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啊,你說這個?”安思遠笑着推了推眼鏡。
“高三壓力大,近視了。”他歪了歪頭,向安陸走近了幾步。
“怎麽,叔叔認不得我了?”
那人的身上飄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撲了玫瑰味的皂角,柔軟又幹淨。
安陸的眼睛仍冷靜地直視着他,但喉結卻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安思遠眉眼隐着笑,朝着安陸走了過去。就在安陸以為那人會做些什麽時,安思遠卻偏偏在距離他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肩膀……”
“什麽?”
安陸沒反應過來,他看見安思遠伸出一只手,往他肩頭輕輕指了指。
“被雨淋濕了。”
安陸愣了一下,轉頭看自己肩膀,卻見那裏依然十分幹燥,并沒有雨淋後深色的痕跡。
“騙你的。”
安思遠見安陸真的信了他話,唇角笑意漸深:
“叔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騙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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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陸皺了皺眉頭,剛想擡頭說些什麽,卻見安思遠早已站回了原來的位置,和他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渴嗎?不過家裏沒有茶葉,只剩下冰箱裏的飲料了。”安思遠語氣輕松地轉開了話題,越過安陸去冰箱拿了兩瓶冰鎮可樂出來。
“我剛才渴死了,下雨天公車上的人太擠了,我連喝水的地方都沒有。”
安陸看着他掌心裏那冒着涼氣的易拉罐,眉心又不受控制地擰了一下。他的心裏有許多話想說,但脫口卻又不知不覺地變得生硬的指責:
“怎麽這麽晚還喝這種碳酸飲料。”
安思遠聞言挑了挑眉,作勢要把手裏的可樂放回去:“你不要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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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陸神色凝重地盯着手裏冷冰冰的易拉罐,放在手裏翻來覆去,實在想不通現在的小孩為什麽愛喝這種東西。
安思遠卻幹淨利落地開了他自己那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啊,爽啊——”
他一口氣飲了小半瓶,扭過頭,見安陸還在琢磨那可樂的包裝,便不客氣地道:
“你喝不喝啊,不喝就留給我,我剛好全部喝掉。”
安陸頓了頓,終于打開了罐子:“這麽冰的東西不能一下喝兩罐,肚子會不舒服。”
安思遠勾了勾嘴角,無聲地“嗤”了一聲,繼續仰着頭喝那飲料。因為灌得太猛,幾滴褐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漏了下來。
室內的氣氛很安靜,像剛結束完某個瘋狂的聚會一般,透着股詭異的和諧。
安陸皺着眉抿了幾口那澀澀的飲料,感覺半根舌頭都凍麻了。他心裏的怪異感越來越重,雖然說不出是哪裏不對,但總覺得他與安思遠的重逢不應該像現在這麽風平浪靜。
“明天好像正好是星期六。”
安思遠打完一個長嗝,側過頭認真地看着安陸:“我想邀一些同學到家裏玩,可以嗎?”
“當然可以。”安陸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安思遠的眼神,心中怔忡了片刻。
方才相見的震驚感過去,他的心終于逐漸冷靜了下來。從見面開始,安思遠的舉止都顯得十分鎮定與自然,不知是在崩潰之後的兩年裏徹底“磨”成了另一個人,還是終于徹底對他死了心,決定維持普通的叔侄關系……
不過,既然安思遠願意叫自己“叔叔”,想必選擇的也是後者。
安陸垂了垂眼,将手中那冰可樂飲了一大口,甜中帶苦的沖勁刺激着味蕾。
……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嗎?
“王子豪是肯定要請的,上次打賭輸了他,這次得還他一頓大餐;鄭微去外地競賽培訓了,唉!真是太可惜了,他竟然錯過了我成年的重要時刻;噢,還有陳鴻斌……”
安陸坐在安思遠的身旁,看着他笑着數要請哪些朋友來自己的生日,心下不禁放柔了幾分,有一瞬間像回到了小孩小時候似的。
安思遠也不問安陸這時候忽然回來做什麽,只是彎着眼角向他介紹自己的新朋友與老朋友,兩人都選擇對過去的那兩年避而不談,像記憶缺了一段空白的時光一樣。
對話中,安陸提着的心被一點一點地放下,到最後還被安思遠輕柔地撫平順了順。
他忽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也不錯。
這兩年,小孩似乎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人也比以前更愛笑、更開朗了。擺脫了對他的依賴,就連生活也更加豐富了。
即使安陸的內心深處還藏着濃濃的眷戀與不舍,但看見安思遠如今的模樣,心中更多的還是欣慰。
“啊,還有最近一直纏着我的那個家夥。雖然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是把他邀來好像也不是壞事,畢竟那人技術還不錯……”
不知是不是錯覺,安陸總覺得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暈,安思遠的話像朵輕飄飄的彩雲游過了他的耳畔。與此同時,身體的某一處像過了電似的,慢吞吞地熱了起來。
“……和誰在一起。”
安陸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想要掙紮着站起來,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四肢竟然在漸漸失去知覺。才剛走了一步,整個人就狼狽地跪倒在了地上。
“什麽……技術……”
直到這一刻,安陸才猛然意識道,安思遠剛才給他的那瓶飲料有問題。
“安……思遠——!”他既驚又怒,根本不願相信安思遠會給他來這手。
安思遠笑容不變,居高臨下地望着安陸,眼神帶着些許玩味:“和誰在一起,這個嘛……當然是和人在一起了。”
“至于技術——”
他緩緩蹲下身,纖白的指尖從安陸的喉嚨開始下移,像一柄無形的利刃一樣游刃有餘地剝開那人的身體。
指尖最終停在了因為藥物作用而鼓起的裆部上,沿着那物的輪廓暧昧地勾了勾。
“當然是這裏的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