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22章

第 22 章

阿芙接到旨意的時候,已經是下了早朝。

“朕觀西北王一腔情深,特賜公主芙下嫁,願夫妻和睦,一世情投意合。”

親自前來宣旨的是太子肅,他念完最後一句,便合上了聖旨,等着地上之人起身接旨。

“阿芙,接旨。”

“兄長,他是阿芙堂兄。”少女滿目驚詫,絲毫沒有一點預防。

“老西北王未入皇陵,未着皇姓,乃異姓王,更何況,秦深并非其親子。老西北王妃在入王府之前,曾遠嫁陳國信安王。”

太子肅彎腰将一身紅衣的少女扶了起來,眸色鄭重。

“阿芙,這旨意,你需得接。

今日早朝之上,陳國來使同時表明來意,陳國皇帝意欲求娶于你。”

一個生來自帶祥瑞的皇家公主,不嫁重臣,便需自己手握重權,否則剩下的路,便只有和親一條。

兩國交戰,雖是宿國勝了,但是大戰初休,對方請求和親,若無合适的理由,不能拒。

再打,便會有愈發多的百姓流離失所了,不管是宿國還是陳國,都擔不起這份沉重。

秦深的身份,恰好能讓陳國理虧退讓。

這聖旨,阿芙必須接。

阿芙生在皇家,自然想得清楚利害,但是這并不是拿她的婚事來做籌碼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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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使臣,明日便走。”太子肅安撫了阿芙一句,擡手拍了拍她的頭。

“父皇将打下的城池還了回去,作為拒了親事的補償。”

“無需太過擔心,父皇總歸是疼你的。”

陳國使臣走了,這婚阿芙是拒還是接,那便無人能說什麽了。

反正如阿芙這般受寵,便是真拒了親,世人也能理解。

只是那個時候,阿芙還會不會拒,拒不拒了,便不是旁人足以料到的了。

這一樁親事,宮中大部分人,想必都是願意見到的。

不管是出于各種考量,還是為了阿芙。

“多謝太子殿下走這一遭,這旨,本宮替阿芙接下了。”貴妃娘娘款款而來,屈膝接了那明黃色的聖旨,姿容慵懶。

她接的旨意,便是日後這丫頭實在不願,倒也好說得過去。

太子肅往後退了半步,微拱手将聖旨遞了過去,而後離開了芙安宮。

“主子。”十七出現的時候,男人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梧桐樹,不知在想些什麽。

“信可傳過去了?”

“是,三日必到。”十七悄無聲息的站在暗處,啓唇道了句。

“那邊的人,尋來了。”

掃尾的事情是輕音姨布置的,雖不知為何,輕音姨一個外族之人,能那般準确無誤的想出阻攔苗疆之人的策略。

就連輕音姨,也是聽那女子所言,才知道自己自百般折磨自己那人那學到的所學的有些東西,恰好克制苗疆之力。

但是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該來的,總會來的。

“人數如何?”秦深眸色冷了幾分,身上透出幾分肅殺來。

自歸了京都,他便斂了滿身殺伐之氣,只希望,有些人莫要把他當成無爪的虎狼才是。

“昨日雲家又來人了。”十七又禀了一句,官家那邊回禀了好幾次,這些日子,雲家将軍府時不時便送東西過來。

其中不乏各種名貴珍惜的物件。

除去西北,朝中雲洛兩家幾乎平分秋色,連太子一脈都要遜色幾分。

若非洛家站在太子一系,恐怕太子也未必能這麽多年穩坐儲君之位。

但是雲家不去熱絡穩坐儲君之位的太子肅,也不刻意親近已經年十四的三皇子,只借着當年救命之恩的名頭親近西北王府,用心便極其讓人費解了。

當年父王救他,也不過是因着都是宿國将士,又共同禦敵罷了。

雲家那位雲大将軍,最初也曾投身西北軍中。

“不必多管。”

暗藏心思者,總有一日會顯露。

今日之後,賜婚的旨意便會昭告天下,到時候,雲家的态度若還是一如既往,便是真的奇怪了。

雲府。

“父親。”雲傑難得失了風度,直接推門便進了自己父親的書房。

“聖上賜婚一事,可是當真?”

“慌什麽?”雲大将軍放下手上的筆,輕飄飄的看了來人一眼。

“父親明知兒子心悅公主芙。”雲傑低頭拱手,語氣裏帶了幾分失落。

佳人聘于他人為妻,讓他如何冷靜。

“如若不許給西北王府,難道陛下要應了陳國聯姻不成?”雲大将軍反問了其一句,語氣依舊平靜。

“只要那旨意上之人,是宿國臣子,陛下便會允許公主芙拒絕。

但是若是應了陳國,便再無餘地了。

你若有心,只管讓她自己去求了陛下,嫁入我雲家便是。”

“她并不心悅兒子。”雲傑神色暗淡了幾分,那人是天上皎月,歷來眼高于頂,自不會将他看在眼裏。

且不說,先前姐姐在宮中籌謀之事,只怕已經被看穿了。

否則平白無故,姐姐也未必會觸怒了聖上,被白白罰了三月禁足,現在還關在自己宮中。

“不甘心?”雲大将軍收了桌上的陣圖,而後才問了句。

他早年得女,生子卻隔了十多年,才依次得了幾個兒子。

宮裏那個是當男兒教養大的,連性子都比府上這幾個更幹脆利落些。

“是。”

“那便等。”

“兒子,明白了。”雲傑拱手退了出去,合上了書房的門。

芙安宮。

阿芙想了許久,還是不願意去碰母妃放在桌上的那道聖旨。

“阿芙,你當真無意?你仔細想想,若是今後,你要與他共餘生,相互扶持,你可甘願?”

貴妃坐在榻上,輕撫着膝上少女的發絲,一如當年阿芙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

“那孩子身世之事,并非母妃等人刻意瞞着你,只是當年陛下下過嚴令,不許提。

後來時間久了,大家便忘了,也就更沒人挂在嘴邊了。”

“他雖身上有那信安王一半的血脈,卻也是當年秦家人的血肉,更由着西北王養到七歲。

若論身份,是配得起我們阿芙的。”

“母妃,他府上還有個女子呢。”阿芙聲音委屈了幾分,滿是不高興。

縱是再長大了,在自己母妃面前,她也還是個小姑娘。

她并非無法接受他們并無血緣,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人喜歡她,但是有了旁人,何必來擾她。

阿芙性子傲,萬不屑于與旁人去共享一夫。

有了旁人的,她也不屑于去看。

這世上的男子,若是做不到這一點,自然配不起她這當朝最受寵愛的公主下嫁。

其實沒多少委屈的,即使她這些年一直将秦深也當做兄長依賴,但是無果的事情,自然要拒的。

只是母妃一問,她便多了幾分委屈出來。

“那女子,便一定是他府上人不成?阿芙若是心中存疑,便去證實。

我們阿芙,可以肆意妄為些。”

貴妃聲音裏帶了幾分笑意,她生來便不是個守禮的,她的女兒,自然也該天不怕地不怕。

總歸身後有人護着,這點底氣還是該有的。

“阿芙知道。”少女氣鼓鼓的板着臉,心裏暗暗盤算了起來。

既然明日陳國使臣離京,那她明日出宮自己去拒親便是。

反正父皇并未拘着她不許出宮。

貴妃娘娘但笑不語,只是将自己手上的玉戒取下,串了根繩子帶在了阿芙的脖子裏。

“母妃,這是何意?”少女擡頭看她,神色裏帶了幾分疑惑。

這玉戒,自她有記憶時便見母妃帶着了,為何今日便要給了自己。

“阿芙記着,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是洛家女兒的象征,莫要丢了。”

不知何時,貴妃的眼角也已經生出了細紋來,只是容貌太盛,并不怎麽明顯罷了。

她滿是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其實哪用這戒指,洛家人的血脈在阿芙身體裏,那物自然識的。

“阿芙不要。”阿芙噘嘴拒了,這東西跟了母妃這些年,必定是十分喜歡的。

“放心,這玉戒不在母妃這兒,母妃還能更自在幾分,可不會有什麽舍不得。”貴妃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自己女兒的臉。

這東西留在她手上無用,就是個裝飾,既然那孩子非要與那邊扯上關系,日後阿芙也必是要遇見那些人的,有此物傍身,也算有備無患。

“留着吧,日後總能用上。”

阿芙仔細看過那個玉戒,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玉戒裏有什麽東西。

但是母妃執意要她拿着,她也不好推拒。

細細看來,倒是挺好看的。

玉戒顏色是翠綠色,除了正中的那個黑點之外,也算得上晶瑩剔透,但是那個黑點也并不破壞整體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是點睛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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