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四姑娘剝繭抽絲駁少卿,受辱間皇貴到場壓惡人

四姑娘剝繭抽絲駁少卿,受辱間皇貴到場壓惡人

餘寧姶雙指并攏,指向屍體道:“除了遺留下的毒藥粉末之外,我想宋大人無非是通過死者的臉色陰暗、眼睛突出且有出血狀來判斷死者是死于毒殺的。”

話說到這兒,她雙眼明銳幹練地環視衆人:“可我想說的是,相同的死亡特征,不是只有毒殺才會呈現,被悶死窒息而亡的人一樣會出現這幅樣子。”

宋大人聽了這番話立時虛顫得十分厲害,為了立于不敗之地,他疾步上前,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道:“毒藥就在案發現場,那是鐵铮铮的物證,難道那毒藥是本官灑到上面去的麽?”

餘寧姶眼神淩厲如刀子,眉頭皺緊,口氣帶着逼勢:“毒藥雖非宋大人灑上去的,卻也未必是白媽媽灑落的,悶死是很難栽贓的,所以唯有故意灑下些毒藥,才好引人順藤摸瓜,只是這瓜本就不是那顆藤上面的,而是有人故意粘黏上去的……”末句,她不禁将帶有諷刺之意的目光分別抛落到兩側的顏姓人身上。

“既是這樣,何不直接毒死?”

“宋大人這話問得好,那這就要問兇手了,不過我估摸着可能是死者遲遲不肯飲用那有毒的茶水,如此兇手才會出此下策。”

“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本官參與刑獄這麽多年,既有如此伎倆何用你來告訴我。你個閨閣小姐,不知在哪裏尋來的雜書,竟然敢在宋某人面前班門弄斧,想僅憑推測就蒙騙衆人,若非你是餘侯孫女,本官定要治你個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宋大人這是急了麽,你以為我就只有雜書上略得只言片語的本事麽?”

她盯着他說,忽地瞳孔放大,并伸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玉釵,随後眼睛死死地瞪着對方,腳步後退,待站到屍體腰旁的時候,她突然蹲下用釵紮進死者的肚腹,随後又迅速地将釵拔了出來。

就在衆人都因為她的舉動感到驚恐萬狀的時候,她手握着沾血的釵示到宋大人面前,一副收債的口氣道:“宋大人,你來告訴我,既然是服毒而死,為何我這銀質的釵插進她的胃裏,竟然一點黑都不見?還有宋大人,都過了這許久,為何死者僅僅只是面上黑沉,她的指甲和其它處的皮膚卻沒有一點變色,肚腹亦沒有膨脹?你即掌刑獄這許多年,何不來向大家解釋解釋?”

宋大人被逼的連連後退,而就在他無力招架,身心發虛險些摔倒的時候,餘寧姶仍有話要說……

“還有一點,宋大人有所忽略的是,這生完孩子的女人多有尿失禁的時候,之前我在園子就遇見這乳母聞氏,不過是打了個噴嚏,就露出了失禁之态;而人在即将被悶死掙紮的時候,都會因為腸道下&體太過激動緊張從而不自覺地出現失禁狀态,”她說着過去掀開屍體的衣擺,将褲子露了出來,“不如宋大人來摸一摸,這聞氏的褲子是幹淨的還是潮濕的?”

“你!”宋大人霎時間面露極度的驚異之色,像是見到了怪物般,雙眼不敢置信,又十分的羞憤。

“宋大人不要急,還有……”她又走過去到屍體的嘴旁,“我猜這聞氏嘴角流的血根本就不是毒發導致的,那究竟是為何?宋大人,換做是你,你如何能讓人的嘴角流血?”

“我……我怎麽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将身體轉了過去,側對着餘寧姶,并不自覺地看向安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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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安國君的臉皮下像是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以至于他的面皮冒出了許多的黑氣,并看似極為滾燙。

“當然是用利器來紮啊!”說着,餘寧姶因自己的帕子不知去了哪裏,就要過黎青的帕子,用其翻開死者的嘴角,“你來看看,這裏是否有破損的地方!”

宋大人壓根沒過去看。

李氏早就聽呆了,現下一切都了然了,她不禁驚呼道:“既是如此,那麽白媽媽就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她轉眼去看向寶珠,那寶珠自是心虛,低着頭,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暗轉。

餘寧姶轉面向餘駪:“祖父,其實真正的兇手定然不是白媽媽,那麽是誰呢?孫女現在有個很好的辦法能找出兇手。”

餘駪對于自己孫女的表現雖大為感到驚異,但在這燃眉之急,正是這種驚奇的表現才使得事情有了轉機。

他一瞥見到顏姓之人灰頭土臉的樣子,便大感快意,心裏自然也對餘寧姶生出了許多的滿意和贊賞。

他配合着發問:“哦,是何辦法?”

“祖父請看,這死者的指甲縫裏是有些絲線的,這也是我斷定死者是被悶死的其中一個原因。”

國舅爺跟着湊了過去,他一見便恍然大悟道:“是确有些絲線,原來如此,老夫明白了。”

寧姶心想:您老人家的眼神确定看到了麽?

國舅爺眼神大放異彩,帶着十足的精神頭指過去道:“既然是被悶死,定是會掙紮的,這掙紮過程難免不會用手抓扯對方的衣服,如此,細看誰的衣服有破損,誰就有嫌疑。畢竟這麽短的時間,兇手也未必會來得及換衣服。”

“四姑娘,不知老夫所言是否正确?”

“國舅爺所言極是,但還有一點可以證明。”

“那這老夫就想不到了,還請四姑娘道出原委。”

“就是這嘴角的口子。一樣的道理,若用剪刀一類的,刀口太過明顯……”

“哦,那定然是用釵紮的。”餘寧妍湊過來機敏地說出道,“兇手定是女人,男人太過顯眼,女人随身都有釵環,就像剛剛四妹妹你手裏拿的銀釵,那個兇手也肯定是用釵紮的死者嘴角;且她行事匆匆,這釵必然是紮完後又帶在了頭上,沒準上面還有血痕,一聞就能聞出來!”

她越說越是腦明心亮,忽她豎起手指,總結出來道:“所以但凡這府裏頭的人,只要符合這兩點,那就一定是兇手。”

這話說完,她就過去拔下了白媽媽頭上的兩個釵,每個都聞了聞,而後她又将白媽媽攙扶着站起來,細細地看她衣服上是否有抽絲開線的地方,可瞧着上面除了有些許髒垢外,并無破損的地方。

如此,她便面向大家肯定道:“白媽媽的釵沒有血腥味,一點都沒有,衣服也沒有壞的地方,不信大家可以來看,來聞一聞。白媽媽她也肯定沒有時間來換衣服,剛這個春喜算是可以作證吧,沒時間換的啊!”她說着露出得意的一笑。

千算萬算,誰也沒算到餘家裏出了這麽一號人,就連交過幾次手的顏巧鳳都沒想到餘寧姶竟然有這本事。

見此,她必得轉換話題說:“這個丫頭,當初為了保府內安寧,才将你和你哥哥送到了莊子裏,不想竟學了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他日旁人都知侯府的千金竟然接觸過死人,這府裏還未出嫁的女子日後可如何自處?”

她竟抹起了眼淚。

“真是個養在外面的野雜種,胡言亂語些什麽,難道堂堂的大理寺中承的話信不得,要信她的麽?”安國君綠着臉,竟當衆罵起了如此不堪的話。

就在餘家人因着這話皆氣得不輕的時候,突然從外頭想起一青朗有力的聲音……

“旁人朕不知道,可朕聽了兩人的一番話,倒願意相信這位四姑娘的話。”

這話音一出立時讓現場幾位身在朝堂的朝廷命官心一提,他們似乎都猜到了此話音出自誰。

很快一身着尋常富貴人家便衣的男人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當中,跟在後面的還有一身着泥金色梅竹菊紋褙子的瑰麗女人。

令大家感到意外的還有跟在後面,只露出個頭,原本是該在外頭辦差的大理寺卿高守堂。

衆人一看,趕忙疾步過去近前跪下,俯身下拜……

“微臣請皇上、皇貴妃安。”

“臣婦請皇上、皇貴妃安……”

寧姶是最後一個下跪的,她怯生生地說了句:“臣女請皇上,貴妃安。”落下一個“皇”字,吓得她鼻尖冒出一層汗。

千萬別讓人聽見。

“朕知道今日是文淵侯的整壽,想着餘侯爺為着給朕修書,連着幾個月不眠不休,歸家甚少,朕心裏甚是愧念,便在今日和皇貴妃特意微服趕來赴宴,不成想這宴席沒吃上,倒是碰到了人命案!”

餘駪聽後急忙膝行向前:“驚擾了皇上和皇貴妃,微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之事是微臣理家不嚴,還請皇上恕罪。”

餘駪的話景帝并不想接,他手微微擡起,輕扇了扇,身旁的太監便立時會意扶着景帝坐在了原本餘駪坐在的位置,皇貴妃則坐在了餘侯夫人原本坐在的位置。

高守堂一旁侍立。

衆人都起了身,擁至聖上面前。

景帝先看向左邊頭一個站着的安國君,臉上帶着笑意說:“朕若非親耳聽見,竟想不到安國君竟能如此出言粗犷,刻薄,說人家餘侯的孫女。”

安國君聽此吓得手杖棄地,惶恐跪下,連同身後的安國君夫人,還有他們的女兒顏巧鳳,及各個主子身旁的下人也都慌措跪地,各個垂喪着臉。

“皇上恕罪,老臣确是言詞不妥,老臣,老臣也是一時情急,這……這宋大人畢竟是皇上親命的大理寺少卿,怎可被,被區區一乳臭未幹的女子出言頂撞,老臣也是一時情急,一時情急……”

(本章完)

餘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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