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漾漾渴膚

82   漾漾渴膚

◎就像昨天那樣。◎

被池璟昭抱過一回後, 黎漾對他的感覺一發不可收拾,晚上從池璟昭的房間告辭出來,黎漾雖然被安撫過, 意識清醒了不少, 但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渴望更強烈了。

站在他的門口垂首嘆氣,手指摳了摳自己睡裙邊沿,暗暗祈禱明天晚上反應能小一點,好歹讓自己能熬過去。

但事情不如人願, 黎漾當晚拜神拜佛的祈求了半天, 上帝一點都沒有聽到,第二天晚上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明顯再次感覺不一樣。

從指尖開始發燙,癢、難耐的感覺從脊椎骨蔓延, 一點點向上,逐漸侵蝕她的大腦。

她原地站了十分鐘,再次重重嘆氣, 頭頂的毛巾扯下來, 放在一旁, 拿吹風機吹頭發,想暫時緩解注意力。

但人的大腦很神奇,越是不想讓它想什麽,它越是想什麽, 頭發吹了整整五分鐘,黎漾整整想了池璟昭五分鐘。

他的臉在她的腦海裏從清晰變模糊,再從模糊變清晰, 腦子裏揮之不去是昨天他抱她時的感覺, 和萦繞在她鼻尖他的氣息。

吹風機放下, 天人交戰了三分鐘,黎漾頹然,決定跟臉皮相比,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不被抱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她像得了重感冒似的,吸了吸鼻子,抽了桌子上的紙巾搓掉鼻涕,再接着手擡起摸了摸暈乎乎的頭發,趿拉着拖鞋,往池璟昭的房間去。

兩分鐘後,她站在池璟昭房間門前,舔了舔發幹的唇,擡手,敲門。

和昨天一樣,依舊是敲過門後停了會兒,門內才響起腳步聲,緩慢而沉穩,但很清晰。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黎漾的腦子裏,和尾椎骨上,只是聽着他走近的腳步聲,都在緩解她身上的疼痛。

黎漾沉沉吸氣,再接着,身前的門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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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璟昭單手搭在門把,垂眸看着咫尺之外的人,明知故問般:“幹什麽?”

黎漾前額發燙,跟發燒了一樣,朦胧着咽嗓子,再接着張口,嗓音幹澀:“找你......”

“抱抱。”她說。

晚上十點,趙姨已經睡了,二樓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人打擾,走廊東側的窗戶洩進來一抹月光,投在腳下,拉長彼此的影子。

池璟昭半垂眼,審視身前的人。

穿了寬大的叮當貓睡衣,袖子太長,蓋住她一半的手,大半個手背都遮在袖口,臉上架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垂在身側的右手拖着抱枕,聳拉着腦袋的樣子,看着有點可憐。

雖然幫她确實可以,畢竟昨天他抱她在椅子上半個小時,但......一個姑娘家的,總三更半夜來找他幹這種事,很奇怪,說出去也不好停。

他抱臂,眉心豎起:“你到底怎麽回事?”

黎漾也知道自己這樣頻繁來找池璟昭不像話,自己的身體情況也瞞不過去,此刻深深舒了口氣。

“我心理上有點毛病,”她聲音很輕,蕩在此時安靜的走廊,“會想和人貼貼抱抱,得不到滿足身體就會發燙,非常難受,忍不了。”

池璟昭還是皺眉:“那你去找趙姨?”

黎漾搖搖頭,難受的快死了,止不住地蹭腿,舔唇,嗓音啞着,如實告知:“趙姨不行......必須你。”

池璟昭沒說話,她解釋:“只有你能緩解我的不舒服。”

黎漾話音落,站在她身前的男生還是沒應聲,黎漾實在沒辦法,擡頭,說得得更清楚了一點:“就是我發病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只想抱你......”

因為不舒服,她嗓音輕輕軟軟的,掉在此時安靜的走廊,混着月光。

池璟昭目光從她的臉往下,滑到她不斷蹭着的腿上。

寬大的藍色T恤下是黑色短褲,褲子長到膝蓋,褲管很寬,細細的小腿并在一起,難耐地互相交疊,看起來難受到了極致。

“最後一次。”池璟昭打開門,放人進來。

黎漾跟着進去,混沌中她還知道手壓上門,把池璟昭卧室的門板關上,“咔噠”一下,門鎖落下的響聲。

走在前側的男生距離她只有幾步遠,黎漾難受得不行,也顧不上不好意思或者是臉面,快走幾步追上他,單手扯了他的衣角。

待池璟昭轉身,看着他的眼睛,綿軟開口:“同意了抱抱的......”

池璟昭性子冷淡,沒有和別的女孩兒接觸過,所以也不知道女生這種物種天生就會撒嬌,還是說女生也是人,他面前在這個格外會撒嬌。

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幾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對不遠處的人:“過來。”

他聲音依舊很淡,但沒有往常聽起來那麽冷漠。

黎漾拎着抱枕快步走過去,然後彎腰,一頭紮在了對她張開手臂的男生懷裏,深深吸氣,感受他的味道。

她歪在池璟昭懷裏,讓他的氣息完全攏在她的身周。

太專注于“感受”這件事,沒注意到自己的站姿別扭,別着腿,稍微晃一下就可能摔倒。

不過她意識不清醒沒注意到,但池璟昭注意到了。

他拎着女孩兒的手臂把她提起來,想拉着她讓她坐在沙發上,然而壓在她後背的手剛擡起,被黎漾察覺,她皺着沒動了動身體,更近地貼向他:“別走......”

蔫蔫的聲音,粘膩膩的,讓人聽了不忍心不順着她來。

池璟昭視線越過她的肩膀,往不遠處看了兩眼,覺得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黎漾還因為猝然離開的手臂,不停地動着身體,更近地挨着他,池璟昭沒辦法,重新抱住她,再接着手臂使力,像昨天一樣,把她側抱在腿上。

被完全擁在懷裏,黎漾舒服地嘆了口氣,随後腦袋再度拱了拱,在池璟昭的頸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舒爽地呼了口氣。

呼出的氣噴灑在池璟昭的側頸,女生呼吸甜軟,帶着果香,池璟昭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她用的牙膏,才會有這個味道。

抱了有一會兒,池璟昭垂眸看懷裏的人,她縮着身體,閉着眼睛,安靜呼吸,偶爾睫毛動一下,像只安靜的小貓。

本想把她叫醒的念頭被壓下去,沉默兩秒,抄着黎漾的腿彎,把人抱起來,往不遠處的書桌走。

黎漾來找他的太早,他還有作業沒寫完。

懷裏的人眼睑下還微微泛着紅色,不可能現在把她放下,那只能抱着她過去寫作業。

黎漾骨架小,小腿纖細,抱着她繞過床尾,往另一側桌子走的路上垂眸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小腿在空中晃蕩了兩下,白色的毛絨拖鞋挂在腳尖跟着一起晃悠。

池璟昭視線收回來,兩步,走到書桌前,腳勾着座椅拉出來,抱着黎漾坐進去。

臺燈光線換成暖光,左手攏着她的後背把人壓在懷裏,右手撿了筆,把剛剛做了一半的卷子翻面。

黎漾在池璟昭懷裏睡了一覺,最初發病時那種難耐的感覺過去,但身上還是不怎麽舒服,腦袋尋着熱源往前,側臉貼着池璟昭的脖子蹭了蹭,再接着感覺到被她蹭的人動了動。

“醒了?”頭頂傳來男生低啞的聲線。

黎漾聽到了,但不想回答,她如果此時回話,池璟昭一定會讓她走,畢竟她都已經“清醒”了。

但窩在池璟昭懷裏實在太舒服,她不想走,裝作沒聽見,繼續閉着眼睛,頭埋在男生懷裏,不聲不響。

剛黎漾動時睫毛顫了下,池璟昭看到了,她的眼球在眼皮下左右滾了滾,所以現在很顯然是在裝睡。

池璟昭盯着她看了兩秒,到底是沒有揭穿。

黎漾窩得太舒服,昏昏沉沉睡過去,再醒是因為身體失重,睜眼,自己已經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裏。

她乍然仰頭,正對上床前人的眼睛。

四目相對,這次是真的裝不過去了。

池璟昭視線從她眸子上劃開,轉身走到書桌前,撿了桌子上的筆,在已經做完的題目上畫了個圈,沒回身,但話明顯是對黎漾說的:“醒了就走吧,十二點過了。”

黎漾扣着床單,咽了下嗓子,還是很幹,又幹又澀,她吞吐着問床旁的人:“......能不走嗎?”

前側的人轉過來,略有些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黎漾當然也知道自己提這要求有些過分,不走的話就只能和池璟昭睡一起......

她目光和池璟昭對了幾秒,掀開被子,磨磨唧唧下床,腳在床邊劃拉着,找到拖鞋。

“我走了......?”她盯着池璟昭的背影小聲,妄圖他能大發慈悲,留自己一下。

不過,“大發慈悲”這個詞用在池璟昭身上顯然不太合适,他性子太冷,跟這個詞語不匹配。

果然,黎漾原地站着等了五秒,只聽到男生鉛筆筆尖觸到紙面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黎漾抿唇,摸摸發頂,撿起來時帶的抱枕,轉身出了卧室。

房門“砰”一下很輕地合上。

池璟昭筆停下,轉身,目光在緊閉的房門落了一眼。

他身前的演草本是剛留下的字,不是公式,也不是任何解題思路,是胡亂畫的幾筆,随手寫的自己的名字。

很明顯,剛剛女孩兒在他身後請求的時候,他也在心不在焉。

......

第二天早上,黎漾和前一天一樣,雖然還難受,但相較于晚上,神清氣爽不少,早晨洗漱過後,穿戴整齊,提着書包從樓梯上下來。

下得太快,沒瞧見前面的人,踩下最後一階樓梯時,正撞在男生的背上。

池璟昭回頭看她,黎漾摸摸鼻尖,臉頰泛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了個對不起。

道歉的聲音很小,讓池璟昭想到昨天晚上她讓自己抱她時的請求,和現在一樣,吞吞吐吐,嗓音細軟,像小貓趴在你的手背撒嬌。

“不好意思呀。”黎漾再次出聲道歉。

池璟昭聽到,思緒攏回來,偏開視線,非常冷淡的“嗯”了一下,算是回應。

黎漾盯着他往餐桌走的側影看了幾眼,覺得還是晚上的池璟昭有人情味,至少能答應她摸摸抱抱的請求,不像現在是個完完全全的冰疙瘩。

黎漾在新學校的班級和池璟昭是同一個,而巧的是,兩人不僅同一個班,還是同桌。

她剛到池璟昭家的那幾天,和池璟昭還不熟,兩人起床時間不一樣,早上上學都是分開走的,所以至今為止沒人知道他們兩個住在一起。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兩個人背着書包一前一後走進教室,坐在他們前面那排的周啓水對着兩人招手,熱情地喊:“池哥,黎妹。”

池璟昭單手把肩上的書包提下來,略有點敷衍地點了點頭,黎漾和他不一樣,活潑好相處,當即擡了手回周啓水,也跟他寒暄。

打招呼的聲音落,走在黎漾前面的男生轉頭看了她一眼,黎漾感覺到,回望過去,片刻,池璟昭轉開視線,黎漾有些莫名奇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馬尾。

中午放學,黎漾跟着前排的舒瑤周啓水一起去校外的小吃街吃飯,吃完回來,池璟昭不在。

他行蹤神出鬼沒,經常獨來獨往,黎漾也沒太在意,撩着書頁寫了會兒題,前桌的舒瑤轉過來,拍她的桌子。

黎漾放了筆,看過去,舒瑤推了推眼鏡,把自己的習題冊舉過來,要問她題。

兩人就舒瑤畫出來的題進行了十分鐘的讨論,确定好答案以及解題過程,舒瑤點頭,把剛探讨時用到的公式寫在旁邊。

黎漾敲着筆看她寫,末了想起來——

“舒瑤,”她低聲喊趴在她桌子上寫東西的人。

舒瑤寫完最後一筆,筆尾插在嘴巴裏咬着的筆帽裏,甩甩馬尾問她:“怎麽了?”

黎漾又想到昨天晚上難耐地貼在池璟昭身上的情景......她有點想證實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對池璟昭有這個反應。

是因為真的只有池璟昭的觸碰可以讓她舒服,還是因為她每次發病都在晚上,身邊能抓到的人只有他,所以才格外想和他親近。

舒瑤問完一直沒有得到黎漾的回應,此時拿筆的手把筆換到另一只手上,五指張開,在黎漾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兒你說。”

黎漾眸光偏過來,看着她咽了咽口水:“舒瑤......我能不能摸摸你?”

舒瑤一愣。

黎漾這要求實在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我就是想确定一點事,”黎漾低聲,語氣裏帶着不确定,“我想看看......反正就是,啊呀,就是你能不能摸摸我的手?”

舒瑤點頭:“行。”

得到同意,黎漾手伸過去,舒瑤擡手碰了碰她的手背。

黎漾很認真地感受。

唔......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她想了兩秒,手再次往舒瑤面前伸了伸:“你握一下呢?”

舒瑤依言握住她的手。

再十秒——

“有什麽感覺嗎?”舒瑤問她。

黎漾閉着的眼睛睜開,随後再度搖頭:“還是沒有。”

黎漾不死心,心想是不是因為舒瑤是女生,這玩意兒得男的來,這麽琢磨着,她松開舒瑤的手,探身往前,拍了拍周啓水的椅子:“周啓水。”

周啓水正趴在桌子上,偷偷地看今天剛更新的動漫,聞言叼着嘴巴裏的牛奶瓶轉過來:“咋了?”

黎漾歪頭想了兩秒,對他招招手:“你把手伸過來。”

周啓水把動漫按了暫停,手機放回桌肚,依言伸了只爪子過來:“咋了,妹妹。”

“想跟你握握手。”黎漾說着伸手握上去。

握了有半分鐘,除了覺得周啓水這手肉挺多的外,确實沒有......別的什麽感覺,例如抱住池璟昭時的舒爽和覺得被安撫,一點都沒有。

黎漾嘆氣,正打算收手,前方過道處傳來桌子撞在一起的聲響,聲音不大,貌似是有人路過,不小心碰到。

黎漾擡眼,不期然地對上男生的視線。

男生黑衣黑褲,仿佛焊在頭頂的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但因為身高高,他那個高度,投過來視線正好和黎漾撞上。

他眸色黑沉,目光從黎漾臉上掃過去,落在她和周啓水握在一起手上。

黎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虛,握住周啓水的手松開,收回來,輕咳一聲,跟周啓水道:“沒事了,謝謝你啊。”

她說謝的時候,池璟昭正好走過來,在她身旁落座,她話音落,男生偏眸看了她一眼。

黎漾以為他有話跟自己說,目光沒移開,和他對視着,等他的下文。

然而池璟昭貌似沒什麽想說的話,看了她兩眼後,和早上她跟周啓水打招呼時一樣,眼神移開了。

黎漾撓撓下巴,不清楚池璟昭是什麽意思。

學校的課程表安排得緊,下午連着三節理科的課,物理、生物、化學,三節上完,黎漾幾乎變成了一具死屍。

她發現自己渴膚這症狀貌似和自己的精神氣有點關系,就比如現在,她被這些題摧殘的明顯沒什麽精力,腦子不自覺地又開始想起池璟昭。

想讓他摸摸自己,給自己充個電。

不過這想法只是想法,晚上在池家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人還好,現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公然讓對方摸自己,好像有點奇怪。

黎漾理智把這念頭壓下去,但忍了又忍,沒忍住,這渴望終于還是在晚自習第一節的時候爆發。

還有幾個月就是高考,所有人的時間都很緊張,晚自習根本不用老師督促,上課鈴一打,只餘奮筆疾書的唰唰聲。

黎漾想和池璟昭的渴望幾乎到了頂峰,她太難受,題都寫不下去,思來想去浪費了五分鐘,還是決定讓池璟昭先幫自己“緩解”一下。

不然一晚上浪費兩三個小時,對于高三生來說簡直太痛苦了。

打定好主意,她往池璟昭身旁偏了偏身體,目光落在難受正在寫題的右手。

她舔了舔唇,盯着看了幾秒,覺得自己有時候也像個變态,只這麽看着,口嗓幹渴,特別想摸上去。

可能是她靠得太近,也可能只是她單純的盯着池璟昭的手不動,總之正轉筆的人手停了停,看過來。

察覺到他的視線,黎漾擡眼,和他對上,随後抿唇,輕輕彎唇,笑得很可愛,很低很低的聲音:“你能不能摸一下我的手背......”

“就握握手就行。”黎漾補充。

她以為池璟昭肯定會同意,畢竟只是握手,這請求并不難做,至少比在家裏抱她的時候要容易得多。

但她話音落,明顯感覺到池璟昭對她的态度并沒有像家裏那麽好,男生輕輕眯眼,盯着她瞧了兩秒,随後像是想到什麽,臉色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你白天發病都是找人握手?”他沉着嗓子問。

黎漾沒聽出他這問話的指代性,身體不舒服,此時指向跟他趕快親近,顧忌不了別的。

所以根本沒注意他這話裏額外的意思,點頭,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對,就握手就行......”

她話還沒說完,男生已經收眸轉了回去:“那你找別人吧。”

黎漾很小聲地“啊?”了一下,沒明白池璟昭的态度為什麽轉變得這麽快,明明剛剛問話時候的表情看起來是像想同意的啊。

為什麽她回答了他的問題,反而不行了呢。

她腦子轉不動,有點楞:“我找誰啊......”

寫題的人冷漠的吐字:“周啓水。”

【作者有話說】

池璟昭:又不是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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