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許柏夏話音落, 就覺得自己說漏嘴了。
賀随淡然神色難得出現不淡定,無法将牛奶和亂想聯系在一起,“亂想。”
許柏夏低頭不坑聲。
賀随追問, “亂想什麽?”
她和賀随不是能讨論這個問題的關系, 許柏夏将蓋在杯口的手挪開,扯了扯僵硬的唇, 在他微疑的眸光裏,果斷的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說多錯多,最好不說。
許柏夏不在看賀随,專心吃自己的早餐, 但她敏銳察覺到賀随在看她。
她吃早餐的心情宕到谷底。
“你上次在酒店說得事, 有眉目了。”賀随不再追問, 牛奶沒繼續喝。
酒店的事。
許柏夏真如賀随所說,記憶力不好了,第一個想起來的竟是玄關處強勢的吻, 最後才是倪琳那件事。她摒棄掉不該想的, 故作鎮定地看他。
“有合适的嗎?”
“你朋友專業對口的工作不缺,行政崗缺人。”賀随說:“如果你朋友覺得可以, 可以約個面試。我把錢助號碼發你,到時候直接聯系他。”
許柏夏無比感激,“好。”
不多時, 賀随将助理錢越的手機號發給許柏夏, 她彎唇笑,“謝謝。”
“不客氣。”
許柏夏吃過飯就想和倪琳分享這份喜悅, 對面沒接,她也沒耽誤, 提包出門。賀随已将用過的餐具收拾好,居家服換成了規整的襯衫西褲。
兩人在玄關處相遇。
許柏夏坐在沙發凳上換鞋,賀随随後落座,她穿銀色高跟鞋,他穿黑色皮鞋。
“晚上幾點下班?”賀随問。
“我自己開工作室,不忙的情況下時間比較自由。”許柏夏的目光被他拿鞋拔的手吸引,冷白修長,微微用力就能看到手背上薄薄的青筋。
“姑姑知道你回來了,想見見你。”賀随偏眸,“晚上一起回去吃飯。”
“……”
許柏夏想起來了。
之前在江城,沈老夫人就特意打電話來說過,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許柏夏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排斥了,“行。你工作結束了通知我。”
“好。”
許柏夏穿好了鞋,起身。
賀随同她差不多時間,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起襯衫袖口,許柏夏的鞋跟有四五厘米,加上她本身的身高,都有一米七了。但是和賀随站在相同的環境裏,還是被他襯的嬌小,許柏夏忽略賀随帶來的壓迫感。
嗡嗡嗡。
适時,許柏夏手機響起,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感覺有什麽東西掉出來了,但是沒在意,看向來電。倪琳剛才在忙,看到未接電話立刻回撥。
“豆豆剛才拉了,給她換尿不濕。”倪琳道:“這麽早找我什麽事啊?”
身側人影晃了晃。
許柏夏偏眸,賀随彎了下腰,很快起身,她一手接電話,一手拉開了門,“你上次問我的事有着落了,賀随說公司行政崗缺人,你要是有意願我把他助理的手機號推給你,你和對方聯系,确認面試時間。”
“啊啊啊啊阿至真好!”
倪琳十萬分的激動,“你發我,我立刻跟對方聯系,替我謝謝你老公!”
“……”
許柏夏朝後看。
賀随距離他一米之遙,應該是沒聽到,她放下心,結束通話後将錢助號碼發了過去。
-
許柏夏前腳進工作室,下一秒沈容就來了。
她踩着許柏夏上班的點過來,在樓下點了三杯咖啡,一來就直奔茶室。
“我的聞斐亦呢。”沈容伸手。
許柏夏真是小看了她對聞斐亦的愛,無奈的去拿包,淡然的神色在找尋無果後,愣住。她撤了在包裏摸索的手,将包口敞開拿到眼前,包裏除了她的化妝品、鑰匙等必須品外,哪裏還能看見聞斐亦的簽名照。
奇了怪了。
她昨晚放進去就沒拿出來啊。
面對滿臉期翼的沈容,許柏夏揚起讨好的笑,“我好想落在禦龍灣了。”
“……”
“怎麽回事啊小阿至!有了老公對姐妹的事就不上心了是吧,我的牆頭你也能忘記!”沈容等了一晚上,結果落空,故作憤怒的搖着她的肩,“說,你昨晚是不是和賀随樂不思蜀了,姐妹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許柏夏理虧在前,她确定自己沒拿出來。
沈容搖夠了,坐下喝咖啡,“你說實話,你倆昨晚真的睡兩間房的嗎?”
“都說了各取所需。”許柏夏坐在她對面,開始往咖啡裏放糖包,直接整包下去。哪怕沈容見過無數次,還是對她的喝法表露出一言難盡。
“那你這結婚多沒意思,雖然趙俞青渣,但好歹需要的時候荷爾蒙還能釋放。”沈容說:“你這和賀随結婚了,怎麽還過上尼姑的生活了。”
“而且你們倆這麽清湯寡水的住在一起,屬于雙向可惜。”沈容繼續。
許柏夏沒懂,“雙向可惜?”
沈容點頭:“對啊,你睡不到他,你可惜。他睡不到你,他加倍可惜。”
歪理。
“你腦子能不能正經一點!”許柏夏認為沈容就是語言上的巨人,母胎單身卻對男人研究的頭頭是道,看熱鬧不嫌事大,而且,她沒忍住,“我和賀随并不像你說得清湯寡水,在江城酒店,我們親過了。”
如同巨石扔入湖裏。
沈容的鳳眸瞬間放大了不知幾倍,不可思議看着許柏夏,差點劈開茶桌怼到她眼前,“好啊,這麽大的事你瞞着姐妹,快跟我說說細節。”
許柏夏擡頭朝上看。
沈容掰正她的臉,“逃避可恥。”
許柏夏清透的星眸輕眨,水光盈盈,被這雙眼看着,沈容也招架不住。
“确實要分房睡。”
沈容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她打破砂鍋問到底,許柏夏大致說了,沈容一副磕到了的樣子,許柏夏慢悠悠喝着加了糖的咖啡,由衷建議她,“你真的該談戀愛了。”
-
鄒春景五點下班,四點五十五分電腦就關了。
她背着包去找許柏夏說再見時,對方還是修複室裏,穿着白大褂戴着一次性手套,面上有些灰塵。鄒春景敲了敲門,“許老師,我下班了。”
許柏夏聞聲擡頭。
鄒春景抽了幾張濕紙巾給她,“你先回辦公室吧,我好像聽到了手機響。”
“好。”
許柏夏摘了一次性手套,接過濕紙巾,“我來鎖門,你路上注意安全。”
鄒春景連連點頭。
許柏夏簡單擦拭面龐,來到辦公室,擱置在抽屜裏的手機顯示有未接電話。她拿起,賀随兩字進入眼底,許柏夏趕緊回撥,嘟嘟了兩聲。
通了。
“下班了嗎?”賀随的聲音透過話筒遞進耳朵,在安靜的環境裏尤為清晰。
“剛結束。”
“我在你工作室樓下。”
許柏夏眨了眨眼,确認自己沒聽錯,直接就過來了?顧不上多想,她挂斷電話後去衛生間清理臉上的粉塵,補了妝。許柏夏一出大廈的正門,就看到賀随極招搖的車,好在,他人沒有招搖的在車頭等。
“抱歉,剛才手機放在辦公室,沒聽見。”許柏夏上車道歉,系安全帶的空隙還不忘關心賀随是什麽時候到的。誰料安全帶一下沒扯動,許柏夏動作微頓,胸前橫來一條手臂,屬于賀随的檀香味湧進鼻端。
“剛到不久。”
賀随輕松拽出,插入安全扣。
距離驟然拉近,許柏夏不由繃直了腰往後縮,胸前驀然被束縛住,她偏眸就是賀随上下輕合的睫毛。酒店裏事發突然,許柏夏壓根不會注意賀随的臉,現在不同,傍晚的光線依舊明亮,賀随的臉完美的呈現。
隔着夜色玻璃的那種朦胧感徹底消失,無論眉眼,還是唇鼻,甚至是毫無瑕疵的肌膚,都十分清晰。她眼裏閃過驚豔,無意識的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的是,賀随也在看她。
賀随不露痕跡的盯着她的紅唇看,口紅的顏色不似早上,是新塗的,水潤,抿過之後不是放松的狀态,軟肉微壓。他眸光漸暗,喉結滾了滾。
嘗過後,總不知足。
他想撬開她的唇,就現在。
賀随克制住內心席卷而來的瘋狂想法,怕吓到她,“扣好了,坐穩。”
随後人撤回原位。
許柏夏攥住胸前的安全帶,往外扯,心裏那股悶感消失不少,藏在發間的耳尖微微發燙,她捏了捏,微涼的指腹被灼了下,心弦輕顫。
再次前往賀家老宅,許柏夏的心情比上次放松,她看着窗外的商店和行人,甚至看起車輛的車牌。路過一個廣場,許柏夏看到有人在溜狗。她忽然想到,她和賀随是不是應該養一只寵物,畢竟那麽大的房子只有他們住,顯得空蕩無聊,多了寵物會熱鬧些。
“賀随。”許柏夏轉頭看他。
被喊的人愣怔了會,敲打方向盤的指尖頓住,極短地看了許柏夏一眼。
賀随應了聲,“嗯。”
許柏夏道:“我們養只寵物吧。”
這是避免他們相處尴尬的最優解。賀随聽到我們兩字時,薄唇微揚,對許柏夏的提議十分感興趣,“可以。你想養狗還是貓或其他寵物?”
“我想養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