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娥皇連日魂不守舍的模樣,看在左克儉的眼裏有擔心,但更多的是期待,或許她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改變。

以前的她,放在溫室裏驕寵長大,很多事情的看法成熟,不忮不求,不是成熟到明白事理養成的淡然性格,而是大家捧在手心呵寵,自然會幫她都準備好,成熟只是她對生命的絕望,認為總有一天歸塵土,想要的都帶不走。

離開溫室的她,雖然勇敢的拍動翅膀,但是遭逢巨變,加上不曾面對陌生人群,很多應對相處上都很拘謹,自然無法跟人交心,就像含羞草,小心的綻放。

直到現在,流露出小女人的輕愁,眉蹙春山,眼轉含波,他知道她漸漸識情,所以才有這種轉變,在他的立場,應該是喜悅,但又擔心。

他怎麽會有這種似人父、如人夫的雙重滋味?難道是因為自小就認識的關系?

「你怎麽這麽優閑?」闇走進會所,居然看見火若有所思。

「事情交接得差不多,你找我?」

「我找修。我知道你交接的工作告一段落,只是想問你,為了她,值得嗎?」

「換做是你,會跟我作一樣的決定。」

「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以朋友的名義。」

「謝謝,但是依你職權的範圍,我希望不要有這麽一天。」

「你在開玩笑?」闇微擰眉頭,「我以為只有水會這樣。」

「或許,我心情放輕松了。」

闇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離開。

華瑞進來,将花束遞給左克儉,「剛才花店派人送來這個。」

左克儉擡起頭,一大束黃澄澄的向日葵,用香槟色緞帶系緊,非常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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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歡送還太早,我離開的日子是下星期。」

「不是公司的人送的。」華瑞的臉色古怪,怎麽也無法将嚴謹的上司和鮮花連結起來,尤其花店人員還特地将花語告訴他,希望他轉告。老天!他怎麽說得出口?

左克儉蹙起眉頭,「誰送的?」他沒有接過花,審視着華瑞。

華瑞的手有點酸,明白上司沒有意思接手,只好縮回來。「上面沒有卡片,花店的人也沒有說,但他有說送花的人交代要告訴你花語。」

「花語?」

「花本身的含意,所以送花可以傳遞送花者的心意。」

多此一舉,有話可以當面說。左克儉不欣賞作風躲藏的人。

「這束花,你留着吧!晚上有安排應酬嗎?」

「向日葵的花語是愛慕。」華瑞略顯尴尬的說:「應該是女孩子假借這束花表達心意,你還是收下吧!」

「我有老婆了。」左克儉不為所動,「把花扔進垃圾桶。」

既然老板已經決定,身為屬下的人就沒啥好說了。

「晚上沒有應酬。另外,這些是接下來幾個月的預計時間表。我先出去了。」華瑞将卷宗放在桌上,捧着花束走出去。

這時,左克儉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并嚷嚷着,「老婆來電,快點接電話!」

奇特的鈴聲讓他吓一跳。什麽時候弄的?

他拿起手機,熒幕顯示的不是電話號碼,而是親親老婆。

「喂。」

「你剛才有被電話鈴聲吓到嗎?」娥皇的聲音高昂,十分快樂。

「你弄的?」左克儉不自覺的揚起嘴角,「你什麽時候弄的?」

「昨天晚上。你還沒說,有沒有被吓到?」

「有,我年紀大,不太适合這種驚吓型的鈴聲。」

「那是我的專屬鈴聲,用我的聲音錄的,怎麽會驚吓?應該是甜蜜。對了,我送的花,你有沒有收到?」

「花?你怎麽會想到送我花?」難道是剛才那束花?那麽花語是……愛慕?!

「男生收到花束會很怪嗎?美麗的花朵放在辦公室裏,不但增添綠意,還可以讓心情變輕松。」

「那束花是你挑的?」

「當然。」

「你藉花表态?」他的心情變得興奮,只為了她這麽簡單的行為。

「随你怎麽解讀。所以你收到花束了?」

「有。」

「那你要把花束放在眼睛随時可以看見的地方喔!」

「好,放在辦公桌上。」等一下就把花束插進花瓶,放在桌上。「你在哪裏?」

「先說好,鈴聲也不可以删掉喔!我昨天晚上弄好久。」

「好。你現在在哪裏?」左克儉執意要知道她身在何處。

「故宮,我晚點要到士林夜市,你要不要來?下班之後,我們一起逛夜市。」

「你的身體不好,我覺得……」

娥皇打斷他的話,「你要不要一起來嘛?」

原本抱持反對立場,但挂斷電話之前,他同意在士林夜市集合。

唉!或許是不想破壞他們之間難得的和諧,更不想掃她的興。

對了!那束花。

左克儉沖出辦公室,大聲喊道:「華瑞,剛剛那束花呢?」

華瑞正在跟助理秘書交代事情,不禁吓了一跳,「我瞧那束花很美,所以放在員工娛樂室,如果你還是堅持要丢進垃圾桶……」

左克儉沒等他說完,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員工娛樂室。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華瑞還沒想清楚,就看見上司捧着花束走向自己。

「等會兒去找個漂亮的花瓶給我,再幫我搜集士林夜市有哪些特色小吃,下班前把資料給我。」左克儉邊交代邊走進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我有聽錯、看錯嗎?」華瑞瞪着助理秘書。剛剛老板又把花束抱回辦公室……如果他真的照老板的吩咐,把花束丢進垃圾桶,他會去撿嗎?

助理秘書搖頭,「你沒聽錯,也沒看錯。至于老板的要求,我等一下請大家寫給你。」

老板晚上要去士林夜市,這消息如果散播出去,鐵定吓傻一票人。穿着名牌服飾的老板,怎麽都跟夜市搭不上邊啊!

娥皇在捷運站下車,讓司機離開後,遠遠就認出站在路口的他,剪裁合身的西裝襯托出鶴立雞群的身形,俊逸的臉孔和獨特氣質,吸引不少路人的注目,他卻毫無所覺,只是抿着唇,遙望着遠方的某一點,靜靜的等待。

她控制不住,笑容越來越燦爛,腳步輕快的來到他身邊。

左克儉微笑的看着她,「你有想要品嘗的東西嗎?」

「客随主便,我不挑。」

行走時,他擁着她的肩膀,小心的護着她,嗅聞着淡淡的發香,柔軟的腰肢讓他眷戀不已,原本厭惡擁擠人潮的他,突然覺得這樣很好。

「你的心情很好?」娥皇側着俏臉問。

「怎麽會這樣問?」他挑起一邊眉頭。

「你從剛剛就一直微笑。」

「今天發生很多好事。」

「賺大錢?」

他搖頭。雷集團一天的營業額逼近一億美元,賺錢對他來說不再是好事。

「收到愛慕者送的花?」她慧黠的問,想探口風。

「知我者莫若你。」他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吻,做為獎賞。

娥皇一時不察,讓他得逞,啐了一口,羞紅雙頰,「大色狼。」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情侶把夜市列為必到景點?」看着走在前面互黏到連蒼蠅都無法飛進他們之間的男女,左克儉暧昧的朝娥皇眨眼。

一路上,他負責付錢,買下她想吃的任何東西,然後她吃一小口,他接着吃一大口,完全不在乎吃到對方的口水。

當晚回家,他們免不了火辣的交纏,這些點滴雖然羞人,但是娥皇獲得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心安。

左克儉心情甚好的坐在會議室裏,無視其他人好奇的眸光。

「今天到此為止,還有什麽問題要讨論嗎?」

半晌,沒人發言。

「既然沒有,那就散會。」

他迅速收起連結投影機的智能型手機,将震動轉為來電有聲。

「沒公事,有私事。你還記得說要在臺灣聚一聚的事吧?」修把玩着鑲鑽鋼筆。

「會場安排在禧陽俱樂部,采會員制,嚴格管制進出,總容納數是一百六十人。」左克儉順勢報告,難得魁主會關心這件事。

「我打算讓新一代的閻霨組露面,除了水未來在閻霨組的功能将由夜接手,你的呢?」

「你想要征召誰?我不打算推薦人選。」

「那麽就等那天再公布吧!」修眯着眼,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已經找到人選了?」左克儉的心情很複雜,畢竟在這位置上努力這麽久。「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修搖搖頭,「不方便,你明天就不用再來了,反正我聽烈說你交接完了。」

「我知道,在離開前,我會把所有保管的東西點交清楚。」左克儉點點頭,挺直背脊,走出會議室。

「修,你這麽做好嗎?」烈推了推金邊眼鏡,流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你們不覺得很有趣?」

「沒有人覺得有趣。」光翻個白眼。

「我目前跟中東主權基金玩的游戲才有趣吧!」天接着回答。

「說到這,挪威外海的石油探勘權拿到了嗎?」修回歸工作正題。

「明天證書會下來。但冰島宣稱那片海域是他們的。」烈簡單的說明。

「這不是阻礙吧!」修知道烈會這樣說,即表示已經有應對方法。

「之前就料到了,所以沒有問題,合約裏有但書條款。」

「那我們期待兩個禮拜後的宴會。對了,我要擴大舉行這個宴會。」修丢出更巨大的驚喜彈。

「擴大是多大?」闇擰着眉。這關系到保全問題,而他已經接下夜的工作。

「五百人左右,所以你們最好重新找會場,如果找不到,就租借中正紀念館吧!至于宴會名義,随你們想,賓客名單也随你們拟。」因為那些不是重點,不是重點的事,修向來不愛動腦筋。

中正紀念館?闇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可能會把火真的惹火。」光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麽多年,難道我不應該報仇?」修意有所指。

左克儉正在辦公室整理交接物品,突然覺得背脊竄過一陣涼意。

有什麽事要發生嗎?

娥皇聽見大門的開關聲,趕緊走出廚房,看見左克儉在玄關脫鞋。

「這麽早回來?」不到下午三點。

「今天交接完畢,以後不用去了。」他伸伸懶腰,故作輕松的坐在沙發上。

她轉身進廚房,再出來時,雙手端着托盤,将茶具放在茶幾上。

「紅茶好嗎?我已經泡好了。」

左克儉伸手幫忙,「偶爾品嘗也不錯。」

「有想過将來要做什麽嗎?」

他挑起眉頭,嘴角微彎,「怕我養不起你?」

「當個咖啡店店員,我可以養活自己。」

「那我不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他輕啜一口紅茶,茶味溫醇,唇齒留香。

「你每次都這樣,面對一些重要話題,老是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為什麽不回答我?是沒有想到、沒打算,還是秘密?」娥皇嬌憨的抱怨。

「你适合無憂無慮的日子。」左克儉撫摸她的發梢。他的手沾滿血腥,就世俗的眼光來看,他不會有善終。但是她不同,在刻意的保護下,純潔如白紙。

「這些年我成長很多,知道世界上有灰色地帶。宓靜其實不是你的親妹妹,對不對?」娥皇選擇問出口,如果要繼續當夫妻,太多隐瞞會造成不信任缺口。

左克儉的雙眼黯然,「她離開這麽多年,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決定了什麽事對我最好,便放手去做,做了卻又不告訴我原因,就這樣讓我恨你這麽多年,你在消磨我對你的愛情。」她淚光閃閃。

「宓靜是我妹妹。」他的聲音十分平靜。

「她不是,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巧合的事。我在前面十個年頭的歲月中,被上帝遺忘了,怎麽可能在短短三年內又備受幸運之神的眷顧?更別提在那段自由的時間內,只要我有需要,那些東西便憑空出現,房子、工作、金錢,簡直就像守護神随侍身邊。」娥皇哽咽的說。

「這樣不好嗎?」

「不好,我希望有參與,我希望貼近你的是心,不是只有人。」

「未來我都會在你身邊,不管是人或心,都可以慢慢來。」他将她摟進懷裏。

「你騙人。」娥皇低聲咕哝。

她決定也要讓他嘗嘗一樣的滋味,所以今天才會答應修的提議。

左克儉脫離雷集團之後,初步構想是要成立顧問公司,提供專業的企業組織再造計劃,初期有很多瑣碎的事情,少了雷集團的龐大資源,他必須事事親力親為。

所以他很忙碌,但是沒有忙到遺忘娥皇。

尤其今天的宴會,本來是要攜伴,卻怎麽撥她的手機都找不到人,最後只好帶着助理出席,兩個大男人剛踏進會場時,那種受矚目的感覺很奇怪。

拜會了幾位重量級大老,左克儉讓助理先去吃點東西,自己則靠着柱子。

她最近似乎很累,頭一沾枕就入睡……難道是身體出了狀況?

高敏惠走了過來,「我聽說你離開雷集團了?」

左克儉面無表情,淡淡的點頭,「個人生涯規劃。」這是他對外的标準答案。他聽說她現在委身某位財團大老,社交圈就這麽大,消息很容易傳開。

「我聽劉老說你是被踢出來的。」

劉老?劉開誠,保養有道,六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四十出頭,原來她真的成為別人的情婦。

「每個人認知不同,不過這跟你沒有多大的關系吧!」

「如果……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請劉老……」

左克儉搖搖頭,「我想我們不可能有任何關聯。」

「你愛那女人?那女人搶走你在雷集團的地位,她背叛你,你還傻傻的愛她?」高敏惠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瘋狂的表情吸引不少人注意。

「我的事跟你無關。」左克儉冷凝着臉,轉身離開。

他找到助理,交代了細節,随即離開會場,他要回雷集團确認一件事情。

左克儉忘記自己已經卸下火的封號,無法自由進出總部,只好打電話給前助理華瑞,然後面無表情的坐在會客室。

「老……左先生。」華瑞一時之間無法适應新的稱呼。

「娥皇在這裏?」

「這……」被他精銳的眸子一掃,華瑞呼吸一窒,準備好的說詞全卡在喉嚨。

「這是誰的主意?」

「魁主。」華瑞氣虛,發現前主子的雙眸出現熊熊火焰,有意思要找人先出氣,只好趕快招供。

「我推薦的人選是你,魁主為什麽找上她?她答應了?」

「後天要正式出任。」華瑞争取過,不過知道左克儉的規劃後,也不再堅持。

「該死!她以為這是扮家家酒游戲嗎?」凡出任雷集團者,最後離開,則一無所有,她知道他付出多少代價嗎?

「這……你要不要跟你的夫人好好的溝通?」嗚……他只是助理,聽命辦事。

以前他一直認為自己運氣好,相較于其他人,跟了一位EQ高的主子,現在他要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高興得太早,樂極生悲。

「她人呢?」

「夫人說今天要趕在十點前回到家。」

所以她都是在他進門的前一刻到家……該死!她到底在想什麽?

娥皇換下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有專業素養而采買的白色套裝,穿起來柔軟的布料,卻不是那麽舒适,縛手縛腳,還是她的棉質T恤舒服,她放松的吸一口氣。

今天那些專有名詞真的把她搞得頭昏腦脹,連帶的連身體都發出抗議,她覺得自己的四肢好像有點水腫,小腹悶悶的。

不過最可憐的人應該是華瑞,他在解釋那些名詞時,臉部表情僵硬不說,當發現她一頭霧水,甚至一片混亂時,臉色更是發青,甚至開始反黑。

如果今天她不是他的上司,恐怕他會跳到桌子上,大喊:朽木不可雕也。

他還搬出過去完成的項目檔案給她當教材,翻看着左克儉做出來的成果,她只有崇拜,最後幾乎要膜拜,他簡直是料事如神,連細節都能精準的掌握,而這些事實也讓她明白,自己真的是為難華瑞。

換上舒服的衣服,她快樂的打開蛋糕盒,這是巧人送的,只要加熱,蛋糕內的巧克力融化,吃進嘴裏的那股幸福感,令人心醉。她光想象就要流口水,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從來不愛吃巧克力,最近卻一天沒吃就渾身不對勁。

娥皇捏了捏腰腹,可能就是這樣,所以變胖了,想節食禁口,但是看着手裏的巧克力蛋糕,綿密的黑色海綿體,上面灑滿法國頂級的巧克力,帶着苦甜的滋味,還是把盤子放進烤箱,決定今天是最後一次放縱,明天再減肥。

微揚起嘴角,她哼着曲子,開始煮紅茶。

突然,極大的關門聲響起,這種異常現像,讓她注意玄關。

左克儉沉着一張俊臉,直接轉進吧臺,将公文包放在椅子上。

這種狀況極為罕見,娥皇微笑以對,「要來杯茶嗎?你的臉色很嚴肅。」

他接過她遞到面前的茶杯,然後直接放在一旁,盯着她,一舉一動都不放過。

娥皇覺得不自在,轉身拿出烤好的蛋糕,「你要來塊蛋糕嗎?」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反應,卻盯得她開始發毛。

左克儉接過她遞過來的蛋糕盤,一樣往旁邊一擱。

他不開口,好,那大家都不要開口。

娥皇端起紅茶和蛋糕,走到客廳,打開電視,看她最近迷上的韓劇。

左克儉輕嘆口氣,來到她身邊,「如果我不問,你都不打算說嗎?」

面對比他還執拗的她,有時候真不明白自己努力的保護她,到底是為什麽?

「說什麽?」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她露出很假的笑容。

「為什麽答應修?」

「喔!你是問我要進雷集團的事。」

左克儉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這不是游戲。」

「如果你能勝任,為什麽我不行?」她鼓起腮幫子。

「集團內有人會不服你。」

「就因為我是你老婆?某些人認為我搶了你的位置?」

「你不該繼任火這個位置,明天去跟修推辭。」

「不要,雷集團是我父親一手創辦,我就算不能當接班人,當左右手也可以。」

「你從來不在乎這個。」

「我現在開始在乎了。」

左克儉捧着她的臉蛋,吻了下她的額頭,輕聲的說:「你在賭氣,這種心态讓我很擔心,而且你的能力根本無法承擔這個職務,答應我,不要去,好不好?」

「不好。」娥皇軟聲拒絕。

他攫住她的唇,慢慢加深這個吻,舌尖挑逗着她的舌頭,直到她的氣息開始紊亂,他才沿着她的鎖骨繼續品嘗。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我想想。」她回答的同時,再度尋找他的唇。

熾熱的火焰開始蔓延四肢,緊貼的軀體渴望着要求更多,他輕輕卸下她的衣衫,飽滿的渾圓挺進他的掌心,尋求更多慰藉。

「老天!你怎麽變得這麽敏感?」

紅豔的蓓蕾硬如小石,他的指腹才剛觸及就嬌顫,連帶的粉唇逸出啼喘聲,全都刺激着他的感官。

「快點……」她難耐的扯開他的皮帶。

「那個快來了嗎?」左克儉輕笑,知道她只有月事快來時,才會變得這麽興奮。

「閉嘴!」她舔咬着他的喉結,然後隔着襯衫,用牙齒輕刮他的乳頭。

「該死!你去哪裏學會這個?」他的聲音異常沙啞。

娥皇抽空擡起頭,「近未來說的。」

「你們聚會都聊這些?」壓抑着情緒,他試圖不要讓自己失控。

「還有別的,你想試試嗎?」她趁他不注意,将他反身壓倒,拿起扔在床旁的領帶,迅速将他的雙手綁在一起。

「你這是在做什麽?」他原本可以輕易掙脫,但是好奇她大膽的行為極限是到哪裏,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今晚我會好好的伺候你。」朝他抛了記媚眼,她離開床,再回來時,粉唇咬着一根羽毛,另一手則拿着小冰桶。

左克儉發現她刻意穿上女仆裝,黑色蕾絲根本掩不住任何春光,更別提下身僅及臀部的白色圍裙,随着她走動,光影下偶爾清晰可見的秘密森林被同樣的白色蕾絲覆蓋,這一切讓他不由得屏息。

「這是做什麽?」

「你看不出來嗎?我正準備打掃。」娥皇神情嬌俏,尤其發現他不自覺的吞咽口水,羞怯的同時,身為女人的驕傲充斥心底。這男人,正準備臣服于她呢!

「打掃……」左克儉頓住。

羽毛落在他的鎖骨,輕輕的滑過,勾出無數戰栗,然後她解開他的襯衫扣子。

「這裏需要一點水,才能洗幹淨。」娥皇含着冰塊,觸及他的肌膚。

「你不準再跟那些人……老天!」冰冷的唇吻上咖啡色的乳頭,唇齒搭配着偶爾的重吮和輕刮,讓他禁不住的粗喘。「這是你惹我的!」

「所以呢?」她享受着他難得的失控和無助。

「明天下不了床,不能怪我。」他露出詭異的微笑。

娥皇提高警覺,但還是來不及反應,他的鐵臂一箝,變成她在他的身下。

「怎麽會……我明明把你綁緊了。」她驚詫不已。

「小寶貝,看樣子她們沒有将下場告訴你。」左克儉拿起她遺落在床上的羽毛,微笑變得邪惡。

這種未曾見過的狂野,讓娥皇一時之間看呆了。

接着,她的理智随着他火紅的雙眼,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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