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臺灣深夜兩點,美國東岸是中午左右,透過視訊熒幕,修将讨論結束的卷宗合上,話鋒一轉。
「你簽字離婚了嗎?」
「她不同意。」左克儉迎視修,眼裏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你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她同意,需要我幫忙嗎?」修露出邪氣的笑容。
「她對我有知遇之恩,就算要離婚,我也要她心甘情願。再說,我們沒有感情,不簽字只是她不甘心而已。」
「如果她一輩子不甘心,難道你要KGA一直等下去?」
「我會想出方法。」
「我已經先放出消息,說你跟莉莉卡日久生情,近期內打算結束跟妻子有名無實的婚姻,這樣才能安撫莉莉卡的父親。至于接下來怎麽做,你最好快點處理。」修想了一會兒,「你确定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如果有,我不想棒打鴛鴦。」
「她對我沒有,我很确定,她甚至恨我入骨。」
修意味深長的看着左克儉,「你現在的回答跟在荷蘭時的回答不同。」
「一樣。感情是麻煩的,我不需要。」
娥皇悄悄的關上房門。她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好心來叫他吃消夜,誰曉得他講這種事的時候不關好房門。
原來修的立場是不棒打鴛鴦,純粹是左克儉要表示自己的忠誠而決定離婚。
火這地位對他來說這麽重要?
傻瓜!她拉扯自己的頭發。你忘記宓靜說過的話嗎?他就是為了火這地位才娶你的。
否則誰願意娶一個沒有明天的老婆進門,随時等着當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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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修的立場對她反而有利,這件事她需要好好的琢磨……
當她走進房間時,左克儉從書房走出來,若有所思的望着房門,眼裏閃着詭谲的光芒,有如黑夜中鎖定獵物的豹子。
「娥皇,娥皇……」他低吟着她的名字。
放手這件事,似乎越來越難。
陽光和煦,娥皇邊準備早餐邊哼着歌曲。
左克儉站在餐廳入口,知道這是他們結婚時一起跳舞的那首歌。
他沒有想過她會唱,而且還願意唱。
娥皇回頭發現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起床啦!早安,早餐準備好了。」
「你……」沒道理過了一個晚上,她的心情變得這麽好,甚至毫無芥蒂,昨天她試圖讓他丢臉的警局事件仍清楚的存續在記憶裏。「從床上跌下來,撞傷了頭?」
「我又不是小朋友,怎麽可能睡相這麽糟?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晚上一起睡,就知道我的睡相很好,乖得可以得好寶寶貼紙。」她将優格倒在生菜上面,混合幹酪粉I養的早餐,是一天活力的來源。
「你在邀請我跟你同床?」左克儉再次确認。她又想出什麽主意?
娥皇的耳根子爆紅,「我們是相愛的夫妻啊!」她刻意強調「相愛」兩字。
這就是她昨晚想破頭才想出來的爛方法,她沒有破鏡重圓的經驗,對一哭二鬧三上吊灑狗血手段更是沒有好感,只好使出「抛磚引玉」這一招,抛出去的磚就是制造深情的自己,引來的玉就是修羅!
她要讓他把馬屁拍到狗腿上,讓修知道原來他為了火這地位可以抛棄深愛他的糟糠之妻。
「我們沒有相愛。」
娥皇倏地轉身,直視左克儉,并大聲宣告,「好,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我愛你就好。」
黝黑的雙眸寫滿堅毅,她很認真,盡管雙頰通紅,她仍要求自己不準退縮。
相較于她的激/情,他顯得羞赧,撇開頭,「随便你,但是這不會改變事實。」
「有志者,事竟成。」
兩人在不同的心境下,相安無事的用完早餐。
當左克儉要出門去上班時,娥皇又有驚人之舉,她親吻他的臉頰,嬌俏的送上公文包。
「再見,路上小心。」
站在電梯前,左克儉撫着被她親吻過的左臉頰,鏡面電梯門清楚的映照出略顯癡傻的表情。這是他?
他一出門,娥皇就開始進行一連串的計劃。
她首先利用計算器,将裸石的設計圖傳送給切割工廠,之後再查詢雷集團在臺灣的辦公室地址。
只是輸入關鍵的「雷集團」三字,出來的相關網站多到目不暇給。
娥皇發現雷集團幾乎跨足各類産業,正反評價不一,尤其控告記者的報導偏頗,引發大鯨魚修理小蝦米的評論目前正在延燒。同時間,雷集團卻大手筆的捐助南投偏遠山區小學的計算器教室設備。
啊!原來左克儉是礦業事業體的執行長,還兼管理雷集團的財務,那麽他突然出現在臺灣是為什麽?為了她?
她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更何況回臺灣這件事是她臨時起意,根本沒有計劃。
難道這一切是巧合?
娥皇做了幾道菜,還特地買了一個便當盒,為的就是要做愛妻便當。「愛妻」兩字有待考證,不過演戲給外人看,一定要下功夫。
她搭乘出租車來到雷集團位在松仁路上的辦公大樓,從女用提袋裏拿出男用皮夾付車資。
從司機探究的眼神,她知道這麽做很詭異,但是沒有辦法,她沒有錢,而他昨晚沒把皮夾要回去,她就假設自己可以自由使用裏頭的新臺幣。
親自來公司,除了要展現她深愛丈夫的一面,另一個目的就是找到華瑞。
她曾試着撥打公司的電話要找華瑞,想跟他商量一件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事,但是一聽到總機小姐問她是哪家公司的代表,她當下無言以對,随即被當做打惡作劇電話的無聊人士,不但被訓斥一頓,還被挂斷電話。
沒有辦法,娥皇只好親自走一趟。等華瑞落單時,她再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她一走進大廳,毫不意外的,櫃臺小姐就盯着她,因為她穿着一襲飄逸的雪紡紗洋裝,在上班族中,顯得特立獨行。
「你好,我找左克儉。」
「請問你是?」
「我是左克儉的妻子,如果他在忙,請幫我找華瑞先生。」
霎時,她背後響起喁喁細語。
娥皇心知肚明,自己的話語已經引起騷動。
櫃臺小姐撥了內線電話确認後,面帶微笑的說:「左先生在開會,華瑞先生請你搭七號電梯,直接到十七樓。」
「謝謝。」娥皇挺直背脊,緩步走進電梯。
如影随形的嗡嗡聲揪扯着她的腦神經,讓她四肢緊繃,她知道很多人在打量、偷瞄她。
直到電梯門關上,她才松一口氣。
這種窒人的氣氛是大企業才有的嗎?
那麽她要慶幸自己從沒有機會去體驗。
眨眼般,電梯抵達十七樓,電梯門打開,已經有人站在門外。
「左太太,華瑞先生他們去開會,所以請你稍等一下。」有效率的秘書邊說邊帶領娥皇來到白色皮沙發旁,「你要咖啡還是茶?我先幫你準備雜志,好嗎?」
「茶就好。」娥皇坐下,面對大片透明的帷幕,飽覽臺北市景致。如果是夜晚,燈火通明,這片美景一定更加吸引人。
秘書送上茶和幾本女性雜志,微笑的離開。
周遭不斷響起敲鍵盤的聲音、電話鈴聲和說話聲,娥皇則顯得優閑,啜飲一口綠茶。
「DONA,怎麽辦?法國打來的電話,對方不會說英語,可是精通法語的VICKY今天休假……」
「還有誰會法語?」
「我。」娥皇連忙舉手。
秘書群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娥皇主動接過話筒,先以法語打招呼,并自我介紹,然後将客人的要求一一寫在DONA遞上來的白紙上,最後禮貌的挂斷電話。
「魯奇先生要修改合約上第十四條和第三十六條條款,他說他會寄mail給華瑞先生。另外,他還要求提供這些東西的測試報告。」她将白紙遞到DONA的面前。
「左太太,謝謝你的幫忙,幸好有你在。」
娥皇有點害羞,「這只是小事,別這麽客氣。」
這時,金發帥哥華瑞走了過來。
「華瑞先生,左太太來了好一會兒。」DONA趕緊解釋。
「左太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華瑞的中文字正腔圓。「老板還在開會,所以要麻煩你再稍等一下,要不要到老板的辦公室坐坐?」
正合她意,她要與華瑞讨論的事,不适合在大庭廣衆之下談,于是娥皇點頭如搗蒜。
華瑞帶領着她,推開隔壁辦公室的黑色檀木門。
挑高設計的倒正梯形空間讓娥皇大開眼界,沒有擺設奢侈的藝術品,連一幅畫也沒有,純粹的白色結合鋼構展現出力與美,簡潔有力,卻又顯得空洞,感覺好像……不會久留,只是個過客。
「左太太,你有什麽事想說嗎?」華瑞擅長察顏觀色,立刻說中她的心思。
「我聽說克儉住處的大小事都是你處理。」
華瑞點頭,「左太太,你有需要添購什麽東西嗎?」女人總是自認為有品味,在家具上動腦筋,殊不知太繁複的裝飾,沒有重點,只會讓人覺得俗不可耐。
「家裏很漂亮,我喜歡簡單。」娥皇笑得燦爛,「我只是想問,每個月清潔公司來家裏整理、打掃,這樣收取多少錢?」
「三萬。」
「三萬?」娥皇瞠目結舌。這麽多?「老實說,我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裏走來走去,也不喜歡閑雜人等碰家裏的東西,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我自己整理和打掃就好。你今天就通知清潔公司,不用再派人來了。至于那三萬,你每個月把錢彙給我。」
嗄?華瑞心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他聽錯了嗎?左太太的意思是……她要賺取那筆清潔費?
「我也有付出勞力,拿錢不為過吧!不過三萬好像太多了,不然我收兩萬五就好。」娥皇自動降價,她明白比價這回事,既然她比較便宜,他沒道理不換。
「左太太,如果你需要三萬,可以向左……」
「我沒有需要三萬!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閑雜人等碰家裏的東西,也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裏走來走去,而既然我付出了勞力,得到報酬是應該的。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華瑞又不好反駁,畢竟左太太都說明白了,她堅持不是為了三萬元。
也對啦!堂堂礦業事業體的執行長,同時還兼管理雷集團的財務,左克儉的身價超過三千萬歐元,他的夫人怎麽可能缺三萬元,而且還是臺幣?
「是,我知道了。」
「克儉在跟誰開會?客戶嗎?你是他的助理,不用随行在側嗎?」
華瑞一愣,沒想到左太太的思考模式屬于跳躍式,而且還一語中的。
「太機密的事情,屬下最好避嫌。」
機密?是私密吧!
華瑞還來不及反應,娥皇已經向外沖。
熱情的拉丁音樂催動着熒幕中的紅發尤物,她忽快忽慢的扭動臀部,舉手投足盡是魅惑。
一曲結束,她故意用舌尖輕舔紅唇,然後徐徐的開口,「你覺得我跳得如何?」
莉莉卡深知自己的女性魅力,每次當她這樣表演完後,獵物無不乖乖就擒,只是他似乎無動于衷,這讓她的自尊受傷。
她不喜歡東方男子,體型上的矮小顯得弱不禁風,氣勢上自然略遜一籌,不過乍見到左的時候,就扭轉了她的印像,雖然左帶有四分之一的拉丁血統,但不減他具東方特征的臉孔,狹長的眼眸銳利如鷹,昂藏的身軀穿上合身西裝後,氣勢驚人。
她的姊妹淘一致通過他是極品,更別提只要他的雙眸一掃過,莉莉卡就覺得雙腿發軟。
她渴望這男人,所以一定要得到他。
「很棒!你叫我留下來,就為了這個?」左克儉注意到她眼中赤裸的欲/望,或許她認為這麽做是在調情,但是他不喜歡這種被當成肥肉放在砧板上的感覺。
「你還想要更多嗎?」莉莉卡把他的不耐煩當成欲求不滿。「這麽心急是不好的事,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來。」
塗上豔紅蔻丹的手指滑過窗口,再放回唇瓣,舌頭輕輕舔舐,透明的津液在手指間形成一片亮澤,再沿着鎖骨來到圓潤豐滿的胸房,萊卡質料的白色襯衫下,清晰可見豔紅的乳蕾與指甲相互輝映,形成妖嬈的美景。
自制力差的男人或許會為她發狂,但是左克儉不為所動,他的呼吸依舊徐緩,只當在上演一部情色片,他知道今天熒幕上的主角如果換成她,那麽情況絕對不同。
瞧!只是想到她嬌俏的臉孔,他的氣血便開始奔騰,趕緊換個坐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莉莉卡得意萬分,以為自己催動了他的情欲,更大膽的扯開襯衫前襟,她知道比起一絲不挂,若隐若現更能刺激男人的感官。
她刻意坐到桌上,肢體的動作讓乳蕾若隐若現,撩高黑色魚尾裙,輕松的扯下蕾絲丁字褲,視線不離熒幕,觀察着他最細微的臉部變化。
「你知道我原本幻想誰幫我把它脫掉嗎?」
砰的一聲,娥皇用力推開檀木門,大步走進來。
華瑞尾随在後,神情緊張。
投射在牆上的視訊熒幕大到教人不注意也難,暗色的會議室春色無邊。
莉莉卡受到驚吓,連忙拉攏襯衫,背對着熒幕,甚至差點從桌上摔下去。
「什麽時候開始雷集團跨足情色影片市場?連執行長都要親自面試女主角?」娥皇氣炸了。
這是什麽?當她死了嗎?她還是左克儉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沒有下臺一鞠躬耶!
她快速拿出手機,不斷的按下快門,這剛好可以成為呈堂證供。
「你在拍什麽?你是誰?」莉莉卡嗓音尖銳的質問。
「我是他老婆!」娥皇怒氣沖天的指着左克儉,「你在勾引別人的老公時,不用先做功課,知道對方的老婆是誰嗎?」
「原來是即将成為前妻的老婆。」哼!
娥皇怒極反笑,「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做個娼婦?你确定我老公一定會娶你?搞不好他決定價高者得标喔!」原來她就是莉莉卡,美豔逼人,又有財力加持,條件确實比她好太多了。
莉莉卡知道她與左克儉的婚事主要是建立在雙方的利益關系,然而她怎麽甘心?她一直是紐約社交圈的女王啊!
「你以為沒有權勢財富,我就吸引不了男人?小女孩,你應該看看你先生的表現,再來下定論。」她刻意朝左克儉抛一記媚眼。
娥皇接下戰帖,這幾年她在各國游歷,可不是玩假的。
「透過熒幕玩的小伎倆,我就當他在看A片。至于要勾起我老公的反應,誰比我更清楚的知道他的敏感帶在哪裏?」
她強勢的拉扯他的短發,讓他擡頭,一鼓作氣的吻上他的唇。
這是表演的一部分,不準害羞……
她和他四片唇瓣相貼,近到鼻息全是他的氣味。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這樣應該夠了,想要脫身,卻驚覺自己的身子淩空,他輕而易舉的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真正的接吻是這樣。」
娥皇還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意思,粉色的唇瓣瞬間便被饑餓的猛獸霸占,激烈的囓咬、品嘗,當她試圖用舌頭推拒他時,左克儉勾住丁香小舌,不準她脫逃,直到她不甘示弱,也試着在他的嘴裏嬉戲,猛烈的火舌纏卷紋身,她漸漸失去意識,只知道緊緊攀着他。
這太刺激了!華瑞假裝不小心扯斷電源線,視訊的畫面變黑,突兀的叫嚣聲消失後,室內的溫度又飙高三度,他快速退出會議室,順手關上門。
他果然是稱職的助理啊!
娥皇雙頰紅豔,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麽大膽,只要一想要華瑞那暧昧的眼神……她以後怎麽敢再光臨他的公司?
「不舒服嗎?」左克儉動作流暢的轉動方向盤。
厚!罪魁禍首竟然還敢發問?
都怪他啦,堅持和她一起離開辦公室,讓大家更加确定他們是去滅火。
「你到底為什麽要送我回家?我說過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們去北投,你應該沒有去過,那裏很安靜,雖然沒有臺東那麽開闊,但是氛圍很像,也有溫泉。」
他額前的頭發微濕,因為剛剛在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裏淋浴,至于原因,娥皇不敢問,卻很清楚,畢竟抵着自己臀部的男性特征非常明顯。
男人沖冷水燒熄欲火,很傷身體吧!
她偷觑着他,輪廓剛毅,下巴方正,這種人做事應該很堅持己見,所以他願意停手,說實話,她有點吓到,甚至沾沾自喜。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堅實有力,似乎代表只要他想要,什麽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可以緊緊握住任何他想要的一切。
「為什麽?」娥皇也不知道自己是針對什麽事提出疑問。
他為什麽願意中途踩煞車?
他為什麽要載她到北投?
他明明想要離婚……
「我想跷班。」注視着前方的路況,他說得輕描淡寫。
騙人!
「你似乎……故意說些讓人誤解的話。」
「什麽時候?」
「很多時候,我不會形容。」許多征兆模糊的閃過她的腦海,明明捉在手裏,張開要細看,卻什麽也沒有。
娥皇知道自己不聰明,但也不是笨蛋,有太多的疑點,雖然現在還找不到任何的關聯性,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的。
「等你會形容,再來指控我吧!」
我能期待你嗎?
左克儉的眼底醞釀着黑潮,痛苦、期待與救贖的混合,增添魔魅。
「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她的聲音悶悶的,按下車窗,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
「之前确定,現在不知道。」
「為什麽?」他的一句話彷佛千斤重,讓她揪心。
「莉莉卡是名門千金,自然有她的嬌氣,你在她面前做這種事,她可能會拒絕這門親事。」
什麽?娥皇怒不可遏,必須要握緊安全帶,才不至于失控到敲打他的腦袋。他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莉莉卡若是同意按照原定計劃,他還是要娶她?
「你這麽喜歡她?」
「喜歡?」
娥皇把他的疑問句當成回複,聲音不自覺的拔尖,「所以你愛她?」
「那是什麽感覺?」
「嗄?」
「愛是什麽感覺?」
撲通!撲通!硬幣掉到許願池的聲音,所以她藉由心跳,許願他會愛……
不可能!不對!
娥皇環抱住自己,「我怎麽會知道?」
「好好活着,只要活着,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什麽意思?讨厭!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如果是以前,她甚至連快樂都被限制,之後雖然到處旅行,但是長久以來培養的少怒、少喜生活習慣很難改變,或者……離開他的身邊,也帶走她感官的某一部分吧!
那時候她就像孩子學習踩穩每個步伐,如履薄冰,适應群體生活,強迫自己應對進退,這些以前從不曾接觸,所以在別人侵犯她時,她努力想表達拒絕,卻往往無法遏阻對方的侵略行為,最後只能夾着尾巴逃跑,但是她知道自己漸漸茁壯、進步。
「有時候我恨你讓我活下來,卻無法否認,活下來,體驗生活中的每個細節,這滋味真的很好,好到我好怕自己是在作夢。」
娥皇看着藍天和白雲,空氣中有淡淡的海水鹽味……讨厭,她為什麽會想哭?
「那就努力活下去,別再胡思亂想了。」左克儉空出一手,輕揉她的頭頂。
她揩抹淚水,「北投不是山區嗎?為什麽有海?」
車子轉個彎,景致豁然開朗,無邊無際的海連天。
「這裏是不是北海岸?」娥皇傻眼。她其實也不熟,只從書上看過這個地名。
「怎麽可能?我是依照導航系統開車。」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左克儉将車子停在路邊。這輛車子的GPS可是雷集團的驕傲,衛星定位系統可以在三秒內鏈接集團的計算器主機……啊!他上車時為了不想讓集團那些無聊的家夥透過衛星看他,所以把系統外接裝置拔掉,只讓熒幕出現地圖。
當然,他不可能向娥皇說明原委。
「我們去北海岸走走,反正都來了。」
娥皇一頭霧水,但是不代表笨。
他,真的是路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