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姑娘動粗不遜惹母怒,威郡主做局牽出欺主奴
三姑娘動粗不遜惹母怒,威郡主做局牽出欺主奴
一家歡喜一家愁,後頭有顏巧鳳笑聲劃破天,前頭有李從謹嘆聲震動地。
“真是讓那顏巧鳳出盡了風頭,我沒人家上心也就罷了,可郡主為了你祖父的壽宴那是從平涼府特意請來了戲班子,聽說為了讓侯爺盡興,人數也是幾十人,如今竟讓二房比得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郡主她沒來是對的,否則也得像我一樣氣個好歹。”李氏一邊走,一邊憤憤說。
寧姶倒是一臉的平靜,口氣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說:“大伯母剛您也看見了,我這位繼母可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來讨好祖父、祖母,連慶佑那個小娃娃都用上了。我是兄弟姐妹中最無用的,幫不上姑母什麽,別給她出醜便好。母親這樣也情有可原,畢竟前些日夜裏遇見刺客的事情和母親的娘家有關,所以她如此賣力也是正常的。”
餘寧妍上前一步将她拽停:“你個蔫吧葫蘆,這麽沒有鬥志,回頭咱們整些癞蛤蟆、跳蚤到那些僧人、道士的身上,看還染不染俗。”說完,她沒心沒肺地發出笑聲。
李氏和另外兩個姐姐緊張地看了看周遭,見四處無人松了一口氣。
餘寧妍忍不住白眼,心想:我也沒傻到有人還說這樣的話。
餘寧姝一個指頭戳到餘寧妍的頭上,教訓說:“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說,惹出麻煩了我看你怎麽收場!”
餘寧妍不屑道:“有什麽的啊,那癞蛤蟆也不能指認是我幹的。”
李氏氣哄哄道:“你還和你姐姐頂嘴,平日裏就你不讓我省心。聽說昨日蹴鞠,就因為勤王家的世子笑話你沒進球,你就把人給打了?”她說着氣得直抖。
寧姶差點沒笑出來,竟還有這樣的事情,真的假的?
她見寧姝和寧娴皆氣得鼻孔冒煙,都想開口教訓這個比男孩子還頑劣的妹妹,想來便是真的了。
李氏不容餘寧妍解釋些什麽,只罵道:“你說你,哪裏像是個大家閨秀,你還想不想嫁人了?若都知道你是個悍婦,以後誰敢上咱們家提親,我就是給你攢一山的嫁妝也沒用!我告訴你,明天你就給我親自賠禮道歉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天天給你綁在家,不讓你出去,省得你給我惹禍!”
餘寧妍氣得跺腳道:“母親,你居然讓我給那個草包道歉?”
李氏朝她狠瞪眼,切着齒指過去道:“你到底去不去?”
Advertisement
餘寧妍臉憋得通紅,終還是怕真被關了起來,才勉強地點了點頭。
“讓你二姐陪你去,你這猴崽子別把事情再給我搞砸了。寧娴,給我看着她,要是再敢造次,你也不用回我,直接找根棍子把腿打折了。都是你父親慣得,還成日裏誇她,我看你哪裏值得誇,就是個惹禍的頭子!”
寧娴聽了十分贊同,瞧自己妹妹不遜的樣子,倒是一點恻隐之心也生不出來。
寧姶此時想的是:這個三姐姐速來膽大妄為,該真不會将什麽癞蛤蟆、跳蚤弄到那些和尚、道士的身上吧?
她不禁身子一抖:太變态,太惡心了。
……
臨近黃昏,餘昙難得來到文淵堂晨昏定省,還特意早到了些。
餘寧姶照例坐在了尾端,将中間的座位留了下來。
顏巧鳳訝異餘昙會來,心裏生出幾分猜忌。
現下餘駪正在和餘昙聊有關去白雲觀的事情,寧姶以為姑母會提起将大哥哥帶走的事情,餘昙卻只字未提。
父女倆聊得十分愉悅,卻礙不着顏巧鳳時不時地插話,她善于取巧,并不惹餘駪煩憎。
眼看着快要吃飯了,餘駪因着高興特讓下人把晚膳布置到了花廳子,餘侯夫人念着外頭暖和,再者花廳子有幾品她鐘愛的花也開了,便很是贊同。
一衆人正要擡步往後走,李媽媽卻行色匆匆地進了來,旁人沒注意,餘昙姑侄倒是看在了眼裏,故意停下了腳步。
李氏随着餘昙的眼神瞄過去,也瞧見了臉色異常的李媽媽,就好事兒地停下。
只見李媽媽趴着顏巧鳳的耳朵,詭谲地磨動着嘴皮子,顏巧鳳聽了臉一下子陰沉起來,眉頭波動,下巴驚顫。
“二弟妹,這是怎麽了,你為何聽了李媽媽的話就變得聞風喪膽了,可是父親的壽宴出了什麽事?”李氏故意挑高了聲音說。
前頭侯爺聽到事關自己的壽宴便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身旁的侯夫人,侯夫人回瞅了瞅丈夫,然後側轉過頭,焦媽媽便走了回去到顏巧鳳面前詢問:“二太太,侯夫人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顏巧鳳慌裏慌張地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笑得十分不自然,連口氣都有些磕巴道:“無,無事,是廚房那邊,沒有什麽大礙。”
焦媽媽看在眼裏,察覺出什麽,微微點了一下頭回去告知說:“回侯爺、侯夫人,是廚房走了點水,一盆子水就澆滅了。二太太覺得不吉利,心裏頭跟着窩火。”
如此一聽,餘駪捋須笑了笑:“無妨無妨,所謂炊爨烹食,哪裏少得了要火燒,告訴二兒媳婦我自是不放在心上的,叫她也放寬了心,左右都已經滅了,不傷到人方安。”
餘侯夫人一聽就知事情沒有這般簡單,她悄不做聲,只跟着笑了笑。
顏巧鳳雖然臉上帶着笑意,實則心裏撲騰撲騰的,眼睛不安定地轉來轉去。
她怒瞪向李氏,李氏朝兩位老人家走過去,還抛了一個眼神給餘昙。
餘昙卻沒有動彈,眼睛盯着外頭,寧姶也朝外面看去。
很快她們便見到了兩邊梳着元寶發髻的燕兒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還沒到門口李媽媽就過去攔着,壓着聲怒道:“大膽,這麽沒規矩,這裏也是你随便能跑得麽!”說着,她給兩旁的下人一邊一個眼神,兩旁的丫鬟便架起了燕兒的胳膊,要把她帶下去。
“住手!”餘昙突地一聲響亮制止道。
李媽媽回頭看過去,恭笑說:“姑奶奶怎還站在這裏,不去和侯爺、侯夫人用晚膳呢?這燕兒雖從前是仕皊苑的下人,如今卻是大少爺院子的,郡主就不要操心了。”
說完,她又使了惡狠狠的眼神朝向架着燕兒的下人,低吼道:“還不快拉下去,回頭二太太親自處理。”
丫鬟們戒色地看了看餘昙,又怯懦地看向顏巧鳳,最後無奈将燕兒往院子外頭拖拽。
燕兒卻臨危不懼,忽大喊了一聲:“求侯爺主持公道,咱們疏林軒成賊窩了!!!”
她這一聲喊着實把餘寧姶給驚到了。
姑母到底籌劃了什麽,自己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她正納悶,還沒走遠的餘駪走了回來,餘侯夫人跟在他的身後。
顏巧鳳立時疾步上前,欠了欠身說:“父親、母親,都是幾個素來沒有規矩的奴才,父親好不容易有了閑功夫在家,當是含饴弄孫,合該享受天倫敘樂的時候,竟被這下賤蹄子掃了興。父親放心,兒媳婦掌家多年,潑天的事情兒媳婦也見識過,兒媳自會處理妥當,不讓父親、母親勞心。”
見此餘侯夫人陰鸷的目光朝燕兒投過去,嗓音像是被濃痰糊住了:“是個沒規矩的,竟敢在這文淵堂大喊大叫。甭管事情如何,先去打個20大板,以儆效尤。”
餘駪覺得顏巧鳳和他夫人的話在理,甭管多大的事情,規矩是不可失的,這是臉面問題,若府裏上下都這麽沒規沒矩,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便沉下臉來,帶有怒色地看向仍被架着的燕兒:“是該重罰,以儆效尤!”
他正要轉過身,餘昙開口說:“是個沒規矩的,要是旁人院子裏的我可是沒那個閑心管這事兒,既是我院子裏出來的人,往日在我院子裏的時候從來沒這般無禮過,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能叫這燕兒如此失了态?”
“燕兒剛說大哥哥的院子裏成了賊窩。”寧姶提醒。
這話令餘駪一雙皺沉的眼皮一擡,手指在左邊嘴角撓了撓,眼神漸變得狡黠。
寧姶瞧出餘駪有将此事避開之意,便眼神犀利地看向燕兒,燕兒對視向她,她則篤定地點了點頭,如此燕兒未等餘駪發話,直接帶着哭腔道:“侯爺、侯夫人,疏林軒成了賊窩,院子裏的古董都被換成了假的,如今……”
她話沒說完,李媽媽幾個大步過去,連着扇了燕兒幾個耳光,餘昙緊着叫粹伊過去,粹伊過去就拽起李媽媽肩膀的衣料将她人轉了過來,随後一只手緊緊地掐捏住李媽媽的喉嚨,瞬間,李媽媽面色脹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兩個胳膊也懸空癱軟着,一點力氣使不上。
乳母崔氏連忙将寧妙的眼睛捂上,将其抱回了廳堂。
另外一個乳母聞氏緊緊抱着餘慶佑,将其腦袋往身後撥,一副看戲的樣子,見李媽媽吃了這麽大的虧就差沒樂出聲來。
寧姶想,以粹伊身上的能耐,現下她只要再用些力,李媽媽就直接斷氣了。
粹伊對着李媽媽說:“郡主手底下出來的,由得你上來便打,到底有沒有把侯爺、侯夫人,郡主放在眼裏!”
李媽媽眼睛像沖了血一樣,顏巧鳳心急如焚,眼巴巴地看向餘駪。
餘駪則看向自己的女兒,餘昙這才開口:“粹伊,松開她,真捏碎了她的脖子到底是不吉利的。”
粹伊這才将手松開。
見李媽媽差點斷了氣,現下更是喘氣都困難,另外兩個丫鬟皆吓得失了色,都不敢太使勁地架着燕兒了。
餘寧妍一副崇拜的眼神看向粹伊,若非家裏長輩都在,真想現在就跪地拜師。餘寧娴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給了她一個告誡的眼神,餘寧姝則是站累了,見崔氏和寧妙回來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旁邊,哄說寧妙不要怕。
餘駪本想低調處理此事,但餘昙明顯不依,他自知自己女兒的脾氣,便也不做聲了。
餘昙過去下了臺階,親問道:“你仔細着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燕兒甩開身邊困住自己的丫鬟,跪地哭着說:“郡主娘娘,從前平涼府刀山火海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奴婢知罪,但奴婢真是吓傻了。”
李氏等人都想上前一探究竟,奈何餘駪兩口子站在原地不動,終等到餘駪往前挪了挪腳步去到了廳門口,大房的人這才急着跟上了前。
“說,到底發生了什麽?”餘昙厲聲道。
“回郡主,自打大少爺納了我們竹姨娘,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也下地走動得多了些。今兒大少爺起了興致說要去花園子逛逛,他走後有丫鬟莺兒進屋來擦拭花瓶,我見她毛手毛腳便告訴她讓她仔細着些,不成想這莺兒非但不聽勸,竟還将花瓶給打碎了。奴婢知道這下惹禍了,對莺兒一頓數落,那莺兒卻一點也不知道怕,說那是個不值錢的玩意,摔碎了也無妨。
這事情鬧到大少爺回來,大少爺一見打碎的花瓶是從前生母留下的,便過去将碎片撿了起來,可大少爺看過後,竟說那花瓶是假的。大少爺一時間驚呆了,鎮靜下來又拿起屋子裏其它的古董物件瞧了瞧,發現竟也是假的。原來大少爺這幾年一直病着,身無氣力,便對屋子的陳設只是大略看看,從未拿起來過,可這一細瞧,竟……竟發現了這等子不堪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