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親你

第三十五章、親你

屋內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受傷的可是王爺啊!而且還是在他們這兒,皇親貴胄個個千金貴體,這要是怪罪下來, 他們哪裏吃罪得起。

黎三和焦介躲在織秋和阿渝身後也不敢再往前湊, 要不是他們這幾日想出些馊主意,也不至于将王爺連累到這般地步。更何況王爺一向對他們極好,又是送物資又是送小食的, 還教他們習武,這心裏愈發過意不去了。

兩人只好對看一眼, 垂下了頭去, 就不該好端端地幫王爺追沈女君的。

周景燊覺得這間屋子靜悄悄得有些詭異, 明明站了一群人怎麽沒一個出聲呢?結果轉過頭看到一個個表情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或有驚慌或有無措或有擔憂。

他不就是有一點小傷口,至于嗎?

這時終于有人上前詢問:“王爺,草民去請個大夫給您瞧瞧吧?或者送您去太醫院?”

周景燊對自己的傷并不在意,他在邊關那三年什麽樣的傷沒受過, 就連當時後背中箭都挺了過來,這樣一點不痛不癢的砸傷算得了什麽?除了剛砸中的時候還有些痛楚,現在已經全然感覺不到了。

“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 你們緊張做什麽?各管各的去。”周景燊只是淡淡瞧了一眼傷口, 連眼睛都沒閃一下,就想将衣服合上。

可衆人依舊駐足在原地不敢離去, 王爺到底是在這裏受的傷, 哪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過去了, 他們也放不下心。

最終還是沈元慈先開口了, “織秋、阿渝,你們替我去找來藥箱。”

又對衆人道:“這傷口不深, 你們不必擔憂,我替王爺包紮一下就是了。”

有了沈元慈的話,衆人也就稍稍放下心來,沈女君做事穩重,她說沒事就一定沒事的,于是也不在這裏妨礙,全部離去了。

周景燊覺得到底還是沈元慈貼心,知道自己是為了救她才會挨這一下,這傷受得也值了,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沈元慈替他處理傷口真是一點也不細致,還不如教他寫字來得溫柔些,本來還不覺得疼,這樣一處理倒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沈元慈似乎也是發現了,但語氣冷淡一點溫度也沒有:“王爺可是覺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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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燊突然發現情況不對勁,怎麽一向和聲細語的沈元慈看到自己受傷反而還改變了态度呢?不是該好好将他憐惜一番嗎?

便偷偷轉過頭去,看到她眼皮下垂,手中動作利索得很,看他的傷口的那種漠然眼神甚至比不上看書熱情,他竟然追求得如此失敗嗎?

周景燊語氣小心翼翼:“你……不高興嗎?”

“王爺都受傷了,我為何要高興,難道該笑嗎?”沈元慈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語氣倒沒有不耐煩,但是總歸聽着冷冰冰的。

周景燊心中覺得不妙,他究竟是何時惹了沈元慈,竟然讓她厭惡自己至此。他本就是個藏不住感情的人,這會兒是一刻也憋不住了,顫顫巍巍:“若是我惹惱了你,你定要告訴我。”

“王爺都救了妾,這樣的大恩妾銘記于心,怎麽會惹惱呢?”

沈元慈明明曉得周景燊想要知道什麽,偏偏就不說,還将稱呼改回了妾,索性這傷口也不讓她繼續上藥了,直接轉過身來當面對着她:“既然你都說是我救了你,那何來生氣的理由?”

許是沒料到他會突然轉身,沈元慈準備上藥的手倏然停在空中,見他眼神堅定似乎是不肯罷休,也就嘆了一口氣将藥刷放回了罐子裏,“若不是方才王爺突然湊近,我也不會因此受到驚吓撞了架子,王爺便不會為了救我而受傷。”

見她終于肯将原因說了出來,周景燊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生氣。”

“我不過就是離得你近一些,又沒對你做什麽,連人都沒碰到,你為何會受到驚吓将我推開?”

沈元慈的秀眉蹙了起來,離得近一些還不夠嗎?她的神色複雜,自從認識這個周景燊開始,就發現他從來不将這些禮數放在眼裏,初見時便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竟然連一點男女有別的想法都沒有。

她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說,況且當時兩人離得這樣近,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麽,“可是我方才明明看到王爺的嘴巴張開了。”

周景燊只覺得好笑,他不過是張開了嘴巴而已,這有什麽好驚吓的,他又不是血盆大口,還能把人吃了不成?

“怎麽張個嘴就能把你吓到了,你的膽子就那麽小嗎?”

可不止是因為張了嘴,但沈元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心裏的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那是我以為……以為王爺要……”

但沈元慈終究還是個女子,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兒回來了,剩下的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周景燊聽到一半沒聽到想要的解釋,不依不饒起來,眼神也開始變得晦暗不明:“以為我要什麽?”

“以為……”沈元慈順着他的話想繼續說,可實在是羞憤至極難以出口。

周景燊看到面前的女子雙頰又挂上了紅暈,方才對他的态度還冷淡異常,這會兒又變得又羞又怒,一聲輕笑從他喉嚨中溢出來,而後那張硬朗而英俊的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聲音低啞又帶着勾人的語調:“以為我想親你?”

沒想到沈元慈支支吾吾臉半天都沒說出口的話,他輕而易舉就說了出來,還面不紅心不跳。因被他點破了內心想法,沈元慈的臉又紅了幾分,那雙素來溫和又幹淨的眼睛難得露出兇相,此時惡狠狠地盯着他。

但也沒什麽威懾力,在周景燊看來就像一只急了的兔子,真是有趣得緊。

兔子見他終于肯承認,嘴巴也不結巴了,就是語氣并不好,大有讨伐他的意思:“王爺自己心術不正,想行非禮之事,又何必明知故問?人本該有明辨行為的能力,知道何種是君子所為,何種是小人所為,王爺今日的行為是違背道義,故而我才會惱怒,以後應當自省才是。”

周景燊眼睛微眯了起來,饒有性味地打量起沈元慈,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聽她說了一大通道理,看她說得這樣嚴重還能說到何種程度,直到她說完噤聲。

“你可是說完了?”

“說完了。”沈元慈難得将心中的話吐了個幹淨,全部說完後神色也沒那麽氣惱了,兩眼緊緊着看向周景燊,不知道他會如何回應,反正哪怕要治她以下犯上,她也是要說的。

周景燊再次輕笑一聲,懶散地倚靠在茶桌上,漫不經心地帶着些許玩味:“我方才不是問你臉紅可是因為害羞?”

這個周景燊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沈元慈是一句也不想回答了,幹脆瞪了一眼。

“所以我嘴巴張開是想回答你。”

“不逗你了。”

“雖然我确實挺想親你的,但還沒這麽下流。”

他的聲音酥酥麻麻,在尾音處往上勾了勾,十分刻意明顯,又挑着眉眼,一字字咬字清晰,倒還真像是在認真解釋的樣子。

出乎沈元慈的意料,她瞪大雙眼怔怔凝視他,甚至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景燊掃了一眼沈元慈錯愕的表情,看樣子似乎是難以置信,就知道她會有如此反應。

怕她不相信,繼續解釋了起來:“你仔細想想,我若是真想對你做什麽,何必驟然停住,給你反應的時間,況且你我力氣懸殊,哪怕你真的反抗也沒有用。”

經他這麽一說,沈元慈遲疑地擡起眼眸,眼皮一開一合又迅速眨動起來,是想起來他沒有再往前一步,情況好像确實如他所言,若是想非禮她,當時就能做到,可見他并沒有騙自己。

周景燊看她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但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的笑意又散不開了:“所以這回是你自己心術不正。”

怎麽經他一說,心術不正的人就成了自己了?

沈元慈本想開口反駁,但好像又反駁不了,當時确實是自己以為周景燊要對她做什麽的,好不容易将臉上的紅暈淡下去,這會兒溫度又升了上來,怎麽這裏哪兒都悶熱?

可瞧見周景燊還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難得能讓她在這種事情上吃癟一次,他是不是高興壞了?真是看不慣。

周景燊就是個無賴,沈元慈口角上是争不到什麽好處,但又不甘示弱,“倘若不是王爺言行輕挑,動不動就離得我那麽近,我何至于多想。”

“那就還是我的過錯了?”

“自然。”本來就應該怪他,沈元慈的語氣依舊沒好起來。

周景燊見好就收,總之她在自己這裏說什麽都是對的,他的眼底柔和了起來,嘴角再次牽起。

“本王在此鄭重向沈女君致歉,沈女君若是不喜歡這樣的言行,那本王往後必定牢牢記心,不會冒犯沈女君,也不會刻意與沈女君離得近。”

他說着還擡手作揖。

“免得再讓沈女君誤解以為本王想要……”

“行了,王爺別再說下去了。”沈元慈耳朵靈,聽到這裏快速将他打斷,怎麽會有人天天将這種話挂在嘴邊,她已經不想再聽到那兩個字了。

自此兩人面面相觑,但無言以對的只有沈元慈,氣氛在安靜之下依舊微妙。

“我繼續替王爺上藥吧。”沈元慈聲音很輕,想極力掩飾面上的尴尬,将藥瓶重新拿起,垂下頭漫無目的地用藥刷搗了起來。

周景燊這回沒有再說什麽,還算聽話地背過身去。沈元慈開始細心地處理起傷口,也沒有再弄疼他。

“我喜歡你,但在你沒确定心意之前,不會對你做什麽,你不必提防我,也不必有負擔。”

沈元慈正在專心包紮的時候,身前的男子說了這樣一句話,聲音清冽,柔得像水,令她的動作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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