,慎言。”秦深眼神銳利,看着那少女。“阿芙也是你的妹妹,她不過七歲。”
何必開口便壞她聲譽。
四公主自他眼裏讀出了這句話,眼淚便落了下來。
但是自小被要求娴靜淡雅的公主,便是再崩潰也沒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芙牽着小九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家四姐姐哭着的樣子,還有四周低着頭站的遠遠的宮人。
“四姐姐,可是有人欺負你了?”阿芙開口問了句,而後疑惑的看了眼秦深。
雖然深哥哥總喜歡逗她,但是也不會随意欺負人啊。
四周又沒有別的人,四姐姐怎麽哭了呢。
皇後娘娘還誇過四姐姐娴靜舒雅,日後必定會出落的極好呢。
阿芙還未見四姐姐這般失态過。
“無事,沙子迷了眼而已。小九,過來。”四公主勉強的笑了一下,竭力維持自己的體面。
小九才三歲,不會看人臉色,看見自己姐姐哭了,小臉便皺了起來,乖乖巧巧的跟着自己姐姐離開。
雖然她其實挺想和阿芙姐姐玩的,和阿芙姐姐在一起時,做什麽都不會有人說小九不可以,小九是公主,必須要怎麽怎麽樣。
但是她更喜歡自己的姐姐,母妃每次批評她的時候,姐姐都會護着小九。
“深哥哥,四姐姐怎麽了?”阿芙站在秦深面前,卻沒伸手去拿他手上的東西。
之前她好像聽見四姐姐問深哥哥要竹蜻蜓了,是因為深哥哥沒有送給她嗎?
可是這只是一個竹蜻蜓啊,宮中也不是沒有人會弄,只是沒有深哥哥做的更精巧罷了。
深哥哥沒有給她,也只是因為這竹蜻蜓,是拿來哄阿芙的而已。
這是宮中許多人都知道的,四姐姐為何要哭呢,母妃告訴過她,自己想要的東西,若是不屬于自己,再喜歡也不能拿眼淚來換啊。
“沒什麽,她只是不高興而已,和阿芙沒有關系。”秦深已經十分了解阿芙的脾氣,摸了摸她的頭,不怎麽在意的安慰了句。
他最厭煩宮裏的人什麽都要與阿芙比,皇叔父是更寵阿芙,卻也沒虧待她們任何一個,卻偏偏一個個都想要那獨一無二的盛寵。
阿芙比旁人多擁有的,大多數都是皇叔父,或者皇後娘娘,貴妃,太子和他私庫裏的東西,還有洛家送進來的。
宮中的賬目上,可沒比別的公主多出什麽來。
世人生來便不平等,而人,貴有自知之明。
阿芙雖才七歲,可是公主該學的,卻也半點未比旁人差。
若是只看的到阿芙所受的寵,卻看不見阿芙的長處,那只是單純的妒忌罷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毫無理由的偏愛,阿芙生來自帶祥瑞,又性子單純幹淨,自然當得起這萬般寵愛。
“讓我看看你的牙。”秦深半蹲下去,在阿芙不注意的時候捏着她的下巴,用了巧勁讓她張開了嘴。
“泥讨厭,放開偶。”阿芙一個不小心便被得逞了,一個勁的伸手去推他。
深哥哥太讨厭了,老是嘲笑她。太醫說了,阿芙馬上要結束換牙期了,阿芙的牙會長出來的。
小公主雖然身體抽條了些許,卻帶着幾分嬰兒肥,小臉肉嘟嘟的,已經見了幾分絕色的雛形。
秦深并不理會小家夥的反抗,而是仔細看過她的牙之後,才滿意的松了手。
上次蛀牙的地方已經長好了,看來不會影響以後。
阿芙愛美,若是牙生的不好看,日後必定要不高興的。
“明日我要出宮,可要糖葫蘆吃?”
“要。”阿芙極快的答了,而後才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氣鼓鼓的繃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