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來

第八十九章、你來

車廂內空間逼仄, 而他們現今又是這樣親密的姿勢,沈元慈不得不直面他,看到他的眼中流露的熾熱與渴求, 毫不掩飾發自內心的真誠。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也算作良人, 而自己這輩子也只能裝下他了,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面龐上,毫不避開缱绻交合。

直到她微笑着聲音柔柔開口:“陛下可否再容我些時候?”

眼看周景燊神色倏然一變, “為何?”

她忙解釋道:“就如陛下方才在祖母面前所言一般,先立業再成家, 我亦是作此想。”

“今日是我的二十歲生辰, 可我曾有十餘年都在讀書, 從前我當是興趣使然,也是後來才明白自己所求的還是一條路。我等今日這份诏書已經等了許久,所以還請陛下允許,也容我先立業再成家。”

她的眼眸熠熠燦如星光,如她的志向般光亮, 她自有獨到的絢爛人生,沒有人能阻擋與掩蓋。有這般肺腑之言入耳,繞是周景燊再不想同意也不得不允許。

“好……”雖然周景燊這話說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惹得沈元慈發笑, 再往他懷裏鑽了鑽。

不過按人之常情, 有求于人便也要付出點代價,天下就沒有白吃的筵席, 尤其是在周景燊這樣的“奸商”面前。

于是他再次順勢要了點“補償”, 其實兩人自從表明心意之後, 這樣的親昵行為不知都發生了多少回, 沈元慈早已習慣也都是默許的,可這回卻又不同。

她看到周景燊的薄唇輕勾, 眼底波光流轉,明明還是和原來差不多的神情,此時卻添了幾分邪氣。

“你來。”周景燊的嗓音極低,還能聽到隐約的顆粒聲摻雜其中,厮磨過沈元慈的耳廓更如蠱惑一般。

她方才是吃了酒的,即便她酒量不差但還是沒能讓頭腦完全清醒下來。

許也是想稍作彌補,再者她并不反感,在周景燊的引誘之下,她的雙手輕輕攀上他的肩膀,可還未貼上時心跳已震如擂鼓,遲遲未敢再有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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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臉頰已湊得極近,因此每一處臉上的情緒都能被盡收眼底,她看到周景燊的唇角再彎了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更像是一種嘲諷。

沈元慈牙一咬,心一橫,柔軟紅唇生生地堵了上去。

她向來都是被動地接受,因此唇齒無力毫無章法可言,周景燊果真一動不動任她在自己唇上“啃”,片刻也沒有進展。

最終還是周景燊雙手掐她臂膀,才勉強将兩人的緊貼的身子分開,他明明沒有用一點力氣卻在不停喘氣,怎麽像是比她還累,喉嚨幹涸難耐就連聲音都比先前沙啞許多,“朕……教你。”

沈元慈縮着肩膀還沒反應過來,濕潤泛紅的唇瓣就再次貼上了熟悉的位置。

不同于她的生澀,周景燊輕而易舉便撬開牙關和她糾纏在一起。纏綿于柔軟觸碰下的吻,極致溫柔也極致貪婪,令人癡醉,引得沈元慈的思緒一同下墜溺在深水,她閉上雙眼,本能伸出雙臂環緊他的脖頸才能拉扯住自己。

這裏地方狹小,是只能容下兩個人的世界。上方是萬籁俱寂,點點繁星;往下是車輪滾動,搖搖晃晃。

入夜後的街道尤為安靜,除了耳邊是彼此起伏的呼吸聲,還有馬車行駛,沙沙作響。

沈元慈此時緊咬唇瓣,恐驚擾只隔着一扇車門的車夫,因此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因溫熱的氣息往下游移,噴灑在肌膚上反而激起一陣顫栗。

直到察覺身前突然有異常的觸碰感,如一團火焰般灼熱将她的周身包裹,而她的身前衣衫也變得褶皺淩亂,沈元慈略微皺眉,口中輕哼表示不滿。

誰知非但沒有阻止身前人的“動手動腳”,還惹來他的低笑提醒:“當心被人聽到。”

這可是在馬車上,沈元慈想起三年前和他一同回沈府的馬車上也有一般經歷,可那時的他并不像今日這樣不知收斂。沈元慈羞憤到極點,終于推開覆在她身上的手。

車廂內蕩起一陣小幅晃動,沈元慈的氣息還未完全平複下來,朱唇也經過夏雨潤澤愈發嫣紅飽滿,原是這樣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卻有幾分薄怒。

她很快便将身前的衣物整理熨帖,杏眼瞪瞪看向他,頗有指責的意味。

周景燊唇角的弧度驟然變深,喉結上下滑動啞着嗓音道:“抱歉,朕沒忍住。”

而後他只單手将她往前輕輕一帶,兩顆同樣加速跳動的心便又貼合上。

沈元慈重新依偎在他胸膛上,聽到頭頂傳來他輕微的聲音:“你的志向朕都明白,可是朕到底不是聖人,也有七情六欲,朕等了你快三年,已經快等不及了。”

周景燊說話時有輕微的嘆氣和自嘲,在認識沈元慈以前,他情窦未開,從不知曉所謂情愛是何滋味。直到上元初遇,到後來兩人一起經歷了許多,早已深刻入心,會歡喜也會憂慮,更會因她的話而有得失之患,原來情愛竟會如此折人心智。

沈元慈的心頭顫動,自知周景燊處處依她,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也伸手将他抱緊了些,軟言勸慰:“不會太久,好嗎?”

這話真是說得一點誠意也無,周景燊口中振振:“沈元慈你別忘了,朕也是個男人,二十三歲,并且血氣方剛。”

沈元慈聽後卻笑得咯咯響,“陛下可有後宮佳麗三千,晚我一段時日也不會如何的。”

直把周景燊給整氣服了,後宮有什麽佳麗三千,分明是他的怨念三千,整座未央宮如今都快成冷宮了。小沒良心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緣由,還偏又拿來說道。

她與自己親昵一事上如何教都學不會,倒學會了打趣與逗弄,可真有她的。

周景燊鼻腔裏重重呼出一口氣,斜眼看她。

沈元慈眼裏漾起笑意,再次把手挂到他脖子上,往下輕輕一勾,難得會有嬌嗔模樣,“陛下的心意我全都知曉,我喜歡陛下也如陛下對我一般,自然不舍得與別的女子分享,所以佳麗三千想都別想。”

這回讨好的話說得倒還算中聽,周景燊的臉色終于緩和,面上開始有了笑容。

沈元慈眨着圓溜溜眼睛:“可我如今也就只有那一個小小的請求,還請陛下體諒。”

周景燊無奈刮她鼻頭,“你連體諒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朕要是再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朕太過自私?”

“朕答應你可以,但別讓朕等太久,朕也就只有這一個請求。”

沈元慈笑了笑,臉頰再次蹭回他胸前:“好,我也答應陛下。”

片刻後,馬車終于在沈府前停下。門庭還一如往年,但除卻兩三名下人,如今只有沈元慈一個人居住。

告別了周景燊,沈元慈推門進入,廳堂點有微弱燭火,應當是府中下人留下的,她卻覺得有些異樣。

她回來這裏居住也已有兩日,下人雖都是新來的,可也大多在別處做過活計,若是專程留燈等她回來,也不至于只點了廳堂一盞,庭院黑暗,況且竟也沒人在此等候。

沈元慈心中疑惑,不過還是走了進去,因這裏難以辨路行進,她留心腳下走得極慢。

然而只走了幾步路,不小心踢上了路中橫着的一阻礙物,沉沉卻又軟綿不似石頭之類硬物。

沈元慈緩緩蹲下身辨別,湊近時卻聞到了空中彌漫的腥味,廳堂那盞燭火微弱但最終一點亮光還是将地上的阻礙物照明。

那是屍體,是下人的屍體!而地上全是血!

沈元慈驚呼一聲,立刻被吓得癱倒在地,她沒有敢再多想,随即轉身站起朝門外跑去。

哪知還未走到門外,門背後突然閃現一個人影,在她沒來得及看清那人面目前就已被捂嘴控制住。

那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只單手便把她雙手捆在身後讓她動彈不得,而另一只手緊捂住她的嘴,一聲叫喚也喊不出來。

生死攸關,沈元慈就算力量薄弱也在極力反抗,掙紮之間用手指劃破身後男子的手腕。她聽到他一聲吃痛,大約是意外受傷憤怒至極,于是她被他重重一腳踢在地上。

就在此時有人破門而入,是還沒離去的周景燊,他根本沒想到進屋會是這般場面,立即把沈元慈扶起,看到她掌心的傷時眉頭緊鎖,眼中更有怒火燃燒,沒多說一句便出手與那名男子打鬥在一塊兒。

沈元慈後背痛楚還在,掌心也因摩擦而滲出了血,但眼下她都顧不得了,心裏只有周景燊的安危。

周景燊的武功極好,即便當年王均那十數名家丁一同湧上也不是他的對手,可她看到了那名黑衣男子手中持有匕首,招招驚險都是往周景燊的身體刺去。

黑衣男子的功夫竟也如此之高?

她的心不禁吊到了嗓子眼。

幸好數十招下來終究還是周景燊略占上風奪下了他的匕首,黑衣男子眼見不敵又無法抽身,餘光瞥到沈元慈的位置,竟轉身将沈元慈拉來,手掌一拍,推至周景燊身上。

而自己趁機逃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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