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漾漾渴膚
83 漾漾渴膚
◎能不能親一下臉◎
“什麽周啓水？”黎漾不太明白。
池璟昭不想解釋, 手裏的筆轉了兩圈，右手邊的女生還是扒着桌子看他，兩只眼睛圓溜溜地望着他, 讓人覺得仿佛不得到答案就不會罷休。
池璟昭蹙眉, 手上的筆再次轉了一圈，終于回答她：“中午不是他幫的你？”
黎漾想起來，臉上茫然：“嗯......什麽幫我，他沒有幫我。”
她腦子不清晰, 回答的話也颠三倒四, 并沒有把池璟昭問的話回答清楚。
池璟昭沉默地看她一眼，随後視線收回，還是不想理她。
昨天她說趙姨不行，他才動了恻隐之心, 放她進自己的房間，沒想到今天中午離開一會兒，回來看到她和周啓水“相親相愛”的握手。
反正也不是非他不可, 随便吧, 那他也沒必要幫她, 本來就跟她不熟，天天摟摟抱抱的像什麽樣子，還不如讓她找別人。
這邊池璟昭想明白，黎漾那側還懵着一張臉。
她以為通過近幾天的相處自己跟池璟昭已經很熟了, 不懂他為什麽跟自己扯完別人之後又不理自己了，而且關周啓水什麽事。
身體上的難受把她的情緒無限放大，她兩手搭在桌沿, 看着望了池璟昭一眼, 随後低頭, 扁了扁嘴，委屈的：“為什麽不行呀......”
她委屈是真委屈，說話聲軟也是真的軟，平常請求的時候都已經很像撒嬌，讓人難以拒絕了，更不要說現在這種時候。
垂眸看她的人本來意志就不堅定，此時她這麽一說話，更是動搖。
黎漾犯起病來，有點不知道男女相處之間的界限，伸手戳了戳池璟昭的手臂：“池璟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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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投降于女生軟綿綿的叫聲，池璟昭伸手握住她戳自己的那只手，帶到桌下，牽住她。
黎漾的手指觸到男生的手心，輕輕動了動，指尖戳在他的掌心中央，皮膚的相貼，緩解她身上的躁動，她很輕地喘氣，終于是安靜下來。
她左手被池璟昭牽着，腦袋一歪，搭垂在桌子上，滾燙的臉頰貼在稍有點涼的桌面，閉上眼睛，等身體的緩解。
十分鐘後，她終于充了些電，偏頭，手輕輕從池璟昭手心抽出來，偏頭小聲道：“好啦，謝謝你呀。”
跟這幾天的每一次一樣，勾唇笑得很乖的樣子。
池璟昭目光從她臉上偏開，往後靠了靠，提着衣領把身上的沖鋒衣往上拽，領口遮住小半個下巴。
“嗯。”漠然回應。
雖然對方态度不能稱得上多熱絡，但池璟昭畢竟是幫了自己，黎漾小聲對他表示感謝，随後又補充：“我今天不會麻煩你了，今天夠了的。”
她說這句時，另一只手擡起，對他輕輕晃了晃，以此表示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池璟昭瞥她一眼，沒吭聲。
黎漾說到做到，整個一晚自習都沒有再找過池璟昭，而且可能是因為這個短暫的充電，晚上回家雖然也難受，但沒到前幾天那種忍受不了的程度。
黎漾很開心，今天終于不用再去打擾池璟昭了。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走到自己書桌旁，撿了習題翻到今天老師布置的那頁，愉快的哼着小調邊轉筆邊看。
和她這種全身心投入學習氛圍的感覺不一樣，另一間卧室的池璟昭今天有些跑神。
他卷子做得快，學校兩節晚自習已經寫了不少，回家剩得不多，只有一張化學卷和半張數學卷。
但就是這兩張卷子，從回來到現在三個小時了，都沒寫完，有點心神不寧，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捏了捏鼻骨，放了筆看時間，晚上十二點半。
看完時間，視線擡起，整個人往後靠，肩背松下來，右手搭在桌面，轉了轉剛被自己放下的簽字筆，忽然想到原因了。
今天房間有點太安靜，連着騷擾了他兩個晚上的女生沒來，讓他覺得這屋子少了點什麽。
池璟昭覺得自己也是自虐，明明前兩天被煩的時候心裏是抗拒的，現在又開始......他筆丢在桌子上閉了眼睛，很輕地吸了兩口氣，試圖把黎漾的形象從腦子趕出去，讓自己心靜下來。
“咚咚”很輕地敲門聲，低到幾不可聞。
池璟昭捕捉到，稍稍蹙眉，轉了視線看過去。
黎漾撐到十二點半，發現這病又發作了，晚上那次握手雖然有作用，但因為僅僅是握手，時效性太短，能頂的時間也短，所以從一個小時前開始，她身體再次感覺不舒服，然後——她便又來了。
反正已經來過兩次，這屋子裏的大冰塊應該已經習以為常才對。
也不是第一次厚臉皮，黎漾這回甚至沒猶豫兩分鐘，就抱着習題冊找了過來。
她想除了擁抱外，他們是不是還可以牽着手寫題，這樣堅持的時間久一點，她晚上說不定還可以睡個好覺。
不過想是這樣想的，黎漾不保證自己的這想法會被池璟昭準許，畢竟先前兩次他雖然幫了自己，但對她其實是有點抗拒的。
黎漾能感覺出來，所以剛來敲門前，也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如果池璟昭不同意，那就像前兩天一樣抱抱就走，絕不過多糾纏——斷了以後的路。
房門被打開，男生站在門前。
他身上是黑色T恤，右手夾着根同樣的黑色簽字筆，垂眸睨着他，眼神稱不上冷漠，但也絕對不帶歡迎。
想到自己有求于他，黎漾琢磨了一下，吞了吞口水：“今天還能像前兩天一樣嗎？”
池璟昭手上轉着的筆停下，手從門把上滑下來，和黎漾對視兩秒，轉身往房間裏走，身後的門沒關。
黎漾瞧着那門看了兩眼，明白池璟昭應該是答應了她說的話，歡天喜地的跟進去，幫池璟昭帶上房間的門。
卧室裏照樣光線昏暗，很适合擁抱，黎漾沒有過多打量對方的私人空間，而是跟在池璟昭身後停住腳步。
她很禮貌地在距離池璟昭兩米遠的地方站住，維持一個人與人交際的安全距離。
她今天不比前兩天，晚上沖的電現在還沒有完全耗盡，意識是清醒的，能注意更多的東西。
站在池璟昭身後，擡手按壓了一下嗓子，輕咳：“嗯......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和你一起寫作業，就是坐得近一點......”
她話說了一半，前側的男生轉過來。
那人轉身看過來時，先是眸光在兩人相隔的距離上落了落，幾不可見的蹙眉，再接着往旁側轉身，朝房間東側的沙發處走。
“你說周啓水沒幫你？”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黎漾話猛得被打斷，而且談話的話題突然又轉到了周啓水身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搓着手裏的書本凝神回憶了兩秒，才想起晚自習時池璟昭問過自己的話，她手從懷裏的書本上松開，再接着擡起，揪了一下自己腦後的馬尾。
組織了語言：“對，他沒有幫我，是我想确認一些事情。”
“确認什麽？”坐在沙發上的人問。
黎漾抿抿唇，有點不好意思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給他聽，但琢磨了兩秒，還是坦誠交代：“就是我想确認是不是只有你對我的病有效。”
池璟昭擡眼看她。
他眸色太黑，沒表情看人時，總是帶着點審視，黎漾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往前兩步，解釋得更清楚了一些：“我每天晚上難受的時候都想和你親近，想抱你，想被你摸一摸手臂和胳膊，我不确定這樣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只針對你，所以今天中午就和舒瑤還有周啓水都握了握手。”
不遠處男生的眉心好像松了一些：“然後？”
“嗯嗯？”黎漾沒明白他問的是什麽。
男生表情沒什麽變化，但眉心輕輕豎起，帶些不耐：“結果是什麽。”
黎漾明白過來，不自覺地往前再次邁了半步：“結果就是發現好像确實只有你對我有用......”
男生臉上的陰郁被掃掉。
剛那支筆還被丢在他面前的茶幾上，他擡手按着轉了下筆帽，黎漾注視着他，還在琢磨他到底會不會同意自己的話。
“嗯。”短暫的沉默後，男生應聲。
黎漾舉目望過去，和池璟昭一樣也沉默了兩秒，然後盯着他開口問：“那你是同意了？”
黎漾指的是一起寫作業的事。
不遠處坐着的人再次點頭，随後從沙發起身，走到書桌旁，整理了自己的東西，再接着偏頭看黎漾，依舊惜字如金：“坐沙發上寫？”
黎漾只是想跟池璟昭坐在一起寫作業，具體坐在哪裏她并不在乎，此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兩下頭：“可以。”
池璟昭目光從她臉上撤走，單手拿着自己的課本和練習冊往沙發的方向去，黎漾看到他的動作，趕緊抱緊了自己懷裏的東西，一起跟上去。
幾步走到沙發前，池璟昭先坐下，再之後是黎漾，瞧着他左側的空位看了兩眼，繞過茶幾，挨着他坐下來。
沙發雖然是個已經算寬的單人沙發，但并排坐兩個人還是有些擠，兩個人腿貼在一起，嗯......黎漾不知道池璟昭覺得難受不難受，但她很舒服。
她垂眼看了下兩人挨在一起的腿，沒往旁側避開，再接着把自己懷裏抱着的東西放在桌面上，往後翻開到自己寫到的那頁。
唔......盯着上面的字往後看了幾行，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意識的混沌。
正常說話可以，但牽扯到做題這種耗費打量腦力的活動，因為身體上的不舒服，她的腦子還是不轉。
努力凝神，想把自己注意力從身體的難受拉回來。
但這個很難。
三分鐘後，她肩膀下壓，終于是放棄，看向一旁的池璟昭。
池璟昭感覺到她的視線，右手的筆停下，眉心稍稍豎起。轉過去，沉着嗓子：“怎麽了？”
黎漾擡手摸了摸臉，輕聲，幾乎聽不清：“能不能拉着手寫......？”
池璟昭：.........
她發現這姑娘有點過分，而且有些得寸進尺的嫌疑，先是深夜敲門讓抱她，再是在他房間賴着不走，後來是今天下午在學校就要和他牽手，最後是現在......
他輕丢了手上的筆，往後倚了倚，眼睛輕輕眯起，帶着審視地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女孩兒。
黎漾被他看得發毛，頂着他的視線回望過去，結結巴巴的：“不行嗎，不行就......算了。”
男生眸光還在她身上，每移開，但也沒回答，像是在說“知道不行你還問”。
黎漾再次伸手抓臉，當然也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但......從後脊柱開始往上蔓延的癢麻讓她異常難受，想了想還是決定雖然這個不行，但她還可以再問問別的。
“那現在能不能抱一下？”她抓着時機再次問。
剛重新撈了筆的池璟昭再度擡頭看她，片刻後，忽然彎唇笑了一聲，懶懶的，和尋常冷漠時不太一樣。
“你現在不是看起來挺正常的。”池璟昭瞧着她。
黎漾捏着筆的手指相互搓了搓，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沒那麽嚴重，但是是真的想貼近。
她咽咽口水，動作幅度很小地往旁側挪了挪，不着痕跡地更貼近池璟昭。
她往池璟昭的方向移的時候是低頭看本子的，沒注意這動作已經被男生察覺。
池璟昭的視線從她往自己移動的身體上擡起來。
兩個人大腿挨着大腿，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
“我是......還行，”黎漾捏着筆，食指劃拉在課本上，試圖找到理由解釋，“但還是不舒服。”
她拉了池璟昭的手，把他的食指拎起來，放到自己背後，順着自己的脊柱往上戳，邊往上戳，邊緩慢地跟他解釋：“就這裏，就這裏你感覺到了嗎......脊椎這個地方特別難受，要你抱抱......”
她話還沒說完，池璟昭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
女孩兒的小九九他看得一清二楚，想借着跟他“指示”的機會讓他摸摸她。
池璟昭不想随她的願。
男生的手驟然從自己手心抽走，黎漾身體再次感受到巨大的失落，轉身看他，迷蒙的眼睛再次帶了濕漉漉的水霧，咬着舌尖，吞吐半晌：“......真的沒騙你。”
她眼睛半垂，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搭垂在眼眸上，看起來楚楚可憐：“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難受。”
她一連說了幾個非常，表達自己的不舒服。
池璟昭斜靠近沙發裏，抱臂看她，還是不想被她這個樣子騙了：“然後呢？”
黎漾覺得他仿佛有失憶症，還是自己沒跟他說通？
“然後需要你抱抱啊！”她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訴求。
前兩次黎漾過來，房間裏都太昏，池璟昭覺得那個光線有些暧昧，今天剛把黎漾放進來時，他就順手開了吊頂的燈。
雖然也不算太亮，但至少沒前兩天那麽昏沉，暖黃色的光線灑在兩人之間，澄淨溫暖。
兩人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着。
良久之後，黎漾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上的筆放下，從沙發上爬起來坐進了池璟昭懷裏。
池璟昭：.........
黎漾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看他。
她已經做好了誓死都不下去的打算，反正前兩天也不是沒這樣抱過，雖然她當時腦子不清醒，但池璟昭具體做了什麽她還是知道的。
這樣抱過的。
當時能這樣抱，就證明池璟昭可以接手。
此時兩人和剛剛一樣，再次沉默地看着對方。
幾秒後，池璟昭動了動腿，對身上的人：“下去。”
他語調不算冷，但淡淡的，能聽出強勢。
黎漾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動了動，半分鐘後還是覺得此時此刻自己身體的感覺更重要，于是她咬咬唇，也極有氣勢地回了個：“不下。”
男生像是對她的回答絲毫不意外，很輕地挑了下眉梢，極少見地帶了邪氣的感覺，但黎漾恍惚中又有些愣神，覺得這樣陰暗的光線下邪氣的樣子才是他本該有的。
“行，”他拖着調子答了聲，接着左手攬在黎漾的後腰，右手往前，捏了筆，筆尖重新落在筆記本上，看樣子是要接着寫題。
因為池璟昭前傾身體的動作，黎漾左右看了兩眼，懵了一瞬，她還以為池璟昭會提着她的衣領直接把她丢下去，誰知道并沒有。
她心情好，懸空的小腿晃蕩了兩下，池璟昭垂眼瞥到她的動作，無聲地笑了下。
黎漾今天的反應來得有點慢，被池璟昭抱住之後并沒有好轉，可能是病後知後覺地犯起來。
而且今天......有點來勢洶洶。
黎漾右手環在池璟昭的脖頸上，漸漸收緊，眼下稍稍泛紅，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再也撐不住，書本從懷裏掉下去，勾在池璟昭後頸的手再次收緊。
放棄般的頭搭垂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往他的頸窩裏拱，柔軟的發絲蹭在池璟昭裸露的皮膚上，讓他的身體也有了一些反應。
他壓在她後背的手輕輕拍了拍，喊她：“黎漾？”
“嗯......？”她低低應聲，明顯的意識又開始含混。
懷裏女孩兒的氣味萦繞在池璟昭的鼻尖，異常明顯，他搭在簽字筆的手指收緊，須臾又松開，再接着喉結稍稍滑動，再次扣着懷裏女孩兒的腰，喊她：“黎漾，起來了。”
黎漾不想聽，也不想懂，全身上下都只想更近地貼向池璟昭，她兩條腿相互蹭了蹭，再接着，另一條空着的手臂擡起來，從另一側也摟在池璟昭的脖頸上。
“再抱緊一點好不好？”呵着氣問他。
吐息之間哈氣再次噴灑在他的脖頸裏，饒是池璟昭對觸覺并不敏銳，卻還是被她哈出的熱氣弄癢了脖子，頭下意識地往旁側偏了偏，卻被黎漾抓回來。
她手無意識地攥住他的衣領，臉靠過去，用自己的側臉貼着他的脖頸，來回蹭了蹭。
邊蹭還邊低聲制止池璟昭想往旁側讓開的動作：“你不要動......”
池璟昭被她纏得沒辦法，手擡起，懸在半空，終究是沒有狠心把她從自己身上扒開。
黎漾就這樣一邊扯着他的衣領，一邊像個小動物一樣在他的脖頸間擦來蹭去。
池璟昭到底是個已經成年的男生，腦子裏沒有什麽污.穢的想法，不代表生理上不會起反應。
在黎漾在他身上側蹭過三分鐘時，終于無奈，手托住黎漾的側臉，制止了她的動作。
“黎漾。”再次叫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
黎漾朦朦胧胧聽到了池璟昭的聲音，頭也被制住，沒辦法再動作，深深呼吸了兩下，停下來。
池璟昭掰正她的頭，讓她唇離開自己的肩膀，“正常”的坐在自己懷裏。
兩人雖然因為擁抱的動作貼在一起，但隔着薄薄的衣服，黎漾更多感受的還是布料，她難受得動亂動，眼皮聳拉着，向池璟昭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她一只手握在池璟昭的胳膊上，難耐地晃蕩着自己的小腿，嘴巴張了張，說出自己的請求：“你能不能把衣服脫了......讓我摸摸你。”
池璟昭：.........
黎漾也不想這樣，但她實在太不舒服了，全身上下都像被火燎着了一樣，還有不同的羽毛搔着自己，奇癢難耐。
池璟昭知道黎漾每當不舒服的時候就回口無遮攔地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但他沒想到她今天有些過于口無遮攔了。
他手離開女孩兒的小臂，往後倚靠在沙發上，眼皮微微下垂，眼神懶懶地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黎漾動了動身體，再次順着摸上他的手背：“知道......求求了。”
手心貼着池璟昭的手背是很舒服，但這遠遠不夠。
黎漾要崩潰了，真的很想和他的皮膚貼在一起，既然自己不能脫衣服，就讓他脫衣服好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有點雙标，但沒辦法......
哭喪着臉，不斷咽着嗓子，想和池璟昭親近。
她腦子一片混亂，甚至還想，不然跟池璟昭談個戀愛也行，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摸他了。
對，不然談個戀愛。
“戀愛”這兩個字一旦冒出，邊在黎漾的腦海裏開始一直繞，反正他長得也挺好看，身材也好，學習也好，性格貌似也還可以，雖然冷，但每次找他幫忙的時候他也都幫了，是個好人......
黎漾越想越覺得可以。
而且他學習好，說不定還能給她補習......
黎漾手指勾着池璟昭的T恤下擺，說話語調慢吞吞的，嗓音也虛啞：“你想不想談戀愛......？”
黎漾這話一出來，池璟昭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把衣服從女孩兒手裏抽出來，很輕地冷笑了一聲：“你說什麽？”
黎漾以為他是真的沒聽懂，食指一面勾着他的衣擺悄無聲息地往上，一面繼續重複：“我說談戀愛，你想談戀愛嗎......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而且我長得也好看......”
黎漾越說越在狀态，池璟昭盯着她的眼睛卻輕輕地眯起來。
這姑娘不光沒心沒肺，還自戀。
還自賣自誇地說自己很好看。
池璟昭也不再管她拉着自己T恤下擺想摸進來的手，輕蕩着聲音問她：“然後呢？”
“随時随地給你摸？”池璟昭說。
被池璟昭戳穿心思，黎漾往上攀的手頓了頓，她輕輕吸鼻子，覺得池璟昭說得有點難聽。
另一手擡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再之後吞吐着糾正池璟昭的措辭：“不是，那應該叫單純地情感交流。”
池璟昭把她幾乎快摸進自己衣服的爪子拿出來，輕笑着反駁：“你那叫單純嗎。”
“.........”
黎漾又一次吸鼻子，按着池璟昭的腿準備從他身上下來。
三番兩次被拒絕，有點傷她的自尊了。
剛往下爬了一半，腰被按住，男生輕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又沒說不行。”
黎漾抓着耳朵擡起臉：“......那是可以談戀愛？”
“談戀愛不行。”池璟昭說。
“.........”
“但每天可以給你摸兩下，”池璟昭看着他，“我用到你的時候你需要幫我的忙。”
黎漾腦子轉得慢，側歪頭想了兩秒，總覺得這條款有點像皮肉交易，還不如談戀愛呢。
不過只是幫幫忙，就能每天都摸他，這交換條件好像不錯。
黎漾在幾秒間做了決定，繼而撐着沙發再次爬回來，重新坐到池璟昭的腿面，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從今天開始吧。”
“.........”
這次換池璟昭無語了。
黎漾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想一塊單純的肉。
四目相對片刻，池璟昭履行諾言，右手提着衣領把上衣從身上拽掉，黎漾目光垂落在他的身上。
池璟昭有一點想得沒錯，他現在在黎漾的眼睛裏确實是塊“肉”，雖然肩寬窄腰，肌肉線條完美——但在黎漾這邊，現在這些都沒有任何吸引力。
黎漾很認真地閉了下眼睛，複又睜開，然後身體向前，歪歪斜斜地倒進池璟昭的懷裏。
脖子和臉挨上他皮膚的那一剎那，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謝謝你。”她聲音帶了點笑，這個時候還不忘感謝幫助自己的人。
幾分鐘前，池璟昭在腦子裏最後過了一遍和黎漾的事情，既然幫了前兩次，就沒有之後不幫的道理。
翻來覆去想了兩遍，準備妥協，而現在靠着沙發臉上極其坦然地就是妥協過後的池璟昭。
裸.着上身被懷裏的女孩兒抱着，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和不适。
片刻後，黎漾軟軟出聲：“今天的抱抱需要我幫你做什麽事？”
男生磁性的聲線在她頭頂響起：“先欠着。”
黎漾很乖巧地應了一下，收攏手臂，抓緊時間感受這來之不易的交易。
-
四中高三下的三月份有一項野外訓練的活動。
清潭的新政策，跟高考有關，為期兩天的，訓練期間會有各種跟體能等的相關測試，最後評分取平均分，在高考總分裏占十分的份額。
高強度的高三學習生活裏，這兩天的野外訓練給了學生們難得一見的“陽光”。
說是兩天，其實是四天三晚，但第一天要坐大巴過去，最後一天需要坐大巴回來，掐頭去尾摘掉這兩天，相當于滿打滿算就是中間兩天時間。
四中隸屬的行政區，所有高中的野外訓練時間被安排在三月的最後一個周末。
黎漾在池家已經住了一個月，和池璟昭的交易關系也維系了一個月。
每天白天上學兩個人裝作不認識，晚上回家，黎漾會在确定趙姨不會再上二樓之後，抱着東西去對面房間找池璟昭，多數情況下，不嚴重的話就只是單純的抱抱，太不舒服的時候才會摸摸他。
而這一個月時間，除了她對池璟昭做的這些，池璟昭并沒有讓她幫自己什麽忙。
黎漾有時候覺得不好意思，問過池璟昭幾次，但他每次的回答都是讓她先欠着，久而久之，黎漾就也不問了，反正池璟昭真的讓她幫他的忙，會告訴她的。
出發去野外訓練這天是周五下午。
學生們早上到校上了一上午課，下午兩點半，在校外的廣場上集合，很大的廣場排排隊似的停了很多大巴。
今天的太陽尤其大，黎漾跟舒瑤兩人從校門走出來，頭上明明已經戴了遮陽帽，左手還拿了兩個薄薄的本子遮在頭頂。
陽光實在太毒，亮黎漾不想去訓練一趟，回來變成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黑蛋。
和舒瑤找了個陰涼地站定，瞅着遠處的一排大巴看了幾眼......大概了七八輛。
全年級十幾個班，肯定是要有班要合着坐在一起。
老師還沒過來，先一步出門的同學只能現在原地站着，等下有老師過來安排了位置和車輛，才能上車。
池璟昭中午吃完飯回到教室，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聊保送名額的事，此時剛從辦公室出來，往實驗室走，他上午上課，有一份資料落在了那裏，上面有他寫的筆記，挺重要的，他怕過幾天再去拿找不到，只能現在跑一趟。
從教學樓下來，身邊路過幾個男生，其中一個隔壁班的寸頭，池璟昭認識。
前兩天大課間來他們班上給黎漾表過白。
黎漾臉皮薄，拒絕的話不忍心說得太絕情，搞得這男生以為自己有機會，之後又來了兩三次，每次還都提着東西要送。
此時他身邊還跟着兩個男生。
黑色鴨舌帽的手搭着他的肩膀：“我剛問過老師了，等下我們的車和黎漾她們班的車是一輛。”
“我靠，可以啊，”另一個感嘆，“等會兒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們兩個坐一起。”
寸頭男生瞬間也來了興致，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壓，湊到他耳邊：“怎麽......”
走廊來來回回不少人，大概是也不想嚷嚷得全部人都知道，他們聲音比剛剛笑了一些。
池璟昭已經越過他們往另一側的實驗樓走去。
和那幾個人擦肩而過大的幾步後，池璟昭步子稍稍頓住，瞥眼看了下校外。
從教學樓通往實驗樓的路上要路過一個白色的長廊，長廊的右手邊是黑色的鐵絲網，再之後就是校外的廣場。
從池璟昭的方向望過去，能看到廣場上并排停在一起的大巴，再之後，他視線往遠處飄了飄，掃到樹下站着的女孩兒。
他從口袋摸了手機出來，腳尖輕轉，接着朝實驗樓的方向走去。
池璟昭：[前一個月欠的賬還一下。]
黎漾收到消息，看清上面的字，拿着手機的手誠惶誠恐地變成了兩只，再接着拇指按在屏幕上回。
黎漾：[怎麽還？]
這麽多天來，池璟昭沒讓她幫過忙，黎漾心裏還挺愧疚的，畢竟他一直幫自己，搞得她好像“白占便宜”似的，此時好不容易池璟昭有任務交給她，她當然要好好完成。
只有好好完成，之後晚上去找他抱抱的時候才能更理直氣壯。
想到這兒，黎漾又接連發了兩條。
黎漾：[你說。]
黎漾：[我辦。]
幾秒後，黑白頭像再次跳出消息。
池璟昭：[幫忙占個你旁邊的座位。]
黎漾想起來剛離開的時候他被叫去了辦公室，當即回。
黎漾：[好的。]
池璟昭從實驗樓出來之前，高三年紀的體育老師已經先一步到了外面廣場，組織大家上車，而剛剛那幾個男生也确實如他們所說，來找了黎漾。
看黎漾身邊的座位空着，當即上前，問能不能坐在這裏。
黎漾扶了扶自己的遮陽帽，抱着包擡頭，看清男生的臉後，如實回：“這裏有人，我幫人占的座位。”
話音剛落，從大巴前門上來一人。
黎漾坐在第四排，舒瑤坐在她後面，這地方離前門很近，池璟昭腿又長，兩步便走過來，他擡手拍了下站在黎漾面前那男生的肩膀，很冷的語調：“麻煩讓一下。”
說的話挺禮貌，就是語氣能凍死人。
男生木楞回頭，看到他，腳正往旁邊挪，想讓開，又聽池璟昭下巴點了下黎漾身旁的空位：“幫我占的。”
男生：？？？
他貌似也沒問啊。
雖然池璟昭都這麽說了，但他還是不死心，抓抓腦後的頭發，看黎漾：“這個位置是你......”
黎漾單純，沒那麽多想法，直接順着池璟昭的話實話實說：“就是幫他占的。”
男生哦了一下，再仰頭看了眼池璟昭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各自。
都一個年紀的，池璟昭那麽出名，幾本不少人都認識。
這男生心思活絡，看到池璟昭看自己的眼神，又回憶起黎漾在班裏的座位，凝神想了兩秒，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麽，欠身跟池璟昭說了個對不起，轉身走了。
一輛車坐不了兩個班的人，那男生班裏有一部分人要坐在另外一輛車上，他轉身直接下了車。
池璟昭離門近，聽到了他下車時跟自己另外兩個朋友吐槽：“我靠，池璟昭他倆是不是在一起啊。”
“剛池璟昭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我都覺得他想把我吃了。”男生道。
黎漾也聽到了男生說話的聲音，但她沒聽清，扶着遮陽帽的帽檐，仰頭看池璟昭：“怎麽了。”
“沒事，”池璟昭抵着她的肩膀往裏推了下，“你坐裏面。”
黎漾哦了一聲，屁股欠了欠，坐了靠窗的位置。
從學校出發到野外訓練的地方需要五個小時，也就是要到晚上七點才能到。
大巴上的空調開得溫度低，沒多久，黎漾就感覺到了絲絲涼意，短袖短褲，讓空調的風把她的四肢快要吹僵了。
黎漾冷得厲害，但忘了拿外套，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就只能冷着，又凍了一會兒，她轉頭往身後看了看，看到舒瑤已經穿上了她自己的小外搭。
舒瑤看到黎漾轉頭看自己，提着自己的衣領問她：“你冷不冷，我的可以借你穿一會兒。”
黎漾苦澀地笑了一下，搖頭說不冷，舒瑤肯定也是冷的，她怎麽能搶了舒瑤的衣服自己穿。
抽着鼻子轉過去，兩手摟着自己搓了搓手臂，被迫凍了有兩分鐘，目光轉到身旁的男生身上。
男生從上車開始，棒球帽一摘，搭在腦袋上就開始睡覺，已經......黎漾低頭看表，已經一個小時了，無聲無息的，像個屍體一樣。
她垂眸看自己，短袖短褲，接着移了目光再次去看池璟昭，長袖長褲，捂得特別嚴實。
他一定不冷吧......
黎漾再次搓了搓自己被冷氣吹得已經氣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下了決定。
大巴的座椅都很高，即使是池璟昭這個個頭，腦袋從上面冒出去的也不多，黎漾更是整個嚴嚴實實地被擋在了座椅裏。
她是想往旁側，和他們離了一個過道的另外兩個座位上掃。
兩個男生，從上車就昏睡過去，其中挨自己和池璟昭近的那個，外套搭在腦袋上，遮了個實在。
黎漾吞了吞口水，所以......沒人能看到她和池璟昭。
審視完周邊的環境，黎漾決定把自己的計劃付諸于行動，她擡手拉了拉池璟昭的袖子，身體湊過去，小聲叫：“池璟昭......”
兩人最近每晚都有“抱抱”的活動，黎漾現在對和他肢體接觸這事非常熟練。
喊了一聲池璟昭沒回話，她抓着池璟昭的袖子又喊了一聲。
池璟昭帽子拿下來，偏眸看過來，沒出聲，但眼神裏的意思很明确，問她幹什麽。
池璟昭的臉依舊是冷的，黎漾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擾他的清夢。
黎漾左右看了下，斟酌着措辭。
雖然她和池璟昭最近“肢體接觸”頻繁，但她在池璟昭心裏是個什麽地位，她還是不清楚。
所有不敢貿然造次，不知道如果她說冷，所以想握握他的手取個暖，他會不會同意。
這麽想着，黎漾決定還是用另一個理由。
她書伸過去，遞到池璟昭眼前：“......我犯病了，能不能拉手。”
她聲音很小，說這話的時候怕被別人聽見，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嗓音也壓着。
池璟昭輕擡了下眉尾。
他其實沒睡着，蓋帽子在臉上只是不想理人，剛黎漾和舒瑤的對話他是聽到了的。
所以黎漾現在雖然用的是這個理由，但實際上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是知道的。
盯着女孩兒伸過來的手半瞬間，嗓音輕啞，問她：“只拉手夠？”
黎漾眨巴着眼睛：？
還能提別的要求？
有這種好事。
抿抿唇，還沒等她想好應該怎麽提要求的時候，池璟昭先開口了。
他摘下頭頂的帽子，把帽檐上的穿線塞進去，問她：“不用抱？”
！！！
黎漾聽到這三個字驚喜萬分。
她現在冷得要死，當然是能抱抱最好了！不過......黎漾目光再次掃向周圍。
會不會被別人看到？被看到的話有點不好解釋。
池璟昭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穿線塞進去時再次出聲，依舊是低低啞啞的聲線，像是配合她的小聲。
“座椅擋着，不會被看到。”池璟昭說。
黎漾哦了一聲，往池璟昭身旁靠了靠，眨了眨眼睛看他：“抱吧。”
反正她雖然發病的時間基本都是晚上，但其實白天也是想和池璟昭貼貼抱抱的，只是沒有那麽強烈罷了。
所以如果白天能有機會貼貼，她也是非常願意的。
池璟昭垂眸看向靠近自己的女孩兒，片刻後，擡了手，把她抱進自己懷裏。
男生掌心溫熱，和黎漾冰涼的手臂相比，溫暖的不是一星半點。
黎漾太冷了，猛得貼近池璟昭，被他摟住，周身溫暖的感覺湧過來，她整個人舒服得想閉上眼睛。
她今天紮了丸子頭，但紮得不太整齊，許多碎發從她的鬓邊掉出來，散在她的耳朵旁邊。
池璟昭即使坐着也比她高很多，此時垂眼，正好看到她散落在耳邊的發絲，軟軟的，不是純黑色，搭垂在她的耳尖上。
他一時沒忍住，伸手，幫她把掉落的頭發攏在了耳後。
黎漾感覺到了，但最近太過親近，她已經對這種親密的動作習以為常。
“池璟昭......”她忽然低低出聲，“我們談個戀愛吧？”
池璟昭手停在她的耳廓上，眼睫半垂，目光再次落到女孩兒臉上，他極輕地笑了下，聲音低沉好聽：“你喜歡我？”
黎漾唔了一聲：“嗯......還行。”
攬着她肩膀的男生臉色瞬間變了變，比剛剛黑了一些。
“也不是。”黎漾又反駁。
池璟昭輕輕眯眼，臉色已經不能用不好看形容，他很輕地嗤了一聲。
他就知道，這人提了幾次談戀愛，都是因為“貪圖”他的身體，和喜歡不喜歡的不沾邊。
“不是談什麽。”他冷笑。
黎漾皺眉，手穿到池璟昭的後腰，再次靠得更近了一點，手臂和他的側腰貼着，分外滿足。
她輕輕皺眉，反駁池璟昭的話：“不是不喜歡......是‘不是還行’。”
她整天處于皮膚饑渴的狀态，一靠近池璟昭就有點腦子跟着感覺走，說話混亂，囫囵吞棗，有點繞。
颠三倒四地說了幾句，終于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是喜歡。”
“有點喜歡......”黎漾強調。
畢竟說了的，他長得帥，學習好，答應她的荒謬要求，還可以輔導她做功課，還有比這樣的人跟适合當男朋友的嗎？
池璟昭依舊輕嗤，不過回答的話沒有剛剛那麽冷：“等你不是有點的時候吧。”
黎漾聽清了池璟昭的話，推着池璟昭坐起來，離開他的懷抱，剛抱過，身體暖和許多，至少她沒有再起雞皮疙瘩的傾向。
此時眨了眨眼睛，舔唇，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帶了撒嬌：“有點都不行嗎？”
“你好苛刻。”黎漾吐槽。
池璟昭帽子重新扣在你頭頂，淡聲回：“嗯，就這麽苛刻。”
語音語調都很冷淡，仿佛剛剛抱她的不是他。
黎漾：.........
晚上七點半，車子開到訓練基地。
全清潭一共有五個訓練基地，大部分都在東南兩個方位，圍着清潭的兩所軍校建設。
五個基地，不算多，所以每個學校來的時間是岔開的，這周來這個基地的只有四中一個學校。
這基地不用的時候會被附近的軍校當做訓練場地，基本天天都有人在，利用率極大。
黎漾到地方，下車，和舒瑤走在一起。
第一晚沒什麽訓練安排，主要是讓大家熟悉一下環境，活動和考核基本都安排在第二和第三天。
第二天是訓練和預考核，第三天則是正式的考試。
說是為了豐富學生們體能教育從而開設的考試，不會太為難學生，所以考試的內容不算難，滿分十分，幾個項目合下來，基本都能拿到九點多，四舍五入一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能拿到九分或者十分，拉不開什麽距離。
同學們心理壓力不大，更多是把這次野外考試當做游玩。
住宿的地方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訓練場地後的樓房，條件比較好，樓下還有小超市，另外一部分距離操場比較近，是幾排平房。
學校方大手一揮把樓房分配給了女生，平房分配給了男孩子。
年紀所有學生從車上下來，彙聚到挨着停車場的籃球場上，由各班班主任交代注意事項。
黎漾被吹了一路，最後還把池璟昭的護腕拿了過來，兩個護腕罩在手腕上，也算是能抵禦一部分寒冷。
下車的時候忘記還給池璟昭，現在還在她的口袋裏揣着。
她褲子口袋小，掏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把護腕帶出來，被舒瑤看到，舒瑤彎身從地面撿起來，遞給她：“你什麽時候有這種東西？”
黎漾“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忽然舒瑤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這！不！是！池璟昭的嗎！”
舒瑤作為她到四中的第一個朋友，黎漾不想騙她，雖然被戳破自己和池璟昭的事情有一點尴尬，但抓了抓自己的發尾，選擇如實告知：“在車上借的，忘記還給他了。”
舒瑤背手圍着黎漾轉了半圈，突然擡手對她點了點：“你不對勁。”
“今天在車上我就覺得你不對勁，”舒瑤一副福爾摩斯的強調，“你好端端的給他什麽座位，關鍵占就占也算了，還非要在你旁邊。”
“你們兩個為什麽要坐一起？”舒瑤點手，審問黎漾。
班主任的訓話連分鐘前已經結束，身邊的人大多都往寝室樓的方向走，還有一小部分直奔食堂，選擇先填飽肚子。
剛訓話站隊的時候，男生個子高，站在後排，女生則站在前面，現在散隊，黎漾下意識往後看，去找池璟昭。
兩個人下午在車上關于“戀愛”的談論沒有個結果，從她說過那個有點開始，池璟昭就态度冷淡，一副不想再和她多講的樣子。
此時黎漾往後看的目光被舒瑤捕捉到，舒瑤眼疾手快地扳住她的腦袋，讓她看向自己，緊接着又朝她剛剛瞥向的方向看了一眼。
确認那個方向真的有池璟昭後，轉了視線看回來，對着黎漾的目光，眼神裏有揶揄：“你在看誰呢寶寶？”
黎漾繃唇，和舒瑤對視半晌，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扒拉下來，微微側轉身體，擡手，指腹蹭了蹭自己的鼻尖，略有點心虛:“沒有誰呀。”
舒瑤不肯放過她，腳尖一轉，背着手走到她的正面，彎身去捕捉她的眼睛，強迫她看向自己：“我都看到了。”
擡手指着黎漾：“你快點如實招來，你和池璟昭是不是有點什麽。”
說話間她再次轉頭往遠處看，發現剛走遠的男生也偏眸朝自己和黎漾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不過與其說他是朝兩人站的方向看，不如說只是在看黎漾，目光如有實質，穿過操場上相隔的人，落在黎漾身上。
舒瑤瞬間興奮，扳着黎漾的肩，控制她的身體，告訴她池璟昭剛也在看她。
“是嗎？”黎漾擡手，用手背貼了貼臉頰，緊接着往前走了兩步嗎，和盤托出，“那個，其實......我一直住在他家。”
舒瑤跟她在一起玩這麽久，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此時眼睛瞪大，聲調不由自主地提供：“什麽？？”
黎漾趕緊打手勢，讓她聲音低下來，避免被身邊的人圍觀。
她食指豎起，在唇前比噤聲的動作，示意舒瑤：“說起來話長，總之就是我爸和他爸是朋友，我暫時在他家住一個學期。”
“你和校草同居你不和我說？！！”舒瑤晃她的肩膀。
“同住，同住。”黎漾被晃得腦袋要散了，糾正她的措辭。
......
黎漾在操場被舒瑤審訊完，兩人背着包往身後的宿舍樓去，軍校自己用的宿舍樓，住宿環境很好，兩人間，每個房間還帶一個獨立衛生間，有熱水，晚上可以洗澡。
兩人放了東西，把帶過來的床單被罩鋪好，再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
因為他們到得晚，食堂專門留了飯，一直到晚上九點，供應的都有各種炒菜和面食。
黎漾比舒瑤收拾得快一點，床鋪好，又把背包整理了放在衣櫃裏，舒瑤還在跟自己的枕套較勁，黎漾想幫她，舒瑤說不信邪，非要自己搞好，沒讓她沾手。
黎漾知道舒瑤的性子，一件事不幹成不罷休，拿着手機去了門口，背部靠着門框低頭玩手機。
刷了兩下社交軟件，看娛樂新聞，鬼使神差地又戳進了微信界面。
拇指劃拉了一下對話框，上下看了眼，發現最上面，最近每天跟自己都有消息往來的是池璟昭。
略微思考兩秒，指腹點了下，戳進去。
黎漾：[收拾好了嗎？]
池璟昭：[嗯。]
對方一個“嗯”把天直接聊死了。
黎漾盯着屏幕不知道再給池璟昭發什麽，才能讓這個對話進行下去，片刻後，清了清嗓子，腳下換重心。
臉上的表情變成高冷，拇指點在屏幕上，接着打字。
黎漾：[你們那邊住宿條件怎麽樣？]
兩分鐘後——
池璟昭：[不怎麽樣。]
黎漾：[哦，我們這裏挺好的。]
黎漾：[要給你看看嗎？]
黎漾發完這句，手機都拿起來了準備拍照，突然看到對面人回了一個——
池璟昭：[都行。]
去你的吧，黎漾氣得想捏手機，都行什麽都行，她現在也不想發了。
微信界面關掉，切換成看八卦新聞的軟件，手指上下撥着，一條條地看最近明星們，哪個分手了，哪個結婚了，哪個又懷孕了。
就這麽刷了五分鐘，手機屏幕最上面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黎漾點進去看。
池璟昭：[不是說要給我發照片嗎？]
黎漾：[不想發了。]
池璟昭：[？]
黎漾盯着那個問號窘了窘鼻子，敲字：[你又不是很想看。]
池璟昭：[想看。]
黎漾盯着那兩個字，還是有點不想給他拍，剛剛她主動發消息的時候他那麽冷淡，為什麽他說想看她現在就要拍給他？
這不公平。
黎漾瞧着那個黑白頭像，以及黑白頭像後面的這兩個字，暗暗想，決定至少要......冷他五六七八分鐘的吧。
然而還沒等她給第一分鐘計時，黑白頭像動了動，再次發過來幾條消息。
池璟昭：[想看。]
池璟昭：[想看。]
池璟昭：[可以了？]
黎漾：？
她垂眸看着手機，唇角不由自主提起來，輕輕笑了笑。
不遠處收拾好東西的舒瑤看到，叉着腰直起身，撈起一旁椅子上的罩衣搭在自己的肩上，看黎漾：“你笑什麽呢？”
黎漾揉了揉偏，偏頭咳了一聲，正色道：“沒什麽。”
......
要在這個野外訓練基地住三天，這對黎漾來說有點麻煩，因為......她到第二天的時候就有點受不了了。
因為和池璟昭之間的約定，她最近一個月，晚上都會準時敲響池璟昭的房門，得到他的“撫慰”，現在突然把她的“撫慰劑”斷掉了，她是真的難受。
每天都有，所以少一天都會非常不舒服。
第一天晚上，她姑且能忍耐，但也是翻到了淩晨四點才睡着，到了第二天晚上，她是實在不行了。
第三天還有考試，即使這考試非常簡單，但她以現在這個狀态去，還是非常影響。
高考有多重要她心裏當然知道，少拿一分，中間就要有很多很多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個小時，最後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還是給池璟昭發了消息。
黎漾：[你現在在幹什麽？]
池璟昭：[宿舍外面站着。]
黎漾難受得眼睛都有些昏，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黎漾：[宿舍外面？]
池璟昭：[嗯。]
黎漾：[為什麽站在宿舍外面？]
這次池璟昭回的速度沒有剛剛那麽快。
大概半分鐘後，屏幕上冒出一行字。
池璟昭：[等人。]
黎漾下意識問：[等誰？]
問話發出去，黎漾腦海裏浮現出男生的輕笑。
池璟昭：[你說呢？]
看到這三個字，黎漾臉上不由自主也挂了笑，彎彎唇角，已經撐着床坐了起來。
黎漾：[我現在能去找你嗎？]
黎漾：[我有點不舒服。]
距離跟池璟昭發的第一條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分鐘。
舒瑤已經睡着了，黎漾起身，悄無聲息地穿好鞋子，低頭在看手機，發現屏幕上彈出的消息不是“可以”，而是——
池璟昭：[我在你宿舍樓下。]
黎漾眯着眼睛笑，暗滅手機，動作很輕但非常快地出了寝室。
她和舒瑤住在三層，沒坐電梯，直接跑下來的，下了樓，遙遠看到站在樹下的男生。
黎漾是從後門下去的，池璟昭大概也知道，所以在樓後和圍牆中間的地方等她。
男生頭頂有茂密的梧桐樹，夜色暗，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黎漾是小跑着過去的，跑到池璟昭面前時呼吸都不均勻。
剛在宿舍獨自忍受的難受，和見到他這一刻的開心，堆積在一起，她深深喘氣，更加渴望和他親近。
不只是抱抱，還想要別的。
池璟昭一手抄在口袋，另一手垂在身側，食指和拇指的指腹相互撚了撚，垂眸看身前的女孩兒。
黎漾兩手撐着膝蓋，直起身，喘着氣往前又走了兩步，聲音低低的：“好難受，昨天都沒有抱。”
池璟昭“嗯”了一聲，在她臉上的目光沒有移開。
黎漾盯着他的眼睛，輕輕咽氣，再接着往前又上了半步，語調輕輕的：“能不能親一下臉？”
說完垂了下眼睛，解釋着：“也不是只有一點喜歡你。”
她還記得池璟昭為什麽冷頓飯，
“比‘一點’還多一點，”她擡頭，看他，“所以能不能親一下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