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主仆倆一前一後狗洞出,穆胥歸駕馬尋跡刀破屍

主仆倆一前一後狗洞出,穆胥歸駕馬尋跡刀破屍

自打文淵侯夫婦鬧崩了後,餘駪便一直獨居在勤業居。餘寧姶本想借着請安的機會,從勤業居的旁門直接溜到街上去,不想卻是鎖死的。

若非禾若說漏了嘴,說是府裏有狗洞,眼下餘寧姶也不會偷偷地從狗洞裏爬了出來。

“姑娘,咱們就這麽出來,沒車馬、沒銀兩,難不成走着去?”禾若撓了撓頭,“二爺是出了門,可總有回來的時候,再說還有郡主……”

禾若屬于搖擺型的,黎青心志堅定認準了寧姶不該出去查案。

餘寧姶早就品出了,所以一味地拉攏禾若,為她樹立正直感,好幫襯自己幹些違背“閨閣之儀”的事。

這并非一棒子似地近誰遠誰,二人性格不同罷了。

寧姶左顧右盼後,靠立到牆上,雙臂抱胸,兩腿交錯,右腳腳尖點地道:“不查清楚,我寝食難安。放心,你被扣的月錢回頭我都給你補上,只是我現在沒錢,先欠着。”

“姑娘就別想着補我的月錢了,還是早去早回吧。”

寧姶站着不動,時不時地左右看看。

禾若納悶問:“姑娘你幹站着幹什麽,等着府裏的人給你抓回去麽?”

“我在等憲王府的人。”

“王府?”

寧姶再次左右看了一番,見沒有什麽動靜,繼續道:“這府外定有憲王府的人守着,我們從狗洞爬出來……”

她話沒說完,聽到右邊傳來了馬蹄聲,便站直了身子,眼睛巴巴地望去,見果真是穆胥駕馬車而來,心裏松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禾若驚呼:“姑娘,穆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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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

馬車停到寧姶面前,她沒容得穆胥說些什麽,蹭地就上了馬車。

“原來你沒走啊?”車動了後,禾若對外頭駕馬車的穆胥道。

隔着簾子,穆胥闊音道:“昨兒是我失禮了,侯府二爺說得極是,只是屬下是奉王爺的命趕來的,姑娘的畫還沒有畫完,屬下我也不敢回去。”

寧姶嘴角略略揚起。

“那你昨晚住……”寧姶忍着好奇咽了一口,拘謹一笑。

古代不比現代,就是一句“住哪裏”,這話要是說出口,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穆胥駕車到一無人、僻靜的巷子拐角處,掀開簾子,探進半張臉。

“怎麽不走了?”禾若問。

餘寧姶:“不是還沒告訴人家要到哪裏去麽?”

“對對,那個我們姑娘要去風梭觀,要快去快回,別回頭我們二……”寧姶伸手捂住她的嘴,盯向穆胥,“穆大人昨夜離了侯府,閑暇之餘,可有什麽其他發現?”

穆胥眼神游移了幾圈,讪讪道:“姑娘莫要怪我自作主張,是王爺臨走前交代,莫要叫姑娘受了委屈,凡事以姑娘為先。這……這昨兒我瞧着姑娘是要驗屍,是那黃公公不許,于是我……”

“你怎麽了?”

“屬下暗中打探了那是哪個府裏頭的姑娘,得知是戶部主事張良義家的千金,便跟着去了張府。”

“張良義?戶部主事?”寧姶自言自語,心裏暗暗琢磨。

“結果如何?”寧姶松開捂住禾若的手,禾若也想聽下文,沒再作聲。

“結果那張府十分奇怪,當天夜裏便将人給擡了出來,草草地埋在了城郊的一塊兒空地上。”

“你們王爺,真是……”她下意識摸了下頭發,眼底透着相思,“真是細心周道,知我心裏所想。”

“那是自然,臨來前,有關姑娘的,王爺都告訴屬下了。王爺心裏有多挂念姑娘,告訴屬下的便有多細,王爺分身乏術,不能光明正大地回京,梁州的瑣事又頗為繁重。”

“你們王爺在梁州理政?”

穆胥仰面,為此感到自豪地說:“先前的梁州知府,以為我們王爺就是個小娃娃,凡事只面子上做得漂亮,不成想我們王爺是英才,事關民生,洞察敏銳,十分關心百姓疾苦,更是心懷邊疆安寧、官吏作風。”

“連這些你都和我講?”寧姶不好意思起來。

穆胥大方說:“姑娘是以後的憲王妃,且姑娘并非鼠目寸光,眼界被局限住的尋常貴女,姑娘是有見識的,即是有見識的就不該被埋沒,該知道的便要讓姑娘知道,這樣方可和我們王爺攜手共進。”

寧姶心裏被震撼到。她以為自己在昭桓胤的眼裏就是個不學無術,玩梗悖逆的不遜女娘,不成想自己在他這個憲王心裏,竟這般有分量。

寧姶岔開話題,道:“我就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果然如此。”她口氣仍有些不自然。

“在下也這麽覺得的。既是張府裏的小姐,人死了,一聲哀哭沒有聽見,倒像是躲避瘟災一樣把屍體給送走了!”

禾若拍大腿氣道:“爹娘都不心疼麽?”

穆胥想到了什麽,并未言語。

寧姶沉默了有一會兒,旁人的話卻都記在了心裏。她突地對穆胥極為認真道:“你即知道那人埋在哪裏,馬上帶我過去,我要再細細地查驗一番。”

禾若手搭在寧姶的臂彎處:“姑娘,不是去風梭觀麽?”

“先去驗屍,再去風梭觀!”

禾若嘆了口氣,硬着頭皮等着回府挨板子。

穆胥聽命轉過身,駕起馬車朝西城門而去。

三人過了城門,又行駛了三裏多的路,右轉進到一稀疏的樹林子裏,最後停在了一墳包處。

禾若先下車,又扶着寧姶下了車。寧姶第一眼見到那小墳包,再想到昨日死了的那姑娘,心裏便不禁感到悲涼。

“真是草草了事啊!”

穆胥說:“昨夜屬下一直跟着,一片紙沒見燒,連個棺木都沒有,兩個家丁将人埋了就走了。”

“挖開吧。”寧姶站在墳包旁,吩咐道。

“是!”穆胥摘下自己身上的配刀,開始掘土,因為埋得并不深,沒幾下便露出了死者的屍身。未免破壞屍身,餘下的穆胥直接用手。

禾若并不嫌,也去徒手幫穆胥,過了半個時辰,他們一頭一腳,将屍體擡了出來。

屍身只裹了張破席子。

寧姶看着地上躺着的,剛剛擡出來的屍體,看着她還穿着昨日穿着的衣裳,腳上依舊沒有鞋子,身上不免帶着發潮的黃土,膚色白到發青,令人看了不免凄寒。

一樣都是官家的女子,即便文淵侯府的門第要高張府許多,若非自己穿越過來,原本的餘寧姶,下場也不過如此。

不禁感嘆,古代女子的地位真是低下,這世界有幾個女人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

禾若連着打了兩個冷顫:“這家人也太薄情了,連雙鞋都沒給穿,連口棺材都沒有。”

寧姶的時間不多,沒時間為死者悲天憫人,她能做的,唯有查出死者的真正死因,給死者一個公道。

“穆胥,有匕首麽?”蹲在屍體旁的寧姶擡臉看着穆胥問。

穆胥二話沒說從靴子中拿出了把帶套的匕首,刀尖沖着自己遞給寧姶。

“姑娘,你真要開膛破肚啊?”

寧姶什麽也沒有說,從袖中拿出一副新的手套,将刀套摘掉,解開了死者的衣服。

穆胥将身子轉過去,背對着。

禾若陪在寧姶身旁,死人她見過,可寧姶一撩開死者的衣襟将刀劃入皮膚裏,她還是起身将臉轉了過去。

“我們姑娘真可憐,好好的侯府千金,竟然會這些事情,姑娘你從前在莊子裏過得都是什麽日子啊?”

穆胥聽後微微側過臉,他們哪裏知道寧姶心裏的發虛緣由。

你們這古代人,我是側寫師呀,法醫的那些個事情我都做過,見識自然不一般。可不敢讓你們知道,恐知道了吓暈你們。

眼下,她直接用刀從死者的左邊肋骨下順着一道弧線劃開,頓時一股湧出的血順着肚腹流了下來……

“死者的胃裏有未消化的食物,說明她死前是有吃過東西的……胃窦黏膜欠光滑,有紅斑及糜爛的現象……”寧姶說着又用刀往上劃開一部分,她在血肉中細細地查看過,又道,“食管的齒狀線上方有糜爛。”

“姑娘,你說的都是什麽啊?”

寧姶沒應聲,因為沒有針線,她做不了縫合的處理,穿好的衣服早就被血染紅了一片。

她顧不得這些,又撩開死者下面的衣服,将褲子脫下,臉俯低,将腿掰開,細細地看過去……

她神情肅穆,不斷地皺起眉頭,想說些什麽,想到穆胥還在,便含蓄地說:“此女子已經失了貞潔,并非清白之身。”說完,便将褲子給提了上去,将衣服整理好。

禾若聽了心一提,想問些什麽,看了眼穆胥沒出聲,這是她少有的深沉。

寧姶将手套摘掉,反面将其包裹,站到兩人面前,用沒有沾到血的地方擦着自己手上的血痕。

禾若過去用自己的帕子為她擦。

“四姑娘,你剛剛說這女子的胃不好,這和死者的死有什麽關系?”穆胥看了看寧姶手上的血,努力忽視掉這一點,就事論事問。

血痕擦得差不多了,寧姶說:“禾若,挖個坑把這手套埋了,別叫人看見。”

禾若剛想将沾血的手套扔那坑裏,和這死者一起埋了,又一想這樣不敬,便照寧姶說的,用刀在一樹旁掘開一個坑,将手套給埋了。

禾若埋完,她又和穆胥将屍體用席子卷起放回了坑中,再次将女子掩土埋了。完事後,幾人這才一塊說了起來。

寧姶首先回答穆胥之前的問題,這也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

餘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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