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第18章

第 18 章

“還是那個問題,為何逃離苗疆?”青年人站在中央,開口問了一句。

十七低着頭過去開了窗子,讓室內的血腥味散了幾分,府上的屋子裏不需要這般重的血腥味。

“王爺不是猜到了嗎?有人要我死。”那女子散着發,遮住了大半的臉,露出的肌膚卻是白皙精致。

讓人初見時并無法猜到,好端端的美人,另外一半的臉孔上卻有一片極其猙獰的缺憾,看起來像是黑色的胎記。

算不上醜,遠遠看,會美的有幾分危險。

這女子容色并不豔麗,更偏向氣質出塵的那類。

若是旁的男子,在不知道其身份的前提下,恐怕并不忍心看見她這副落魄的模樣。

“苗疆聖女,高高在上,何至于疲于奔命?”秦深記得,這人逃到西北之時,有多狼狽落魄。

“呵,聖女之名,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那女子冷笑了一聲,即便她是聖女又如何?

祭祀只手遮天,又在她還未長成時便給她下了蠱,她還不是旁人砧板上的魚肉?

“我父王身上的毒,究竟是何人所下?”秦深查了多年,但是父王閉口不提,輕音姨也只知道必定與陳國有關。

這苗疆聖女尋上門來時,随身的瓶子裏裝的便是那毒。

現在秦深也只能确定,那毒是從苗疆流出去的。

“小王爺,你父王不告訴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執着?”苗伶眸色動了動,終是嘆了句。

她只是想解蠱活命,并不願意禍亂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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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諸國皇室恩怨,她并不想參和。

“京都洛家,可是來自江南?”

苗伶的話十分無厘頭,卻讓秦深的殺意驟現。

“小王爺莫急,洛家,不是苗伶可以肖想的。”

苗氏一族,背負着不能說的宿命。

“這院子你可以住着,需要什麽可讓人去問輕音姨要。”

問不出什麽,秦深也不多待,擡步便離開了這件屋子。

明日天色當不錯,六月的京都也是極為熱鬧的,他當初還缺了小姑娘一日游玩之約。

芙安宮。

“公主,可要歇下了?時辰已然不早了。”宮人将燃的不甚明亮的燈火挑了下,讓其更為亮了幾分,生怕傷了自家主子的眼睛。

自公主前些日子及笄,陛下便親自給公主殿下開了宮,賜名芙安。

宮外的公主芙早些年便修好了,日日有人掃灑,也新換了陛下親自題的匾額,喚做芙安公主府。

“再過一會兒,馬上就好了。”阿芙在親近的宮人面前并不高高在上,只如同小女孩一般自在。

她手上的平安結顏色并不常見,是玄色繩結所打。

一旁還放了幾個,有明黃色,大紅色,玫紅色與黑色金絲纏線所制的。

宮人頗為無奈,卻也知道勸了也無用,自家公主有心,必定是要做好的。

也不過是回宮的路上,遇見了思親的小宮女在給自家宮外的親人打了平安結,求着采買的宮人替其帶出去,自家主子便起了意。

可是分明這四年裏,往西北送去的平安結已經不少了。

阿芙手法娴熟,速度極快,便将最後一個打了出來,而後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眼睛。

“明日将明黃色送去父皇那,正紅色送去皇後娘娘處,玫紅色是母妃的,太子哥哥喜歡黑金兩色的,玄色留着便是。”

深哥哥今日那身衣袍,倒是極配這個顏色。

離開皇後娘娘那時,深哥哥約她明日出宮去玩,正好帶過去。

“是,奴婢記着了,明日清晨便送去。”宮人屈膝應了,将幾個平安結都妥善收在了一旁早早備着的盒子裏。

翌日清晨。

“主子,都備好了。”十七端了熱水進來,放在架子上等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洗漱,沉聲禀了一句。

“多謝。”秦深路過的時候拍了拍十七的肩膀,“今日你不必跟着了。”

當年他以為,十七身為死士,便再無牽挂,還是在戰場時才知道,這京都還有人,活在十七的惦念裏。

雖不見,卻依舊守護。

“回去看看吧。”

哪怕那人已經嫁人生子,瞧上一眼,也能以慰相思。

秦深問過,十七為何不去找那個人。

當時十七只是沉默了許久,而後說了句,他是個死士。

“現在已經不是了,你是西北的将士,回了京都,也是西北王府的人。”

自他跟着自己開始,便已經不是單純的死士了。

“十七是死士。”一向沉默的人只是搖頭,秦深自然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麽。

“深哥哥,你今日倒是未失約。”帶着紅色帷帽的少女站在橋上,神色嬌俏,略帶譴責的看了來人一眼。

她雖記不太清楚,卻也知道,當年深哥哥失約,她可是難受了許多天呢。

“是我的錯。”秦深不是溫潤如玉的性格,認錯時坦坦蕩蕩,不見多少的端方溫潤,卻滿是縱容。

“今日給我們小公主補上可好?”

秦深視力極好,早在遠處便看見了少女站在橋上興致勃勃的樣子。

四年的時間,小姑娘長大了,性子卻一如往常,也不見生疏。

“那深哥哥可要準備好,阿芙喜歡的物件,可多着呢。”少女點着腳尖,含笑看着男人,笑的肆意驕傲。

雖有帷帽遮了幾分,卻還是惹人注目,也不知成了多少人眼中的風景。

“若是深哥哥花光了銀子,回去被府上的美嬌娘罰了可不怪阿芙。”

後半句少女其實有些心虛,也不知是為何,她總覺得将深哥哥與旁的女子牽扯在一起,總有哪些違和的樣子。

但是深哥哥已然将人留在府上,她也不能多說些什麽。

秦深眸子閃了下,并未開口解釋什麽,只是伸手摸了摸少女的發頂。

“想要什麽都可以。”

現在開口太早了,小姑娘并不知道,他這個堂兄并非血親,且公主芙活的驕傲,國都還有何人不知?

分開四年,他若是上來便心急,恐怕下場比那雲傑也好不了幾分。

徐徐圖之。

反正,他已經等了這好幾年不是。

“這個,好看。”少女在前方歡聲笑語,身形高大的青年安靜的跟着,無論前面的人看上了什麽都會照單全付了。

一路上也不知惹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眼。

這般寵溺的夫君,又生的偉岸英俊,真是讓人羨慕。

你若是說不是夫妻,她們準要反駁,是瞧不見男人看那女子的背影那般溫和不成。

也有人認出了秦深來,卻并未上前來打擾。

昨日秦深穿了盔甲,今日是常服,容貌雖未變化,氣勢卻是翻天地覆。

披甲的王爺将軍冷硬強勢,玄衣的青年雖身姿挺拔,卻不露鋒芒。

“小姐,那不是公主芙麽。”雲家二小姐身邊的侍女提醒了句自家主子,陪着她家主子的人自然也應聲看了過去。

“兄長,陪着公主芙那人,可是西北王秦深?”雲秀往那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家兄長的神色,開口問了句。

兄長喜歡公主芙她是是知道的,那西北王她只幾年前遠遠看過一眼,并不熟悉。

只是看那氣質,必是貴人,京都中也無人能對得上號,自然只能是昨日才歸京的西北王了。

“是。”雲傑背在身後的那只手緊了幾分,神色卻沒露出不虞來。

“秀兒,你先逛着,為兄去與公主問聲好。”

“是。”雲秀點頭應了,等自家兄長離開,便側頭吩咐店鋪的人将自己看好的布匹包起來送去雲府。

“主子在想些什麽?”跟在雲秀身邊的侍女看着自家陷入沉思的主子,疑惑的問了句。

“沒什麽。”雲秀将腦海中的想法驅逐出去,不再胡思亂想些什麽,繼續看起了一旁的首飾來。

她也是魔怔了,西北王與公主芙禮法上可是堂兄妹的關系,又功高至此,便是真生出了情意來,宮中豈會同意不成。

“雲傑見過公主殿下,王爺。”雲傑拱手問好的時候,阿芙剛好拉着男人停在一個馄饨攤子前,正等着做馄饨的老伯送上二人點好的兩碗馄饨過來。

“雲将軍之子?”阿芙并未多分眼神給他,已然眼巴巴的看着鍋裏的馄饨,倒是秦深正眼看了他一眼。

“正是。”無人叫起,雲傑自然不能直起腰來,只能維持原來的動作答話。

“不必多禮,本王只是陪阿芙逛逛罷了。”秦深得了答案便不再看他,而是轉頭替身邊的少女整理了下袖子。

阿芙今日穿的衣裙袖口有些寬,看起來十分飄逸,但是吃東西時并不怎麽方便。

“多謝胡伯。”少女毫不見外的道謝,湊過去聞了聞馄饨的香味,看起來十分饞,卻還是乖乖等男人給整理好了袖子才擡手去拿勺子。

“小姐可千萬慢些,小心燙着,您的未放香菜,是三鮮的餡,可鮮着呢。”那老者笑呵呵的,提醒了阿芙一句,似乎并未聽見秦深與雲傑的對話,轉身去端秦深那碗。

“公子,您這碗多些,可別分給小姐,小姐那碗是六個,寓意好,也不耽誤小姐再吃些這街上旁的好吃的。”

胡伯将大些的碗送到秦深面前時,笑呵呵的又提醒了一句,看着阿芙的視線滿是慈愛。

秦深擡眼去看,附近幾個攤販看向這邊的神色都帶了笑意,似乎并不在意他身邊的少女究竟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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