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國舅大禍臨頭方知曉,餘寧姶情急之下欲驗屍

李國舅大禍臨頭方知曉,餘寧姶情急之下欲驗屍

春喜的話沒有停,面上雖有些許惶恐之态,卻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說着:“聞氏說,那人第一次見是臉上帶妝的,扮成了戲子,當時只覺得氣質不俗,并沒有瞧出什麽來,只記得了身形。可今日早上在仕皊苑門口看到的,竟好似真是畫像上的憲王,樣子看不出是第二個人……”

“憲王?這話越說越離譜,憲王如何會在我府上?”餘駪手指過去,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一旁的餘侯夫人這才想通,顏巧鳳為何甘冒毀掉侯府名聲的危險與顏家裏應外合,做下今日這等荒唐之事,原來最終的目的竟是為了恭王能夠奪得儲位。

既如此,那夜梁錦輝搜院,搜的竟是憲王!

可為何這些事獨獨瞞着她?還是他們也不确定憲王究竟是否在侯府內?

真是可嘆可悲啊,餘侯夫人感嘆自己為娘家殚精竭慮了大半輩子,終究是個局外人。她猜測他們必是怕此事事關重大,萬一因她心系侯府壞了大計,一切就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國舅聽了有如當頭一棒,待理出些頭緒後,臉都吓綠了。

他旋即吼道:“事關皇子,敢出言扯虛,此等卑劣大逆不道的行徑,就該立刻淩遲處死!”

國舅夫人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明白不光是女兒,連帶整個李家乃至皇後,甚至是懿王皆被算計了去,一時間癱坐了下去。

待起了精神,她立馬臉上變了顏色,兇惡地朝安國君夫婦瞪眼道:“安國君真是好大的算計啊,你真以為咱們都是心被填了土麽,當真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安國君白眼對她,并不理會。

國君夫人則是一副笑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國舅夫人怎麽反倒攀誣起我們來了,難道非要鬧到皇上、太後那裏,這老媽子才肯認罪麽?”

“呸!”

事到如今,國舅夫人哪裏還顧得上顏面了,別說是撒潑,就是殺人的心都有。

她指着國君夫人的臉,罵道:“這文淵侯府是倒了八輩子黴和你們這樣的人家結親家,仗着女兒嫁到了府上,借着管家之權,收買幾個下人算什麽?他餘侯人老實,我老太婆但凡有口氣在,斷不能讓你們這小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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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掰手指頭細算:“好端端的壽宴上,這個不知死活一點規矩沒有的小丫頭,敢上到家主和貴客面前,直言死了人?若是旁人,別說死一個人,就是死十個,誰敢當着賓客的面如此掃興,要說沒人撐腰,打死我也不信!”

國君夫人也起身,起了架勢要對抗一番,安國君卻攔住她道:“凡事要有憑證,今日之事,國舅夫人看來是想破罐子破摔,在老夫面前撒潑,再把髒水潑到我們顏家身上了?我說國舅爺,凡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你就這般縱得你夫人無理取鬧!”

他冷冷一哼,又說:“餘侯爺,看來你把國舅夫婦留下主持公道是不成了,你瞧瞧這倆人,都明擺着的事情了,何來公道可言。”

餘駪手負背,陰沉着臉朝安國君看過去。

片刻後,他聲音極低道:“我看也未必事事都有證據吧?”

知道餘侯有話要駁斥過去,國舅夫婦也不再争辯,坐等他接下來要說的。

他往前走了幾步,環視衆人一番,然後目光凝神幽漆道:“第一、說我姶兒舉止不檢點,卻只是單單裏頭已經死了的奶母子看見了……”他指向春喜,眼睛看着安國君,“卻是死無對證!”

他收回手,捋須仰面:“第二,雖說裏頭的奶娘有證據證明是大兒媳婦的陪嫁所殺,可細究起來,這毒物是哪裏來的,為何偌大的鶴蘭苑,她一個外人進來只這個叫春喜的瞧見了?”

他頓了頓又說:“第三……”餘侯說着不禁冷笑起來,“第三,她口口聲聲說是憲王在我府上,還扮成了戲子的樣子,若要證明這件事,你首先要證明憲王殿下他不在梁州,否則就算那個奶母子活過來,指出哪個是她認為的憲王殿下,天下相似之人何其的多,怎麽就證明是聖上的龍子呢?”

“餘侯說的沒錯,安國君,我看你是白忙乎了。”李國舅挑眉譏笑對着安國君說。

這個時候,顏巧鳳身後的李媽媽突然站到前頭,畏畏縮縮地說:“回各位大人,其實那日不光是鶴蘭苑裏的人少,各個院子裏的人都不多,因為是侯爺的壽宴,就是各房的一等侍女都忙得團團轉,院子裏哪還有那些個閑人。至于春喜,是老奴讓她留下看院子的,畢竟人多眼雜,怎麽着還是得留一個。”

春喜聽了急說:“是啊是啊,奴婢就是被留下看院子的,奴婢沒有說謊,就是……就是到了禦前,奴婢也敢這麽說。”

“禦前?你也配!!”國舅夫人憎惡道。

“奴婢是不配,可凡事得有個公道,聞氏這麽平白無故地死了,咱們小少爺日後就沒有奶娘了,可憐了小少爺。”她說着,低頭“嗚嗚”哭了起來。

“其實憲王殿下回來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離家那麽多年,前幾日又是皇貴妃的壽辰。怕的就是,有人借題發揮,想一石二鳥。”國君夫人有意指向國舅家,聽得國舅夫婦臉色煞變,恨得咬牙切齒。

區區一個憲王不足為懼,可聯想到皇貴妃壽宴那日的暗殺,還有緊接着梁錦輝鬧得滿城風雨的夜搜侯府,這一件件加起來,真若是國舅府背了這個鍋,憲王私自回京是重罪,國舅府意欲殘害皇子更是罪無可恕,到時候別說是争儲位,弄不好連皇後的嫡子都得被分到哪個封地去。

該不會憲王已經被暗殺了吧?真若是那樣,那真是大禍臨頭了!

“既然餘侯死活不信這個春喜的話,那就不如……”

安國君的話說到一半,一直沉默寂靜的餘寧姶突然走上了前。

“祖父,姶兒想重新驗屍。”餘寧姶站到餘駪面前,面色沉靜,語氣 平穩地說。

“寧姶,你要幹什麽?趕緊給我回來!”餘昙緊鎖着眉頭斥道。

“祖父,事情已然這樣,您不如讓姶兒試一試,咱們侯府已經被這些人攪和的顏面盡失,必也不怕姶兒此舉。”寧姶不顧餘昙的攔阻,眼神堅定地對餘駪說。

“姶兒,你是堂堂侯府千金,不要壞了自己的名聲!”餘昙緊握着扶手,氣湧上來,臉色漲紅。

萬事她心裏皆有數,就是真鬧到皇上那裏她也自有說辭,卻萬萬沒想到寧姶竟然要驗屍!

“四妹妹……”寧娴也想阻攔,卻沒敢往下繼續說,一臉的驚憂。

只餘寧妍瞪大了眼睛想他們的祖父能同意。

餘慶仲沒有質疑自己妹妹的能力,事實上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他覺得這個妹妹是極有分寸的,并非口出狂言之人。

至于名聲,他想既然今日妹妹的名聲已被險惡之人毀掉,他便做好了一輩子不嫁妹妹的準備,只要有他在一日,定能有妹妹的容身之所。

寧姶轉過去對餘昙面露悲涼道:“姑母,我的名聲已經被毀了,但我不能看着侯府的名聲也被毀了。我懂驗屍,事情或許能有轉機。”

大理寺少卿宋大人聽笑了,他譏諷說:“本官可從未聽說有女子會驗屍,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談。”

寧姶回身朝他看過去,正色道:“我若能呢?”

宋大人挑了挑眉,鄙視道:“若一個閨閣女子能有仵作的技能,那我宋某人真該拜一拜你。”

“那我就等着宋大人這一拜!”

原本是沒人信的,可見她如此信誓旦旦,便也心裏生起了幾分疑惑。

顏家那幫人細一想,縱是這個四姑娘聰慧過人,到底仵作不比旁的,畢竟有宋大人在,幾句話就可以揭穿她。

根本不足為患。

“既然令孫女如此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餘侯便叫她試一試吧。”安國君說完便當着衆人的面大笑了起來。

餘駪卻對着餘寧姶怒斥道:“當初就該讓你留在莊子,真是個生事的,還不快回去!”

見此,寧姶撲通一聲跪下,言詞懇切道:“祖父,姶兒若不能為您、為侯府解憂,姶兒就為今天的事以死明志!請祖父給姶兒一個機會,姶兒求您了!”

她雙眼紅潤,面定如鐵,架勢頗令人感到信服。

餘駪見餘寧姶如此以命為誓,心略微搖動。可觸碰屍體畢竟是下等所為,且她如何會做這些,難道是在莊子上學到的?

沒等他開口表态,顏巧鳳倒是十分願意讓餘寧姶試上一試,畢竟她都說要以死明志了,這不正令自己得償所願麽。

她直接道:“來人啊,把聞氏的屍體搬出來,就讓咱們的四姑娘試上一試。”

餘駪憤恨向她,她卻完全不在意,一改之前的奉承孝順之态。餘駪心裏倍感後悔,果然姓顏的各個都是心懷鬼胎,不足為信!

他本也動了念頭,眼下并不屑于和顏巧鳳說一些禮教之争,便算是默許了。

見此種種,餘昙也默許了。

很快,幾個家丁将聞氏的屍體擡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皆嫌棄這具屍體的晦氣之時,寧姶泰然自若地從袖子裏抽出帕子,便是手隔着帕子開始了驗屍。

只見她不發款款,先是目光如炬地将屍體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後她俯身細看了死者的五官和雙手,還撥弄了嘴角,所用時間甚短,這不禁讓那個宋大人再度發笑。

“敢問四姑娘可有什麽驚人發現?”

餘寧姶回以一笑,從容地看過去說:“剛宋大人說,這人是死于毒殺對不對?”

“沒錯,本官是這麽說的。”

“可我卻說,這人是死于窒息,這毒是後灌進嘴裏的。”

餘寧姶這話一出,衆人無不驚訝萬分!

宋大人一聽,臉立時暗沉了下來,目光竟有了幾分忌憚。沉寂了有一會兒,他起身怒道:“區區孩童,休得胡言!”

寧姶又是一笑:“宋大人為何不問問我是如何判斷出來的呢?”

餘駪覺察出宋大人的心虛,又一看餘寧姶則是胸有成竹,頓時對自己的孫女刮目相看。

他旋即命道:“姶兒,那你就說說,你是如何看出這個人是死于窒息的?”

(本章完)

餘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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