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接吻
第四十九章、接吻
沈元慈的雙手還撐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一層厚厚的被褥依舊能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而她自己在聽到這句話後又何嘗不是如此。
怎麽就成她心急了?周景燊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說話沒羞沒臊。
偏他那張嘴還在繼續說,混着低沉的笑聲:“你若真想冒犯我, 大可光明正大地來, 我必不會阻止你,黑燈瞎火偷偷摸摸地算什麽?”
這回真是被他尋了個由頭,可以口無遮攔地說這些話, 語出驚人一句比一句不要臉。
沈元慈看到他的嘴唇再次張開,忙阻止開口解釋道:“我只是有些口渴想去尋茶盞, 不小心被絆倒, 不是有意冒犯王爺的。”
“哦?”周景燊似乎不太相信, 刻意将尾音拉長了些。
“那你為何偏偏倒在了我身上,位置還真就不偏不倚,若是我方才沒将你扶住,你可知你的嘴唇将會放在何處,我的清白豈不是就被你奪走了?”
沈元慈被他這番話說得身體瞬間頓住, 只有兩眼快速眨動着,怎麽周景燊就先緊張起自己的清白來了?她又不傻,焉能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戲谑。
“可王爺不是扶住了嗎?清白尚在, 沒什麽好假設的。”沈元慈索性敞開了回答他, 他不就是又起了玩弄之心,那她就偏不如他願。
被他逗了這麽多回, 她總該有些長進。
周景燊啞然失笑, 若是放在以前, 沈元慈恐怕又會紅了臉, 如今倒是能沉着應對,進步還真是大。
她回答得坦蕩, 反而讓他沒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周景燊心下又暗暗後悔,早知道方才就不扶了,反正他身為男子,清白本就不值錢,不要也罷。
兩人如今還保持着方才那個姿勢,沈元慈伏在周景燊身上,而周景燊又握着沈元慈的雙臂。
雖然中間有一層被褥,兩人衣衫完整,可是姿勢實在是太過暧昧令人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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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慈還是想先起來再說,但雙手無處安放,只能撐在他的胸膛上借力,幸好她的身體輕盈,不需要太大力氣。
就在剛剛起身瞬間,周景燊就突然發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随後她又重新跌回了周景燊身上。
但這回周景燊沒有再扶住她的雙臂,沈元慈也沒反應過來支撐住,驚慌之下睜大了雙眼。
那聲還沒來得及喊出口的驚呼,就這樣被悉數吞沒在他的口中。
外頭的風似乎更大了些,沖撞着想要破窗而入,碰擊窗臺“砰砰”作響,而後越來越快,就如同沈元慈此刻的心跳。
沈元慈的瞳孔依舊微張,纖長的睫毛劃過他的臉頰止不住地顫動,周景燊的手明明沒有放在她身上,卻似乎将她禁锢住一般,令她不能動彈分毫。
再加之受到驚吓,那兩瓣紅唇微微張開,更給了他可乘之機。
見沈元慈沒有抗拒,周景燊像是受到了鼓勵,嘗試着在她嬌嫩的嘴唇上輾轉起來,幾乎是輕舔慢咬,以至于覆上的吻溫柔缱绻。
甚至細致到不肯放過她唇上的任一角落,那些柔軟的地方他都要一一品嘗,讓他流連忘返且沉溺其中。
沈元慈的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所有思緒全都飄蕩在外,像是一艘遠洋的小舟,無法控制方向,只能一動不動随着大浪起起落落。
她的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混着周景燊濃郁的氣息,仿佛将她的全身包裹,一同卷入迎面而來的熱浪。
任他予取予求。
每一次的唇齒觸碰都讓她的身體軟綿無力,眼皮也終于松懈下來緩緩閉合,頭變得昏昏沉沉,就連呼吸都險些忘記,只能在空隙之間輕輕吐出。
溫度在兩人的鼻尖的交纏之下逐漸上升,周景燊的氣息也開始炙熱起來,随着胸膛起伏,覆在沈元慈唇上的力度陡然加重。
漸漸地,他不再只滿足于親吻,原本垂在側的手往上摸索,直至落在她的腰上才肯罷休。
也就是這突然的觸碰,令沈元慈身體一顫,抖動了起來,思緒在此刻回轉,她迅速推開周景燊環繞的雙手猛然起身,跌跌撞撞跑至屏風後。
周景燊似是沒料到她的這一系列反應,慌忙之下坐起,“怎麽了?”
怎麽了?動嘴動手的明明是他,還問她怎麽了?沈元慈的臉早就紅如霞飛,連帶耳垂也是滾燙的溫度,該慶幸是在黑夜中沒被人窺見。
“王爺別問了。”沈元慈的語氣焦急不甚耐煩。
“抱歉,方才是我情難自禁。”周景燊的嗓音暗啞,低得不像話,唇上濕漉的感覺還在,仿佛仍在那場接吻中沒走出來,可顧着沈元慈的情緒,他還是想先道歉。
說起情難自禁,親吻到底是兩個人的事,也怪沈元慈起先猶豫沒有拒絕,這才會給了他可乘之機,因此她也有些心虛。
但沈元慈心中跌宕得厲害,實在是無法與之交談,只好勉強抑制住情緒回答:“夜已深了,還請王爺快些歇息吧。”
雖是這樣,可經過這件事,房中的兩人愈發難以入眠,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仍在繼續,像是平穩了許多,心卻始終劇烈跳動着。
沈元慈還沉浸在方才的失控中,也在為自己的沉默而暗暗後悔,她是否真的如周景燊所言已經動心了,所以才會在方才沒有立刻起身推開?
可是她從前也以為自己喜歡陶藺,會在見到他時心頭雀躍,直到後來才明白,只因他的音容笑貌皆是她喜歡的模樣,所以也是欣賞更多一些。
那對周景燊呢,難道就是喜歡了嗎?
連沈元慈也開始迷茫了,腦海中的畫面一直萦繞揮之不去,與她的心境掙紮起來,就這樣斷斷續續直到了清晨。
她原以為往後應當會與周景燊老死不相往來,實在沒想到今早還能與他共同安靜地坐在一張桌子前,兩者皆緘口不語昨日之事,氣氛莫名和諧。
沈元慈精神不濟,兩眼無神看着桌上的早點,由于一夜未眠,現下沒什麽胃口,只舀了一小口粥。
再看向面前的周景燊,他正慢條斯理地吃着面餅,因他矜貴的氣質,一塊面餅竟也能吃得像是在他的王府中用着早膳,胃口好極。
經過一夜休整,他看着倒是神采奕奕,似乎昨晚睡前的插曲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反而滿面春風,容光煥發。
是啊,他昨晚都對她這樣那樣了,還有什麽不知餍足的呢。
沈元慈胸口氣悶,在無人發覺處惡狠狠剜了他一眼。
誰知卻被周景燊逮了個正着,他用帕子輕輕擦拭手指,目光在沈元慈與早點之間來回轉動,驀地發出一聲輕笑:“從你坐下到現在已過了不少時候,卻只舀了一口粥,但又見你時常看我,可是想要我喂你吃?”
“自然不是,只是我胃口不佳,并不是想讓你喂,可別自作多情。”沈元慈忙反駁道。
周景燊這人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掌握個度數,從前還收斂些,經過昨夜以後愈發得寸進尺了,仿佛顯得他們有多親密似的,喂人吃早點這件事哪能随意。
沈元慈心裏啐了一口,低下頭去又繼續舀粥,相比和周景燊說話,她寧可吃粥,只要她不理睬,那他也就沒辦法再開口同她說話。
可她還是失算了,漸漸地,她難以下咽,倒不是因為粥有多難吃,而是坐在她面前的周景燊吃完面餅後就單手托腮撐在桌上,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赤條一點也沒有想隐藏的意思。
這粥還能吃得下去就見鬼了。
沈元慈索性把勺子往碗裏頭一扔,更加沒什麽好氣,“王爺何故總是這樣看着我,令人好不自在。”
見她已有了些愠色,周景燊也終于直起上半身,依舊語氣含笑:“我這回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嘴角有一粒粥米,看着礙眼,我想提醒又怕打擾你吃粥。”
有一粒米?沈元慈怎麽沒感覺到。她正想拿起桌上那方幹淨的帕子,卻被周景燊搶先一步。
他動作倒是快,右手随同他的上半身一同探了過來,卻在觸到她唇角時又十分緩慢,擦拭的力度輕柔,像怕弄疼了她的嘴唇似的。
畢竟這嘴有多嬌軟,他是嘗過的。
沈元慈擡起眸子,他那張豐神俊朗的臉再次映入眼簾,相較昨晚的黑夜之中,現下青天白日裏,五官愈發深刻清晰。
不知是不是他喝了一口茶的緣故,那張薄唇抿着時還泛上水光,顯得殷紅,就像是……沈元慈腦海中那些羞憤的畫面再次浮現。
真是近墨者黑,心下感慨。
但與此同時,紅暈也開始爬上兩頰,在大堂敞亮的光線中無處遁形。
沈元慈察覺到了臉上的溫度,忙低下頭去,生怕周景燊見到後又會打趣她。
這回有些不同,他只在沈元慈低頭時手指略有停頓,接着很快縮回了手,也沒再多作停留,口中輕輕道一句:“好了。”
一點也不像他往常的作風,沈元慈真是深感慶幸,又開始舀起了粥。
可她不知道的是,周景燊眼神總在時不時地瞟向她的紅唇,似乎十分心虛。
他方才在給沈元慈擦嘴時就發現了,她的下唇有一處紅腫,像是磕破了皮,瞬間就想起昨日的吻。
他動作生疏,毫無章法,雖然已經極力克制,可沈元慈的嘴唇實在太嫩,被磕到也不能完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